一个金融家的荒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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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54. 幸喜乌云遇皎月

过了一会儿,张明澈忽然道:“对了,你想要怎样的婚礼?”

陈莲香抓着他的手,道:“简单点儿,别太铺张。”

她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作为大赤党员,不该追求享乐。如果婚礼阵仗太大,势必落入很多人的眼中,在市井间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定还会上报纸。

张明澈也认同这一点,因为国情如此,不论民国还是后世,底蕴深厚的有钱人往往比较低调,只有暴发户才大肆张扬呢。

市井小民讨厌别人嚣张跋扈。

而且,上海的地下机关虽然被破坏,目前正在重建中,但还有隐藏的地下党员,没有被敌人一网打尽。如果这些同志看见盛大的婚礼,即便当时不说,也会记在心里,说不定日后翻旧账。

“好,按你说的,只办简单的婚礼。”张明澈想着,等出国后陪她度蜜月,好好玩一玩。

次日早上,张明澈和陈莲香离开朱家角返回上海。

陈莲香按照叔叔的指示,特意装扮了一番,化妆成中年女人的模样,来到霞飞路247号。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底层是一家牙医诊所,楼上是住宿和生活空间。表面上,这里是一家普通的牙医诊所,但实际上,它是地下党重新建立的重要联络点之一。诊所的日常运作看似平常,却隐藏着无数秘密。

诊所的牙医名叫李东旺,是一位中年人,外表温和,举止沉稳。他是与陈升卿一起被派到上海来的同志,肩负着重建地下党组织的重任。李东旺不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地下党员,还是一位技术娴熟的牙医。他的身份为他提供了极好的掩护,使他能够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进行秘密活动。

诊所的护士名叫孙娜,原本是一位纺织女工。在一次工厂的罢工运动中,她侥幸逃过了特务的追捕,成为少数幸存的地下党员之一。由于她的机智和勇敢,组织将她调到这里,协助李东旺的工作。孙娜的任务不仅是照顾病人,还要负责传递情报和掩护同志。

诊所的日常运作看似平常,但实际上充满了紧张和危险。李东旺和孙娜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每一次接诊、每一次谈话都不会引起特务的怀疑。他们利用诊所的日常活动,秘密传递情报,安排会面,甚至为受伤的同志提供医疗帮助。

陈莲香假装成一名牙痛的患者前来就诊。在诊所里,她与李东旺和孙娜进行了秘密的会面。

李东旺伸出手来:“皎月同志,欢迎你的到来。”

陈莲香将背着的皮包取下来,拉开拉链,里面是10根大黄鱼和500银元,另外还有50万元的纸币。

旧中国有八大发钞银行,包括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农商银行等,这些银行都可以发行纸币,面值有大有。1935年曾有面值五千的纸币。1949年甚至有面值60亿元的纸币。直到新中国成立后,还有面值5万元的人民币呢。

李东旺骤然看见那么多钱,禁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陈莲香道:“这是‘乌云’同志费尽心机筹集的资金。”

李东旺想问乌云是什么人,为何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一下子筹集这么多资金,但是想到组织纪律,不该问的别瞎打听,于是便没有说出口。

他的神情有些激动,道:“这些经费十分珍贵,对于地下机关的重建和党组织的扩张至关重要。我代表组织感谢你!”

陈莲香道:“这主要是乌云同志的贡献,我只是做了些辅助工作,为了更好的配合他,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我和他结成了夫妻。”

“皎月同志,委屈你了!”李东旺以为是假夫妻,在这种特殊年代,假夫妻不稀罕。

“‘乌云’同志希望我配合他,前往海外采购新式发报机,引进一批杀菌、消炎的西药,顺便弄一批马克沁重机枪。或许还能寻找到原版的马列书籍,比如说全套的《资本论》。”

李东旺闻言眼前一亮:“若能弄来整套《资本论》,那可就太好了。”

早在1930年3月,上海昆仑书店出版了《资本论》第一卷第一分册,译者为陈启修。不久之后,留学苏联的潘冬舟,续译了《资本论》第一卷第二至第四篇,以第二分册和第三分册的形式分别于1932年和1933年由北平东亚书店出版。

但《资本论》的全译本,直到1938年9月才诞生。此时是1935年春天,整个中国很少有人读过这部经典,包括那些在高层担任领导的同志。

不管怎样,张明澈拿《资本论》做借口,算是拿捏到某些人的痒痒肉。

李东旺笑道:“行。这件事我批准了!给你们一年时间出国,够吗?”

陈莲香道:“应该够了。”

她走后,李东旺将资金转移到马当路19号,地下机关所在地,见到1号赵恒山。

“老赵,这下好了!你不用发愁了!没想到乌云同志这么厉害,竟然筹集到这么多资金!”

从长征路上转过来的这七位同志。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编号,其中一号赵恒山是核心,掌握上海地下党员的名单,只有他和陈升卿知道“乌云”是谁。陈升卿是5号。李东旺则是4号。

赵恒山道:“现如今,我党留在上海的同志约有三百多人。我给所有人员作了编号。‘乌云’同志的编号38。他的身份是绝密信息,若想跟他联系,必须通过‘皎月’来完成。‘皎月’同志的编号是142。”

李东旺问:“老大,你是按照什么来编号?”

“根据入党年限和此前所做的贡献。”

“乌云同志排名靠前,如此说来,他做过很多贡献?”

“是的。”

为了不暴露乌云的身份,赵恒山没说此做过哪些贡献,包括捐献400挺轻机枪、好几箱药品和手术器械之类的事。

“皎月说她要和乌云同志一起,出国采购发报机、药品和书籍。”李东旺把“皎月”说的话转述,然后道:“她还说,如果组织有什么想要的物品,可以请乌云一并购买。”

赵恒山想了想,道:“暂时不需要。红军还在长征途中,就算筹集到了物资,也很难追上大部队,将物资转送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隐蔽发展,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老大,我觉得‘乌云’同志所言,购买发报机很重要,采购药物也很重要;重机枪就算了,就算买到了,也难运进来。他说的采购原版书,让我感到出乎意料。乌云同志的思想境界很高啊!”

“是的,‘乌云’是一位有特殊贡献的同志,组织对他另有安排,不需要他发动群众,参加工人运动;也不需要他打探消息,搜集和传递情报。单是他募集的资金,就为组织帮了大忙。”

作为领导者,深知地下工作的艰难,其中缺钱是一大因素。

没有钱,很多活动都无法开展,连在租界内生存下去都困难。

大赤党之所以派人经营上海、广州、港城这些大都市,一个重要目的是为根据地采集和转运物资。

有一个真实的例子,浙江宁波人卢绪章,1933年在广州成立广大华行。卢绪章忍辱负重,以青白党特别党员、少将参议身份游走于政府要员之间,为地下党活动提供了掩护,并为党提供了大量经费和医药物资。由于善于经营,抗战胜利后,广大华行集团的利润一度达到30多亿元法币。卢绪章将大部分资金作了党的经费。

1号同志给“乌云”的定位,就是像卢先生一样,为组织提供资金,采购紧缺物资。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乌云”同志,地下机关通过“皎月”进行单线联系。而皎月去跟地下党接头的时候,也已经调整了相貌,跟她本人不一样,如此以来,这个“乌云皎月”小组就比较安全了。

而且,1号同志还打算调整“皎月”的职责,不再让她从事发动群众、掩护撤离之类的任务,只让她配合“乌云”同志完成特殊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