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才是乾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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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去糟留精,初露锋芒

尽管如此,弘时也只是想要提取这本书的精华,并不打算生搬硬套。

毕竟在弘时的内心,对儒家系列思想有着本能的排斥。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读到这一句时,弘时微微皱了皱眉。

“有些道理,不过太过于理想化了。若是放在后世,也许可以用来冶人情操。但在这个时代,康熙朝后期,朝廷已经积弊丛生,贪腐横行,土地兼并,盐漕粮丁,无一不堵。那么这些思想,便只能是用来禁锢亿万黎民思想的枷锁了。”

弘时一边读,一边琢磨,又在心里暗自衡量了一番,不禁摇了摇头。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

“这一句,就更是有些胡扯了。何谓治国必先齐家?有这样的道理吗?老爷子一夜之间关了三个儿子,算是家不齐吧。但老爷子的治国手段和政治权谋却是臻入化境,无人可拟。谁敢说老爷子不会治国?”

“还不出家门便可将思想教化推行到国家?若你的思想与统治利益不合,即便你再怎么修身齐家,你推广试试?”

弘时不禁轻笑出声,随即又摇了摇头。

虽然心里对这些思想并不认同,但却不妨碍他吸取其中的精华,因为这些精华思想,对他将来总是有些裨益,这终归是他要学的东西。

不仅如此,他还要心平气和的背下来。

可是读到了后半段,他便越发吃力了。

不仅理解起来有些难以把握真意,就是强行背记,也是背了后面忘了前面。

一个时辰后,弘时轻轻合上了书,小手捏了捏鼻子上方的眼角,在头脑稍微清醒一些后,才站起身。

“玉秀,去西跨院看看,邬先生在不在?”弘时轻声对书房门口方向说道。

“嗻,奴婢这就去。”一直站在门口陪侍的玉秀微微墩身一礼后,快速走了出去。

可仅半盏茶的功夫,玉秀便回来了,脸上满是不悦。

“爷,奴婢进不去西跨院,被守门的把式拦在了门口。奴婢让他们通传,他们不去,问了那人在不在,他们也不开口。奴婢只能回来了,奴婢办事不利,请爷责罚。”

弘时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到,胤禛都已经让自己拜了邬思道为师,邬思道也有了王子讲师的名头,竟然还对西跨院防范如此之严密,这可与去热河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啊。

看来,胤禛的心思,在这次热河之行后,才有了根本变化。

好像在这之前,因太子之位稳固,君臣名分早定,胤禛只知勤于任事,还真没有其他心思。

而这次热河之行后,胤禛虽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却开始了自己的夺嫡之路。

弘时思索着,随意的摆了摆手,没有责怪玉秀。

他拿起那本《大学》,起身便向外走去,玉秀紧随其后。

来到西跨院门口,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把住了大门。

弘时只是撇了他们一眼,在两人扎千行礼中,径直走了进去。

可当玉秀想要跟进去时,立刻便被再次站直了的两人伸出手臂拦了下来。

“爷,他们不让奴婢进去。”玉秀连忙出声喊了一声弘时。

弘时停下,转过身,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两名护卫,心里立刻便明白,这必然是胤禛的安排。

“玉秀,你不必跟随我,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玉秀很是不满的再次瞪了两人一眼,对弘时行了一礼后,才离开了西跨院门口。

此时,邬思道正坐在西跨院凉亭内的一张躺椅上,一边缓慢摇晃着,一边半闭目沉思,身旁还站着一位身材苗条、容貌标致的大丫头。

这大丫头不是他人,正是出身于镶白旗满洲的包衣,年秋月。

弘时走到凉亭里时,年秋月正要行礼,弘时率先一抬手,止住了她。

在年秋月有些惊讶的眼神中,弘时率先躬身长揖行礼。

“学生弘时,见过先生。”

许是出乎意料的突然听到了声音,又许是思索被打断,邬思道半躺着的身体微微一抖,连忙止住了摇椅,坐了起来。

邬思道上下看了看弘时,见其手中握着一本书,心中微微一动,说道:“你来了,是打算自今日始,跟随邬某读书么?”

看邬思道倨傲的样子,弘时心中却泛起一股火热。

弘时先是轻轻摇了摇头,又对年秋月摆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待她走远后,才出声说道:“先生,学生启蒙已毕,识得些许文字,能够自行读书。”

“且汗玛法已准学生入尚书房,学生虽惫懒,却是不敢抗旨的。”

“学生知晓先生有经世济民、定国安邦之才,否则,阿玛也不会引先生为西席,并让我拜于先生门下。”

“故而,学生不打算死读书、读死书,学生需要的,是先生的佐世之才。”

说完,弘时双眼认真的盯着邬思道,眼神清澈见底,又坚定无比。

他相信,邬思道听得懂他的这番话,也知道他说这番话的目的。

果然,邬思道听了之后,缓缓站了起来。

他一把撑起拐杖,踉跄走了一步,来到弘时面前,双眼紧紧的盯着弘时。

一大一小的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几个呼吸,弘时丝毫没有怯意。

随后,邬思道率先挪开了目光,在亭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后,猛的转身对弘时说道:“好一个不打算死读书读死书,你真是出乎邬某的意料,若邬某答应了你,恐年命难永啊。”

弘时对邬思道这话,丝毫不意外,因为这对他来说,的确太过冒险,稍有不密,甚至会彻底激怒胤禛。

可弘时却不打算就此放过邬思道,便再次说道:“可若不答应,他日,天更地新之际,先生亦难有尺寸立锥之地。”

邬思道顿时便面色僵硬起来,双眸里却满是震惊之意。

身为幕僚,他自然早就想过自己的将来,若功成,如何身退?若事败,如何自保?

这些事,早就不止一次的被他深思远虑过。

甚至,他早已做好了两手打算,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有着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