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难产出血
淑妃此时已然落座在内室的椅子上，这屋内四周的简陋，与她一身华服极其不匹配。
但她那样子，又像是这殿内的主人一般。
“顾宛你是什么家境，本宫清清楚楚，你是如何住进宫里的，本宫也同样清楚。”
“不要总是拿皇上来压我，这招数用过几次，便不好用了。”
淑妃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她低着头把玩着护甲，十分雍容的妆容在此时更让她显得刁钻冷血。
“倘若本宫回头告诉皇上，你这肚子照比正常月份要大一些，你觉得皇上会听你的，还是听本宫的？”
“就因为这孩子极为重要，所以才不得有半点马虎！”
“摄政王世子只有一人，可愿意为其诞下孩子的女子却千千万万，你真觉得你算是个什么稀罕物吗？”
淑妃的这通反驳，倒让顾宛有些诧异。
上一次在御花园相见之时，她倒是小瞧这人了。
“娘娘陪伴圣驾多年，自是深受皇上的信任，只是当初在死牢的时候，便是宫中命令的太医和侍女前去日日探望奴婢，他们很可以确定奴婢是在死牢之中才怀有身孕的。”
“您这怀疑，可就是怀疑一长串的人了。”
顾宛这话没有说完，可淑妃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她今天过来找顾宛，就是想要立一个下马威，出出气。
知道自己早已经不受重视了，而秦煌然想要用这孩子来制衡郑寰绎的心思，前朝的人知晓，后宫的人也略有耳闻……
但如果此时罢休，那就是让顾宛顺着这杆儿往上爬。
就凭这女人的姿色，日后想要留在宫中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淑妃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顾宛的手腕，将她拖拽着朝外面走去。
“既如此的话，你便同本宫去太医院一趟！想来那里必定有你怀有身孕的记档！”
“只要本宫亲眼所见，便能打消自己的怀疑。”
看出来淑妃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势力，顾宛一只手扣住了门框，止住了步子。
倘若真去太医院验证身孕的日子，就陷入了自证，这麻烦是接连不断的……
“娘娘，您觉得奴婢这样的身份，是可以撼动太医院记档的吗？”
“皇上已然下令，没有他的允准，奴婢是不可以出入这住处的，还请您恕罪！”
顾宛抓着门框的手指已然变得惨白，半个身子都在轻轻颤抖着。
可脚下却稳稳扎住，一步都不肯挪动。
两人就这般争执着，看着淑妃的眼角愈发通红，好似要扑过来咬自己一般，顾宛半眯起眼睛，那绝美的小脸上写得满是淡漠。
而就在两人陷入僵持之时，已经缓解疼痛的竹青快步走上前，对着淑妃轻施一礼。
“娘娘，前两日皇上刚刚来看过顾姑娘，说她在养胎期间，不能让旁人打扰。”
“奴婢怕待会儿他要是来瞧见您在这儿，会不会迁怒于您？”
竹青这话带着威胁，让顾宛的眼中闪过几分对她欣赏。
可如今，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的淑妃，却听不得这个。
竹青的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心中的那一条底线。
她猛地甩顾宛的胳膊，气不打中一处来。
“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
“明明两个都是贱婢，却还有胆量跟本宫在这里讨价还价！什么东西！”
顾宛纵然想到淑妃会很癫狂，但也没想到她会失去理智。
被这么一甩，她身子完全惯性的朝着前方扑去。
眼瞧着要撞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顾宛心中一惊。
竹青则是手疾眼快，赶忙追上去抱住她的腰身，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要不要紧！”
竹青不顾瞬间红肿起来的手臂，她将顾宛搀扶起来，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姑娘您说句话，您别吓我！”
顾宛这一下是结结实实的被摔懵掉了，恐惧和慌乱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至看到竹青眼中含有几分湿润，她才点了点头。
喉咙滑动，想要开口，却突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似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自腿间滑落了出来。
“竹青，去，去叫太医……”
“疼，好疼！”
只是眨眼间，顾宛先前的冷静全然不复存在。
她用力抓着竹青的手，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
看着淡青色的裙摆上被红色晕染，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淑妃，眼中闪过几分杀意。
此时的淑妃已然吓傻，又被这个眼神吓到，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咬了似的。
“去，去叫太医……”
淑妃扭头对着嬷嬷赶忙开口，后者立刻踉跄着跑了出去。
不过多时，顾宛被竹青和另外一个嬷嬷半抱着拖回到床榻上。
像是感觉要失去骨肉一般，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鲜血从她的嘴角落下。
眼前却满是郑寰绎在死牢中，拥抱着她亲吻的画面。
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怕是她会跟这男人一起被处刑了……
等太医赶来的时候，顾宛已然陷入到半昏迷的状态。
她听着耳边吵吵嚷嚷的，有些烦躁的睁开眼，没成想竟看到秦煌然站在一旁，脸色暗沉无比。
“姑娘，你醒了……”
“微臣已经给你用了些止疼的药，只是你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如若再拖下去的话，怕是会造成母子俱损。”
“在微臣看来，还是现下生产最为妥当。”
太医这话让顾宛收回视线，她凝神感受着肚子的剧痛，清冽的一笑。
“此时生产的话，成功的几率又有多少呢？”
这话说完，换来的则是一阵沉默。
顾宛已然知道答案，她抓住床铺的单子，一行清泪落下。
已经没有心思去想秦煌然会不会处置淑妃了，这个节骨眼，她必须要这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有效的判定。
“顾宛，你现在想要什么，只要是合理的，只要是对你生产有益的，朕都会答应你。”
秦煌然适时说话，让顾宛刚刚成型的想法落了地。
“多谢皇上成全。”
“奴婢，奴婢想见一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