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草！我怎么没想到抖音？
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金箔，透过教室窗户斜斜洒进来，给桌椅板凳镀上一层暖洋洋的光晕。
窗外，夏末秋初的风轻拂着操场边的杨树，叶子沙沙作响，像在低语什么秘密。
可教室里的大多数学生都埋首书山题海，鼻尖几乎贴着试卷，无暇抬头欣赏这美景。
偶尔有几个人抬起头，眼神却满是迷茫和焦虑，像被未来的阴影压得喘不过气。
王勃便是这少数派之一。
不过，他焦虑的不是明年那场决定命运的高考，而是如何尽快把自己那份惊艳四座的运动天赋亮出来，甩给全世界看——最好能火速杀进国家队，拿到通往巴黎奥运会的门票。
上回在体育老师赵双江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让他深刻意识到，光有本事还不够，怎么让那些握着他命运钥匙的大佬们发现这块“金子”，才是眼下最挠头的难题。
他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在课桌上敲出咚咚的鼓点，脑子里像开了个脑暴会，各种馊主意飞来飞去。
直接找学校领导摊牌？
估计只会换来一句“高三了，别瞎折腾，好好学习”的官腔。
给体育局写封信？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封学生来信八成连收发室大爷的眼皮都撩不动，更别提那些“日理万机”的领导了。
要不豁出去，买张票上京，站在国家体育总局门口扯嗓子喊：
“我是万年不遇的天才，快来重用我！”？
想想都觉得画面太美——保安大哥估计会二话不说把他架走，路人围观拍照，标题都想好了：
“少年为进国家队发疯，结局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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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勃为怎么搭上体育局的线愁得抓耳挠腮时，晚饭后的一幕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子里那团迷雾。
客厅里，母亲曾小玉照例窝在沙发上，身子陷进那张泛黄的旧布套里，一边盯着电视里家长里短的都市情感剧，一边刷着她那部屏幕边缘磨得发白的旧手机。
电视里女主角正哭得梨花带雨，手机里抖音短视频却刷得飞起——这双线程操作，是她每天晚饭后的“放松神器”。
窗外夜色渐浓，客厅的吊灯洒下昏黄的光，空气里飘着饭后残留的鱼香肉丝味儿。
王勃穿着件洗得松垮的灰色T恤，脚上套着双拖鞋，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晃悠，目光时不时瞟向母亲的手机屏幕。
突然，一个视频让他眼睛一亮——屏幕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户外，表演所谓的“水上飞”。
他助跑几步，双脚轻盈地在并排放着的三个装满水的塑料凳子上点了点，像只蜻蜓掠过水面，整个动作流畅得像拍电影。
弹幕疯狂刷着“666”，点赞数蹭蹭破了“10w+”，直播间里虚拟礼物满天飞，像下了一场金光闪闪的雨。
“这不就是《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嘛！”曾小玉看得两眼放光，惊叹了一句，像是回到了多年前追剧的时光。
搁以前，王勃肯定会跟着凑热闹，咋咋呼呼地喊“牛逼”。
可现在，拥有超人运动能力的他瞅着这表演，只觉得不过尔尔。
那家伙动作是有点花样，可速度慢得像乌龟爬，力量也稀松平常，撑死算个滞空稍微强点的普通人。
换成他上场，保管轻松飞过更远的距离，点上十个八个水盆都不在话下，还能整点花活儿，把观众的眼珠子都震下来！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
王勃脑子里灵光一炸，像被电击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膝盖不小心撞翻藤编茶几。
玻璃板下的永辉超市“十周年庆”传单飘了出来，“捡便宜，捡趴活”的红字正好盖住他两岁时骑木马的照片。
“中邪啦？”曾小玉弯腰捡传单，嘴里骂道，可抬头一看，儿子已经旋风般冲进卧室。
房门“砰”地撞上墙，印着科比扣篮海报的木板震得吱吱响，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吓得抖了抖叶子。
王勃一头扎进房间，盘腿坐在凉席上，心跳得像擂鼓。
他抓起手机，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念叨：
“草，我咋没想到抖音这茬儿？
“好多人靠发才艺视频一夜爆红，我他娘的也能在这儿秀一把啊！
“我可以把跑步、跳高、跳远的视频拍下来，往抖音上一扔。
“只要亮出我这非人类的数据，全国网友还不炸锅？
“上了热门，成了网红，体育局的人指定能看见！
“说不定他们还得屁颠屁颠找上门来呢！”
他越想越激动，嘴角咧开，笑得像奸计得逞的黄鼠狼，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出“视频爆红，领导抢人”的爽剧。
抖音的传播速度和影响力，他平时刷着玩儿时就有所耳闻。
只要拍出够硬核的视频，他有信心短时间内吸粉无数，连专业人士都得侧目。
与其费劲巴拉去找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不如让领导自己送上门！
要知道，奥运赛场上，百米、跳高、跳远这仨项目可是人类极限的代名词，东大人——不，整个亚洲黄种人，能混个初赛资格都得烧高香，更别提争金夺银了。
那是白人和黑人的天下！
可要是他横空出世，体育局的领导还不乐疯了？
任期内冒出个能在奥运会“三项全能”里摘金夺银的奇才，这政绩，这荣耀，谁能比？
想到这儿，王勃恨不得立马扛着手机冲到学校操场，拍一段自己飞奔跳跃的视频，传上网看网友炸锅。
可一瞅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窗外夜色浓得像泼了墨，小区附近连个像样的灯都没有。
学校操场才是他大展身手的舞台。
“没事儿，再忍两天就周末。
“到时候去学校操场好好拍几个视频，剪得帅一点，往抖音上一发，先试试水。
“要是反响好，我就加码，甚至开直播！”
他攥紧拳头，心里暗下决心，兴奋得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儿。
这股劲头一上来，他连作业都懒得碰了。
盘腿坐在凉席上，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得他脸青一块灰一块，搜索栏里连串蹦出：
“如何一夜爆红？”
“民间高手能进奥运吗？”
“田径协会蓝V认证”
“国家队选拔标准”
“田径项目选拔机制”
……
他一边刷短视频，一边贱兮兮地咕哝：
“老铁们，过段时间，勃哥带你们见识啥叫‘中国速度’，‘中国高度’，还有‘中国——长度’……”
嘴角咧到耳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夜色越来越深，窗帘被风掀得劈啪作响，像在给他鼓掌。
午夜过后，王勃带着满腔期待沉沉入梦。
梦里，他站在奥运领奖台上，聚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双手高举金牌，全世界亿万观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他咧嘴笑着，心想：
这感觉，真他娘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