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望的开始
“叮——“
一声清越的铃响如同利剑刺入脑海。林夜的神识之海瞬间沸腾，滔天巨浪将他整个意识吞没。他张嘴想要呼喊，却被灌入喉腔的咸腥海水堵住了所有声音。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白色漩涡突然静止。林夜浑身剧烈颤抖，仿佛有人将冰锥顺着脊椎捅入脑髓。当他再次睁眼，林小雨就站在面前，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但不对劲】
在林夜眼中，妹妹纤细的脖颈上缠绕着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勒痕，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过留下的印记。那道痕迹随着脉搏微微闪烁，如同警示灯。
“哥…那些是什么……“林小雨颤抖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林夜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还残留着记忆中的血迹与玻璃碎屑。但现在，那里只有几道浅浅的指甲印——是他在梦中掐出来的。他猛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真实的痛感让他确认这不是幻觉。
“走，小雨，咱们去找爸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红色DKD摩托车在阳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林夜突然冲进路边的西餐厅，扛出那台古董唱片机。黑胶唱片还在播放着《蓝色多瑙河》，悠扬的圆舞曲与街道上的惨叫声形成诡异反差。
“哥？“林小雨困惑地睁大眼睛。
林夜没有解释，用尽全力将唱片机砸向马路中央。黑胶唱片旋转着飞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哐当——！“
唱片机正好落入怪物的中央，巨响如同发令枪。所有白色怪物同时转头看一下那个唱片机，包括那只三米高的狼头怪物——它正在撕扯一个孕妇的肚腹，鲜血顺着雪白獠牙滴落。
“抱紧我！“林夜拧动油门，摩托车咆哮着冲出去时，他感觉到妹妹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自己的腰。
还没有拖延多久的时间，后视镜里，狼头怪物以惊人的速度追来。但这次林夜没有慌乱，某种奇异的力量在他脑海中展开——他能“看到“未来五秒的画面：
【狼头怪物叼着斩马刀向右摆头】
【斩马刀从他的嘴里飞射而出】
【刀锋直直的穿过林小雨脖颈】
“五…四…三…二…一“
倒数归零的刹那，林夜猛地压下车把。摩托车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横向滑行，车身几乎贴地。白色刀光擦着林小雨的发梢掠过，“哆“的一声飞到五米开外的墙上，顿时像是陷入墙面一样，钉到墙面之中。
“哥你怎么...“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夜没有回答。他猛转车头撞向垃圾桶，腐烂的果皮与塑料袋天女散花般炸开。狼头怪物一头扎进垃圾雨中，被缠满塑料袋的模样滑稽又恐怖。
摩托车冲出两个街区后，林小雨突然抓紧他的肩膀：“那是...王阿姨？“
路边跪着的中年妇女正在呕吐白色黏液，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当林夜急刹车时，王阿姨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裂开一张血盆大口。
“别看！“林夜大声对林小雨说到，随后猛打油门。后视镜里，“王阿姨“的四肢像蜘蛛般变白后伸长，在墙面爬出十几米才不甘心地跌落。
明光集团大楼出现在视野中时，林夜的心脏几乎停跳。父母办公室的窗户还完好无损，他甚至能看到母亲熟悉的剪影——她正在打电话，另一只手焦急地挥动着。
“爸妈还活着！“林小雨激动地大喊。
就在这时，天空暗了下来。
白色飞龙展开的双翼遮蔽了阳光，它优雅地盘旋着，如同死神在挑选收割对象。林夜浑身血液冻结——这一幕与妹妹惨死时的记忆完美重合。
“不...不不不...“他发疯般按着喇叭，但百米高空的飞龙根本听不见。
蓝色火球在龙口中凝聚的瞬间，林夜猛地将妹妹推下摩托车：“跑！“
毁天灭地的爆炸声中，林夜感觉自己变成了狂风中的落叶。他撞碎水果店遮阳棚，跌进一堆烂西瓜里。猩红的瓜瓤糊在脸上，像极了妹妹飞溅的鲜血。
当耳鸣稍减，林夜挣扎着爬向鲜花店——林小雨正挂在门棚的铁架上昏迷不醒。他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接住妹妹，然后跪着转向已成废墟的大楼。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比哭声更难听，指甲在沥青路面上抓出十道血痕。脑海中，母亲临别时塞进他书包的牛奶糖还在散发甜香，父亲修理摩托车时沾满机油的笑容清晰如昨。
“卷轴！“林夜突然揪住自己头发嘶吼，“你他妈给我出来！“
神识之海寂静无声。
“能复活小雨为什么不能复活他们？！“他一拳砸向地面，指骨碎裂的声音被爆炸余波掩盖，“什么逆转乾坤...全是狗屁！“
林小雨在这时醒来。她茫然地望向废墟，突然剧烈颤抖：“那是...爸妈的...“
“对，就是那群杂种干的。“林夜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我眼睁睁看着火球砸下来...就像看着你被...“他突然哽住，发疯般扇自己耳光。
林小雨也迈着瘫软的步伐，走了几步，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低声呜咽起来。
“爸……妈……”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们的“缅怀”。黑色面包车上的【华夏灵异处理部】字样正像渗血般在两人眼中炸开。车门打开时，先迈出来的是一条包裹在皮裤里的长腿。
“适格者居然有两个...“女人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幻化成圆环，“看来要超额完成任务了。“
林夜下意识将妹妹护在身后。当他看清女人眼中闪烁的紫光时，卷轴的声音突然在脑海炸响：
【警告！检测到干涉者！】
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掐灭香烟露出职业微笑：“自我介绍下，我是特别事务处七科科长苏夜阑。“
她弯腰的瞬间，领口滑出的吊坠让林夜瞳孔骤缩——那是个与当时在神识之海中图案完全相同的青铜签筒。
“有兴趣跟政府合作吗？“她紫眸中闪过一丝贪婪，“我们可以提供...复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