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波丽莎、波丽露

波丽莎、波丽露是亚鲁的王妃，美丽而温柔。史诗中，她们的地位举足轻重，是亚鲁部族成败的关键。

（一）美丽善语的波丽莎、波丽露

亚鲁在征战的时候，在途中遇见了波丽莎、波丽露。“两个清亮的倒影迷住亚鲁王双眼，两个美貌的女子勾住亚鲁王目光。”[22]亚鲁顿时“血脉汹涌头发晕。瞬间下体筋青脉胀，身子滚滚火烧火燎。亚鲁王惊魂不定，亚鲁王按捺不住。身子颤抖，头发直立，恍惚看到自己的魂魄”[23]。由此可见，波丽莎、波丽露美丽的外表已经征服了亚鲁。

在与波丽莎、波丽露交流谈话的时候，亚鲁向她们表明了心意，波丽莎、波丽露也在与亚鲁谈话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与亚鲁交谈时波丽莎、波丽露曾说：“大王哩大王，你是大王你会说，你是英雄你知理。我们是女儿不知事，我们是女子见识少。”[24]“波丽莎说，大王哩大王，你想吃热饭走不远。波丽露说，大王哩大王，你要喝滚水飞不高。”[25]“波丽莎和波丽露一起讲，波丽莎与波丽露一道说。大王哩大王，船小能带王渡河，人小能和王说事。战火起大王一心上前，家中事自有我们料理。”[26]她们的话语悦耳动听，她们的言语质朴真挚，于是亚鲁将她们带回王宫，成为王妃、成为王后。

（二）贤惠能干的波丽莎、波丽露

亚鲁去征战四方，王妃波丽莎、波丽露便在家里料理家务。“谁来掌管财物？哪个料理事务？波丽莎掌管财物，波丽露料理事务。派波丽莎去经商，派波丽露来管事。”[27]亚鲁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捕获了一只怪物，获得了龙心，亚鲁的哥哥赛阳、赛霸得知后挑起战争，因龙心的保护亚鲁守住了疆域。亚鲁再一次环征土地，家里的事物又交给波丽莎、波丽露。

亚鲁王朝太阳升起的地方环征，亚鲁王从太阳落坡的地方环征。亚鲁王开垦七十坝水田种糯谷，亚鲁王翻耕七十坡肥土栽红稗。派谁来看守牛群？派哪个守马群？亚鲁王命波丽莎看马群，亚鲁王令波丽露守马群。派谁来掌管财物？派哪个料理事务？派波丽莎掌管财物，派波丽露料理事务。[28]

在亚鲁征战疆域、拓展国土之时，波丽莎、波丽露成为亚鲁后方的支撑，亚鲁的家事完全交给她们掌管，在波丽莎、波丽露的共同努力下，亚鲁部族生活富足，得以享用糯米饭和鱼虾。

（三）率真无邪的波丽莎、波丽露

赛阳、赛霸对亚鲁的首次攻击没有成功，于是两人暗想计谋，派探子去亚鲁的疆域打探，得知亚鲁年轻、美貌的妻子叫波丽莎、波丽露。赛阳、赛霸便派诺赛钦、汉赛钦去和波丽莎、波丽露交朋友即当情侣。“赛阳、赛霸思量派谁去和波丽莎交朋友，赛霸、赛阳苦想派哪个与波丽露做伙伴。派诺赛钦去和波丽莎交朋友，派汉赛钦来与波丽露做伙伴”[29]，诺赛钦和汉赛钦带着骗取波丽莎、波丽露信任的礼物出发，他们在草场上找到了两位王妃，并成功获取了两位王妃的信任。“诺赛钦说，我们来换绸缎吧。汉赛钦讲，我们交换丝线吧。波丽莎说，我们为什么要换绸缎？波丽露讲，我们为哪样交换丝线？诺赛钦说，我们来换绸缎做朋友。汉赛钦讲，我们交换丝线做伙伴。挑逗没有挨骂，他们暗暗得意。二人得寸进尺，他们渐渐放肆”[30]。诺赛钦、汉赛钦继而更加肆无忌惮，求波丽莎、波丽露将亚鲁的龙心借给他们看，在诺赛钦和汉赛钦的一番激将法之后，波丽莎、波丽露将龙心拿给他们看，“去拿你父的龙心给我们看，拿出你父的兔心来让我们瞧。波丽莎说，我父得宝物是真的，波丽莎讲，我父有龙心没有假。波丽露说，我父得珍宝绝对真，波丽露讲，我父有兔心绝不假。波丽莎说，我就拿给你们看吧，波丽露讲，宝物不能让外人瞧。波丽莎说，宝物不拿给朋友看给谁看呢？珍宝不让伙伴瞧又让谁瞧呢？到了明天，过了后天，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我们也许会成为伙伴”[31]。诺赛钦和汉赛钦看见了龙心，便匆匆将此消息告知了赛阳和赛霸，赛阳、赛霸确认亚鲁真有龙心之后就对亚鲁发起进攻。“赛阳赛霸说，我们是长兄，我们没得龙心。我们是长子，我们不得兔心。亚鲁是小弟，亚鲁是幺弟，亚鲁怎么会得龙心，亚鲁为啥会有兔心？亚鲁得龙心就得七十坝水田，亚鲁有兔心就有七十坡肥土。亚鲁得龙心又占据七十个城堡，亚鲁有兔心还霸占七十个城池。我们得去进攻他，我们要发动战事”[32]，从此亚鲁的战火被挑起，亚鲁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这次战争因为龙心的保护，赛阳、赛霸没有成功。赛阳、赛霸回去苦思冥想，得出一个计谋，让诺赛钦和汉赛钦去欺骗波丽莎、波丽露抢夺龙心。“赛阳赛霸密谋派谁去和波丽莎做情人，赛阳赛霸盘算派哪个与波丽露做情侣。派诺赛钦和波丽莎做情人，派汉赛钦和波丽露做情侣。立马抢劫芭蕉叶，立即抢夺白牛角。马上抢劫龙心，迅速劫夺兔心”[33]，于是诺赛钦和汉赛钦再一次挑着礼物去与波丽莎、波丽露做朋友，在赢得波丽莎与波丽露的信任之后，诺赛钦和汉赛钦更加肆无忌惮地挑逗波丽莎和波丽露，骗她们说他们的父王也得到了龙心，要求波丽莎、波丽露将龙心拿出来比较。“你们父得了宝物，我们父也有宝物。你们父得了珍宝，我们父也有珍宝。你们父得了龙心，我们父也有龙心。你们父得了兔心，我们父也有兔心。拿你们父的宝物来比较，用你们父的珍宝来比试。看看谁是假，比比谁是真。”[34]

在诺赛钦与汉赛钦的故意挑拨下，波丽莎和波丽露中了敌人的圈套，她俩将亚鲁的龙心拿来和诺赛钦与汉赛钦的比较，就在波丽莎与波丽露将龙心拿出的那一刻，诺赛钦和汉赛钦将龙心抢去。“亚鲁王的龙心见光那一瞬，赛阳的箭立即跟踪射去。亚鲁王的兔心还没有见光，赛霸的钢刀瞬间追踪砍去……诺赛钦抢到龙心转身就回，汉赛钦骗得兔心车身就走。”[35]于是，因为波丽莎、波丽露的天真，亚鲁的龙心被诡计多端的赛阳、赛霸骗走，亚鲁部族的命运由此改变，亚鲁部族的悲剧开始发生。

（四）英勇就义的波丽莎、波丽露

波丽莎、波丽露的天真导致亚鲁部族战祸的开端，是亚鲁部族战败迁徙的主要原因。赛阳、赛霸得到龙心之后并没有甘心，他们继续发动战争想将亚鲁部族彻底剿灭，“赛阳赛霸带领七千砍马腿的务（务，苗语wus的音译，不详），赛阳赛霸率领七百砍马身的务。赛阳赛霸统领七千务莱（务莱，苗语wus laeb的音译），赛阳赛霸率领七百务吥（务吓，苗语wus pouk的音译）。七千砍马腿的务走大路，七百砍马身的务走山野。七千砍马腿的务黑压压来自天边，七百砍马身的务黑沉沉走上旷野。七千务莱黑黝黝地遮断天边，七百务吥滚滚烟尘飘洒大地。向亚鲁领地开进，朝亚鲁疆域攻击”，[36]不知情的亚鲁让王妃取来龙心，可是假龙心发挥不出真龙心的法力，亚鲁气急败坏地问波丽莎、波丽露，龙心的去处，波丽莎和波丽露如实告诉了亚鲁，没有了龙心的亚鲁打不过兵强马壮的赛阳、赛霸。

于是，亚鲁只有带领族人迁往别的地方，心生愧疚的波丽莎、波丽露发誓要杀死诺赛钦、汉赛钦为族人报仇。“波丽莎与波丽露一道讲，波丽莎和波丽露一起说，大王哩大王，七千砍马腿的务已经包围我们的领地，七百砍马身的务正在围堵我们王国。抓住族人就杀，逮到族人就砍。我们的家园被假情人诺赛钦破坏，我们的疆土被假情侣汉赛钦捣毁。我们要追杀大仇人诺赛钦，我们要砍杀大仇敌汉赛钦”[37]，满腹仇恨的波丽莎、波丽露一心想要把杀害自己族人的诺赛钦和汉赛钦打杀，拼命与敌人战斗。

亚鲁要带领族人逃走，但波丽莎、波丽露没有颜面和族人一起逃，她们要求留下来与敌人厮杀。“大王哩大王，我俩掩护你逃出国土吧，我们帮助你逃出王国吧。你带儿女去找新疆域种糯谷，你领族人来建新领地养鱼虾……大王哩大王，你离别疆土远征不再回来，你捣毁王国远走永不回转。波丽莎和波丽露痛悔当初凄凉落泪，波丽莎与波丽露失声痛哭泪眼迷蒙。”[38]亚鲁走后，波丽莎、波丽露带领兵将与赛阳、赛霸的兵继续战斗，但是波丽莎与波丽露人手不够，赛阳、赛霸的士兵多如洪水，波丽莎、波丽露不敌他们的兵将，倒地牺牲。“七千务莱包围波丽莎，七千务吥围住波丽露。波丽莎刀刃翻卷，精力耗尽，波丽露镖竿断裂，精气枯竭。波丽莎血洒大地，波丽露血流故土。波丽莎倒在鲜红血泊中，波丽露躺在族人白骨堆。”[39]美丽、善良的波丽莎、波丽露，就因为忍不下对族人的愧疚而要报仇雪恨，惨死在赛阳、赛霸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