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正文

概况篇

1941年8月（华北农村惯行调查资料第1辑）

概况篇第1号 河北省冀东道京山铁路沿线农村概况调查

调查员 刘钧仁

安藤镇正

助手 徐颖

因为本篇是关于京山铁路沿线的县或乡镇农村惯行的概况调查，所以弄清楚作为惯行调查的预备阶段的一般性调查且与此同时为选定将来实态调查地点提供帮助是本篇的目的所在。首先，预定从冀东道道公署所在地的唐山开始，到丰润、滦、乐亭、昌黎、临榆各县，但是因为某些缘故放弃了丰润调查。

调查时，出于便利把项目分成两部分，土地所有权和水、土地买卖、地籍和土地公证、赋税四个项目由刘钧仁负责；村落、家族制度、租佃、农村金融及贸易四个项目由安藤负责，但是因为各个地方的情况有差异，所以调查的方法及程度表现出差异的地方有很多。

鉴于以上原因，所以在各地尽量采用问答方式记录情况。除了笔记或拍摄的土地执照及其他资料采用附录的形式以外，我们也一并收录了1940年3月受天海嘱托参观访问的通县和昌黎县的记录以及土地执照等。

调查日记

【调查日记】

8月12日

京都大学经济院山崎武雄、白永兴两位先生提出了要参加这次调查的要求，于是决定明天在天津会合。傍晚从北京出发。

8月13日

去往天贸大厦满铁天津调查分部。山崎先生已经到达，委托分部的职员吉田联系其他机关。十点以后，在吉田的引导下，山崎先生也一同亲自出面去特务机关，会见政务组的广田先生，讲述调查目的，委托他们协助联系，询问冀东道的治安状况以及其他情况。由于要通过道公署打电话联系各县，我们道谢之后就告辞了。下午，山崎先生和白先生视察了南开大学方面的民宅后就离开了。新民会由吉田先生负责联系。

8月14日

上午十点，一行五人在车站碰面后去往唐山。下午到达唐山，由于听闻道、市公署都是下午一点下班，所以我们去了日本设在道上的顾问家，说明调查目的，委托援助。之后，我们拜访了大武市顾问，也同样去寒暄。两位先生都是“满洲事变”[1]后在满洲工作过，自冀东政府成立后，又来冀东活动的老练之士。辞别两位之后，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又去了八旗王公旗产联合清理会。这个会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展工作，但是处理一切事务的副会长李定全先生以前是清朝皇室的官员，所以我们认为他对旗产的事情相当了解。

他说，没有处理的旗产还有河北省的39000多顷，还说了对此的希望和苦衷等。但是由于去年来实行土地清查，能够想象，被当作黑地申报的土地中应该有很多旗产。可以说，这些人的希望以及问题的解决变得越来越困难。此人似乎多少保管着一些资料。另外，我们被告知，事变前处于实施中的官旗产清理方面的文件，由冀东道公署保管。因此，我们在公署询问了日本顾问，得到的回答是文件可能被转移到了临时政府财政部，即现在的华北政务委员会财政总署。

8月15日

早上，我们来到道公署，与顾问会面，询问二三事。以前的冀东道原封不动地管理冀东政府下的22县1市，但是由于1940年7月1日的变更，只将其东半部分的10县1市1办事处交由冀东道管辖。因此，道公署变更了组织，裁减人员，经费缩减了一半。随后，所谓大乡制这种在冀东模范县实施中的制度推广到了各个县，1940年11月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并着手实施政策，因此以前的80户到300户为一乡或者一联保，现在以一乡一千户的标准将其作为一联保，山岳地区或海岸地区有一乡不足一千户的，镇上有一乡两千户以上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些数量不足，也可以作为一个联保，镇上则分为二至三个联保，我们都给予其能够伸缩的余地，目的在于渗透行政力量。此外，从1939年12月在冀东地区开始的土地调查到1940年10月为止，大体上得到了如下结果：

虽然冀东地区靠近京津地区，然而在经济上与满洲的关系却向来具有重大的意义。但是满洲国的统制贸易限制、从满洲输出资金的困难、五谷杂粮类引进的困难以及产品输出难等似乎导致了种种困难问题（粮食问题及其他）。

我们拿到了若干印刷品，又赶赴市公署。与顾问会面，并请求允许视察近郊的农村。在行政股长的带领下，去了北郊的一个叫城子庄的邻近村庄，在警察分驻所叫来若干名保长并进行提问。下午，我们有事在身，终止了提问回到市里。傍晚，向日方的大武顾问道谢，商量之后，决定中止去丰润，多用一天来询问本市近郊的农民。

8月16日

去市公署，见到行政股长。他帮我们叫来了昨天见过的郭副联保长，我们和道、王联保长聊天，一同前往保长联合办事处，又帮我们叫来宋谢庄及马家屯的数名保长以供询问。下午，我们去了新民会，已经下班了，没人。傍晚与前面提到的李定全先生一起用餐，听了他的讲述。

8月17日

山崎、白两人因为与其他班的调查员同行，回北京了。我们三人奔赴滦县。马上去往县公署，去见长岛顾问，由于治安状况决定放弃郊外的调查。下午去往城厢镇公所，请人找来附近的两名乡长询问。

8月18日

上午去往县公署，询问了财务科长很多问题，然后在税契处看了地契，拍了两三张照片。下午到镇公所，询问了昨天见过的乡长及其代理人。

8月19日

早上起来，急忙赶往去往乐亭的汽车站，四台坐满人、连车顶上都载着满满的行李的汽车同时出发。距离乐亭县城约70里，花了两个多小时到达，沿途看见高粱、玉米、谷子、黍子、旱稻等。大致都是一派丰收景象。并且，这个地方树林很多，土地肥沃，呈现出一派树木生长茂盛的风景。县城大部分的城墙都已坍塌，但是街上似乎商业繁荣，看起来比滦县县城更有生机活力。

我前往县公署，与密冈顾问会面。寒暄之后，询问了种种如下所述的问题。关于惯行调查的说明，顾问对我说：“这是很好的调查，等这次的调查报告出版了，要给我一套。”在栾城县也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之后，我去了财政科，询问科长若干问题，又在税契处看了地契，照了相，询问了两三个问题。

8月20日

上午去了县公署，在郝秘书的帮助下借了马匹，骑马警备队的两名成员随我们一同前往约7里外的吉祥寺乡。乡公所崭新、漂亮、整洁。因为是模范乡，所以可能视察者经常被带到此地。他们帮忙叫来两三名保长，加上代理乡长一起回答我的问题。警察分驻所所长虽然很年轻，但是对各种事情非常了解。此人以前曾在第六区的汀流河任职，但是却有传闻说他是冀东第一首富（见后文）。总之，此地的商人相当多，因此我认为一般的有钱人也很多。

8月21日

因早上的汽车人满为患，我们没能搭乘，坐了中午的汽车。因此没能在栾城赶上汽车，等到晚上才到昌黎。

8月22日

上午去了县公署，可能因为本地是富裕县，此处的县公署气派到了让人以为是河北第一的程度。与小林顾问会面，得知前年见过的奥田顾问已逝世。向县长自我介绍，他给我介绍了财政科的主任，在其带领下看了财政科税契处、存卷式、田赋征收处等，并进行询问。此处的税契已经全是只有草契，没有白契。存卷室里堆放着以往的类似征簿的上次以及本次土地调查的申报表册等。在田赋征收处，因为来的时机不对，还没有纳税部分，根据土地调查完成新造册，现在甚至雇佣临时工用算盘来计算新账本的计算是否无误。我想这里恐怕是进展最快的吧。但是土地调查能不能顺利进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得到县财政概况以及两三本印刷品，我就告辞了。

随后，我又去了城镇公所，见了镇长、副镇长。他们帮我叫来了16名保长，问了很久的话。

8月23日

去了县公署，决定去近郊约8里外的犁湾河乡，叫来两名警官就一起出发了。与乐亭相比，这里道路状况不好，在高粱田间曲折穿过后，到了乡公所。这里因为是模范爱护村，所以交通公司的人时常会来。问了乡长、保长等一些事情。听说到处都有粮食不足的情况，可能大抵如此。

8月24日

因为火车时间合适，所以在县城内外走走看看。搭火车前往山海关。是星期天，就不去县署了。

8月25日

去临榆县公署，见了小仓顾问并自我介绍，他说惯行调查是非常有意思的调查。听说这个县作为国界接壤地带的县，有很多有意思的问题。日本、满洲国的机关聚集，即使是他们之间的交涉，也似乎存在各种各样过渡性的问题。并且外国人别墅地区——北戴河也属此县的管辖范围内，并且还有一些特殊的事物，但本次调查不涉及这些。随后，我们去了财务科，询问科长若干事情，看了地契并拍照。

下午去往西关的镇公所。在关帝庙里，对副乡长以及叫来的保长提问，并倾听回答。

8月26日

从山海关出发，到达天津。

8月27日

向满铁调查分部道谢，去特务机关寒暄，最后返回北京。

唐山市访谈内容

调查员 刘钧仁

应答者 刘福瀛（33保保长）

地点 唐山城子庄警察分驻所

在城子庄

【地籍、公证以外】

地籍、公证等

一、官旗产清理

以前在滦县、丰润两县进行清理。现在市里没有官旗产了。

2、地籍

1.旧地籍公簿由滦县、丰润两县保管。

2.从本年度开始在市公署进行登记，现在正在进行，于市公署财政科会计股处进行办理。

三、税契制度

1.税契种类 当契 卖契（没有推契）

2.管辖机关 市公署财政科税捐股（本年度以后）

3.准据规则 河北省公署通令，与各县署相同

四、过割制度

1.以前唐山距离滦县、丰润两县很远，所以每年“里书”亲自来市里办理过割的事务，除了正项的税收以外，还要加算并收取以前的路费。人们为了方便，也愿意出这个钱。

一到今年土地清查登记就告一段落，“里书”的制度也被取消，人们开始直接去市公署纳税。

2.地点在市公署财政科税捐股

3.以前的税契以典或者卖的契约成立后的六个月以内为期限。过割每年举行一次。

五、监证人制度

1.监证人俗称“官中”。现在由32保保长刘云甫担任，成为全庄的代表。

2.依据省里指令，但是监证费的用途由市公署来指定。

六、验契 唐山无

七、不动产登记

1.本市的土地登记以今年的8月20日为截止日期

2.市署财政科办理

3.现在正在申报中，城子庄的面积约为12顷多，将来市公署会再一次进行不定期调查。

八、土地清理 无

【赋税】

唐山赋税

一、征税机关

唐山市以前在滦县、丰润两县进行征收手续。今年进行修改后还未开始征收，预定将来人们直接投税到县公署，废除以前的“里书”制度，根据省令，田税将由乡公所与催税征收一起代办。

二、之前的田赋率 每亩1分2厘4

房基地税率 每亩1分3厘7

房捐 灰棚─5分至7分 瓦房─1角 楼房─1角5分 （从今年7月份开始）之前的田赋交纳期为每年的秋天，另外9、10月中交纳租金。

田赋正税 原地主（即原业主）负担，如果有特别的契约就由佃农负担，也有这种情况。

附加捐取消 亩捐率尚未公布

三、田赋以外的各种税

赋役以及现货课征

没有往年定期的出夫，今年为了修建吉祥路、警备路，城子庄总共派出18人，总共四天，按照保甲所（旧乡公所）发放的摊夫方法执行市公署的命令，食物自备，派不出人的时候，出两块钱来委托代理人。

关于八旗王公旗产联合清理会

应答者 李定全（清理会副会长）

任务

一、收集地亩台账

想来清军最初入关以后，各王公策马占有其范围内的土地，国家对此也表示同意。但是当时只承认其收租权，而不承认其所有权，简单来说就只是土地的租税直接由王府收缴，而不交纳给国家。人们在圈地以后变成了王公的佃户，但是实际上人们购买了土地，这首先就与一般情况不同，因为是用金钱购买的土地，所以在事实上也不得不承认其所有权。因此国家为了协调双方，初次设立“不增租，不夺佃”的规定，相传已经有两百多年了。

当时的王公就这些土地的权利发行了一种“龙票”，但是恰巧与封建时代的封疆相同。

人们互相进行土地买卖的时候，表面上禁止使用买、典这些词汇，但实际上采用推让的方法，所以就有“推契”，一般说“许推不许拿”就是指的这个。

之后经过若干年贫富不均等，王公也秘密地将土地转让给别人，《清实录》中还载有乾隆时代曾有经过三次才从人们手里赎回土地的事。当时出台了严禁旗产买卖的条例。

到了清末，这项制度日久失效，表面上以抵借的名义，实际上秘密进行买卖。而且，土地价格时高时低，所以经常引起纷争，旗人和平民双方都很困扰。政府为了想出解决的方法，决定准许旗人与平民之间的卖、典，但是旗地还要向旗的机关缴清租课，平民只要纳税给县府。

即便到了民国，也把旗产列为优待条件。但是在民国十三年，清帝离开皇室，旗产清理处开始成立，人们自己命令扣留旗地。即划分成上、中、下三等分，当时拥有肥沃的土地和执照的人也大体上全部完成了办理，但是未清理的土地却不止于少数。其原因（1）凭证丢失——丢失的原因，有些是王公因为年代久远丢失了凭证，或者王公失踪了，又或者偷偷让渡给了他人或佃户。（2）佃户的隐藏——佃户为了世袭佃权已经把它看作私有财产很久了，或者谎报遗失补给我们新契，或者谎称原主已死，所以不拿出来辗转蒙蔽，调查十分困难。所以在清理会上收集的册账，其效力等于零，何况这次的土地调查准许黑地补契，并把其视为新增地，所以今后的调查将变得更加困难。

二、承领处理旗地租价

这里是指已经处理了的旗地租价，即扣留平民交纳的价钱。据李副会长说，河北省财政厅还有三四万元的存款没有收取，这是本清理会唯一的目的。此话真假还有待调查。

8月14日写 八旗五公旗产联合清理会副会长李定全先生保管

财政部委任令第6号

为令委事据该员呈以清室五处庄园地亩现无正式机关掌理其事征租处分诸感困难请派员监督以剩进行等情前来查原呈所请派员监督各五处庄园地亩清理事宜一节尚强可行应即设立专处定名为清室王处庄园地亩清理处并由部派委郝鹏为该处监督该员为该处处长张曜远为该处帮办除分别令委外合行令仰各该员遵照令同悉心妥拟章程呈部核定认真进行可也此令。

中华民国十六年一月十二日

署财政总长 潘复

财政部训令第25号

令清室五处庄园地亩清理处处长 李定全

为令行事查本部前因该处清理事务重要曾派张曜远为帮办在案兹据该员将原令缴回应即将原委撤销改聘京畿宪兵司令王琦为该处会办分行外合行令仰该处长知照此令。

中华民国十六年一月十九日

财政总长 汤尔和

8月15日

调查员 安藤镇正

应答者 刘福印（农民）

【关于城子庄】

城子庄在唐山市区域以内，距离市中心约3华里，在采石山山脚下，附近有水泥公司的工厂，并且途中可看见水瓮、瓦管等陶瓷器小工厂。

【租佃】

本庄总户数960户，其中老住户为300户，以务农为主，其他的从事采石苦力和其他工作。其中纯商人有38户，除务农外，做农工或从事其他工作的有50户。没有称得上大地主的人家，最多拥有50亩土地，并且雇长工与家人一起自己耕种。通常，自己耕种的约占四分之三，租佃土地的约占四分之一，自耕兼租佃的仅有10户左右。自耕就能维持温饱的约40户，但还是要购买食品。维持温饱的话，平均每人需要5亩地。

耕地皆为旱地，雨天积有雨水，无雨则土地龟裂。作物为高粱、玉米占50%，大豆20%，谷子20%，黍及其他占10%，只有少量花生、棉花。没有受事变影响导致的特别事件。没有大地主，也没有人去城里避难（但是农村的地主财主当中有）。有一两户不在地主，由其一家子来管理土地。

民国二十六年的地租是每亩四五元，民国二十七年为10元，现在平均8元左右（地基为16元左右），都是先交、用现金交。（自古以来）契约大体上是人们口头说定，立简单的租条，地租以外的田赋等由地主负担，青苗钱（每亩三四十钱）由佃户负担，修路或警备费等产生的摊款由地主（租房子的由房东）负担。把牲口、肥料、种子等借给佃户的例子很少，也有佃户之间或者从地主手里借的情况，那是白借的（人情关系），没有特别的名称，有“搭套”，形成了互相借自有牲口、车等关系，但是与上述内容不同。自耕者当中有雇长工的。有20亩以上土地的不到20户。

【金融】

二、农村金融关系

借钱的情况是办红白喜事（婚丧）的时候居多，也有因为患病而借钱的，其他情况很少。借粮食的很少。

从借入方来说，没有土地的人基本借不到钱，有同族、亲戚等的人能借到，但是没有这些的人借不到。

向谁借钱。按顺序来说，先是同族，然后是亲戚，其次是朋友，这些人都没有的时候找邻居。没有向陌生人借钱的情况，但是经常有买东西时向商人借三四元的情况。街上有当铺，可以借到抵押物品价格的一半。只要有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在当铺借到钱。其次，关于合会或钱会，请会多在唐山市内举行。那里请会的规模大，人数为10人，为期一年，每人一次交10元，会的名称为摇会，大致在相互之间感情好的人们当中举行。

借钱的时间没有特别的限定，但是一般春季居多。

关于借钱的情形或种类。依据字据或口头约定，买卖人必须从买卖人处借得钱。百姓用土地指地，或者订立契约借钱。农村虽然有借粮还粮的情况，但是利息太高。没有担保的借钱，一为亲近的朋友且有信用的情况，二为债主认为借主非常贫穷，即使借钱也还不了，那么不还也不要紧的借钱情况。

关于担保。借钱的时候，一般有中人的情况少，自己亲自去借的情况多。但是以土地为担保的话，一定得有中人，并且此时还有代字人。信用借钱的话，也有不立字、无中人、无保人的情况。不立字、有中人、没保人的情况很少，没有立字、无保人的情况，有立字、有保人的情况，但很少。信用借钱的保人大都是熟人，还不了钱的时候，他没有责任。关于物质担保，当铺以外不存在动产担保。有指地借钱的情况，但是不多。

典。此处叫当。有当房子的（没有当牲口的），总之都必须要立字。土地的话，不管什么土地都能当。即使是攻地，因为能种出水果，也可以当。金额为少于价格的一半，期限为3年，但是可以在此基础上延长。而且，双方交情好的话，也可以在期限前赎回来。其次，急需用钱时，典主若有钱，可以增加借钱金额，若没钱，可以转典给其他人。增加借钱金额的话，还是要立字据。此时，有把旧字据烧了重立新字据的情况，也有给增加借钱金额单独列张字据的情况，前者的日期为立新字据的日期，期限为从那时开始的3年。后者叫作借条儿（例如当了价值50元的土地，又需要用钱的时候，想得到小于等于土地买卖价格的，这叫作伐价，土地也拿不回来）。赎回的时间是从秋天结束起到春天惊蛰之前为止，即耕作期间不可赎回。麦田的话，即使麦子已经收割了，地里还种着其他作物，所以也不行，赎回土地通常要提前通知。此后就不再种作物了。通常经过几十年也可以赎回土地。特殊情况的话，虽然约定过了5年就不能赎回，但也有出价高到接近卖价而赎回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关于利息，中国当铺的月息是2分，也有腊月降到1分2厘的情况，但这是因为正月前购买年货需要用钱，当铺想尽快收回钱，利息低，农民也容易还钱。当铺的期限，过去是30个月（3年），现在是18个月。利息的计算方式是过了5号就算一个月（可以到4号为止）。信用借款的情况下，利息是每年两成，月利为1分66厘以下，超过就算违反中国法律。有高利贷，但是很少。在北京、天津等地有印子，在唐山有称作转子的东西（一般又叫作印子）。因为这是在窑子、赌场里使用的，所以在借的当天就能收取利息。在农民当中绝不存在。指地借钱的利息是每年两成。利息与本金一并随后支付。期限因借主而异，根据自己何时能还钱，预算也有所不同。一般写一年，不能偿还时延期的情况很多，延期时必须交利息。此处没有把利息算入本金的（即利滚利），即使支付不了，本金也不会增加（例如借100元，两年之后就变成140的情况）。

【字据格式】

以下是各种字据的格式（刘福印写）

立借据人某某今因正用以本身自置地一段五亩作为抵押借到某某名下通用国币几十元言明利息按一分行息以五个月归还到期还清取回是字以照信用空口无凭立此借字为证

年 月 日

立字人 〇〇〇

保证人 〇〇〇

立当契人某某今因正用以本身自置坐落庄南地五亩自烦中人说合情愿当与某某名下耕种言明当价一百元以三年为限到期钱到回赎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年 月 日

中证人 〇〇〇

立当契人 〇〇〇

立卖契人某某今因正用将本身自置坐落庄东地一段五亩自烦中人说合情愿卖与某某名下永远为业言明每亩价洋通用国币两百元自卖之后并无反悔空口无凭立此卖契为证

年 月 日

中人 〇〇〇

〇〇〇

立卖契人 〇〇〇

调查者 山崎武雄（京都大学）

应答者 王捷三（农民）

【租佃】

1关于应答者王本人。有土地27亩，旱地，农作物有粟、豆、糯米等。其中租出去10亩。地租为每亩8元（从去年开始），事变前为4元（田赋以前为每亩3分银子，现在变为1分2厘，市政府未实施）。10年前租佃给王会云10亩地，每亩收获1石（160斤，约20元），加上自己耕种的那份也不够生活费。15年前，拥有70亩以上的土地，因为需要用钱卖掉一部分（每亩30元左右，现在每亩200元左右），孩子15年前去世，现在有孙子20岁，中学5年级（6年制）在读，有妻子（25岁）和儿媳妇，自耕的土地（8亩）雇了短工，自己不耕作。（短工一天吃三餐并付给2元50钱），还有剩下的8亩地也用来租佃，这个是分益，交纳实物，连秆都是各分一半，佃农除此之外不用负担任何东西。这个是口头契约，没有时间限制。想要他返还的时候，就在收割后通知，明年春天就可以收回。上述的10亩也一样，口头契约没有时间限制，土地返还方面也如上所述。因为是同村人，所以不需要中人。想提高地租，但是物价高，对方不同意也不行。地租通常由市价和土质来决定。除了交地租以外，对方会在（我）家里很忙的时候来帮忙，但不会带东西来拜访。没有不交地租的情况，因为不交地租，来年就不能耕作。作物的话，高粱、玉米收益多，但是现在为了防土匪，不准耕种。

【典当】

2.典当

当不多是因为要税契，过去不用税契，但是现在没有税契的话，法律上就不成立（?）[2]。手续是先立当契，中人一般有2个（亲属或朋友），当了的话3年内不能赎回来，此后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有钱就能赎回来。也有转典的情况，但那样很便宜。赎回转典的土地，把钱给最先经手的人。第一个出典人在出典后仍需要钱的时候，可以向中人申请追加典价。给中人的酬谢金也因彼此的关系而不同。非常亲近的情况不收钱。不太亲近的话，交典价的百分之一。不管哪种情况，立好契约后要招待吃饭。出典价格为地价的一半。赎回土地的话，关系亲近的，需要钱的时候，先要求其归还土地，并且把土地卖给别人之后还钱。关系不亲近的，向第三者借钱赎回，把土地卖给其他人还钱。其次卖土地的话，先告诉典权者，对方没有购买土地之意时，再卖给第三者。

【土地买卖】

3.土地买卖

近年来例子较多。买卖的时候必须有中人。关系亲近的不需要酬谢金，一般情况则是卖主出卖价的百分之二，买主出卖价百分之三作为酬谢金。此外，买主要在自己家请客吃饭。以前在吃饭时写契约，现在去市公署写契约（税契也是）。买卖的时间在收割之后。买方优先考虑同族，同族不买的时候，他人也没有优先权。价钱方面，在所需钱数的范围内卖个适当价钱。是给亲戚好田还是坏田，由当时需要土地一方的状态所决定。亲属和其他人都一视同仁。

近年来，本村三分之二的土地都被收购了。

（1）钟纺

5顷以上以每亩100元（地价200元）的价钱强制收购，将其用来租佃，地租16元5可包租。

（2）华北电气公司

3顷，这是普通的市价。

（3）启新水泥公司

每亩600元，工厂用地。

4.关于本村，没有租佃争议，租佃也不用押租，一般预租（10月15日前交租），关系亲近的则在收割后（农历八月半）卖掉庄稼再交租。在本村900户住户当中，纯农民有300户，其余是从别处迁移过来的，所以劳动者、农民主要是农闲时外出劳动，农忙时返回村里。

农民的劳动方面

水泥公司、钟纺、华北电气、陶器制造、采石场等。酬劳是每天1元50钱，熟练工为2元50钱以上，不包伙食。农业劳动者在农忙时包两餐（中餐和晚餐），收入在1元以上。

8月16日

调查员 安藤镇正

应答者 谢位珍（宋谢庄保长）、马子元（宋谢庄保长）

地点 唐山市第三区联保第一分所保长联合办事所

关于宋谢庄

【租佃】

1.关于租佃

本庄户数为350户，其中一直在本村的有50户，村里的耕地约3顷，最大地主有2户，1户有1顷地（以上内容的陈述者，都在本庄居住），有50亩地以上的有两三户，自耕租佃各占一半，虽然有自耕兼租佃的，但只有六七户。村里拥有超过50亩土地的人，大多把土地租给别人。要靠自耕就维持温饱的话，家里平均每人需要四五亩土地。

农作物以高粱、玉米、谷子为主，这一点大体相同。此外还有大豆、米、棉花等各少量。

地租从以前开始就是先交，用现金交纳，没有例外。租佃契约全部是口头形式，不立字，期限为一年，每年更新。地租以外的负担方面，钱粮、摊款由地主负担，看青钱由佃农负担。

没有地主借牲口、种子和其他给佃农的情况。

【金融】

2.农村金融关系

借钱之人为有土地、房子或者经商之人。有信用的人，即便靠信用都能借到三五百元。指地借钱等必须立字，但是信用借款不需要立字。借钱的原因主要是红白喜事，但是有借钱做生意的，也有因粮食不足而借钱的，但是这种情况不多。有为了盖房子，因为生病而借钱的，但是不多。而且，也有在大家庭中，因为人口增多、土地没有变化、生活困苦而借钱的人。

出借方一般是有钱人。如果本村没有，则向外村人借。如果不认识对方，可以委托中人。借钱时，先委托谁，并没有定数。也有人利用当铺，但不那么多。请会相当盛行。人数为六七人到20人，金额为每人三四元到十二三元，每个人每个月都参加。某人想要借钱的时候（这个人成为会头），他委托认识的人请会（会友，会的名称为请会，叫作摇会的是赌博）每回利息出得多的人得到机会。此外，也有朋友之间不设利息的。还有向钱铺、银号、钱庄、银行等借钱的，但上述情况没有土地就借不到。没有跟合作社借钱的（过去没有合作社）。

借钱的时间不固定，视借钱原因而定。

有借粮还钱、借钱还粮的情况，但是很少，借粮还粮的也很少。担保—在信用借贷中没有特别的名称。也有浮拿摘借的，一般没有介绍人、没有利息的居多，没有保证人，也不立字。立字的话，有利息，也有保人。物质担保方面，没有动产担保。指地借钱的时候，有中人，也立字，期限有1年的，也有3年的。3年不能赎回的时候，变卖的情况居多（在此情况下，多卖给别人）。当地—比指地借钱稍微少一些，在建筑物担保的情况下，指房的较多。土地的话，什么土地都能用来担保（坟地也可以）。当价为地价的十分之六，指地的情况不是统一的，根据需要可以借到十分之六七。当地的期限以3年或5年居多。以前即便过了100年也可以赎回土地，也有提前借银子或铜子儿，然后再用纸币（少量）赎回的。期限为3年时，在两年过后想赎回时，如果双方是同村人就可以。赎回的时间为秋收后到春天以前，即不耕作的时候。

利息—一般2分到2分5，两三年前曾有月利3分的。信用借款没有利息，有钱多的时候加上利息的，但是利息很低。年利1成（6分—8分），指地借钱的利息不固定，借七八十元到100元时月利2分，接近1000元时是1分8厘左右。

中介人又叫中保人、中见人、介绍人。这里介绍人变成中保人，在字据上有名字。有介绍人以外还有保证人的情况，还有金额多的时候三者都有的情况。借主不能还钱时，指地借钱的中保人没有代还的责任。此时因为有土地，就把土地卖掉还钱。

借钱的期限在此处是1年，长的也只有3年。期限内还不了钱的，即便以后过了几十年也能提出请求（并不是说还不了也没关系）。

【贸易】

3.关于农村贸易

村民的农作物一般用来食用，基本上不出售。粮食以外的东西也一样，村里园子很少，没有供出售的东西。村里没有集市，往东1里多的桥头屯和往西1里多的王谢庄有。两个集市现在都在唐山市内，要买东西的时候基本去唐山，粮食和杂货都在那里买。比起集市，在市内的粮食店购买粮食的人更多。集市上都是用现金贸易，但也有赊买的。赊买的人很多。赊买者通常在一个月后拿到月薪时给钱。如果赊买者不是工人而是农民，则在三节（端午、中秋、春节）时给钱。

除农业以外，村民还做工（劳动）。即在水泥窑、纺织工厂、铁路局、石头坑等地做一整年的工。大多为长工，也有短工。

【家族】

4.关于家族

庄内家人较多的一家？=有30多人，家长是林益之，74岁。在家的有25人左右。其他人去了别的地方。

这家有几代人？=四代。

女人可以成为家长吗？=可以，但不多。

有儿子的话也可以吗？=丈夫死了，儿子年幼时可以。儿子一旦结婚了，他就成为家长。

一个家庭的所有财产叫什么？=叫“事业”（但是发音稍微有点不同）又叫“产业”（叫“祖业”的时候，自己得到的东西不包括在内）。

家庭中的个人财产叫什么？=有称作“提蓄”的。

分家在什么情况下进行？=有很多种情况。家长年老临近去世时，为了阻止孩子吵架而分家的很多。有孩子之间关系恶化分家的。还有家里有3个孩子，其中1个懒惰不做事，年长的孩子抗议要分家的，或是有孩子们的太太彼此关系不好而分家的。

村里同姓的人很多吗？=姓谢的很多，有20多户，其他的不清楚（李、宋、王、赵、马等）。

谢姓有族长吗？=有，辈分和年纪大的成为族长，没有族产。

有街坊的辈吗？=以前有过，现在没有了。

坟墓的形式？=呈一字形埋葬（同一辈埋于同一列）。

当家的名称？=有，叫家长（在家中称呼的名称，不对外人说）。

【村落】

5.关于村落

有庄长吗？=没有，只有保长（以前有村长，现在没有）。

怎么选定保长？=100户村民集中起来投票选举。

过去的村长呢？=推选的，村民中有信用、名望的人选定后，再问村民。

保长有几人？=有4个保，所以有4个人。

这其中有当村长的吗？=根据投票决定，即村民每户出1人（不出女人）来警察分驻所。

有叫会首的吗？=过去有，是我祖父那个年代的事情，都去世了。之后有叫经事人的，没了经事人之后，就改叫村长、村副了（农村现在还有村长和村副，唐山没有）。

村民的会议呢？=以前有，现在没有。以前有保长、甲长会议，以前还有叫青苗会的，商量种地，看青的事情等。

调查者 山崎武雄（京都大学）

应答者 马利谦（马家屯保长，职业为铁道的会计）

关于马家屯

【屯概况】

1屯概况

马家屯有300户，每户平均6人，可耕地有130亩，没有地主。土地多的1户有30亩，自耕的有4户，租佃的15户，大体上佃农居多。民国六七年左右时，村中耕地大约有300亩，但是变成了住宅地，并且一半为其外村地主所有。15年前，全村户数为30多户，其中姓马的28户，其他的为客户。现在户数的剩余部分有小买卖商人（包括小贩），有很多工人，工人的工作地点为开滦煤矿、水泥公司、铁道、电气公司、纺织公司等。作物为粟、豆、旱稻等。高粱、玉米很少遭受旱灾、水灾，村里的土地适合耕种这些作物，所以之前一直在种，但是由于衙门的命令，现在不种了。

【旗地】

2关于旗地

以前，九成土地是旗地，被清理之后（民国十六年）就没有了，佃户变成了现在的所有者（以上等地每亩6元、中等地4元、下等地2元的价格购买的），钱款交给官产清理处。在此之前，有永久租佃权的时候，可以转佃也可以卖掉，这叫作“过”，典的例子很少。旗地的地租比普通土地稍微便宜些，没有田赋，旗地的地租（租子）由庄头来家里收，除此外不收其他东西，不要佃户提供劳动。庄头住在村里，也耕种旗地，而且不交地租（租子），不能从旗人那里得到报酬。没有永久租佃权的契约，交纳地租（租子）的时候可以得到收据，也有旗人（王府）卖掉土地所有权（征租权）的，但是与永久租佃没有关系（村里没有这种例子）。

【田赋】

3关于田赋

田赋与附加税一共是每亩30钱左右，但是此外的临时摊款1年是每亩1元多。以前比这要少，即前年40钱，去年60钱，今年原定80钱，但是不够用，所以变成1元。此外还有联保费（道路、电灯、警备费等），因为这是前年创立的，每年每户2元左右，穷人、富人没有太大差异。

田赋分上忙（二月半）和下忙（九月半）两次交纳。富户和穷户的负担相同，也有水灾旱灾、歉收时，政府调查后免收第二年田赋的情况，但是人们不会这么做。实际上几十年来没有减免的情况，倒是有增加征收的。很多官员中饱私囊（在兑换银子和现在的纸币时捣鬼），人们没有迟交田赋的情况，即使卖掉土地或者借钱也要交纳。

【土地买卖】

4关于土地买卖

地价方面，宅地每亩3000元到4000元，耕地每亩200元到400元（因土质而有差异），买卖的时候必须有两个中人，一人为私的中人；一人为公的中人，后者是县或市财政科的人。立契的时候，由公的中人来做。给中人的酬谢金当中，卖主出百分之二，买主出百分之三，契税为每100元交纳17.6元给市财政科。数量不多，容易捣鬼，现在监管很严，没有里书和社书。

【租佃—耕作】

5关于租佃

租佃契约为口头形式，地租为先付和现金交纳，每亩10元到14元，但菜园地要立契约，地租也是每亩20元左右（因为这需要很多肥料）。和地主不是熟人时，需要一名中人，没有报酬。

没有租佃争议，地主也没有租金以外的要求。

不灌溉土地，相对而言，旱灾多，水灾少，没有针对水旱灾害的共同防御设施。

雇工时，包3餐付2元，没有女劳动者。也没有共同耕作的农民。农具是旧式的，互相之间可以借。朋友、亲戚的话是无偿的。村里还有搭套的。

家禽主要使用骡子（一头500元到1000元），但是拥有30亩地左右的人也无法饲养骡子，所以向别人借。一头骡子加上赶骡子的人的租金加起来是一天8元，一天可耕6亩到9亩地。这种情况下，给人提供三餐，但不提供骡子的食物。村里有骡子的只有一户，所以没有用人力交换的情况。骡子以外的家禽有少量的猪，鸡比较多。

肥料是使用人的粪便和金肥（肥田粉）。后者以往购买德国和英国货，现在没有了，使用日本金肥。日本的便宜，但是质量很差。人的粪便40斤1元。金肥去年6斤1元，今年2斤一元。施肥时，每亩地先施10元的人粪，之后每亩再施5元的金肥。没有绿肥。拾牲畜的粪便使用。买肥料时，金肥是自己去城里的商人处购买，人粪在城里的粪厂买，都使用现金，不借钱。

村里的大地主是一个家里有26口人的大家庭，姓马。有1头骡子，祭祀祖先的时候同姓的人都会来。

滦县访谈内容

8月18日

应答者 张威（冯坎家乡副乡长）

地点 滦县城镇公所

【地籍、公证以外】

地籍、公证等

1官旗产清理

官产即学校。

旗产在民国三十年后分3次处理掉了，在清理处，现在已经卖完了。

皇产的清理不清楚。

2以前的地籍称为红册，从今年开始改为新粮册。

3税契制度

（1）当契、卖契（世俗惯例中，人老没有儿子时，把侄子当继承人继承房子和土地，立一张契约，名为“过契”，并且可以投税）。

（2）管辖机关—县署税契室。

4过割制度

本县的社书叫“总书”，村民凡是买典房子、土地之后，不直接去县署过割。每年阴历正月二十九日全县的总书聚集于县城。把这当作过割的时期。村民也必须来县城报告。

本年度已经废除了，改为由乡公所代办。

5监证人俗称“官中”，在滦县的土地买卖中过去有介绍人在中间斡旋，这个介绍人没有收中介费用的习惯，从今年开始变成县公署指定监证人（乡长完成）。但是由于村民们习惯于以前的制度，所以没有彻底实行。

6验契 民国初年举行了，事变前后也实行了。

7不动产登记 从民国二十九年五月开始在县公署进行土地登记，民国三十年进行过一次调查（选择清查）。

8土地清理 没有。

【赋税】

赋税

（1）征税机关

本县的社书叫“总书”。农民凡是典或卖土地时，先通知社书，每年正月二十九社书都来城里办理过割事宜。按顺序制作红册，然后报告给县公署。县公署根据红册征收田赋。有拖欠者时，总书来乡里代为催促。本年度土地清查以后，“总书”制度全部被废除了，今后改为由乡长代催代征。

（2）田赋及附加税

冯家坎全乡的土地共计38顷。

过去每亩征银1分3厘7，征粮1合2勺。

本年度改为亩捐，每亩4角多。

根据过去的事例征税分为上忙、下忙，上忙为二月左右，下忙为八月左右。

俗称“春分银子秋分粮”。

田赋正税以及亩捐全部由土地所有者承担，与佃农无关。

以前拖欠、逃税的话，社书会派遣催书去村里催促，但是从本年度开始，变成由乡长去催促。

（3）田赋以外的各种税

由于附近矿产的缘故，本县需要相当多的木材，这种税由“木牙”的包商人来承担。虽说从本年度开始，由于省里的命令，该税被禁止，但尚未实行。

（4）赋税及现货课征

没有每年定期出役的情况。

第一分局及乡长接受县里的命令，安排临时夫役事宜。

“摊夫”以地亩为标准，大概10亩地出1人。

食物各人自行解决。

代理的理由——凡是家中没有壮丁的，可以雇人代理，但是费用由雇主支付。

现货课征从清末开始改为完全换算成银钱征收。

乡村摊款以地亩为标准。

在本县有一种特殊的习惯，购买土地或者典当时，本村人拥有优先权。

青苗会是指秋季粮食成熟期后，每户出1人参加会议，找两个人当“看青的”，年薪为每人150元以内。

8月17日

调查员 安藤镇正

应答者 王凤山（八里桥乡乡长）

地点 滦县第一区城镇公所

【村落】

1有关村落

您所在的乡以前就叫乡吗？=乡是去年6月份设立的，但地名是以前就有的。以前是3个村的小乡，从去年开始变成13个村的大乡。

小乡是从何时开始有的？=从民国二十年以前开始。

在那之前只有各村没有乡吗？=是的。

当初各村有村长吗？=没有，有保长。

现在的乡是由乡长兼任联保长吗？=是的，乡长必须兼任联保长，13个村有9个保长（每100户有1名保长，每10户有1名甲长），在此之上有联保长。

保长是怎么选的？=投票选举（公举），村民全都来官署。

过去的村长是怎么选的？=还是投票选举，由全体村民选择。这是在村里选举。

八里桥乡以前叫什么村？=离八里桥八里的是包麻子庄。

包麻子庄有多少户人家？=百十余户（小户），大户有60多户（大户是没有分家，叫作一门口儿，小户是有兄弟3人就分家了）。

以前都是农民吗？=是的，其中买卖人有2户。

王先生也兼任那个村的保长吗？=由别人任职。

那个村有青苗会或看青会吗？=有。

那是只有一个村呢？还是几个村一起的？=由乡里决定看青的，然后派遣到各村。

那是选村里的人吗？=是的，都是本村人。

村里以前没有叫会首或首事人的吗？=有会首，在大庄里有十余人，小庄里有两三人。

是因为会首与青苗会有关系吗？=不是，是因为他们处在村和官署之间，沟通很多事情。

会首以外有村长吗？会首可以兼任村长吗？=会首的时代只有会首，之后才有村长、村副。

有几个会首的时候，其中没有人当村长吗？=大家地位相同，不会特别称呼“长”。

之后在村长、村副的时候呢？=各一人。

以前当会首的人成为村长、村副以后，其他人与村里的事就没有关系了吗？=与村里的事没有关系。但是会首变成村长的情况很多。

之后变成小乡时，除了乡长以外还有哪些人？=有乡长、乡副、外闾长、邻长（5户1邻，5邻1闾，闾以上为乡）。

会首的时代，村里的事仅由会首决定吗？=是的。

那个时候，村民全部集合商量过事情吗？=没有，但是各姓派出代表商量过与村相关的事（不是很多，大多为雇佣看青，官署有事情的时候或者修路的时候等）。

小乡的时候，有村民全部集合商量事情的情况吗？=没有（小乡为民国以后），但是有了解情况的人聚集起来的，也只是比之前的时代人数多，那是因为民国初期与官署打交道变多了，只靠一两个人决定不了。

小乡的时候，有过集合所有人开会的情况吗？=有小乡长全体集合的情况，但没有所有乡民都参加的会议（也没有只让乡民中了解情况的人参加的会议）。

在包麻子庄等地过去没有村规和村约吗？=没有。

【租佃】

2关于租佃

作物？=以高粱、玉米、谷子为主，也有稗子、豆子、花生、麦子、棉花很少。

土地？=旱地，没有井，没有钱所以挖不了，并且沙子填得满满的，湿地、洼地很少，三区有，那里没有稻田，但是二区有。

关于土地分配？=在900户人当中，有50亩以上土地的是200户，有100亩以上的是80多户，平均数为30余亩（一共280顷），纯租佃的有60多户，自耕兼租佃的有140多户（两者加起来200多户），剩下的是自耕，没有自己不耕作叫别人耕作的（地主），也有因为事变在城里避难的，但是都回来了。如果五口之家的人都很勤劳，不浪费的话，大致有30亩地就能维持温饱。

（事变前）

租佃契约？=不立字，口头约定，期限1年，地租从民国二十年开始为先交，之前是后交，这是因为以前佃农后交地租也没有关系（有钱），但是后来变穷了，交不起。佃农是穷人，收成不好就交不起地租。也就是说，20年前收成好，此后的年份歉收多。并且以前地租便宜，后来变高了。即使在后交地租时，也是交现金，此后也是交现金。

期限不只一年，而是可以连续耕种几年吧？=不是，最长也就3年或5年。

旗产？=过去有，但是从民国十六七年开始就没了。

即使以前是旗地的土地，其佃农是每年要换吗？=是的。

地租以外的田赋、摊款由谁负担？=地主，看青钱由佃农负担。

地主借牲口、农具、其他东西给佃农吗？=交情好的话有借的，但是不借的多。

佃农给地主帮忙吗？=不帮。

大地主是出租土地的多还是雇长工耕作的多？=后者居多。

农忙时雇短工的多吗？=雇长工，也有在此基础上再雇月工的（即短工）。

【家族】

3关于家族

家里人数最多的家庭有多少人？=即使多也不超过20人左右，40年前我们（王）家有40人，我13岁时分家了（现在56岁）。

在包麻子庄什么姓的多？=陈（30户）、王（30户）、张（30户）等。

各姓有族长吗？=过去有，现在没有。

各姓有共同财产吗？=没有。

村里的街坊有辈吗？=有。

坟的形式？=一字葬。

有当家的吗？=有，家长。

全家的财产叫什么？=“产业”（产—土地，业—家业，所有的东西）。

家人各自的财产呢？=叫“提蓄”。

分家在什么情况下进行？=

（1）多为家业日渐衰落，然后分家。即人口多，心思多，各自分开，一起生活不下去的时候。

（2）其次为兄弟吵架，一个人赌博等浪费，另外一个人勤奋劳作，不公平的时候。或是两兄弟的妻子吵架的时候。

（3）家长患病，临死之时，命令孩子们在其活着时分家。

分家是在家长死后分的多，还是在其活着的时候分的多？=大抵是在其活着的时候分的多。

在冯坎家庄，家里人最多、没分家、有20多人的家庭有2、3户。（该庄乡副所说）

8月18日

应答者 张威（冯坎家庄乡副）

【金融】

1关于农村的金融

借钱的原因？=因为粮食不够、红白喜事等，但主要是婚丧，前者相当多。

借主？=没有土地的人不好借。有人没借过钱，但是很少。土地很多，并且不奢侈、不浪费的人借钱很容易。

借钱顺序？=按顺序的话，（1）一家子；（2）邻居；（3）亲戚；（4）朋友；（5）不认识的人，还有向城里的店铺借的，但必须要中介人（熟人也需要）。

城里有一家当铺，借钱的人少，借出两三成，期限为12个月，月利2分7。

钱庄和银号都没有，银行也只有冀东银行的一个分行，在那借钱的是买卖人、资本家（大地主）等。

向合作社借钱的是有土地的农民为了买肥料、农具等而借钱。

时间？=还是春天居多，那是因为一年的钱基本到那时就用完了。

种类？=借钱还粮的基本没有。有借粮还钱的，但是很少。有借粮还粮的。每一种都没有特别的名称。

信用借钱？=有。互相交情很好、有信用的时候可以。土地少的、没有土地的，都能借到，只是金额多少不同，金额少的时候居多。一般因为是朋友，了解情况，不会撒谎说土地等很多。有信用的时候，或者借主非常贫穷，他不还也没关系的时候，也能借钱。手续方面，立字、有保人的较多，其次是不立字、没有保人的情况，再其次是不立字、有保人的情况。没有立字而没保人的情况（即立字的时候大致都有保人），不管哪种情况都有中人。中人和保人是同一人，中人是有信用且很了解双方的人。

有担保借钱呢？=一般不实行动产担保，只有土地和房子。所有的土地都能成为担保，坟地也可以，但是只有坟的地方不行，指地借钱、指房借钱、当地、当房的都有，当地的更多。用价值100元的土地借钱时，在指地时能借到30元，最多也就40元。与此相对，当地的时候能借到50元。价钱更高的是当地时，根据使用土地的人（当主）希望使用土地的缓急程度，也有人看情况出接近地价的价钱，但是很少。

指地借钱的期限一般是3年，当地则不固定，有一年的，也有更长的，最长的有30年，到民国二十七年为止。以前是不管经过多少年都能赎回来，但是以后超过30年就不能赎回来了（?）[3]。本地有在契约上写明期限的，也有不写的。写了的话，没到期限就不能赎回来。没写的话，一年过后任何时候都能赎回来，即有钱想向出典者赎回来的时候，任何时候都可以。指地借钱和当地通常都要立字，也有不立字的情况，但是极少。其次，指地、当地不论哪种情况，中人就是保人。与此相对，指地借钱在当地的时候至少一个人，多的时候也有四五个保人的情况。

增借？=可以，当地的时候，除旧契约外，在小纸片上写上借增（续当），有全部改写的，但是少，指地的情况也同样可以（续借契）。

找价？=即拿到与地价（卖价）之间的差价卖掉那块土地的时候，如果找价就不能赎回了。在指地和当地的情况下，任何时候都可以找价。

转当？=秋后，地价上涨且出典者又需要钱，没有钱给典主的时候，可以转当。另外，典主需要钱的时候，必会找保人商量，没有钱给地主（出典者）的时候，可以转典。在此情况下，如果不超过地价，可以高于原当价，转当出去（有实例），这时要立新的当契。赎回的时候，原地主向最初的当主申请，然后原地主向转当主申请，期限在原当期限以内。期限是三年的时候，一年过后转当，可以转当两年，但是一般不写期限。

赎回？=秋后，选择能拿出钱给地主的时间。期限为3年的话，一定选在第3年。3年以后的话，不管过多少年都行（但是30年后不行）。春天播种之前，清明以前都行。

利息呢？=即使是信用借钱，没有利息的也少。只有在时间短的情况下，利息最高每年3分，一般为2分5，最低为2分。指地借钱也一样，有3分以上利息的，但很少。例如，当本村借主没有产业靠信用借款时，要在债主指定归还的时间之前还。比如，有人在阴历正月之前为了买年货（而借钱），说一定会在“寒食”之前还，利息稍微高一点也没关系，希望能借到钱的情况。但是这样的情况很少，利息和本金都是之后再还。

在期限内还不了钱的情况呢？=连利息也支付不了，可以延期。付不起利息时，把利息和本金算到一起，这在信用借贷中有，但是很少。一般是保持原样，指地借钱的情况下还不了利息时，来年其土地必须给债主耕种。并在随后的来年，交3年的利息（可以不用还本金），并且地主可以耕种其土地。

指地借钱时，借主在期限内还不了钱的情况下，这边中保人有责任要代为偿还，并且每年支付利息的时候，必须经过保证人交给债主。保证人代为偿还的情况非常少，在这种情况下，由保证人耕种土地。如果向保证人还钱，就能拿回土地。

信用借款也好，指地借钱也好，期限之后不管过了多少年，债主都能向借主提出请求吗？=可以，但是借主真的没钱，没有办法，就只能拿到利息，并且一般会向保证人提出请求。

【当契样式】

（字据样式）（当契）

立接钱当契人〇〇〇今将本身民地一段五亩坐落在〇〇〇庄东四至列后同中人说合情愿当与〇〇〇名下耕种管业言明当价国币洋〇〇元二家情愿各无反悔钱到取赎地归本主恐口无凭立接钱当契存照

四至东 南 西 北

中人 〇〇〇

代笔

年 月 日

【贸易】

2关于农村贸易

作物有哪些？=谷子、高粱、花生、豆子等，棉花少，从过去就是这样。农作物大多用于自家食用，用来卖钱的非常少。村里的买卖也很少，买卖一般在集市里进行，因为价格公平。一般在秋后卖东西的人多。

集市呢？=在县城的北门外，此外的集市距县城20里以外，本乡没有。阴历的三、八日为大集，一、四、六、九为小集。大集的各种商品齐全，人多、买卖也多。小集的商品少。有很多商品在大集上买，小集里没有。

村民要购买需要的东西时，秋后去集市买东西的多，春夏去城里商店买东西的多。这是因为此时集市里的商品少，也因为集市里用现金，城里的商店可以赊账。商店的商品来自天津、唐山、北京等地。过去还有从奉天来的，现在没有了。粮食多来自河南的彰德，这是本地的商人去那边买过来的。那边盛产小米，而这边的主食是小米。

从县城等地来的商人只在农村采购花生。

牙纪呢？=在集市做买卖的时候，以前有牙纪，粮食方面的称为斗牙。从去年6月开始就没了，变成了由合作社来做。另外，买卖牲口有牙纪，也有叫木牙的，在大集那天，买卖从滦河搬来的树时有，树多用作矿炭的窑柱。木牙税现在也是包商来管，畜牙税由屠宰场管理（由于省令包商被禁止）。此外，出口货需要呈报，在商会得到许可证后，才能运往县外。

粮栈、油坊呢？=县城里只有小规模的粮栈，有油坊（打花生油），但是磨坊很少。油坊去农村用现金购买花生，所以集市里有卖花生的，但是很少。

物物交换呢？=多少有些彼此之间的少数物物交换，像豆子和豆腐这种。

农具呢？=小的在来农村走街串巷的小贩处购买，大的在集市里购买。

肥料呢？=在县城购买。人粪、马粪找城里人购买或拾捡，化学肥料在商店里买。后者赊账的多，给现金的少。没有一起买肥料的。

燃料呢？=除农作物的秆之外，不足的部分就买煤。去县城、车站或者煤的产地，用现金购买。

合作社呢？=除了面粉、高粱之外，还卖少量煤油。

行商人呢？=卖妇女使用的东西、鱼、陶器、小农具、扫帚等。

村民的副业呢？=做豆腐、粉条儿，有种甜瓜、西瓜等出售，还有做短工的。

8月18日

在滦县公署财政科税契处（安藤）

【补契】

关于补契的说明

目前在做的事，是给因事变丢失地契的人于民国二十六七年向本税契处呈报后补契。随后，在此处收齐截止民国二十八年六月，并且延期到同年年底的呈报。从民国二十九年初到同年年底的由省里处理，收齐一切送到省里。现在要办理的是民国二十九年的，手续方面要补契，在此处办理。把呈报人的名字报往省内，省里把尾契送来此处，此处把尾契粘在契上，盖上县的章（今年已经不认可了）。今年办理的话，还要另外交税（以前需要纸价60钱和手续费20钱）

关于卖契

形式方面，此处是把（买契的）草契和契尾贴于白契的形式（与其他县有不一样的地方）。此外，现在的白契要花押，但是同治年间的（像是伪造的）没有花押。

乐亭县访谈内容

8月20日

调查员 刘钧仁

地点 吉祥寺乡乡公所

【地籍、公证等】

地籍、公证等

1官旗产清理

本县除公共场所之外，民国二十二年以前官旗产完全变成了民地。

2地籍

以前称为红簿—县公署保管。

从本年开始称为粮册—同上（吉祥寺回到城社）。

3税契制度

税契的种类（1）买契；（2）当契（推契以买契为基准计算）。

管辖机关—县公署税契室。

准据规则—与其他县相同。

4过割制度

本县的社书从民国十年以前就存在，当时的过割及更名在每年的清明节前后举行，社书交1元给县公署，从人们那里征收2元，把这命名为“开一收二”。此后，乐亭先于其他县废除社书，所以被称为模范县。

5监证人

从民国十七年开始实行监证人制度，最初任命小学校长，民国二十年改为乡绅担任，现在由乡长兼任。凡是典或买的契约都必须由乡长盖章后，双方再自己去投税，监证费为百分之一。

6验契

各县相同。

7不动产登记

土地清查 民国二十九年一月截止，现在调查结束。

处理机关 县公署财政科。

8土地清理

事变前没有。

【赋税】

赋税

（1）征税机关

乐亭县以前设有经征处，田赋全部由此经征处征收。每当征收期到来时，召集以前的里书和经征员一起协同办理。现在已改为直接征收，但偏远地区是由乡长代收齐后，送往县里交纳。

迟交田赋的话，过去由社书代为催促，但是现在由政务警代为催促。在乐亭的税契里，有一项特殊的制度。按照普通百姓的说法，所有买或典的双方税契的时候不直接交给县里，而是先交给县城东街的商号，名为“福发镒”。这家店投税给县里，领取契纸后发给人们。

（2）乐亭县省款每年田赋额征收数37585元多

“县款”附加额28410元

税率以前是以换算成银子，金额为“2元3角”来征收，但是这次改为三等九则制度，变成最多2角，最少2分。交纳时间分为上下两忙。上忙在麦子收割之后，下忙在大秋之后。上忙并不那么重要，所以到了下忙，必须全部缴清。

田赋正税的负担者—原地主（当契不过割，所以由原地主负担），佃农完全不用负担。

附加税从去年开始改为亩捐，已经变成由地主负担了。

拖欠及逃税 本县由于死亡或者逃亡原因未纳税的花户在民国二十七、民国二十八、民国二十九这3年里已经达到1600多元，由乡公所代为交纳。在本年的县署会议上确定这份钱从此以后由无粮的花户交纳。

（3）包税

本县过去的包税分为7种。

1 木牙 百分之一

2 牲畜 百分之三

3 棉花 百分之一点五

4 斗秤 百分之一点五

5 花果 百分之一

6 屠宰 猪6角 羊4角 牛3元

7 烟酒牌照 年额9000多元

以上由旧日投标的方法包出。首先交两成的保证金，然后需要两家可靠的店的保证。本年度开始在贸易场贸易，酬谢金取千分之五。但是贸易场的职员都是旧时的牙纪。

赋役

没有常年定期外出办事的。

临时出夫是根据县公署的命令，由乡公所通知给各户，使其派出人夫。大工归乡，小工归保，平均每人的雇佣费为一元（伙食费另算）。

有钱人或家中无壮丁的可以雇人代理。没有现货课征的制度。

村费过去作为临时摊款由乡公所指定，从本年度起改为县公署的许可制，分为春夏秋冬四季摊款。每期每亩地支付4角，无论是村外还是村内居住者，都以土地为标准。

8月19日

调查员 安藤镇正

应答者 密冈一英（县顾问）

地点 乐亭县公署

【县概况】

概况？=本县土地大致良好，不管降雨多少都能种出作物，一般降雨少时也可以。但是县内的农作物中粮食数量不足。海岸的相当一部分面积土地，由于数年前海潮上涨，残留在土地上并干燥了。现在百姓什么也不种，但是我认为将其表面的残渣清掉，就能变成好地。另外，引来滦河水的话，可以变成很好的稻田。现在一般旱稻也不多。农作物以高粱、玉米、黍子、粟等为主，也有花生。

本县以前相当富裕，有很多商人去满洲做生意。最近由于不能寄钱的关系，也有全家搬走的。大地主在县内有三四十顷土地，加上在其他县的土地，有百顷以上。另一方面还有做大买卖的有钱农人，还在天津有银行（注：根据后来所听到的内容，最大的地主是县北第六区汀流河的刘氏，除在各地经营叫义发号的商店以外，还在天津以外各地有义发银行，现在乐亭县城也有。从以前开始就被称作京东第一富户，所以邸内有小学、中学、女校，成为名士等屡屡参观的地方，每年光是招待费就达20000元以上）。

尽管海岸渔业相当盛行，但是因为沿岸没有港口，所以搬运不方便，即便通往地方的县里也不能利用这些鱼类。滦河在下流分为新、旧两支，在雨季，水溢出来，中途汇流，淹没沿岸的土地。

本县曾在昌黎县有飞地，已经划归昌黎县并整理完毕，但是滦县在本县的飞地尚未整理。

在税契处

【补契】

补契的关系？=民国二十九年六月截止，之后没有补契，以后遗失的东西由自己按时价重新制作填税契，交纳田赋。民国二十九年六月为止的手续由乡长、乡副以及四邻写保证书，根据保证书申请补契，与保证书一起送往省里。另一方面，以前买卖时的中人制作同样的普通的白契，只把省里来的契尾贴于白契上。补契不需要草契纸，也不需要监证人。

在财政科

【集市】

牙税呢？=在贸易场由合作社收，从民国二十九年七月一日起废除包税，以前的包商有些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有些被录用当征收员（木牙和此处现在都取消了包税）。贸易场各区有一处。以前的集市根据物品彼此分开，现在都集中于贸易场一个地方买卖。贸易场在3、7日为大集，1、5、9日为小集。以前全县有9个集市，现在只有7个。集市的日子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这里没有短工的“苦力市场”，因为雇佣的时候大抵能互相知道委托谁。

8月20日

调查员 安藤镇正

应答者 王阵国（吉祥寺乡后王庄第2保第1甲1户）

【村落】

1关于村落

现在乡公所东邻有关帝庙，叫吉祥寺，好像吉祥寺乡的名称就是从那来的。听说这个地方的人也是从明朝开始从山西来的。

后王庄王姓居多，58户中有40多户姓王。58户中在满洲做买卖的有10户（其中在村里有土地的有10户），其他的都从事农业。且除此之外还有把做小买卖当作副业的。关于乡，第6乡是县里取的名称，一般以地名称呼。县里有57个乡。大乡制从去年4月开始实施（大致以前的3小乡为1大乡）。在那以前的小乡制，是从民国十七年起实施。只有吉祥寺乡与当时的管辖范围大体相同，其中有33个大小村庄（没有增减）。小乡制之前，这些村没有关系。闾邻制度（5户1邻，5邻1闾）与小乡制同时实行。此前是会的制度。

会的制度时代，各村不同。每村有一名会首，并有代表上述33个村的总会首，又叫警视员。这个警视员的职务是代表村民的参政权，参加县的参政会，监督乡内的政治。在村与村之间有纷争时进行调停，调停不了时向上申诉。这种会的制度从民国初年就有，也叫作乡农会，青苗会也包含在其中。在那个时候，也有过把村民召集起来开青苗和村保卫团相关事务的会议。民国初年，建庙、挖井的时候，曾把此地的绅士、商人召集起来商量过。普通的事情由会首一人决定（会首相同），或者与地方的有钱人（有家产的人）商量决定（即财主、富户——因为当时公共事务只有有钱人出钱，穷人不出钱）。那个时代也没有摊款，只有青苗会。出钱的也只是有资产的人，连有10亩土地的人都不用出钱。那叫看钱。一年在麦秋、大秋时出两次钱。那时出钱的人凑在一起吃饭，在席上决定金额，那叫吃青苗。当时的总会首还是由投票选举，各村代表集中起来决定，即从当时开始，看青等是33个村一起操办。各村代表是有资产有声望的人（即会首），事务在聚集时决定。各自的村里没有青苗会，但是好像其他乡有。在小乡制度的时代，邻长、闾长从村的一端按顺序设每5户为邻，由村里选定邻长，5邻的邻长选定闾长，闾长集中选定乡长。根据投票选定，投票权在农民手里。不过，起初由县里发出关于乡长资格的规则，按照规则，想当乡长的人向县里申请。县里据此告知农民有几位候选人，再从中选举。与此同时，在候选人以外选出4人到6人做监察员，乡副也是从候选人以外其中选出2位。监察员专门监督乡长、乡副，并同时检查庶务、会计等乡长雇佣的事务员所写的账簿。

在大乡制中，乡长兼任联保长。但是职务不同，即联保长以下有保长、甲长，乡长以下有乡公所里的总务系、合作系、保甲系三系，各系有事务员。与乡有关的事，以乡长身份告诉保长、甲长，与各保甲相关的事以联保长的身份来说。保公所里也有书记，其上有联保办公所。事务由乡公所的保甲系处理。

乡长是根据投票由所有乡民选出2人，县长指定其中的1人，叫去县里培训，获得认可后才确定此人为乡长。

随后叫另外一个人去培训，副乡长为1人，由投票选出，按照结果确定人选。乡公所的事务员由县里征集，培训再派遣。参加投票的人是男性，以户为单位，即家长参加。没有男人的时候，女人也可以，但是实际上没有女人来。这点与小乡时代相同。

乡长又兼任新民会的乡分会长。乡分会接受县总会的指示组织青年团、自卫团，聚集会首。

关于乡民的会议，与乡政相关的事情召集保甲长，在祝贺会，或有土匪信息时，或有蝗虫时等，召集全体村民开乡民大会，有抚慰演讲时也像这样开会。

即使在小乡制时代大致也是这样，但是那之前不是。

村规、村约之类的，在会的时代没有。小乡时代有规则，但是没有实行。现在有，也正在实行。

村里忙的时候，没有共同合作的情况。

雇短工（工夫）。

应答者 贾竹亭（代理乡长）

程荫庭（警察分驻所长）

王振国（前文出现过的保长）

【家族】

2家族制度

乡内的大家庭

40余人 王乡长

30余人 张某

20余人 张保长

每家都是一家人住一起，10人以上的家庭非常多。

乡长的家、张保长的家也是4代住在一起。

一家的财产？=叫财产或者产业，但是前者居多。

家庭的特有财产？=有“体蓄”或者“提蓄”。例如，如果没分家的人外出务工回来，他赚的钱也是共同财产，但是女儿出嫁时以带过去的财产为本钱赚到的钱却成为提蓄。另外，过节时家长给家人发零用钱，以及闲暇时赌钱赢的，或者孩子出生第12天从人们那得到礼品和钱，这些都成为提蓄。丈夫没有兄弟的时候，不叫提蓄。

同姓的人怎么称呼？=叫当家子、一家子。也有叫同族的，但是很少。

有族长吗？=有，辈份大、岁数大的成为族长。

族产呢？=有，有坟地和其他，土地和钱等共同的东西，雇人看坟的工钱，为了各个节烧香、烧纸、上供物品而捐赠的钱，以此为基金。王乡长的同族有，其他的同族大致也有，管理者为族长。

街坊有辈吗？=有，叫“三叔二大爷”（对内的）。

坟的形状是？=都是按辈葬成一列（一字葬，但是没有这种叫法）。

分家的原因？=

（1）人多，与此相对财产变少，互相变得懒惰的时候。

（2）家长死前命令分家的时候，即家长死后无人管理家业，为了防止群龙无首产生混乱的时候分家。

（3）也有因为家人吵架的，但是这只是很小的原因。

家长死后，兄弟有两人以上时，分家很正常吗？=按照乐亭的习惯，父母死了的话，必须分家。财产多也好，财产少也好都要分。

称当家的为？=家长，这样称呼。

长工等呢？=家族里数不清，佣工的话，数得清。

一家子在一年中干什么呢？=清明节扫墓，同族里每户出1人，一起去上坟，回来一起吃饭。顺序是这次去甲家，下次去乙家，形成这样的习惯。还有栽树时一起吃饭的（清明节时，在同族的土地上植树）。

家长死了的话，谁成为家长？=长子。长子死于家长之前的话，就是次子。按照这样的顺序类推，或者选兄弟中最有能力的成为家长。母亲在世时，由母亲选择。没有母亲时，由全部兄弟推举，但还是前者居多。

有纳妾的人吗？=有，但是少。那也是因为没有孩子而纳妾。太太明明有孩子，还要纳妾就不行。

【租佃】

3关于租佃

作物呢？=高粱、玉米两种居多，其次有谷子、豆子、棉花、麦子等，但是今年麦子不好。常吃高粱。

土地呢？=旱地，没有井，没有稻田（但有少许旱稻）。

关于土地分配？=土地多的有2顷以上，有4户，一般为三四十亩。

在五口之家里，每人有4亩土地，即全家20亩就能维持温饱。没有土地的人不少，但是多为商人，不过也有农户。拥有2顷以上土地的人中，有专门务农的，有兼做买卖的，还有当官的。

一般而言，自耕较多，租佃的有200多户，出租土地的有150余户，自耕兼租佃的有100多户

不在（村）地主呢？=是外乡人在本乡有土地的，有300多户。是本乡人在本乡拥有土地，住在外乡的，有四五户。这些人都是财主，多的有10余顷土地，少的有1顷多。在城里做买卖，土地由自己管理，租给别人耕种。

地租呢？=今年每亩12元，先交（清明交），也有在这前后分两次交纳的（耕种前交一半，秋后交一半），每一种都是现金交纳，不分粮。

租佃契约呢？=口头约定，没有证书，期限为1年。但是地户继续租佃的多，每年变动的很少。

地租以外的负担有哪些？=田赋、乡款、亩捐，这些都由地主（乡款就是乡公所的经费）负担。

有地主特地借出农具、种子、肥料等的情况吗？=有，但不多。民国二十七年以后，有是有，但是少（民国二十七年地主自己不耕作，所以有这样做的）。

有佃农给地主家帮忙的情况吗？=一般没有。如果双方同村，只在红白喜事的时候帮忙。

拥有很多土地的人是雇佣长工耕地的多，还是租地给别人的多？=这个不固定，但一般是前者居多。

有当地之后，其所有者租地耕种的情况吗？=没有。

农忙的时候，雇短工的多吗？=多。

短工是什么样的人呢？=当地人也是穷人，没有外乡人。在城里有短工市场，多雇佣本乡内认识的人。

短工的工钱？=一般一元（管饭），忙时一元20钱或一元30钱。长工年收入170元至180元，除了供饭，不用再给其他报酬，长工一般住在雇主家里。

【贸易】

4关于农村贸易

村里的作物有哪些？=与以前相同，没有变化。

一般作物是供出售的，还是食用的？=出售的比较少，食用的比较多。因为乐亭人口多、土地少，卖东西的人少。如果种绿豆、大豆，可以制作粉条儿、豆腐等供出售，有人以此为副业。

如果只靠自种的农作物，口粮够吃吗？=不够者居多。

口粮不够的人怎么办？=在县城市场或店里购买，后者居多。在商店买粮食的百姓不能在贸易场购买（有规定？）。在商店购买的时候用现金，但也有人赊账，前者居多。

贸易场是从什么时候起有的？=大致从今年年初，去年以前在集市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买（粮市）。

去年以前有中介人（牙纪等）吗？=有，即斗子。由斗子称重，每1斗收1分多的酬谢金（其中包含牙税），斗子是包商一方的人。还有叫秤子的，卖用秤量的东西时做中介，并收牙税。这些当过斗子、秤子的人现在也在贸易场工作。

牙税呢？=在集市上收，但是由县署在贸易场收。贸易场由合作社负责，合作社收取金额的1.25%作为酬谢金。牙税是除此之外的部分，在县署交纳。

有一起来村里买东西的人吗？=没有。

村民的必需品在哪里购买？=在县城的店里购买，杂货等也在店里购买。贸易场只出售粮食，集市的时候也出售上述之外的物品。现在也有粮食以外的集市，牲口市场、菜市场、席市场等。

肥料呢？=大致在县城里购买，化学肥料在店里购买，大部分人都买，不少。这对所有的农作物都好（叫作肥田粉—硫铵），人粪、马粪等在城里的旅店、人们手里购买（没有粪厂），无论在哪买都是用现金。

合作社呢？=去年，发过一点面粉等，只有这个。

村民的副业呢？=有做扫帚的人、做粉条儿的人，但不多。前者有少量在本乡出售，做得多的人与县城卖扫帚的商店商量好。粉条在县城的集市出售。

来村里行商的人呢？=多，大多是这个地方的人，破产的商人或贫穷的农民，出售食物、蔬菜、水果。除此之外还有布匹、油、面、针线、石硷、烟草等。

燃料呢？=当地一般使用玉米杆、高粱杆，还有树木、劈柴等。因为烧炉子，只在冬天用煤。煤在城内的煤铺里买（有的也是从唐山等买来的），树木和劈柴在家里有。

有粮栈吗？=城里有，在贸易场购买粮食，买的大部分都是当地出售的。

油坊呢？=城里有一家，材料在贸易场购买，都是用现金（不允许在贸易场以外的地方买）。

【金融】

5关于农村金融（同前代理乡长）

借钱的情况如何？=乡里今年没有（因为没有钱），以前有。

原因是什么？=为了红白喜事，为了购买耕种土地的农具，为了雇人，不种就没有口粮等，还有为了购买土地的人。

方法呢？=总的来说，指地借钱的多。即使是没有土地的人，人好、有信用的话，也可以信用借款。

借钱顺序呢？=现在没有了。以前的话，向从满洲回来的商人那里借，先向谁借不固定，都有钱、同族感情好的时候向同族借，其次是亲戚、朋友、邻居。但是一般先找邻居，邻居没钱的时候去找亲戚、朋友。这些人都没有钱的时候，委托这些人向有钱人借。即使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有钱的话，也愿意借。

当铺呢？=小额的时候去当铺，钱多的时候不行。期限为2年，利息为年利2分7 （月利1分5厘），过了5天算一个月。

请会呢？=没有。

银行呢？=有冀东、河北、义发等银行，但是不能从那里借钱，没有钱铺、银号等。

城里的商人呢？=现在没有找他们借钱的，民国二十七年以后基本上没有。这个地方商人多，其资本主要在满洲，因兑换管理的缘故不能汇款，店里资金困难，借不出钱，但是以前很多。信用借款不立字的多没有担保，有些有中人，有些没有中人，没有保人的多，这是因为本地人都是朴实、有信用的人。

时间呢？=春天，或者过年以前，清明节前的居多。

种类呢？=指地借钱的多，其次为信用借钱，当地的少，借钱还粮、借粮还粮、借粮还钱的都没有。

信用借款的情况如何？=立字有保人的很多，没有立字无保人的（立字一般有保人），不立字没有保人的也多，接着是不立字有保人的。不管哪种都基本没有中人，有的话就是保人，保人是互相熟知并且有资产，有声望的人。

担保呢？=没有动产担保。

指地借钱呢？=必须立字，有中人，除中人就是保人之外，还需要保人，一般有两人，期限为一年，100元的地价可以借到40元—50元，但是（当地也是）与土地的地租和借款的利息额相比，如果是交不起相应地租的土地，也借不到相应金额的钱。借主支付不起利息的时候，债主可以自己耕种其土地，或者借给别人收取地租当利息。指地借钱的利息为年利3分（3成），月利2分5厘。

当地呢？=现在少，这时必须立字，中人一名，不用保证人，期限大致为10年，期限以内不可以赎回。还是地价100元可以借到40元—50元，期限过后任何时候都能赎回来，但是30年以后就不行了，坟地不能当。

借增呢？=在指地借钱时不可以，当地的时候一般不可以。可以找钱，即直到当地以后地价增高的时候，把情况告诉当主，当时能借多少就只借多少。去年同今年地价相同的话，找价为借到相当于地价金额的钱，这叫“找死”（不能赎回了）。借增，即找钱的方法有原封不动的保管旧契，写在小纸片上然后贴在旧契上，也有立新契约，旧契约作废的，这个时候新契约的日期写新立字的年、月、日，期限不清楚。

转当呢？=有，自己赎不回来，当给他人拿到剩余的钱的情况。当主把土地当给别人的情况也叫转当。在此情况下，期限也是在之前当的期限以内，期限以后不可以。金额也在原当价以内，即使有自信偿还，也不能超过原当价。

赎回呢？=清明节以前（一般选在清明节，契约上也写着）期限内不可以。赎回的时候，必须先通知，期限以后不管过多少年都可以（30年的话，法律上不可以，习惯上可以）。

指地借钱的在期限内还不了钱的时候呢？=债主耕种其土地，契约书上写清楚了，在这之前债主每隔一定的天数，直接或通过保人把此事转告借主（因为是不得已而做）。即使在还不了钱的时候，保人也没有代还的责任，保人只能保证有土地。也可以支付利息后延期还钱，一般这样做的比较多，有把利息算入本金的，但是少。利息与本金一起归还，大致多在清明节时支付。还不了的时候不管过多少年都能提出偿还申请（没有不能申请的）。

【字据的样式】

字据的样式（代理乡长 贾先生写）

信用借款字

立借据人〇〇〇今借到某〇〇名下洋若干元言明按年二分行息至来年清明期满本利如数归还倘有逾期不交有承保人某〇〇担负偿还责任恐后无凭立此借据为证

中人 〇〇〇

〇〇〇

承保人 〇〇〇

年 月 日 立借款人 〇〇〇

指地借钱字

立指地找钱人〇〇〇今因正用愿以本身坐落某处地几亩为凭借使某〇〇名下洋若干元言明按年二分五厘行息期至明年清明本利如数交换倘如至期本利不交以所指之地任凭钱主耕种自便恐后无凭特立字据为证

〇〇〇

中人 〇〇〇

〇〇〇

年 月 日 立借款人 〇〇〇

当契

立当契人〇〇〇今因正用愿以本身坐落某处民地一段计数〇〇亩当与某〇〇名下耕种自便言明每亩当价洋若干元共合洋若干元其钱笔下交足并不短少自当之日起以十年为限过限钱到取赎地归本主恐口无凭立此当契为据

中人 〇〇〇

〇〇〇

年 月 日 〇〇〇 立

昌黎县访谈内容

8月22日

调查员 刘钧仁

应答者 李作周

【地籍、公证等】

地籍、公证等

1官旗产清理

官产早就卖完了。

旗产于民国二十三四年被官产清理处清理了。官产清理处在冀东政府与河北省合并时被废除了。

2以前地籍的底册称为“红册”，由社书保管。

从本年度开始改为“粮册”，即新清查的部分，由县署保管。

3税契制度

有卖和典两种。

管辖机关为县公署税契室。

4过割制度

以前在昌黎保存着社书制度。每年秋天收获后是人们买卖土地的时期。第二年的正月二十日，社书全部聚集于县城，共计47社，办理过割、钱粮、地亩的事。根据调查的过割情况，社书每亩收取酬谢金2角至3角。如果乡民来了城里还没赶上的话，必须额外加收私费。之外的成为纳入社书年薪的收入。过割完成之后，社书造红册，二月十五之前送往县里。

5监证人制度

监证人是乡长，买卖普通的房屋和土地时，除监证人外还有介绍人，俗称“跑房人”或“跑地人”（费用不固定，但是不多）。

准据省令（其他县相同）

监证人不盖章的话，就不能税契和过割。

监证费4厘（100元付4角），由买主交纳。

6验契 无

7不动产登记 事变前没有

8土地清理

从民国二十八年一月开始土地调查，旧有的亩数计15934顷，清查后土地计19000多亩。

以前的粮票上写着10亩，实际上有十三四亩。黑地的话，从这次的清查开始，一切的黑地都可以当作新增地，无条件进行补税，这称为“补契”。但是民间隐瞒旧有的旗地不报告，以后的调查变得越来越难。

犁湾河全乡土地计90顷（包含房基地）。

【赋税】

赋税

1征税机关

本县以前的制度是，把田赋的征收分为上下两忙，上忙从3月15日到6月15日，下忙从9月15日到年底。

社书在过割人们的土地后，详细地造好红册送到县署。县署根据册子里记载的内容开始征收，拖欠以及逃亡绝户的地税都由社书负责催收，这被命名为“扫数楼封”。

2田赋

以前的田赋为每亩地支付3分8厘大洋。

本年度土地清查后的旧有土地的田赋率与以前一样，新增地分为3种税率，即（1） 1角5分；（2）1角；（3）3分。

附加 以前的为每亩5分4厘及6分7厘。

从本年度开始改为每亩2角2分。

田赋正税的负担者是地主。

3田赋以外的各种税

本县的包税原本有8种，即牲畜、屠宰、牲畜牙、斗行牙、花生、棉花、核桃、鸡蛋。

以上的包税制度在民国二十八年以前通过投票进行，于民国二十九年改为承征员（即以前的牙纪），从本年度开始改为征收员。

现在 牲畜和粮食都在贸易场贸易。

水果在果树改进所贸易。

4赋役及现货课征

本县临时的出夫，是在接受县里命令后由乡公所分配给各保甲长，大抵以摊工为原则的居多，少数的摊钱是例外。摊钱的话，现在是每天薪水3元多，至少也有2元6角以上。

没有现货课征，但在修缮桥梁的时候，有乡公所从人们手里无偿征用的。

村会摊款取名为“乡亩捐”，每年每亩2元2角，分4次交纳。

官亩捐，乡亩捐以及正税都由地主缴清。“当地”的时候由“当地主”缴清，看青以及自卫用款由当主或者佃农负担。

【资料】

8月22日

调查员 安藤镇正

应答者 张寅樵（镇长）

刘仲儒（保长）

齐文洲（老绅士，后半部分主要是其作答）

地点 昌黎县第一区城镇公所

【集市】

1关于集市（之后老绅士的话大部分听不明白，暂且原封不动地记下）

城内的集市，粮食市场以前是轮流着来。例如三十在北街，初五在西街，初十在南街，十五在东街，二十在北街，按照这种顺序在各个街上进行（集日为阴历逢五和逢十的日子，没有三十的话就为初一）。将南门外铁路南侧的地点改为贸易场，从去年的春天开始由新民会管理。新民会派人，每当有粮食贸易，新民会派人从买、卖两方手中，每10元各抽取3分作为手续费，此外还有斗税6分，加起来一共拿12分。

以前就有斗牙税。从民国初年开始在县公署有粮房，想承包斗牙税的人在那里申请承包，这就是包商，但是包商是民国十年以后的事情，清末民初没有包商。民国十年以前是官产。庙的看庙（和尚）、鼓楼敲鼓的、皇室的轿夫、三班六房（皇室的关系者）等人们，为了使其维持生活，给予他们量斗的权利。因此这些人聚集人（斗子）使其量斗。在量斗的时候，在斗的上面堆高起来的部分用棒子弄平，然后斗子接住掉落下去的部分。民国十年以后，变成包商在做。如前所述，包商向县里申请，交纳一定的金额，承包几个斗（几面斗），由于只有一定的权利，所以只能斗量一定的数量。然后召集斗子，从包商处，斗子按照一面斗多少钱的金额向包商交纳，交纳两面斗的钱，就得到两面斗，得到称量此种程度的权利，据此收取斗牙税。到去年为止，斗子用同样的方法在集市里称量。在集市这样做的时候，除了收取上述费用外，不收其他。但是在粮栈称量的时候并非如此，还要额外收取费用（利率不清楚）。每当有买卖的时候，去店里叫斗子，直到去年为止都是用这种方法。粮食集市之外的集市，有西关的牲畜市场（逢五和十的日子），东门外的菜市场、鱼市场、肉市场（每天早上），北门外的果子市场（每天），东门外的木头市场（每天）等。农具及其他杂货等不叫集市，哪里都有卖，但只在集市那天才来。

牲口市场有牙子，买主给钱，没有固定的比率。牙子在买主、卖主两者之间斡旋，没有资本。买得便宜的时候，买主会多给点（与包商没有关系）。此外，有包商，准备桌子，按照规定收税，包商要佩戴袖标。

【家族】

2关于家族关系

城里的大家庭？=有30余人的家庭。不过，城外碣石山乡（约8里）有位叫刘峻臣的，五代同堂。

一家的财产？=叫财产，俗称过度、度用。

家庭的特有财产？=俗话称“提携”（个人可以拿走的意思），一起住的时候这样叫。女性的是指出嫁的时候可以带来的财产，男性的是指从作为家长的父亲手里得到的钱、动产、不动产。自己劳动得来的钱成为家庭财产，如果父亲从中拿一点的话，也叫作提携。妻子同意的话，可以使用妻子的提携。

同族呢？=就叫作同族，五亲等以上的叫近亲。同族又叫当家子。

族产呢？=有。坟地、祭田，这是公有财产，由坟会（同族的）的会董事管理。城里的韩文公祠有祭田。传说是县里韩家营的韩姓同族，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年岁大、辈分大的人当族长，族长现在没有权利。

坟会的会董事也有当族长的，但是此外还有几人。

街坊有辈吗？=有。过去依照年纪吧，等孩子们陆续出生以后，以父亲的街坊之辈为标准称呼（以父亲或祖父的年纪为标准）。

坟的形式？=还是依据辈分，葬成一列。

分家在什么时候进行？=家族制度中以不分家为原则（分家是不幸福的）。分家的主要原因是家庭的不和，也有人多财少的，因兄弟兴趣不同等，意见不统一、不能合作的时候等。

（注：说后面一大半话的是毕业于北京中华大学叫齐文洲的老人，曾在满洲呆过，听说在大学里学过日语）

8月23日

应答者 王莜侯（乡长） 周鸿恩（联保副）

沈凤仪（保副） 邱永辰（司计员）

地点 第一区犁湾河乡公所

【概况】

犁湾河乡距离县城约7里，是模范爱护村。同名的大乡由1个主乡，5个副乡构成，总户数为1609户，人口8339人。其主乡犁湾河有559户，人口3147人。土地中的上地有398.46亩，中地有413.958亩，下地有8437.23亩，共计9249.597亩。这个村有很多人去满洲做买卖。每户都由于人多地少，形成这样一种现象。但是现在回不来，也去不了。做生意赚了钱的人很多，例如以前的东北官银号的副经理是本村人，现在搬到哈尔滨去居住，姓李，在村里没有房子，却有土地。

【村落】

1关于村落

犁湾河乡是大乡，从去年4月开始是大乡，之前是小乡（现在的大乡为6小乡即由6个村构成）。小乡制度的时候，1个村为1小乡，这是从民国二三年开始，那之前是会首制度，是前清以来的东西。6个村自开辟以来各自为1个村。

会首制度的时候，一个村里有10名、8名会首。为了决定青苗会的事情、摊款（1年2次）的事情等，召集会首开会。摊款又叫“犒差”和“摊差”，把摊款收齐交纳给县里。村里的费用（青苗费和其他）也包含在内。会首的会议主要是为商量摊款的事情，正式的在春秋两期召开，临时的是有打官司的事情发生、与临时的费用—招待费相关、有与其外村相关的事务时，召开全体会首的会议。除会首的会议之外，没有村民的会议。会首是通过投票选举的，大多是在村里拥有很多土地的人，但土地少却了解事情的人也可以担任会首，通过讨论决定。

其次，从民国初年起是有村正、村副的时代，民国十年开始实行小乡制。小乡制的话，除了乡长、乡副，没有其他领袖。村正、村副也是通过选举，由村民中了解事情的人作为代表被选举。那个时候没有村民会议。当时村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所以小事就由村正自己决定。摊款也只是一年每亩8个铜子儿（等于现在的2钱），所以村正不在的时候，就由村副决定。

民国十年以后小乡制时代的乡长、乡副也和以前一样通过选举，只是改变了称呼。在这个时代，曾有了解村民的事情的人聚在一起讨论过，但是很少。例如，看青的捉住了偷庄稼的人向乡长报告时，或是村里死了人（死在路边）身份不明时，或是修路时会召开会议。除此之外，就是决定摊款等的时候开会。村长会指定了解事情的人。他们被称为会首或者董事。大致有十多人。直到去年的四月为止都是这种做法。另一方面，这个时代实行闾邻制（民国十年以前没有）。大乡制从民国二十九年四月开始，6个村共有14保，每个保有保长、保副。往上有联保长、联保副各一人。每个乡公所有乡长、乡副各1人（与联保长、联保副不同）。在乡公所，还有司计员1人、事务员2人、书记2人、乡丁3人，书记是会计，事务员是公事（公文、报告等的关系），书记做记录，乡丁发挥使丁的作用。乡公所与保甲没有关系，联保的工作在保甲办公地点一起做。

乡长、乡副由全体乡民（各户的家长，没有女性）投票选出。但是那个时候也有不来的（选一个人，没有乡长指定的情况）。联保长、联保副也是投票选举，保长也是一样，那时警察署会派人监督。

摊款等是现在制作预算表，得到县长的许可后，再决定乡内的土地平均每亩交多少钱。在本乡，现在不论什么土地，一律这样做（在其他乡也有有问题的地方）。

乡民会议是，如果有事情，所有乡民集合，召开会议（通过命令），还没开过会议。所谓的事情是关于道路、修桥、开凿沟渠等重要的事情。

各小乡有土地台账，按照所有者、坐落、地目、亩数、土地的上/中/下的类别等书写。

【租佃】

2关于租佃

作物呢？=高粱、玉米、谷子、稗子、旱稻、黍子等。此处没有花生，棉花很少（因为土地好）。

土地呢？=只有旱地、没有井。

土地所有关系？=最多的有3顷，有1户；其次是2顷的，有六七户；1顷的有10余户，平均下来有十六七亩（全部92顷多，户数为530户）。没有土地的有100多户，自耕的有200多户，没有纯地主，纯租佃的有30户，租佃地有15顷，自耕兼租佃的约300户，在本乡有土地住在其他地方的有3户（住在城里）。要维持五口之家的温饱，需要约25亩土地（每人5亩）。本乡产的粮食不够本乡的口粮，每年要在城内购买200多石。

地租呢？=预先交，交现金。

租佃契约呢？=不立字，口头约定，没有中人，期限1年。

地租以外的负担有哪些？=钱粮和其他由地主负担，只有青（苗）钱归佃农，地主不借农具、肥料、种子给佃农。实际上有暂时借与的，但是只在忙的时候，而且很少。

有很多土地的人，有雇佣长工的。长工现在每年收入一百七八十元到200多元，事变前是七八十元。短工在忙时为3元到3元50钱，一般的时候为1元50钱，事变前为四五十钱。

【家族】

3关于家族

乡里有1户30多人的大家庭，一般家人多的现在都分家了，10多人的家庭很多，家长一般叫当家（方言）。没有男人的时候，女人是家长。也有人多的家庭，由年老的母亲做家长。还有即使孩子三四十岁了，由女人（母亲）当家的。每家的财产叫财产，还叫过度。同族的叫当家子、一家子，村里西边的苏姓有60多户同族，有族长。族长是辈分大、岁数大的人。没有族产。街坊有辈分。坟的形式也和其他地方一样。

分家的原因，打架、过度少而人变多的时候、兄弟不和、妯娌（兄弟的妻子）不和的时候居多。

【金融】

4关于农村金融

借钱的原因是什么？=婚丧，为了购买粮食，为了购买家禽，为了购买春前耕作的农具、肥料、种子等。

借主？=关于借主，一般没有土地的人借不到钱。

借钱顺序？=一般没有特别的顺序，向有钱的人借。

向朋友、邻居、亲戚等借钱的时候一般没有利息，所以通常即使同族人有钱，苦于以后催债就不借。本乡委托中人向第三方借钱的很多。

在乡内借不到钱的人拿着衣服和其他物品去城里的当铺（裕民公当）。月利2分5，期限18个月，过了5号就算一个月。

没有请会。关外有，但是这里从过去就没有。事变以后城里就没有钱庄、钱铺等了。以前也有在那里借钱的人，没有向银行借钱的。

合作社有春耕贷款，事变前没有。

借钱的时间？=年底居多，多在阴历正月之前，春天有，但是很少。

种类呢？=借钱还粮、借粮还粮的都没有。

信用借款即在亲戚、朋友等当中进行。一般没有中人。

立字必须有保人，这种情况很多。因此没有立字无保人的情况。不立字、无保人以及不立字有保人的情况有是有，但是很少。

担保呢？=没有动产担保。

指地借钱的也多，当地的也很多。也有指房借钱、当房的。

坟地可以用来指地借钱，但是不能用于当地。

从价格上来说，100元的地价，指地能借到三四十元，当地能借到50元。

期限指地为一年，在立字时写上，还不了本金的时候打利后延期。当地的时候，不写期限（立字的时候写），并且能还钱就归还土地。

借增的话，两种都可以。叫“提价”。此时，两种都要重写文书，即立全新的契约，时间也写新的。也有转当，那是在原当价以内，没有期限。甲当给乙的土地，甲当给了别人——丙，这种情况有是有，但是不叫转当，叫另当。

赎回土地，如果过了最少限度一年以上，不管何时都可以，一般在年底当地，在年底赎回的多。这个地方的习惯就是这样，基本没有年后赎回土地的。再往南的话，在清明节之前赎回的多。

指地借钱的利息是每年3分（3成），过去是2分或1分5。利息与本金一起还，还不了本金的时候，只支付利息后延期。有利滚利的，但是很少（通常在借主什么财产也没有的时候）。指地借钱和当地都立字，必须有中人，中人就是保人。保人有1人就可以了（借主和中人都不会写字的时候，委托会写字的人当代笔人）。当地的时候，期限后过了几十年都能赎回来。

拿着借字（文书）借钱的时候，指地借钱的债主不用额外订立契约（把它交出来）。不交出来的时候也可以立字。这个时候必须给债主看文书，金额为文书原金额的一半，但这样的立字很少。

【贸易】

5关于农村贸易

作物呢？=卖粮食的人，在县城车站附近的贸易所，此外在东南西北的集市里出售。时间是一年中任何时候，但是秋后居多。以前大家都在赶集的时候卖。量斗的是斗子，除此之外没有牙伙，斗子只取撒粮，不收钱。

在集市买粮食的人是粮食不够的人或者买卖人，商人中有粮栈，也有为了粮食而购买的人。

集市的贸易全部用现金，粮食的搬运都是自己用车、驴子。

农民的必需品都在城里、集市里购买，但是在商店里买的人很多。

在商店买东西的时候用现金，赊账的少。从两年前开始变少的。事变前，买东西的时候大多数是赊账，原因是物价慢慢上涨，赊账会亏损。

农具、肥料、种子等都在商店买。

燃料有木材、高粱杆、玉米杆等，冬夏都用煤，煤在合作社购买，也有人从商店购买，但是前者要稍微便宜些（新秤100斤1元5角）。

行商人卖水果、烧饼，也有卖其他东西的。

村民没有特别的副业。有做豆腐的人，大致是冬天去山里收集燃料，去城里做工的很少。去山里取燃料的话，去哪里都可以。

【字据样式】

指地借钱字

立指地借钱人〇〇〇因有正用今借到〇〇钱〇〇元言明按年行息〇分本利不到地归本主耕种恐后无凭立字为证

（信用借款的时候，把上面的指地借钱和地点改一下就可以了）

当地字

立当契人〇〇〇因无钱使用今将某处地一段计〇〇亩当与〇〇〇耕种言明当价〇〇元钱到须赎地归本主………………

中人 〇〇〇

（上面字据的例子，司计员写的地方，以及实际上是否照此执行都有疑问）

临榆县访谈内容

8月25日

调查员 刘钧仁

应答者 王永吉（第二保长）

地点 第四镇公所

地籍、公证等

1管旗产清理

冀东政府时期有官产清理分处，河北省公署接收时已经废除了。

2地籍

（1）以前，地籍公簿由社书每年制作送出，实际由社书保管。

（2）从民国二十九年度起接受命令开始土地清查，于本年8月结束，变成由县公署财政科直接征收，定为二等六级。

3税契制度

（1）税契种类

分为当契和买契两种，今年土地清查以后，所有无契的土地都允许办一次“补契”，不收取契税。

（2）管辖机关

由县公署财政科办理。

（3）准据规则

各县相同。

4过割制度

（1）临榆的社书制度极度发达，俗称“什季”（参阅后述），买卖双方在契约成立后通知社书来年进行更名，与县公署没有关系。

（2）本年度土地清查结束以后，就没有社书制度了，人们直接去县里过割。

5监证人制度

监证人由保长担任。

6验契 没有

7不动产登记

到事变为止没有。

原有土地216715亩，本年的土地清查以后变成804624亩1分3厘5毫。

8没有土地整理

【赋税】

赋税

1税收机关

临榆县征收制度就是从过去开始的社书“负责包封”制度，分为天清、地宁、长治、久安、属国、年有、丰登七社，社以下又分甲，每社有10甲，只有丰登社有5甲，共计65甲。社书共有40余人，税率有16种，县署完全不直接征收，完全交由社书包封。社书首先向县里交若干金额得到串票，然后去农村催征。

但是，里书、社书的制度创始于明初，把县分为里甲的时候称里书，分成社甲的时候称社书。以前只不过是吏胥的一种。即以前人们知识少，很多人不识字，所以在各社里最初雇一名书吏，专门从事记入社中或者里中鱼鳞册的事务。官长如有机遇可以高升，但书吏永久性不能升迁，渐渐地形成了一种潜在势力。官府方面为了办理事务方面的清楚、便利，也就都默认了。其次，中国以前的公事不论何时都把“依据惯例”看得很重要，上至各部院，下至各里社，基本没有不按惯例行事的。里社的书吏大致同各部的“书办”相同，专门依据惯例办理公事。清光绪末实行政治维新，各部的“书办”开始废除，但是各县的“里书制度”直到现在也没被彻底的根除。里书和社书已经拥有政治上的势力，长久扩展下去会有危害，形成利益群体，因此变成一种世袭制度，父子相传，不允许其他人介入。有时候没有儿子的人或是招徒弟，用抚养的条件做交换，或是收取高价让给别人，形成一种特殊的财产阶级。新官上任，一切的“办差”费用由里书出，征收钱粮官吏的额外残余也仰仗里书。即历史上所谓的“飞洒”和“诡寄”等各种弊害，权力由里书掌握。这是里书最繁盛的时期。前清光绪末年的百日维新，率先废除了“书办”，改革京城中各署，即使在各县也高呼废除里书制度。但是因为民智未开和办事方便的缘故，不得已又使用里书，因此难免对税收造成影响。甚至还有把里书改为征收员的，实际上没有任何变化。只因政令上不允许使用里书制度，所以里书的权力才日渐减少。在此，将本次调查所知的里书敛取财源最普通的部分详细描述如下。

甲、里书对于县公署已经负有责任做“包封”，全县的赋额是固定的，但是全县的地亩没有确数。例如临榆的原有地亩为216000多亩，但在最近的清查中变成804000多亩，这个比例增加了3分之7以上。其中黑地、荒地占大多数，在县署案卷里查不到。里书和人们的关系很直接，自行改动记录很容易，所以除每年应该交纳金额的田赋以外，其他金额全部落入自己的口袋。人们因其数额低于正税而欢欣，上下串通，沆瀣一气。

乙、买卖过割 在同村相互买卖的时候，每亩付给里书用费1元，外村人增加到2元，并且每年春季更名，定好日期，全县社书汇集于一处。赶不上更名的人，里书会自己去农村帮其办理，此时所有旅费必须由人们承担。

丙、把串票的零头整数化，例如1元44钱按照1元50钱计算，且串票收取额外的费用，大概5钱至1角。

丁、每年到了秋天新粮上市的时候，里书会自己去农村里的有钱人家里，从拥有50亩—60亩土地的人家敛收粮食。

戊、里书家里有婚丧的时候，乡里的人们送钱和食物的不在少数。

在临榆县本年度土地清查以后，人们将直接去县里纳税，逃亡绝户以及拖欠者的那份由镇公所和乡公所承担责任代征。

2田赋

往年田赋的征收总额为17 970元1角1分3厘

本年度清查以后的征收总额为62570元2分4厘

科则分为二等六级计

中等四则级 每亩征洋2角5分

中等五则级 每亩2角

中等六则级 每亩1角5分

下等七则级 每亩8分

下等八则级 每亩3分

下等九则级 每亩2分5厘

交纳时间 临榆县没有上忙和下忙的区别

田赋征税 地主负担，典的话典主不负担，佃农也不负担

以前 据省令附加税不能超过正税，从本年度开始改为亩捐

拖欠及漏税的处置 在县公署押追（拘留交纳）

3田赋以外的各种税

以前包税的种类

（1）牲畜税；（2）牲畜牙税；（3）花生牙税；（4）斗牙税；（5）杂货牙税；（6）花椒炭牙税；（7）梨果牙税；（8）麻油靛棉花牙税；（9）煤灰牙税；（10）皮毛牙税。

以上各种牙税在以前全部通过投票放到承包中，但是从本年开始省令不允许“包税”。不过，税收额数还是可以与以前的额数相比，且临榆县的贸易场也没成立，所以本年度还是需要“包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没有征收的方法。

【资料】

8月25日

调查员 安藤镇正

应答者 揣继德（镇长） 王世勋（副镇长）

干振魁（回马塞村民）

地点 临榆县第四镇公所（西关）

【村落】

1关于村落

第四镇公所于民国三十年一月成立，以前是第三乡、第十六镇及第十七镇，合起来成为第四镇。回马塞以前属于第三乡，从民国二十年起有第三乡，之前是村，回马塞以前是一个独立的村（民国十年以后）。此前是始于前清时代的会的制度。

在会的时代，有2名会首，村里年纪大、有声望的人通过投票选举成为会首，即被全体村民推举。其职责是与县之间交涉、有诉讼的时候解决诉讼，或者根据县的命令收钱（摊款等），与田赋等没有关系，那些由县里派来的司计收取。有全体村民会议，在会上商量与看苗相关的事情。

村的时代，有村正和村副，由全体民众投票选出。这些人和会首做一样的事情，村正不在的时候，由村副代理。当时没有村民会议，重要的事情也是由村正、村副两人商量决定。

民国二十年以后变成乡，有乡正、乡副，其下有闾长、邻长，都是由村民投票选出。没有村民会议，也没有闾长、邻长的会议，全部由乡长、乡副决定。那个时候，9个村为1个乡，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去年为止（事变前后相同）。从今年起，第四镇成立，现在它包含9个村和大西关（以前的第十六镇和第十七镇）。这里是镇，去农村就叫乡。镇里有镇长、镇副、事务员2人、书记2人、镇丁4人。镇长、镇副、两位事务员由县里委任，书记和镇丁是在镇公所由镇长雇佣的人，镇长、镇副为投票选举产生，候选人由县里通知人们，再由人们进行选举，选出人后通知县里，县里认可之后就任。此时要选出2人，指定其中的优秀者当镇长。回马塞有54门（150户），第三乡有178门（门坐）。

回马塞村有村规或村约，从会的时代开始就有。比如不能随便拿农作物，严禁赌博，不能敲庙里的钟，有这样的规定，但应答者不是很清楚。

【租佃】

2关于租佃

第三乡的居民都是农民。

农作物有哪些？=数量是按照高粱、棒子、花生、豆子、谷子、红白薯的顺序，棉花少，旱稻也非常少，没有水稻，土地全是旱地，没有井。

土地所有关系？=在第三乡，大地主都住在城里，在村里的人也只平均拥有10亩土地。回马塞的耕地约1500亩，第三乡一共有多少土地不清楚。马姓（不是村民，住在城里）有约300亩土地，即60套。

（一套为5亩，按照村里的习惯，一般用“套”）

（以前使用的亩为360弓每亩，现在使用的为240弓每亩）

村里的自耕农有81户，自耕兼租佃的有20户左右，租佃的有七八十户。五口之家要维持温饱的话，自耕需要20亩，租佃需要30亩。

租佃契约呢？=口头约定，不立字，期限1年。地租为提前交纳，用现金。

但是听说县里西边的某地，有立租约、期限大致为5年的，不过还是用现金提前交纳，叫作前拂。

地租以外的负担呢？=田赋由地主出，摊款、青苗钱由地户出，没有地主借农具、牲口、肥料、种子给佃农的情况。在村里没有雇佣长工的，农忙期间还是有雇佣两三个月短工的，短工的工钱一般为1元50钱（管饭），忙时为3元。

【金融】

3关于农村金融

借钱的原因是什么？=主要为购买粮食。在回马塞，只靠村里的粮食是远远不够的。其他有购买农具、雇佣短工的，红白喜事的话，没钱就不办或者极简单地操办。

借主呢？=没有土地的借不到钱。

债主呢？=向谁借不固定，一般委托中介人向有钱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借。亲戚、朋友、邻居等，即使他们有钱也基本不去借，因为面子的关系不去借。多数情况是在村里有土地的人，经常去那人的店里买东西，有这层关系就借得到，这种情况多，但一般而言又不是那么多。

在当铺借钱的人，村民里有20%吧，金额多的有三五元，利息为1年2分5，期限1年，在城内有4家，钱庄、钱铺的事情不清楚，没有从合作社借钱的。

时间呢？=春天到来之前较多（开春儿）。

种类呢？=借粮还钱、借粮还钱、借粮还粮的都没有。

信用借款呢？=有10元以内短期借款的，叫作“浮挪暂借”或者“摘肩儿”，往上就没有了。

担保呢？=没有动产的担保。

有指地借钱，也可叫抵押，这占30%左右，不少也不多。当地的也不多，20%左右。指房借钱和当房的都有，但是很少。坟地不可当，也不能指地，其他土地一般都可以。

价额呢？=地价100元的土地，指地借钱一般能借20元，当地可借到40元。期限方面，前者多的是3年，也有2年、1年的，后者一般3年，但也有4年的。

当价的借增叫“撩价”，只在地主非常贫穷、难以为生的时候才可以，但是在地价以内。此时所有权还在地主，这种情况下通过双方的商量，或者订立新契约，或者在旧契约之外立字。前者的话，金额写合计起来的金额，日期也是新的，写立字当天为日期，期限也据此写新的，旧契约就不要了。后者即额外立字，形式相同，期限也以新日期为准，由于这是额外的内容，地方上的人称之为“撩价”。

指地借钱中也有“撩价”，那是把旧字舍弃立新的。“找价”即找死，与上述不同，因为需要的金额很多，所以在撩价不够用的时候使用。

指地借钱在这个地方有与其他地方有不同之处，即钱无利息、地无租价（比例很小）。这与当地的区别是，当地的时候期限为3年，此前不能赎回来。指地的时候，即使设定了期限，任何时候都能赎回来（还有契约与字据的差异，即契约是指在县里税契后盖县章的文书（红契）和盖章之前的文书（白契），也就是买卖、典当的证书，字据是指除此之外的证书。

上述以外，有带利息的指地借钱，比率在这里很大，月利3分，金额多的时候为2分。

转当呢？=有，但不多。当主需要钱的时候，与地主商量转当的期限（使其趋同），不商量就这样做的时候，在期限内不能超额。地主把土地从最初的当主手里赎回当给别人时，不叫转当，叫另当。

赎回土地的情况如何？=选在春前（种地以前）以及秋后，并且一两个月前必须通知，期限之前不可以，期限后随时都可以。数年前，县里发出了30年以上就不能赎回的命令，但是实际上无论过多少年都能赎回来。

手续呢？=指地借钱和当地都必须立字，有中人，就是保人。

当地时，除此之外还需要监证人（乡长）。指地借钱的时候，中人以外还要1名保证人。

指地借钱的利息，在这个地方多是半年交一回，交的时候债主会去催，即去确认有无交利息的能力。没有的话，采取特别的方法，即取得土地的耕作权或者劝其卖掉土地。通常多是交利息后延期。

上述任何一种都要通过中人完成，不用重写证书。

借主以农作物没有收成为由不还钱的时候，牺牲利息。

信用借款呢？=非常少，即使有也是立字的多。如果问“摘肩儿”时多少年都不还该怎么办，因为2个人是朋友，感情好，所以不会要求还。如果认为不论过了多少年，不还也行的话，可以不提要求。但是，一般有字据的情况，应该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能要求还，这叫作“子孙账”（子孙要账的意思）。

【贸易】

4关于农村贸易

没有在村里卖农作物的，只有买的，全都在西关的粮铺购买。量多的时候在集市购买，临榆还没有贸易所，每天有粮市（不分大小）。

现在西关、城内的柴火市场和虫王庙有粮食市场，南关以前有过，但是改在虫王庙了。购买粮食的时候，有斗子量斗，还有包商、牙纪。斗子量斗以后，每5斗得20钱左右的辛苦钱，牙纪不做中介（中介由斗子做），只收税，从卖主手里每1元收3厘，从买主手里收7厘，比率从前年起一样，以前更便宜，每一垛儿（5斗）20钱左右吧。牙纪不从包商处拿工钱，据说只有收税权。牙纪从上述的买卖两主手中共收取1钱，不收其他钱。包商以前更过分，没有一定的标准，很随意。粮食以外的牲口市场、果子市场等也有包商（花生是商人去农村里买）。

在牲口市场有牙纪，牙纪做中介、收税，在果子市场也有。杂货没有集市但收牙税，牙纪去商店，从买卖两主手中分别以三、七厘的比率，根据商店的销售额收取。

农具在商店里买，种子自己储备。

肥料的话，人粪主要是从拾粪的手里购买，基本不使用化学肥料。只有有菜园的人才在城里的商店购买。在商店买的话，付现金的多，赊账的少。

燃料用秫杆、横茅草、楂子等，不用煤。

没有特别的副业，主要在农闲期打柴火，去北山捡，谁都可以去捡，可以随便捡。

合作社刚刚成立，什么也没做。

【家族】

5关于家族

家人数量最多的，在回马塞有12人的大家庭，在第三乡顶多也就有十几人的大家庭吧。称家长为当家的，有老太太当家的情况，那是丈夫生前存下家产，丈夫死后，孩子还小或者不认真等原因，由老太太当家。一般儿子长大了就由儿子当家，每家的财产称作“产业”，家人的特有财产称为“提蓄”或者“余钱”。“提蓄”是秘密的东西，可能有把土地叫“提蓄”的，但是很少吧。

同族的叫本家、一家子、当家子，有族长，也有祭田、公共坟地的例子。族产由被选出的族中公正的人管理，卖掉的时候，族中的每家出1个人合议，根据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做决定（也包括族长）。

有街坊的辈分，坟的形式与前述各县相同。

分家的原因，生活上的关系较多。祖产只有一定数量，但是人口逐渐增多，不工作，互相产生依赖心理后生活困苦，这种情况比较多。也有家务不和、妯娌不和，以及兄弟中有吸食鸦片等不良嗜好的人，这时也会分家。

分家时间方面，有很多家长死后马上分家的，一年之中秋后居多。

附1 1940年3月16日昌黎县公署参观时的访谈内容

（天海谦三郎嘱托，佐野利一、小沼正、安藤镇正、刘钧仁一行5人）

奥田顾问所说的内容

前任地迁安县从最开始就是自己设立的，官员也全部认识，调查起来很方便。但是昌黎有钱人很多，调查难度大。县公署重要的职位，即使担任时间不长，似乎也能得到数万元钱，所以从远处来活动买官的人很多。

在这次的土地调查中，土地是增多了，但是只有7700多亩，少得可怜，和迁安县一样。

是以前的两倍半吧（这足以让人知道黑地有多少了）。

财务科田赋征收处的相关内容（大致在《有关中国土地问题的调查资料》中的天海先生的资料（63页[4]以后）中有详细介绍）

【社书制度】

社书制度（社书名称、临榆县时记、抚宁县里书、滦、乐亭县、小催、昌黎县、社书）

县里有社书72名，其上的总社书3名，都住在乡下，没住在城里。社书的职位原则上是世袭，没有孩子或者孩子不继承这个职位的时候，让别人担任，且总社书原则上来自于社书。

现在的总社书3人中，两人是前社书（民国二十三四年），一人之前是县里的官员，总社书管理的社书是（按姓名分类表）

1 陈铭九 56人

2 孟福臻 8人

3 张铭阁 8人

造册（田赋征收台账的种类、册数、样式等参考前面天海先生的资料）

此台账（征册）是社书自己制作的，一本呈交给省里，一本给县里，一本是自己的记录，没有对照过各本台账，所以要想详细知道实情必须看社书保管的那本。根据权利的得失更名过割，记载在另外的银粮底册上，在每年定期的社书会议（阴历正月二十日）上交换整理相互的出入变更后，以此底册为基础更名过割征册上的花户姓名，征册的记录事项，花户姓名、土地亩数、税额都由社书记录，县里只记录纳税年月日和完成的标记。

交纳钱粮大抵来县里，不来的人委托社书来取，或者社书垫付以后自己强征。比例方面，直接投税的比例占三成，有钱人居多，经社书的手的人占七成。纳税的情况很好，但没有全部完成，即使收了63000元，也还有3000多元没交。内社的部分交清了，但是外社的部分很多没有交清。

这是因为内社方面即民地的部分由社书垫付了，但是外社的部分没有。即

土地不好，也没有纳税计划，不交纳的也没有保证。

所以全县亩数约16000顷，省税率为每亩1分2厘到1角4分止，附加税率每亩6分4厘（但是全县每亩征收3分8厘（田赋）的土地共计10000顷，所以附加税超过了省税）。

串粮票与各县相同是四联式，第一联是通知书，实际上也不会送达出去，按照约定的那样反复，只是在一定的时间发布纳税的公告，农民一般也知道。

由于水旱灾害等，无法纳税的时候盖“缓征”的章，两年之后交纳打折后的税额。

粮柜的事务员不是一整年都在工作，是上下两忙各临时雇用两三个月，认识17个人，钱也不是按月给的，地方款（附加税）每个月付3元，库款（省税）高于100的付1元，按照这个比率发工钱。

【土地陈报】

土地调查—土地陈报

这是在河北省冀东道各县试行的内容，不是依据法令，据民国二十八年12月29日的命令，于3月10日结束。正在按照此陈报造册，现在尚未使用。调查将于陈报后在各乡随机挑选10户，试调查后申报，如果正确就保持原样，能判定数量不足时，没收调查到的不准确申报者的全部份额。地籍图也画出了一部分，但是因为有3月10日截止的时间限制，最终也没完成就中止了。且根据这次调查，关于新查出的土地，科则等也不明确，升科就未整理。

【税契】

在财政科税契处

勤务员中县的官员有3人，临时雇佣人员7人，按照月给制各16元。由于去年年底之后的土地调查，来税契的人也激增，雇用了临时人员进行整理。契税也涨到了相当金额。

手续方面，大部分一律采用“买卖田房草契”，先带来白契，刚开始也叫贴上原契。数量一多，处理起来就麻烦，所以改为要乡长证明后再黏贴（由科长），然后在草契左端的税契年月日的右边写上原契某年某月某日。即在乡长处把旧契改写成草契，所以草契用纸由乡长从县里买来。除乡长的盖证印之外（100元付4厘）还要小学校的章印，付1钱充当给小学校的费用。

税契处与社书之间没有任何联络。

【租佃】

昌黎县租佃制度（刘嘱托记录）

1现金租 本年度每亩14元即每斗粮的价值

2物租 本年度每亩1斗（按每亩出产5斗，以1斗为租价）

3分种 分种时肥料由地主负担的话，高粱秆也平均分配。由佃户负担的话，高粱秆归佃户独有

【资料—社书名簿】

昌黎县社书名单及其项目（经管者）

1陈铭九经管

刘文阁 郭庆春 张葵午 下廷献 朱树望 张成修

付占民 张福善 李善百 顾焕文 下廷栋 张振威

郭瑞祥 朱子章 王长升 朱西囡 李子文 韩瑞征

刘谷廷 赵握符 李春芳 顾荣贵 康云富 胡稚轩

张廷选 刘福廷 刘汗臣 陈壮囡 张宝珍 干德春

孟锡章 史助臣 朱信斋 费 廉 丁宝谷 陈 谦

郭润峰 李恩丕 代忠元 杨子仁 冯玉望 曹宪文

刘景和 赵德贵 曹辅臣 王 宽 宋恒全 曹国文

祖与孝 万国一 侯进祥 王雍春 马荣成 万九韶

斋运隆 李裙

2孟福臻经管

曹陞起 侯进祥 翟荫春 马秀方 胡世才 张荫廷

宋文正 孟长宽

3张铭阁经管

胡俊卿 郭祥瑞 张葵午 孙九和 杨继阁 周焕章

王庆春 王仁俓

附2 1940年3月11日及12日通县公署参观时的访谈内容及所写内容

（天海嘱托、村田久一、盐见金五郎、佐野利一、小沼正、大木正夫、安藤镇正一行7人）

【田赋征收——粮柜】

田赋征收处（粮柜）访谈内容记录

（在《有关中国土地问题的调查资料》中的天海先生的资料（53 页[5]以后）中有详细介绍，可参考）

粮柜分为东西两柜，正如上所述，但是征收处以前就分为两个地方，现在合起来在一个房间办公。柜头现在有1 人（?）[6]，柜员数名，粮柜的事务员有数名，月薪制分15元、14元、13元三种，此外的作为征税费，在上忙、下忙有各交付1000元的，且根据征税成绩，县长、粮柜会有奖赏。

粮差征税情况不好，或者死亡的时候换人，以前是世袭垄断，现在是选举（由乡长等），可以在县公署选举，但理所当然要选精通花户事情的人。

手续是带来上一年度的发票，先交纳地方捐（附加税），拿着这个票交纳正税。串粮票和各县一样是四联式，第一联为给花户的通知，第二联为收据，第三联送往省财政厅，第四联作为存根。串粮票的用纸，有县里的盖章，每当接受册子时，在领串票处记账留做备用。

各粮柜有征税定额（额征），查出征税台账中的拖欠者，列出清单交给县长，把清单交给粮差，让其督促。粮差不督促，也不自己征税，让人们自己过来纳税。但在距离远的地方，乡长或族长会收齐带去纳税。

关于纳税状态，把如下的文件、簿册送到财政科让其检查。每10天将其合计对等盖章，即台账以外有如下账簿。

缴款总簿——旬报，每10天报告1次各地目的收税额。

还有稽印簿，制作簿册接受县印的时候，盖上知事的认印。

另外有水灾调查簿，根据那年的状况调查员进行实地调查，看作物收成，记下何村5分、何村7分等，还有以前的有中国民国二十三年分漷邑、通邑各里甲粮船头地粮额银数的簿册，此簿册是记录剥船制度中催税的、里甲制度中的船头的分担责任额的文本（?），现在由于粮差制发生了变化。

【税契】

通县税契处访谈内容

一 税契的数量相当多，一年3000件以内的情况。

二 手续—带来白契、权原证明文件、地税收据，有旧契的把旧契带来，因为烧掉、遗失等原因一样都没有的人（失契公告费例外）可依据四邻地主的保证，出面的只有买主。

受理簿写成日记形式，主任盖章，要科长、县长盖呈出印。

税契买六、典三，其收据有正税、附加税两种，三联式（本人提交，送到省里，县的备用）县印由秘书室保管。

三 买契、典契用纸上有河北省的章，从省里送来。

四 有监证费的名义，监证人现在没有了，此钱用于社会教育。

五 契税以日记形式记录，每10天合计1次，作为月报，每个县向省道公署交1份。

六 税契时间，是从契约时间起6个月以内，实际上好像是年底、年初居多。

【资料—地契等】

附3 地契集

在滦县公署税契处所拍地券的抄本（8月18日）

1 补契的例子

立补契人郭信从前置买郭明训民地一段三亩六分坐落漏风地现在价值大洋一百五十元因红契遗失邀同保长邻地邻新丈量清楚并无舛错恳请准于补发红契以维产权预后有凭立此补契为证

2卖契的例子（黏贴于上面的草契及尾契上）

立卖契人张文越因正用今将自己民地一段计地四亩五分六厘坐落减滩地其地东西长南北宽东至荒结西至道南至张姓北至荒结四至明白同中情愿卖与张广越名下永远为业言明卖价钱九十二吊其钱笔下交足并不欠少恐口无凭立卖契为证银粮送时过割弓尺开列于后

3过契的例子（黏贴于上述“推当田房草契”以及契尾“推契”上）

立过契人张钧琛因正用今将本身白地一段三亩肥瞍在内坐落高地同中情愿过与张凤发名下耕种永远为业言明过价大洋一百二十四元整其洋笔下交完不欠此系二家情愿各无反悔恐后无凭立契存照

4当契的例子（都贴在上面的“典当田房草契”及尾契“典契”上）

（1）

蔼山

立当契人马因长兄长嫂相继逝世治丧乏资愿将长兄所遗坐落在本镇河东路南庄房一所计草房四间厢房二间连同前后院基地当与孟树秀名下暂行管业言明当价市洋四百元整笔下交足三年为限钱到取赎如期满无力赎回时只可央中再议此系双方情愿各无反悔如有亲族事执尽由中人完全负责恐口无凭立字存照

（2）

立当契人张荫生因正用今将应分民房半所坐落河东路北草正房三间西厢房二间一切地基俱按分单为凭烦中说合情愿当与胞弟张荫铎名下居住管业言明当价国币八十元正其国币笔下交清不欠自当之后各无反悔空口无凭立当契为存照。

在乐亭县公署税契处所拍地券的抄本（8月19日）

1卖契的例子（黏贴在上面的“买卖田房草契”和契尾“买契”上）

立卖契人刘顺因正用今将祖遗地一段计二亩整坐落芶榆坨庄东北地南北长东至卢进荣西至严德幼南至官道心北至置主预地四至分明同中说合允卖与卢好生名下永远为业言明卖价遂市大洋二百二十元整其洋笔下交清〇文不缺此系双方情愿各无反悔恐口无凭立卖存证

2当契的例子（贴在上面的典当房草契及尾契“典契”上）

立当契人温刘氏因正用今将自己民地一段计一亩八分外有坟地七分六厘七毫此地坐落封〇〇其地南北长东西宽南至赵锡纯北至毫锡纯东至赵锡纯西至孟耀光四至明白同中情愿当与〇〇发名下耕种言明当价遂市洋八十元整其洋笔下交足并不短缺日后钱到取赎地归本主恐口无凭立当契存证弓尺开列于后

在临榆县公署税契处所拍契字的抄本（8月25日）

1

立卖地契人王喜财因乏手无钱使用将自己熟地一段坐落庄北小河沿东西垅三十一条烦中人说合情愿卖与王金生名下永远为业价银二十两整其银笔下交足不欠并无私债亦无族邻争竞如有族邻争竞俱在卖主中人一面承管此系二家情愿各无反悔恐口无凭立契为证

（然后在下面贴“契尾”）

2 （在下面贴有契尾（民国二十九年））

立杜卖地契文约人赵刘氏同子榜、棚头因夫客出年久二子俱〇过日无资料将祖遗熟地二段座落交界河庄家西南西南山四至列后求中人说合情愿卖与刘姓名下为业三面言明时价纹银〇十两整画字在内其银笔下交足并无私债折准等自卖之后任买主阴阳使用如有亲族邻佑争竞者俱在卖主一面承管〇〇有凭立契存证

3（在下面黏贴同上契尾（民国三十年））

立卖荒山地契人李昌因手乏今将自己祖遗坐落东围庄北荒山一座烦中人说允情愿卖与张玉荣名下永远为业言明时值价钱一百八十吊整其钱笔下交足亦无私债折准等弊自卖之后任买主自便或开或种不〇卖主相干此系两厢情愿各无反悔如有亲族地邻争竞者在卖主一面承管空口无凭立此卖契为证

4（同前在下面贴上民国二十九年十二月的尾契）

立杜卖房院人王金有同中人情愿将祖遗房屋一间卖与王金杨兄弟三人为业言明做价银八两整笔下交足不欠此系当面言明永无反悔明墙土木俱在其中恐后有凭立契为证

5

立归并契人杨祥因有正用自烦中人说合愿将祖遗坟地一段归并族兄弟杨春名下永远为业作价东钱八十吊其钱笔下交足不欠至归并之后各无反悔若有反悔中保人一面承管恐后无凭立此字据为证

6 财字第十一万八千六百一十三号

在昌黎县公署抄写的地契（1940年3月16日）（在为了土地调查提交的税契材料中）

1

立杜绝卖契人杨春因国课无出今将自己凭仲人说允祖遗破相房三间牛棚一间破猪圈一个地基南北长二十五丈南宽二丈三北宽二丈二南北至道东西邻至杨姓又一段北场地基长四丈宽五丈七东西邻至李姓南至道北至顶场共按两股均分四至明白情愿卖与胞兄杨发名下永远为业言明卖价银十整笔下交足并不短少恐口无凭立卖契存照按簿钱粮随时过割自卖以后不许二家反悔如有反悔者全再其中人一面承管

2

立退契人王大忠因无立封纳官租今将祖遗官租地一亩四分二厘五毫情愿退与王克让名下耕种按年封纳租银共银一钱六分五厘三毫自退之后由置主盤窑打井使土裁树自便恐后无凭立契存照

立当契人王大忠因乏用金将本身官租地一段一亩九四分坐落大寺前窹坑南北长至道东至张姓西至王姓四至明白情愿当于王克让耕种言明价钱六十吊整其钱即日交足恐后无凭立契存照

3

立永远退契人张大富、张大文今因手乏今将祖遗旗租地一股四亩五分正此地座落上岗子南北长东西宽南至顶地北至道东西至张姓四至明白同中情愿退与王泰有名下永远为业言明退价钱二千九百七十吊其钱笔下交足不欠自退之后任其置主自便不与退主相干盖房使土盤窑打井由其自便恐口无凭立退契为证

4（注：汗=漢 坊=房 千=钱 种=重 勤租=缺租 遗主=业主）

立永远租契人正白旗汗军双成佐领下闲散王士祯同子国龄因正用今有祖遗老圈地一段三亩坐落杨树行南北长东西宽南至道东北至顶地东西至王姓四至明白弓尺开后同中情愿租与王占元名下永远为业凡盖坊使土安茔栽树由置主至自便不与去主想干言明押租东一千三百四十五吊正其千笔下交足不欠因押租过种现租当轻按每年每亩出现租东一千五百文共计租东钱二千五百文按每年十月十五日交齐永不许增租押借夺佃以不许勤租不交一地二养子孙世守日后地随遗主佃户仍旧恐口无凭立永远租契为证

在通县公署抄写的地契（1940年3月11、12日）

1

立卖杜绝地契文约人宋连元、宋连甲、宋连挥、宋连起、宋凤林、宋凤来等因正用自烦中人说合情愿将祭田地一计地四亩整坐落通县第三区八十九乡黄垈家南北为陇所有四至东至宋奎南至道西至道北至宋连珠四至分明情愿出卖与宋连达名下为业同中言明卖价国币洋一百二十元整其洋笔下交清不欠此系诸家情愿各无反悔如有反悔者有中人一面承管恐口无凭立卖杜绝字为证

2

立卖地基面积字人张兰浦此地基原有铺面房勾连搭共计七间因涨水此房被淹坍塌倒坏土木均在其内无力修盖坐落在通县北关第三乡栅栏口路南四至东至姜想西至萧凤全南至萧凤全北至官街东西宽二丈南北长五丈八尺今讬中人说合情愿将地基面积土木卖与崔少云名下永远为业卖价国币一百八十元正笔下交足该地基盖房等任凭置主自便倘有发生亲族等争论以及任何舛错等情均有原卖主及中人担负全责此系双方情愿各无反悔恐口无凭立卖字永远为证踉随地基及房契二套存证

3

（注：只出现长子名字的意思是次子以下的都很年轻或者只有长子一人作为兄弟的代表出名）

4

（推契中华民国二十八年十二月）

立兑花户字据人刘文成因乏用不便讬中人说合今将本身房基旗地一段坐落村中井北东至王姓西至置主南至坑边北至置主四至分明情愿将此地兑与刘廷相名下永远为业凭中人言妥使地价制钱一百吊整其钱收足并不欠少立字以后永无刘永成相干自有刘廷相认个交租自便此系两家同中人觌面言明各乡情愿永无反悔如有反悔者有中人一面承管恐后无凭立字为证

5

奉准买与推契税每100元附收卫总团款1% 推字 第一六一七号 完税六元六角六分四厘

中用买二分之一

立推地字人绳瑞金银正用不便有祖遗受分窪地一段十三亩整此地坐落通县第二警区马各庄村东南高安屯村东地名绳家坟计开四至东至吴万瑞西至大道南至绳连北至绳林四至分明亲讬中保人说妥情愿将此地推与徐宽名下永远为业当面言定推价国币洋二百零八元整其洋笔下交清分角不欠自立字后概由徐姓自便毫无绳姓相干以后如有亲族人等争论并其他舛错等等情事概有立字人并中保人担负完全责任同中言明此地如有舛错有北界绳林受分地十八亩补偿此系双方情愿各无异说恐口无凭立推地写为证此地合弓三千一百二十弓

6

立推老坟茔地文约人张门杨氏因手乏用亲讬中人说合今将本身地一段二亩八分坐落诸葛店庄南张家坟计开四至东横头南、西小道北至张姓四至分明情愿出推与周最长名下永远为业同中人三面言明实推价银元六十元整其银元笔下交完并不欠少自推之后任凭置主自便不与推主相干此地内有散坟有小坟座二十六座似后许推主自家葬坟并无有回赎异说此系两家情愿各无反悔恐口无凭立推字为证

7

立典红契地字人张兆锋今因正用不便有祖遗受分红契地一段五亩整此地坐落通县八区马各庄村东北地名王胖子地计开四至东至大道西至大道南至张兆锋地北至果仲三四至分明亲讬中保人说妥情愿将此地典与郭成志名下耕种当言完典价现行国币洋六十六元整其洋笔下交清分文不欠同中言明立典五年为期原价回赎不到年限不准倒典找价如其不赎永久种地立字后如有亲族人等争论舛错等等情事概有立字人并中保人负担完全责任此系双方情愿各无异说恐口无凭立典红契地字为证

8

立典房字约人宛与民今因正用亲讬中人说合愿受分祖遗住房一处坐落通县城内第七乡蔡老胡同路北门牌二十五号里院北房三间东跨院空地基四尺南北院庭一方西至厢房房基为齐典与张友名下言明典价通用国币一百八十元整其洋笔下交清言明一典四年为期至期准其钱到回赎不准短少此房门窗户壁俱全砖坑二铺东屋有柏木坑沿一段前院官道伙走不准转租转倒如有建筑借地不准拆毁历年大修归业主小修归典主立字之后倘有亲族人等争论自有立约人担负完全责任并有中人一面承管此系同中言明各无反悔恐口无凭立约为证

附注

9

立典地文约人刘永贵今有自种民地一段计二十亩坐落在西马庄东东至荒阶西至岗子南至大道北至焦姓四至分明自讬中人说合情愿典与连钟伯名下耕种为业典至至三年未满钱到赎回地归本主言明典价通用大洋四百七十元整其钱笔下交清并不欠少钱无利息地无租价此系两家情愿各无反悔如有舛错等情均有业主中保人一面承管恐口无凭立典地字为证

10

立典地文约人俞富仝子世泉因乏用烦保文说合今将祖遗民地一段坐落漷县南门外俞家坟地东西为陇亩计地十亩今将此出典与俞惠名下耕种言明典价银元二百九十三元整其银元笔下交足并不欠少三年之后准其本人后辈回赎不准本族人等回赎仝保人言明两家情愿各无反悔如有反悔等情自有中保人一面承管恐口无凭立字为证四至列后东至徐浲西至道南至张治邦北至道

11

立典房字文约人王金今因手乏无钱使用今有祖遗东相房[7]一间半门窗户壁俱全此房坐落乔庄中街东头路北今讬中人说合情愿典与王林名下居住三年为蛮同中言明典价洋三十元三年以后洋到回赎自典知后案每年修盖大修旧二家小修旧住房一家此房前走道二尺通道自系两家情愿各无反悔恐口无凭立字为证

12

立典房字约人居凤山同子志谦今因正用亲讬中人说合愿将自置住房一所坐落通县城内第七乡后河沿小胡同内路西门牌二十五号院内商房三间装修风隔子乙扇砖坑二铺大小玻璃十块门窗户壁俱全院庭公用衙门伙走东至官街西至白文乡南至王铁北至本宅四至分明典与谭恩寿名下典价通用国币洋一百元整其洋笔下交清并不短少此房一典三年至期准其钱到回赎不许短少历年大小修理均归立字人自立字之后倘有亲族人等争论及纠葛不清情事均有立字人同中担负完全自认此系三面言明各无反悔恐口无凭立字为证

13

立老典地文约人张镛、张铨今有祖遗受分自耕种地一段计数三十四亩整此地坐落通县第五警区长营村东北东至海洪义西至张金氏南至张文山北至张玉山南北长三百六十弓正东西宽二十二弓七尺四至分明因手中空乏无洋使用今讬中人说合情愿老典与吴起洪名下耕种言明典价现通用国币洋八十二元整其洋笔下交足并不短欠言明一典二十年未满洋到原价回赎洋无利息地无租价此系两家情愿各无反悔嗣后如有亲族人等争论舛错者有张镛、张铨同中保人一面承管并无吴姓相干恐后无凭立老典字据为证原有典约二张踉随

14

立指地借银洋元文约人李均因正相无银元使用今本身有自种红契地一段二亩五分此地坐落小庞村庄后东至到西至马姓南至李姓北至周姓四至分清自烦中人说合情愿将此地指与周以田名下耕种言明借银洋元一百二十五元整同中当面笔下交清不欠言明银元无有利息地无钱粮言明地种三年银元到回赎此系两家情愿各无舛错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15

（典契 民国二十九年一月 日）

立指房借钱人罗骏因正用将自己北上房一间半小过倒[8]（道路）一间坐落南门外西营后街门牌十二号程氏太情愿将此房借到胡太名下国币三十元整笔下交清使至三年钱到即准回赎钱无利息房屋租价日后如有纠纷舛错等情俱有业主罗姓一面承管此系双方情愿各无反悔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1941年8月（华北农村惯行调查资料第51编）

概况篇第2号 京津线及津浦线沿线家族制度概况调查

调查员 内田智雄

翻译 郭文山

8月4日

应答者 寇仁轩（商会长）

安定站警务段员 商会负责人2名

地点 安定

本调查地安定是接近安定站的安定，设立车站以后才形成村庄。因此，村庄的户数有四十多户，姓也有四十多个。以前的安定村在隔着数华里的地方，治安也不好，所以决定改日去那里调查。

【坟的形式】

像这样的坟的形式叫什么？=祖领葬、领孙葬（商会长寇仁轩是冀县人，所以向他询问冀县的坟墓的形式和名称）。

在冀县有这样的坟墓形式，其名称是什么？=还是叫祖领葬。

排骨葬是什么？=排骨葬就是从死的早的人开始埋葬，因此不考虑辈分。是回教的坟，但是只有宗祖。

【街坊的辈分】

街坊有辈分吗？=有。

怎么确定？=首先是年龄。由父母转移到子女。

来自其外村的移居者怎么确定？=没有熟人的话，不会移居过来。

【过继】

过继子是指什么？=有兄弟2人，其中有1人没有儿子的时候过继。

辈分是怎样的？=必须是相同的。

（举具体的例子）有像这样的辈分不同的过继子吗？=没有。

【家长】

家长是男的还是女的？=没有男的时候，就是女的。如果孩子还小的话，母亲就是家长。

孩子多少岁左右取代母亲成为家长？=20岁左右。

成年是多少岁以上？=20岁以上。

在这边有当家吗？=有。

做什么？=做家里的事情。

家长和当家有什么不同？=相同。

家长70岁，有50岁的儿子的话，当家是谁？=50岁的儿子。

【分家】

分家在什么时候进行？=兄弟不和。

田地的分配方法是怎样？=兄弟都相同。

有20亩的田地，有双亲和兄弟三人时，田地如何分配？=首先留出养老地，然后把剩余部分平均分成三份。

【分家后父母的生活方式】

没有养老地的父母在兄弟家轮流被赡养，这叫什么？=叫轮户饭。

没有养老地的兄弟平等地供给父母粮食，这叫什么？=叫养老粮。

养老地和孩子的分配额的比例是一定的吗？=不是一定的。

以上三种分家方式中哪种最多？=养老地。

其次？=养老粮。

【族长】

有族长吗？=即使有也很少。有同族的就会有族长。

【家产和家长】

家产是什么？=家里的金钱和物品。

那是家长的东西还是全家人的东西？=是年纪最大的人的东西。

家长是70岁的父亲，50岁的儿子是当家的话，家产是谁的东西？=家长的东西。

家长只是管理，并不是自己的东西，是吗？=家长可以随意卖掉，但要和家人商量。

【族产】

族产是什么？=没听说过。

没有同族共有的财产吗？=就是族产。

是什么样的东西？=是不动产，土地、房子等。

其用途是？=同族中有哪家死绝时，其家产变成共同所有。用来买上坟的香等。

有剩余的话怎么办？=有剩余也不分割，用于同族共同的事务上。

冀县附近是怎样的？=和这附近一样。

族产的用途由谁决定？=（没有回答）

族长不能决定吗？=不能决定，得选举公正的人。

【族长】

族长是辈分最高的人吗？=是的。

【同族】

寇先生的出生地冀县的村庄户数大概是多少？=全部有400户。

寇姓同族有多少？=200户。

8月5日

应答者 徐永贵（村长，61岁）

地点 黄村站饮马井

饮马井的户数为90多户，分为7甲（因为有附户），听说是乾隆年间形成的村，过去有10多个姓。现在约有20家是以前就有的。徐（20家）、许（七八家）、贾（1家）、刘（3家）、李（2家）。

【同族】

这边有“同族”这个词吗？=有。

【族长】

族长是谁？=不知道，没有。

同族中辈分最高的人叫什么？=（似乎无法理解意思的样子）。

【分家的原因】

分家的原因多是什么？=妯娌不和、兄弟不和、父子不和、婆媳不和。

【分财产】

分家的时候怎么分财产？=一种是除养老地外，剩下的孩子平分。一种是给父母粮食，养老粮。

不搞轮户饭吗？=不搞。

怎样决定用以上哪种方法？=根据父母的意见。

【女性家长】

家长可以是女的吗？=可以，根据孩子的年龄和才能。

孩子大约多少岁可以当家长？=从十五六岁到20岁左右。

【街坊的辈分】

街坊有辈分吗？=按年龄决定。

没有其他的决定方法吗？=没有。

以前的家里有不按年龄决定的吗？=有。

【过继】

过继子是从哪里得到的？=没有同族的时候，从其他姓氏得到。

不在乎辈分吗？=必须是同一辈。

从其他姓氏得到的人也叫过继子吗？=叫。

不叫养子吗？=叫过继子。

【义子】

义子是什么？=（答案不明）。

8月6日

地点 天津北站（在附近的农民称为超家坟的坟处）

【坟的形式】

这种坟的形式叫什么？=叫人字排。

这边的坟用什么形式的多？=人字排少，一字排多。

一字排又叫排骨葬吗？=是的。

【修坟的年龄】

小时候就修坟吗？=不修。

大致是多少岁以上修坟，多少岁以下不修坟？=不固定。

这里称作明堂或明道。

【阴亲】

实行阴婚吗？=实行，叫作死者的婚。

也叫阴亲吗？=叫。

也叫冥婚吗？=不叫。

（在小闸口村走了一圈，拜访农户，参观坟墓。在王家塘村走了一圈，参观王氏先祖坟墓。）

8月7日

参观塘沽的义园。

8月8日

应答者 李子荆（私立成达小学的校长）

地点 天津北站小于庄公所

【坟的形式】

坟的形式里有什么样的叫法？=没有名称。

【阴亲】

有死者间结婚的吗？=死婚很多。

【孤坟】

在路上问农民说起〇〇的孤坟的事情，孤坟是什么？=埋于祖坟的后面。

【指腹婚】

现在还实行指腹为婚吗？=现在没有了，以前在朋友之间有。

【分家的原因】

分家是出于什么理由？=儿子长大成人，独立、分家。

兄弟关系不好时，不分家吗？=也分家。

成人大约是多少岁？=25岁以后，有妻子。

分家的时候，平分田地吗？=平分。

【分家后父母的生活方式】

有父母的话，分家怎样进行？=养老地和轮流管饭。

哪种多些？=没有财产就轮流管饭。

父母死了的话，养老地怎么办？=将来变成儿子的东西，由孩子分配。

【同族、族长】

有同族吗？=有。

有族长吗？=如果不是大户，就没有。

大户是什么？=大家族。

大家族是什么？=同族的数量很多。

族长是什么样的人？=辈分和年龄最高的人。

【街坊的辈分】

街坊有辈分吗？=有。

【过继】

过继子辈分不同也可以吗？=必须辈分相同。

【族产】

有族产吗？=不是大家族就没有。

族产里面有些什么？=附属于祠堂的东西、土地等。

【女性家长】

家长可以是女的吗？=不行。

儿子还小的时候，母亲能成为家长吗？=孩子是家长，母亲是当家。

即使孩子3岁也是这样吗？=是的，1岁也是这样。过去只限男的，民国之后，女的也可以了。

【家产和家长】

家产叫什么？=家的不动产。

家长可以任意处理家产吗？=可以。

家长实际上不仅管理家产，是吗？=是的，但是处理家产的时候，要与家人商议。

【分财产】

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中，A的父亲死了，祖父母死了，A与作为次子的叔父分家时，财产怎样划分？=A和叔父一样。

【义子、养子】

义子是什么？=得到其他姓的儿子。

养子是什么？=抚养死了父母的孩子。可以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不进行法律上的手续的话，就得不到财产。

法律上的手续是指什么？=改姓。

【义子、养子和家长】

义子和养子比亲生儿子年长的时候，下一任家长是谁？=自己有孩子就不能收养，在有自己孩子之前收养。

亲生儿子在收养孩子后出生怎么办？=和亲生儿子关系好的话，有成为家长的。还有给他一部分钱回宗的。

【另过】

另过是什么？=不一起居住，自己另过。

【坟的形式】

李先生是河间的人，那边的坟的形式是怎样的？=和这边一样。

一般怎样埋葬呢？=

儿子和孙子很多的时候？=

空地很广的话，这里叫明堂

有人字葬吗？=有。

有三个儿子的时候，怎样埋葬呢？=

8月10日

应答者 赵子仪（乡长） 李镜（新民会负责人）

地点 杨村新民会

【同族】

赵姓有多少同族？=赵同姓不同宗。

杨村什么姓最多？=杜姓多，也有姓诸葛的。

赵的同族有多少？=六七家。

同姓呢？=30户。

诸葛的同族呢？=20多户。

有同姓不同宗的诸葛吗？=没有不同宗的。

在赵姓中有族长吗？=不叫族长，没有。

【同族的集会】

同族的集会？=杜姓有。其他没有，这也不固定。

【同族的坟地】

有同族的墓地吗？=有的有，有的没有。

诸葛有族长吗？=不知道。

同族都葬在同族的坟地吗？=埋不了的话，各自在其他地方挖坟。

【坟的形式】

坟的形式中有些什么？=人字葬多，人字葬很占地方，所以贫穷的人埋得很分散。

人字葬中有兄弟时怎么埋？=

这些都是人字葬。

人字葬以外就没有了吗？=跑马葬。不成形状的东西。

在这边有这种坟形吗？=可能有。

可以忽视辈分埋葬吗？=必须按照辈分。

【分家的原因】

分家的理由多为？=与财产相关的多，兄弟收入不均衡，兄弟意见不合等。

【分财产】

兄弟分家的时候平分吗？=平分。

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中，父亲死了，弟弟（叔父）是家长，儿子A死了，孙子和叔父家长分家的时候怎么分？=有20亩土地的话，叔父和孙子各10亩。

【街坊的辈分】

街坊有辈分吗？=有，相当于除父母外在家里使用。

【家长的资格】

家长是什么样的人？=辈分最高的人。父亲到了年老的时候让给儿子。不一定是给长子。

像这样让给儿子的叫什么？=没有名称。

【当家】

这边有当家这个词吗？=有。

【阴亲】

有已逝的年轻人和姑娘合葬的吗？=阴婚。

阴婚的两家是作为亲戚交往的吗？=办阴婚，但是和还在世的不一样。

【指腹婚】

有指腹婚吗？=有，现在也有，但是少。

什么样的家里有？=门当户对的人家，特别是关系好的家庭。

【女性家长】

女性可以成为家长吗？=没有男的时候可以。

【家长的顺序】

在这样的关系中，丈夫死了，妻子年老，长子（弟）年幼，谁是家长？=长女（姐姐）。

【家长的代理】

长子何时成为家长？=结婚了就成为家长。在那之前都由同族的近亲代理。

近亲代理家长，这叫作什么？=没有特别的名称。叫照管。

【过继】

在这样的关系中，长子可以收养过继子吗？=可以把次子的儿子当过继子，绝次不绝长。

在这种场合下，需要辈分相同吗？=需要。

【养子、义子】

从其他姓得来的孩子叫什么？=领来的。

不叫义子吗？=双亲是同盟兄弟，其儿子叫义子。

同盟兄弟是？=盟父，写兰谱。

义子的别称是？=干儿子、干爹。

现在同盟兄弟多吗？=少。

养子还叫什么？=领来的。

义子和养子有什么不同？=相同，养子不埋在家坟里。

【另过】

另过是什么？=与分家相同。

另过与分家有什么区别吗？=被父母赶出来时候叫另过，一般叫分家另过。

【分家后父母的生活方式】

有父母而分家的话，必须有养老地吗？=一部分留给父母后再平分，只留生养死葬的钱。

有无养老地的分家吗？=孩子们分土地，然后给父母钱的时候有。

有轮流管饭吗？=有。

养老粮呢？=有。

【分家】

最近分家的变多了还是少了？=没有变化。父母年老了，就给孩子分家，为了防止死后兄弟吵架。

【订婚】

对于订婚一事，年轻人难道没有异议吗？=北京天津与农村不同，农村都是按照习惯来的。

订婚的年龄？=不固定。

通常男女哪一方年长？=一般男的大一两岁。

在其他地方有女的比男的大一两岁的，在这边怎样？=有。父母年老，孩子年少时有。

8月12日

应答者 杨润生（教育科长）还有2人

地点 沧县县公署

县城内的户数有多少？=不知道。

【同族、族长】

同姓同宗的叫同族吗？=叫同族。

同族年纪最大的叫什么？=族长。

族长是什么样的人？=辈分大的。

县城内人最多的同族是？=刘。

有多少？=100户，回回教。

【族产】

有族产吗？=有。

叫族产吗？=叫祭田地。

有多少？=这与同族的大小没有关系。

杨姓没有祭田吗？=有20多亩。

【族产的管理】

怎样管理的？=按顺序耕作得到收获。

20多亩1年能收获多少？=数百元。

怎样使用它？=用于修坟、上坟的聚餐费。

修坟是各家各干各的吗？=一起修。

【同族坟地】

同族的坟在同一处吗？=全部都在一个地方。

刘姓的坟有数百个吗？=不是。

【上坟】

上坟是在什么时候？=正月初一、清明节、七月十五日、十月一日。

怎样祭拜？=正月初一是斋菜、线香、纸钱、酒、爆竹。其他日子是带香和纸钱去。

坟是各自随便拜吗？=没有规定。也有根据天气的。

【祠堂】

有祠堂吗？=有。出秀才的家里，县里有四大姓氏：戴、王、吕、刘。

【上坟后同族的聚餐】

上坟的聚餐？=只在正月进行。

在哪？=不固定，在面积宽广的房子里聚餐。

那时，同族全要聚齐吗？=每家出一两个人。

上席是谁？=族长，之后按辈分。

【族产的管理】

祭田地年收入的余额？=先存起来。

由谁保管？=由值班的人保管。

值班的人叫什么？=轮流值年。

轮流值年是按什么顺序？=按辈分。长门、次门、三门等。

【族长的职责】

族长是干什么的？=什么也不干，有争吵的时候调停。

争吵的调停只有族长吗？=其他人也可以。

【坟的形式】

坟有些什么样的形式？=人字葬、一字葬、昭穆葬。

这边采用什么形式埋葬？=

（这3种坟形的名称不明）

【坟的方向】

坟大体朝着哪个方向？=西南、东北、西北等，没有正方向的。大致为子午葬。

【坟的形式】

昭穆葬这边有吗？=少。吕家的坟，戴家的坟就是。

附近有吗？=只有10华里。

县城里有街坊的同辈吗？=有。

【阴亲】

有死者间的结婚吗？=冥婚少，宠爱孩子的父母会做，但是一般少。

有其他名称吗？=没有。

【指腹婚】

有指腹婚吗？=指腹为婚，现在没有。

【分家的原因】

分家的理由多为什么？=妯娌不和、兄弟不和、家境困难、父子不和、婆媳不和、职业关系。

这些原因中哪种最多？=妯娌不和、家境困难的多，父子不和的少。

分家是好事还是坏事？=过去和现在的思想不一样，现在不认为分家是坏事。

【分财产】

分家的时候，平分田地吗？=是的。

有女儿的话怎么办？=留下装扮费和胭粉地。

给父母留的叫什么？=养老地。

没留养老地的时候？=轮流管饭。

分家是父母在世时进行的多，还是死后的多？=父母去世后。

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中，父亲死后，作为家长的弟（叔父）和儿子分家时，财产怎样分？=因为儿子有继承权，所以财产平分。

【兼祧】

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中，长子、次子没有儿子，只有老三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给老三的儿子许配3个妻子，一个妻子生的儿子是老三的孙子，另外两个妻子生的儿子各自为长子和次子的孙子，这种事情有吗？=这叫作承祀兼祧。

【同盟兄弟】

有同盟兄弟吗？=有，很多。

有其他称呼吗？=兰兄弟、盟兄弟、八（拜）兄弟、起码三人。

立契约书吗？=写金兰谱。

【女性家长】

女的也可以成为家长吗？=可以。

在什么时候？=男的死了，长时间不在的时候。

【当家和家长】

当家和家长是同一人吗？=同一人。

【过继】

过继子是按照什么顺序收养呢？=先从兄弟那边开始，由近及远。

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中，长子的儿子给二弟、三弟当过继子时，按照什么顺序？=二儿子给二弟，三儿子给三弟，长子作为长兄自己的儿子。总之，绝次不绝长。

一般过继子的辈分必须相同，还是不同也可以？=必须是同辈。

【义子】

义子是什么？=在干爹、干儿子中叫干儿子。

干儿子是什么？=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活得长久，有身体结实的儿子给朋友当干儿子。这种非常多。

【另过】

另过是什么？=自己过。一般不叫另过，叫个人过。

分家和另过有什么不同？=分家之后才另过。

个人过是？=分少量财产维持生活，即财产赠与。

【分家后父母的生活方式】

分家时给父母留养老粮吗？=留。

分家的方式，除养老粮、轮流分养、养老地3种以外还有吗？=其他没有了。

【家产和家长】

家的全部财产叫什么？=财产。

家长对于财产有什么权利？=只有管理。

不叫家产吗？=叫，与财产相通。

家产是家长的东西，还是全家人的东西？=家长只有管理的权利，没有处理的权利。

所以家产是全家人的东西？=是的。如果是五口之家，就是5个人的东西。同居无异产是中国的俗语，也是原则。

【女子和家产】

女儿对于家产有什么权利？=没有，只能看看。

为什么？=因为是女的，没有能力。

8月15日

应答者 王世弘

地点 德县县公署

【同族】

王姓同族有几家？=3家。

德县同族人多的是？=李。分为南李和北李。

其他没有吗？=有封、卢、罗等，各自有家谱，是清朝的官吏。

南北的二李是同宗吗？=是的。

户数有多少？=不知道，有家庙。

【族长】

都有族长吗？=有。

族长是辈分最大的人是吗？=辈分大的。

【同族祭田】

同族有祭田吗？=有，有值年。

值年是？=按顺序管理祭田。

祭田还叫什么？=公产、族产。此外还有祠堂（家庙）。

祭田和坟地有什么关系？=祭田中有坟地。

祭田有多少亩数？=多的有五六百亩。

【祭田的管理】

是怎样管理的？=轮流。

收入用来干什么？=用于祭祀和聚餐。

余额是？=本人的东西。

五、六百亩能赚多少钱？=1000元。

轮流是按辈分来的吗？=是的。大屋、二屋、三屋。长支、二支、三支的顺序。

同辈中的轮流有名称吗？=没有。

为了得到公产的收入即为了成为值年，同族中希望分家的人不多是吗？=不多，因为是按辈分，所以即使分家也不会先轮到。

这个事情由谁决定？=族长。

【坟的形式】

这样的坟形叫什么？=没有名称，有钱人埋得整整齐齐，贫穷人埋在空地。

从哪里开始埋？=从左边起。但是要根据风水。

中间不叫明堂吗？=没有名字。

【街坊的辈分】

街坊有辈分吗？=有。

平常使用吗？=使用。

街坊的辈分以什么为标准？=首先是根据年龄。

孩子之间也使用街坊的辈分吗？=使用。

【同族的负责人】

族长以外，有同族负责人吗？=辈分最高的人叫祖长，这是名誉职。此外有家（族）长，这是实际的族长。

为什么祖长以外有家长？=因为祖长年老。

家长是怎样选的？=选举。

一家之长叫什么？=家长。

不会混淆吗？=一般同族之长不叫家长。

一般一家之长叫家长吗？=不叫。

所以不用家长这个词吗？=只在官厅使用。

即使这样，祖长以外还是有家长？=因为是老人，所以有家长。

【分家】

有分家吗？=有。过去叫五世同堂不分家，但是现在由于经济的关系分家。

现在认为分家是好还是坏？=是自然趋势。但是老人不赞成。

【分家的原因】

分家的原因是什么？=经济方面的原因，过不下去。

明明过不下去了还分家，那为什么分家后就能过得下去呢？=收入和使用的不均衡。

关乎经济上的原因多，还是精神上的原因多？=经济方面的原因多些。税收和盗贼方面的原因自然变小了。

贫穷的家庭也分家吗？=分。

理由是？=经济，不能一起生活。

平分吗？=平分。

给父母什么？=养老地。

父母在世时分家的多还是死后分家的多？=父亲死后分家的多。

为什么？=父亲在世的话，会有人反对。

【女性家长】

父亲死后，母亲成为家长吗？=母亲理应成为家长，但是光靠母亲自己维持不下去。

有母亲当家长的吗？=很少。

【分家后父母的生活方式】

除养老地以外，还有赡养父母的方法吗？=轮流管饭。

此外没有了吗？=给父母钱。

那叫什么？=没有名称。

哪种是最多的？=有钱人和穷人不一样。

有钱人？=养老地。

穷人是怎样做？=轮流管饭或给钱。

县城里的人一般没有土地吧？=是的。

分家时怎么办？=给父母钱。

【分家时住宅的分割】

兄弟怎样分配均分的财产，例如

在这样的家中？=院子不分。正房给父母、东房给兄长、西房给弟弟。

门怎么办？=伙道伙走。

【女子和分财产】

女儿的份额是？=妆奁费。

【家产和家长】

不分家时，家产是谁的东西？=父母的东西。

家里的财产是谁的？=伙里的。

说是父母的东西不奇怪吗？=上辈流下辈接。

家里的财产叫家产吗？=叫。

一般叫家产吗？=叫。

家产不是父母的东西吗？=名义上是父母的东西，对外是家长的东西。

实际上不是家长的东西？=是的。家长不能随便变卖。

【过继】

过继子是在什么时候过继？=没有儿子时，从兄弟那儿过继。

兄弟没有儿子时呢？=从远房过继。

在这样的家庭关系中，弟弟有儿子，兄长没有儿子的话，把弟弟的儿子做兄长的过继子，这叫承嗣，兄长的系统叫长支。长支是守组。

过继子的辈分会成为问题吗？=必须辈分相同。

【指腹婚】

有指腹为婚吗？=有。

【阴亲】

已故男女结婚叫什么？=叫阴婚，但是少。

在怎样的家里举行阴婚？=有财产的家里，中等程度以上。

【同盟兄弟】

有同盟兄弟吗？=有，但是少。

【义子】

义子是什么？=从其他家庭得来的儿子，与养子相同。

【另过】

另过是？=分居，自己生活。

指的是被父母赶出来的是吗？=不是，与分家相同。

1941年7月—8月（华北农村惯行调查资料第52辑）

概况篇第3号 山西省同蒲及东路沿线概况调查

调查员 盐见金五郎、山田斌

本报告是为将来在山西省实施惯行调查所做的准备。与目前正在调查的河北、山东两省各个地方相比，考虑了调查方面的各种条件，作为选定调查地点的准备性资料，在涉及可能的有限范围视察，调查惯行等概况。尽管本篇以此为目的，但是由于各种状况，仅在北部和中部的多个地方尝试着做了一些访谈。除了上述情况之外，也只把视察概略写成了日记，就不得不结束了。

视察日记

7月29日

从北京出发，同一天到石门，住了一晚。

7月30日

从石门出发，去太原。石太线是横穿太行山支脉的铁路，形成河北、山西的分界线。附近有娘子关的险处，沿线也大多是沿着山谷曲折前进。平地上的耕地极少，多是台阶状的土地（土地砂砾多，土质不好）。到了山腰，人烟稀少。房屋的结构、墓地的形态都有特色。村庄不是被土城包围，而是多在需要防卫的地方设立高楼或者警戒台。在山谷地带，可以见到很多窑洞。

榆次离太原很近。这附近土地开阔，形成太原盆地的中心。能看到谷子、矮高粱、甘薯、萝卜、瓜、豆等作物，土地贫瘠，每种作物都很羸弱。没有看见灌溉的设施，井也非常少，我们傍晚到达太原。

7月31日

留在太原。在驻扎人员的带领下拜访了铁路局大平调查科长以及伊东产业科长，大致询问了山西的情况及前线方面的近况。

山西省的地形大致为山地，不是山地的地方起伏也大，到处都有盆地。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太原盆地。山西省在地域上分为北部、中部、南部三大部分，北部土质最差，中部土地比较好，以太谷、平遥为中心形成了以前的山西财阀，银行业的王者很多，有钱人多集结于此。但是自从进入民国以后就逐渐衰落，现在只留下其痕迹。足以用来追忆往日盛况的是太谷、平遥等县城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南部又分为东部和西部，西部多山地、耕地少。石太沿线同样的阶梯状土地上没有本该见到的农产品。东部以路安地区为中心，平原开阔，土地极其肥沃，被称为山西省的粮仓。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与河南方面有物资上的交流，人口流动频繁，但是由于受事变影响，一时间陷入经济孤立的状态。不过，由于中原战区治安的恢复，同蒲线到达潞安的新线路的建设促进了与山西中北部的交流，可以把它看成是将来该地经济地位的一个转机。

整个山西省由于地理条件恶劣，农业缺乏振兴的余地。作物以高粱、谷子、大豆、小麦等普通农作物为主，棉花适合在中部以南地区种植，且有少量种植。除此之外还有杂粮，但是满足不了省里居民的粮食需求。

8月1日

上午7点30分出发，当天9点到太谷。直接去拜访县公署，顾问回老家了，就用携带的概况调查项目询问了知事。知事日语很好，是本地人。大致做了笔记，但由于时间不够，就没有深问下去了。

城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太原比原来听说的要好，可以追忆往日的繁荣。虽然避开了战祸，但是现在城内一片萧索，往来的人很少，听说田赋的征收是事变前的一半。结束访谈之后，我们当天前往汾阳，下午8点40分到达目的地。

8月2日

汾阳处在支线的顶端，城内约有4000户，据称人口2万，形成了如下图所示的各自独立的城市结构。

在西边附近眺望到巍峨的大山脉，即使在前线浓厚的空气中商业也相当繁荣。听说自古以来就很著名的汾酒产地杏花村就在这附近，但是现在不能去拜访。拜访了县公署，但是知事以下的干部全部去了管辖范围内的白石，都不在，询问了征粮处的小官。

田赋征收处被称为钱粮处，只征收田赋，其它税不交，直到民国二十七年为止都是在区公所代收田赋，之后就变成由县公署的钱粮处直接征收。催粮的责任在村长，地方上有村警，在村长的指挥下专门催粮。县里的政务警不催粮。现在实行自封投柜的制度。田赋以外的税有营业税、屠宰税、牲畜税等各种税，实行由省直属机关的营业税局征收、也代收县地方附加税交给县里的制度。即没有投标承包制度，被称为直接征收制度。

下午5点出发，前往平遥，6点27分到达，住了一晚。

石太线及同蒲线太原以南地区的村落形态各异（不仅是山西，是山岳地带的特色吧）。并没有随处看见三三两两的小村落，多数是群落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县城。有城墙的房屋构造很有特色。

墓地也与河北、山东和其他平原地区相似，只有土馒头形状的墓极少，多用庄严的石碑装饰。在北京附近所见类似喇嘛墓的圆形小塔在此处有很多。土地界标很少用到石头，用马兰草、柳、豆禾等标记的多。

8月3日

今天是星期天，各个机关都休息，时间很少，就停下来浏览市区。上午11点2分出发，一路去往洪洞县。

平遥的市区极其整齐，建筑的外观也和太谷一样有可以追忆往年盛况的东西，商业也逐渐进入恢复期，但现在还是有肃然的感觉。平遥附近平原开阔，土地看上去也似乎比太原附近的要好。

去往洪洞县的车中，路过张兰镇，有种比县城更繁盛的感觉。这里曾经是银行业很繁荣的地方，也许还残留着昔日的光景吧。

继续南下到达介休附近，东边山岭重叠，只有西边开阔些，介休的县城整齐地矗立其间。这附近的墓地特别是雅致的墓地，仿佛诉说着大官的故乡或者富豪的存在。无论怎样，石料丰富是一个事实。

往义棠附近走，就接近汾河的南部支流，高原从东西逼近沿着河流南下，附近的高原是阶梯状土地，耕地沿至山顶，山麓到处都有露出的煤炭，不规则地滥采，在山腰处多见窑洞村落。沿着河流进山环绕行走，附近的坟墓多在山腰，老坟前有石台。

经过两渡接近灵石就是益谷、狭谷，窑洞和煤层接连露出。附近的山中村落多，有50户左右。没有城墙，而是在要塞处有类似寺庙和瞭望塔的建筑。灵石县城位于使人联想起古北口的地形中，是山间的一个小县城。沿途峡谷可以见到有人放羊。过了灵石，会看到到处都有纺锤形的六角形塔。经过许家屯到达富家滩。富家滩站有煤坑，直接从站内出煤。看得到窑洞。过了这里，视野就渐渐开阔，能见到平地村落。经过南关站到什林，河道也慢慢变宽了，种植着棉花、高粱、玉米等。水田随处可见，我认为此处的土地很肥沃。黄土层的平原处处可见由于风化而成的大龟裂。退沙村就是那么坚固，如同县城一样。应该是为了自卫吧。

一到霍县就到了平原，汾河也呈大河之势。经过此处之后，见到的水田也多了，还可以看见莲池。这附近的平地似乎多在涨水时遭受水灾，但由于土地肥沃，所以农作物的收成很好。

从辛置起又进入峡谷，高原连绵不断。铁路也依旧靠近汾河。离赵县越近，沿河的平原愈发开阔，可以看到左侧巍峨的山脉，右侧远处则是枝山山脉。赵县是河岸边的长方形古城。

靠近洪洞的地方一马平川，作物生长得好。我们见到了灌溉水田的设施，也感受到引入河水方面水利的发达。下午4点10分到达洪洞，住了一晚。

今天是周日，但由于预定明天上午出发，就立即去访问了永井联络员。据说随着事变的进展，洪洞县被共产党军队占领，房屋多被破坏，现在空房子占大多数，简直变成了死城。他在此就任才10天，事情都没安排妥当，县长以下的官员也无计可施，处于待业状态，秩序恢复得慢是因为附近的治安状况非常不好。重庆、八路政府与管辖范围相对立，农村的金融也中断了。目前除县城以外，没有哪个区域是新政权能完全掌控的。别说晚上，就算白天单独行动都有危险。

然后，我们拜访了新民会。据次长附田重吉先生和其他人介绍，过去全县实行里制，有里长、里副，现在则叫村长。里长拥有土地台账，专门掌管催粮一事，但是详细情况就不知道了。直到民国都有被称为里庙的场所，由多个村管理，拥有里庙地。民国以来这些土地就移交给各村的学校管理了。

全县分为水田和旱田，水田使用河水灌溉，而旱田则用井水灌溉。为了利用河水，各村挖了沟渠，其干线是相关各村共同的事业，沟渠引水灌溉各村的水稻。旱田农作物也有引河水灌溉的情况，但仅限于沿河的地方。使用井水的是靠山的地方，灌溉能力在每人每天4亩左右。

大地主很少，拥有三四百亩土地的人屈指可数。一般拥有三四十亩土地的地主居多。整体来看，佃农占绝大多数。

农作物以小麦、棉花、粟为大宗。沿河利用河水的地区生产小米，目前山西水田开发公司正在计划开发。此外，太原纺织厂的出差部正在采购棉花。因此，随着治安的恢复，应该会有相当多的贸易吧。

合作社于今年4月刚刚成立，因为县内治安不好，所以没有积极举办活动。

本县的争水很有名，多发生在东北部利用山中水源的区域。近年水灾、旱灾、匪灾频发，农民很穷困，所以争水频繁发生，需要警戒。

在城南有大规模的天主教堂，听说拥有相当多的土地房屋，但还没进行调查。

洪洞县自古以来被称为人情不好的地方。我们把县内情况大致分类如下，列举当地人的性格特点。

东部 狡猾

东北 好斗

南部 离城5里以外 诚实

离城5里以内 狡猾

西部 汾河沿河一带 好斗奸诈

北部 5里以内 狡猾

与赵城交界处 好斗

本县的租佃模式多为交纳粮食，很少交钱。在交纳粮食的情况下，通常产量的四成到六成由租佃者所得，是定租，一般立契。

有名的洪洞县槐树曾是前往河北方向移民的发祥地，它位于距洪洞站约七八百米的地方。为了确定其实际形态，我们与站长商量去当地。但昨天其附近的村落有土匪出没，所以我们被告知要注意，随后便赶到当地。古老的大槐树没有腐烂，第二代槐树也已经茂盛起来。我们询问在树下休息的农民，得知这棵树已经历经七八十年了。树下有高七八尺的大石碑，上面写着古大槐树处。碑是民国初年所立，上面刻着河北、山东方面的商人及有地位的人的姓名。由此可见，各个地方移民的子孙聚集此处，把这里当故乡来纪念。此外，涂鸦不仅被写在墙壁上，可以说是随处可见，这些也抒发了思乡之情，讲述着来此寻访的人数量之多（县志里也记载了从明朝初年起去往各地的移民数次把这里当作发祥地）。

下午1点10分从洪洞出发坐混合车去往临汾（平阳）。汾河沿岸的平原并不宽阔，但是土地肥沃。下午3点到达临汾，来到住处，稍作休息，就去拜访县公署的联络员。前任联络员回国了，继任的后藤邦男先生还未到任。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也没有在此询问情况的机会了。明天要很早出发，所以我们利用傍晚之前的时间在市区行走，了解概况。

根据在临汾县公署所见，我们记录了下列有关水利的碑文，记载的都是过去县长解决争水纠纷的条款。据县里的工作人员介绍，当地农民至今仍遵守此碑上的条目。

雷家堡四马塞水利条规碑记（光绪三年）

马跑泉十二池水×重刊碑记（光绪三年）

马跑泉汇实际诸泉水例碑记（乾隆四十二年）

临汾也位于盆地平坦地带的中心，南方开阔，其他三面小山连绵起伏，附近五谷遍野，且很茂盛，土质好。村落看上去也不是小村落，都是大规模的村落，一般有坚固的土墙围着。城内有很多耕地，城墙给人以孤寂的感觉，但是有商业的气氛，日本人也有1500人。

8月5日

上午8点20分出发去运城。

从张礼附近开始，有大村落的地方必定有形的土造，或是砖头砌成的如墩台一样的东西，其位置在村的南部或者东部。这附近墓碑为形的慢慢变少，形状只有土馒头的多见。农作物除棉花以外，有很多烟草。经过史村临近柴村时，铁轨再次靠近河流前进，两侧是山丘。

到了候马，土地开阔。在阶梯状土地上，型的墓碑以及奇形怪状的塔很多。随着火车南下，险峻的山峰变为平缓的高原地带，由于红色土地贫瘠，作物收成不佳。

过了下午1点到达闻喜县，其附近酷暑难当。闻喜县城从表面来看很萧条，下车的乘客很少，土质也极其不好。西边远处可见稷山，同车的当地人说距离它约有40华里。可远望到山顶上所谓黄帝时代修筑双塔，被这附近形状的极高土墙围着的村落很显眼。

继续南下，从东边的窗可眺望到安邑县的古塔，县城寒碜，几乎没有下车的乘客。

地形为东面靠山、西南方向开阔。土地依然贫瘠，作物很少。

14点53分到达运城，可以眺望接近车站的威严的城墙。运城南面靠近层叠的中条山脉，与运城市之间夹着有名的盐池，街市被坚固的城墙围绕，但这不是县城。据说因人口没有达到4万，不是县级单位的行政区划。城内有河东道公署，呈现出市面的活跃景象。距街市南边2华里的盐地是长约70华里、宽7华里的一个大湖沼被南边的中条山脉包围而成，池岸边盐田接连可见。

运城有池神庙，古色古香，祭祀掌管雨、风、池的神，庙内大量古碑讲述了池的历史，特别是把盐池画成壁画刻在石头上。由于风化看不清碑文，但是很有意思。我们一时沉湎于怀古幽情当中。

8月6日

上午7点，一路北上，折回介休，下午5点40分到达介休。这是铁路沿线少见的整齐的县城，城里也很整齐，古色古香，古迹繁多。由于受事变的影响较小，当地很安稳也很繁荣。

我们在去时的火车上曾经目睹了介休附近，尤其是墓碑的形制及其林立的场景。但仔细一看，其做工精致和规模的庞大程度让人大吃一惊。

城里的道路全部是用石头铺的，很低，雨水从道路沿着城的一方流出。

8月7日

在介休停留。我们去了县公署以及新民会，大致询问了情况（参考附页）。

8月8日

上午7点50出发，乘坐新支线去潞安，先到东观（东观是新支线的中转站）。从东观到潞安的车程仍需两天。

从东观出发没多久就到横断山岭，像太行山脉的分支，是非常险峻的红土地地带。过了分水岭，经过几个小站，下了很长时间雨，晚上10点半左右到了沁县，夜晚进城。由于是在深夜，不清楚城里的情况的，残存的房屋很少，埋在杂草中，可见这里已成废墟。

沁县是山谷里的一个县城，平地很少，应该看见的农作物却没有。我们趁着片刻空闲，尝试询问农夫下列问题。

本县的土地情况如何？=山地占6成，平地占4成。

平地是什么样的？=把有水利的土地叫水地。此外还有普通的旱地，前者占1成，后者占9成，水地分为用井水灌溉的小水地（2成）和用河水灌溉的大水地（8成）。

平地的产量怎样？=

重要农作物按从多到少的顺序排列情况？=谷子、高粱、玉米、麦子。

这个地方的土地所有状况如何？=没地的人少，一般有10亩到20亩土地。成为大地主的有100亩以上，有一两百亩土地的人很多。有人拥有500亩土地，但是很少。一两百亩土地的所有者占八成，500亩左右的所有者占两成。

五口之家要多少亩地才能维持温饱？=水浇地10亩，旱地则要30亩。

自耕与租佃哪种多？=自耕占95%，租佃占5%。

租佃要立契吗？=租佃一年用口头契约。四五年则必须立契。

租佃期限？=多为四五年。

地租？=产量的一半。交现金的极少。交现金时每亩预付30—50元。

地主的负担？=农具、肥料、种子一概不负担，但是田赋由地主负担。

有租佃的中介人吗？=有中介人（说合人）。

有大地主雇几十年长工的吗？=10年左右的有。

多少亩以上的地主雇佣长工？=100亩以上。

地主中有在事变中逃亡没回来的吗？=基本上都回来了。

8月9日

上午9点5分出发去潞安，行车方向左右可以眺望平缓的高原，铁轨沿着河流南下。沿河的平原很窄，土地也不肥沃。在其他的阶梯状土地上可以看见种植着高粱、粟，墓地，人烟稀少，可见经济繁荣程度低下。

从东周村附近起，土地逐渐变得开阔，土地肥沃程度变高，应该是粮仓地带了。此处居民看上去也很富裕，一般形成大村落。棉花不显眼，以谷子、高粱、玉米等为主，其次是杂粮。我们询问了车里的人，听说如果细分土地，大地主也只有五六百亩土地而已。在这一带，有土墙的村落很少见。下午6点到达潞安。

8月10日

在潞安停留。

今天是周日，自由视察后结束工作。潞安曾经是潞州，后来成为潞安府，民国以后变成长治县，现在当地人称其为潞安。以县城为中心的平原开阔、土地肥沃、谷物茂盛。农产品中没有特殊的品种。县城极其宽敞，城内约1/3是耕地，只有中心的十字路地带商贾众多，形成街市。城内古迹丰富，有英式和荷兰式的教堂，其规模大得吓人。去年10月，当地通了火车。文化落后，城里原本是附近乡村人口出入之地。县民非常质朴，城里的蔬菜粮食集市也很热闹。听说当地有1500名日本人，市民的返回率达到了9成，治安恢复状况良好。

8月11日

上午10点前出发，折回沁县。傍晚到达，住了一晚（为了配合火车的时间）。

8月13日

上午7点40分出发驶向太原，下午7点到。

8月13日

在太原逗留。

8月14日

上午9点30分向北出发去忻县。从太原往北走，土地逐渐变得贫瘠，多山地丘陵，墓地的形状也很奇特，土台上面多有形状的物体，围墙周边有被称为××祖坟的墓地。越靠近忻县，离河流越近，山麓地区窑洞很多，阶梯状土地也渐渐增多，作物一直种到山顶。昔日的碉堡（警戒台）随处可见。豆或者谷子和菜的间作地多。我们在下午1点45分到达忻县，冒雨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徒步进城。

忻县附近有下列墓地。在太原到忻县之间的路途上，我们透过车窗多次看到这样的墓地。

忻县位于平原当中，县城附近隔河可见太行山脉的九连峰。穿过五台的灵境是铁路支线的中转站，形成山西北部的重镇，县城形状不规则，西部多高楼是景胜之地。城呈“牛”形，因而被称为卧牛城。北门外形成商业地区，城内给人一种很安定的感觉。商店在构造上有如同日本神社正殿的入口，商品藏在尽头处，初看极富雅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大小商店的形制没有差别。

8月15日

中午前去县公署拜访了联络员和县职员，相互提问约2小时。下午1点45分朝宁武出发。忻县以北土地开阔，但是土质也变得越来越差，到处可见挖掘岩石的痕迹。我猜此处是强碱土壤，因此作物矮小。沿线村落构造奇特的住宅随处可见。

忻口镇夹在山河之间，属于要害之地，如今是事变的激战之地。越接近原平，越靠近险峻的山岳。在这附近的平地上，树木繁多，作物长势繁茂。有从原平出发通往代州的支线，最终到达雁门关。靠近河峪时，火车进入峻险的山谷，山形也十分奇特，堪称绝景。其间有由砖头砌成的土台呈形状的坟墓。此地过后，可继续欣赏美景。火车在恒山山脉中穿行。经过轩岗之后，可见平地。

原平山地阶梯状的土地上无一例外地种着燕麦。表明此处由于土质低下，无法种植其他作物。晚上8点1分，我们到达宁武，入住无名的客栈。遭到毒虫攻击，一夜无法入睡。

8月16日

上午9点25分向大同出发（原定的返回路线是从太原出发乘坐石太线，因事故导致道路不通，选择北上）。

利用发车前的短暂时间，我们概览了宁武。宁武县城建在山间的斜坡上，夹在山河之间，实属要害之地。附近难以看到农田。虽被称为明代建筑，但是荒废至极。据说特别是在铁道开通之后，愈发衰落。虽然城内有丰富的古迹，但是战争痕迹显著，极度寂寥。

我们在某一农户针对坡地（山西山岳地带开垦的阶梯地）进行提问。

应答者 张玉山

地点 宁武县城中央街

对山地的开垦地、未开垦地是如何称呼的？=前者是坡地，后者是荒地。

这附近的山地有各自的所有者吗？=有。

未开垦的地也有地券吗？=有。

坡地是哪个年代开始被开垦的？=明朝。

现在也进行开垦吗？=现在也大肆开垦着，因为土地稀少，人口持续增加。

要开垦的话，需要向官署提交什么手续？=我家没开垦过，不知道。

但是您知道大概情况吧？=选择无主荒地，从此开始垦荒。向县公署提出申请。

去县公署的哪个科呢？=不知道。

拥有未开垦山地的人要交纳这份土地的钱粮吗？=开垦之前不用。

开垦后从第几年开始交纳钱粮？=从开垦那年开始。

坡地的钱粮和普通平地钱粮的比率是怎样的？=坡地交纳的钱粮便宜，是平地钱粮的一半。

坡地上大致种些什么？=几乎都是荞麦。

除此之外不种其他的吗？=是的。

为什么只种荞麦？=因为不需要浇水。

大致使用什么肥料？=人粪。

有储存雨水的设施吗？=因为不需要，所以没有。

平地和坡地的产量比率是多少？=坡地为平地的一半，或者多于一半。

平地和坡地的地价比率是多少？=坡地大约是平地的一半金额。

山地开垦是地主自己开垦的情况多还是雇人开垦的情况多？=地主自己开垦。

坡地所有者是大地主比较多吗？=小地主较多。

坡地是自耕多还是租佃多？=自耕多，租佃少。

坡地的租佃条件是？=因为需要一定的肥料，租佃期限长的情况多。特别由佃农开垦的情况，少说也得承认10年的租佃期限。地租全部是实物交纳，平分收成。在长期（大约10年）租佃的情况下，需要立契。短期则是口头契约较多。

过了杨方口，进入内长城线。至此以后，地形发生改变，进入了砂质高原地带，以蒙疆之地为界。地质依然贫薄，未耕种的土地较多，随处可见牧羊人家，房屋也是简陋的土质屋子，地形没有变化。仿佛进入到沙漠一般，到大同为止都是这般景象。下午2点到达大同，住了一夜。

8月17日

夜行从大同出发，18日到达北京。

8月1日

太谷县的概况

应答者 武克恭（太谷县知事）

孟岗（太谷县缮校室）

【关于土地所有】

有皇产吗？=没有。

庙产？=没有。

族产？=没有。

义田？=没有。

旗产？=没有。

学田？=没有。

祭田？=没有。

村公有地？=没有。

屯田？=没有。

民国后开展过官产整理吗？=没有过。

以前有官有土地和归属关系不明之地吗？=没有，以前就大致都是民有地。

村子有哪些共有地？=采土场，没有其他的了。

用什么作为土地的界限标志？=一般没有。

因为没有界标，会产生土地边界的纠纷吗？=没有。阶梯状的土地较多，即使土地没有界限标志也可以。

在什么情况下会引起纠纷？=无视同族土地的先买权而出售之时，会引起纠纷。

除了以上所说的纷争之外，哪种纷争最多？=没有。

如何解决以上纷争？=村长和有权势之人进行调停，之后还解决不了的时候，到县里去打官司。

【水利】

经常用井水进行灌溉吗？=是的。

河水灌溉的情况如何？=有，但是少。

井的数量是？=几乎是私有，有两三户共有或是全村共有水井的情况，但是数量少。

为了灌溉，有允许他人使用同一口井的情况吗？=有，少。

土地的价格，会因为有无水井而有所不同吗？=是这样的，有驴牵水车的土地价格最高。

为了引入河水，有共同的设施吗？=有。

以上为几人共同拥有？=不一定，多则四五户。

以上所说的设施是如何进行分担的？=每户按比率分配。

佃农负担以上费用吗？=不一定，地主和佃农商量后决定负担的人。地主负担之时，地租相应上涨。

这附近有过河水泛滥吗？=有。

县和其他机关合作负责河防和重建工作吗？=不，全部由个人负责。县公署仅下达田赋减免申请。其他的与县公署无关。

有因水灾导致土地界限不明的情况吗？=一般没有，但是偶尔发生时，根据各村公所所有的鱼鳞册明确界限。水灾时几乎没有界限争执。

县里的治水工程，需要做些什么事？=省分配给县里一定金额的凿井补助金，县据此适当补助村民凿井，由县调查后决定收取人。大约大井每年是八成，小井是两成，补助费是大井每个150元，小井是70元左右。

【土地买卖】

土地一般如何区别？=带水井的是土地，不带水井的是旱地。

本地的土地买卖多吗？=土地买卖不怎么多，但没有向县里报告的土地买卖似乎相当多。

人们大多在什么情况下出售土地？=生活所迫。

把婚葬与其他情况分开来说，怎样排序？=葬婚的顺序。

什么时候的土地买卖最多？=农闲期的十一二月较多，县公署的契税手续多在二三月进行。

在什么样的人之间进行土地买卖？=农民之间较多。

卖土地的顺序是怎样的？=卖主拜托介绍人，介绍人（称为中人、说合人）推进商谈，给与汇总。买主、卖主意见达成一致时，各自记录到村公所的草契上。村长作为监证人，证明契约的正当性。使用除草契以外白契的情况很少，但并非没有。以上手续完成后，去县里办理契税手续。

没有除契税以外的登记手续吗？=在事变之前没有。事变后，最近有到太原中央法院办理土地所有权登记的指令，但是几乎没有实行过。

以上土地买卖的价格由谁决定？=依据双方协商，介绍人协调决定。

一家之中谁拥有决定土地买卖的权限？=家长。

除家长之外，绝对没有卖地的可能吗？=没有。

兄弟分家后，弟弟想卖土地之时，需要向父亲和哥哥商量吗？=有时以先买关系来商量，如何处置土地是弟弟的自由。

如何支付地价？=一般在立草契时全额交清，但也有分两三次交的情况。

上述分期支付之时，需要另立保证人吗？=是这样的，非本人支付之时必须由保证人支付。

以上的情况，因不履行契约引起纷争时，一般由谁仲裁，族长还是村长？=村长。

契约金额及其负担者是怎样的？=买卖之时，买卖价格的百分之六，以典价的百分之三，由出典者或者入典者负担。

监证费是怎样的？=买卖价格的1.5%，以买主7成、卖主3成的比例负担。

给介绍人谢礼吗？=没有规定的金额。

一般给谢礼吗？=多数情况会给少量金额。

买卖之际，除上述费用之外还有其他开支吗？=没有。

土地买卖之时，一般认为何时土地已经进行了转让？=担任监证人的村长在草契上盖章之时，即产生效力。

办理契税有什么意义？=契税是关于税手续方面的事，与效力无关。但是引起纷争之时，不办理契税会引起不便（规定契税从土地买卖时期开始，两个月之内办理）。

完全没有官有地吗？=荒地当中有一些。

上述买卖和一般买卖有什么不同？=树的价钱包含在土地费里，进行支付。

【典地】

有以典的形式来买卖土地的吗？=没有。

几年后允许赎回典吗？=不一定，10年、20年后的情况较多。

上述期间称为什么？=典期。

有比以上期间更短的时候吗？=有，但是很少。

典期有限制吗？=政府所规定的典期是30年，不允许30年以上的典期。

上述典期是可以回购的最后期限吧？=是这样的。

那么，30年内不可回购的情况下，土地的归属将变为怎样？=所有权移交给承典者，之后不允许回购。

【租佃关系】

可以告诉我本地作物收成的排列顺序吗？=按谷子（50%）、高粱（约20%）、玉米（同上）的顺序排列，小麦也占有相当比率，没有豆类，棉花若干（本年是50顷左右）。美国烟草例年收成15万斤左右，今年预计为20万斤（烟草在收获小麦的土地上种植）。也有可收稻米的土地，预定明年试行种植。

水浇地和旱地的比例？=水浇地1成，旱地9成。

山地多吗？=多。

没有利用吗？=没有。

强碱地多吗？=占全部耕地的两三成。

最大的地主有多少亩地？=200亩左右，但是这样的地主不多。

一般人拥有土地面积是？=8亩、10亩左右。

200亩左右的地主怎样使用土地？=有自耕的，也有用来租佃的。

有拥有很多土地的商人吗？=有几个。

他们是自耕吗？=大致用来租佃。

有因当官拥有很多土地的人吗？=没有。

有从事金融的大地主吗？=有（50年前大谷是比省城更重要的商业中心地，但逐渐衰落了，尤其在铁路开通后颓势更加严重，现在已经完全萧条了）。

县城里有很多气派的住宅，那都是地主的吗？=过去有大地主，现在没有了。

自耕、自耕兼租佃、租佃的比例是怎样的？=自耕农非常多。

现在有从县城转移到其他地方的大地主吗？=少，事变时去其他地方避难的现在大部分都回来了，没有从村里去县城避难的。

地租是交钱还是交实物的多？=实物交纳的多，交钱的少。交钱的话，可以后付款。

地租与过去相比有变化吗？=没有提价，但是有上升的趋势。

有从实物交纳向交钱转移的迹象没？=没有。

租佃契约是口头约定多还是立契的多？=口头的多。

在哪种场合下立契约书？=租佃给其外村的人或者租佃给没信用的人时立契约书。

上述情况，即使有保证人也得写书面文件吗？=那种情况，有口头约定就行。

租佃期限怎样？=没有无限期的，大多为两三年到四五年为限，地主和佃农都不喜欢每年更改契约。

租佃的约定上规定了什么事情？=佃农交纳的费用或者粮食以及租佃期限。

实行收成折半吗？=有地主出肥料、种子等折半拿收成的情况，但是很少。一般是先议定交纳粮食的数量。

田赋有由佃农交纳的吗？=也有以地主的名义实际上是佃农在交纳的，总的来说一般由地主自己负担。

村里的费用叫什么？=村费（不叫青苗费）。

有村费由纯粹的佃农负担的吗？=极少。

有地主借给佃农钱、农具等的情况吗？=一般不借。

地主和佃农有亲密交往吗？=佃农只是租了土地而已，不会有亲密的交往。

租佃地会优先租给同族吗？=不会。

有优先让人租佃的情况吗？=入典者把典地租佃出去的时候，可让出典者优先租佃。

四邻有优先租佃权吗？=没有。

雇佣长工的家庭多吗？=无论商人家还是农家，有很多土地的人一般会雇长工。

自耕者且雇短工的多吗？=农事繁忙的时候一般会雇。

【地籍及土地公证】

在县公署有哪些了解村落土地关系的文件？=征粮册（县署）、鱼鳞册（村公所）。

上述没有因为事变而弄丢吗？=现在都在。

在本县田赋征收是由县里直接进行吗？=不是，县里督促，征收是让城里的钱铺。

上述以外的，县没有在地方设立分柜征收过吗？=有。在2个地方设立分柜，征收那个区的田赋，可以让县城的钱铺去征收，也有村长从村民处收田赋汇总直接交纳给县公署的征粮房。

总之以上三种方法是并用的吗？=是的。

那么上述的各征收地点都各自有账簿吗？=县署有一部，与之相同的东西各征收地点也有一部。

上述的账簿叫什么？=县里的叫红簿或者征粮册，各征粮地点的叫征粮册或者鱼鳞册。

钱铺的田赋征收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清代开始，钱铺又叫粮柜，1柜负责几个村。

上述内容现在还在实行吗？=事变后废除了，现在人们自己来交纳。

事变前没有里书吗？=民国初就被废除了。

土地买卖的时候所有名义的变更叫什么？=过割。

过割的手续怎么办？=村长在鱼鳞册上办过割手续，然后报告给县里。

每次有土地买卖时都要办理过割吗？=是的。

过割完后报告给县里是什么时候？=每次。

村长保管的鱼鳞册和县里的征粮册的记载事项如何保持一致？=在县里十一二月与县里的鱼鳞册进行比较，制成新的征粮册，春天以后可以使用。

田赋征收和税契在县里的什么地方办理？=征收在征粮处，税契在财政科专员处办理。

上述两个部门的职员都是从过去就有的吗？=是的。

验契是什么时候进行？=民国三四年里进行过一次，没有覆盖全部，大概只进行了80%（专用纸是验地草契，是全国统一的东西）。

有不动产登记吗？=县公署的承审处没有实施过，但是好像事变前没经由县署，有几个去太原的法院登记的人。

过去为了田赋整理等进行过土地陈报吗？=过去没有。事变后，由于省的命令变成了为田赋整理而进行土地调查。但是由于治安和其他方面的关系，实行很困难。

【赋税】

本县田赋一年的总额是？=原来是38000元，现在只能收到一半了（事变前是定额的八成左右）。

田赋税额呢？=每亩正税25元，附加2元，按照刚才提到的红簿征收。

征收期是？=分为一月到七月的上忙和此后的下忙。

农民直接交给县里的税是什么？=只有田赋和契税。

催促农民交税的是谁？=催粮是政务警在做。

省税是在县里征收吗？=以前省税是在县公署征收，但是最近改成全部是省里的营业税局征收。

除了田赋、契税以外，还有什么税？=牙税、屠宰税、牲畜税等，县里和这些税没关系，是在营业税局或屠宰场征收。

但是前面不是有提到附加税吗？=县里向省里申请许可，得到许可后征收，这是县里的收入，由县吏收纳。

有县里的摊款吗？=没有。

谁来分摊村费？=村长。

村里的村费决定需要县里的认可吗？=是的。

村费的分摊标准是根据什么而定的？=根据所有地的亩数（不根据家庭成员的人数、牲畜的数量来定）。

那么没有土地的佃农等不负担村费吗？=佃农根据租佃的土地亩数来。

地主和佃农负担的每亩村费是一样的吗？=大体上不一样，佃农负担少。

土地租佃出去的情况下，村费由地主和佃农双方共同负担吗？=平均负担，只是地主负担钱粮，所以负担额高。

居住在村外的村民也要交村费吗？=是的，交一样的数额。

在村里有征调物品吗？=没有，村费需要交现金。

出劳力的分摊标准是？=一家一个人，不按亩数来。

【农村金融】

在农村，借钱的原因通常是什么？=最多的是为了购买农具、筹措地租；其次是购买粮食，再就是临时性婚丧的情况。

主要是借什么呢？=借现金，借粮食等的情况少。

没有土地也能借到吗？=只要借方有土地，无论数量多少都能借到。没土地的人没有信用，所以借不到。

在本县下辖的农村里，无土地、无职业的人很多吗？=多，他们想借钱，也没有人借给他们。

主要是从什么人手里借钱呢？=朋友，其次是亲戚。

借钱的顺序是？=拜托中人，找保证人，显示自己家的财产后，借钱。只是朋友之间，多数情况下，不这样做也行。

主要是找村里借，还是村外？=村里。

县城附近的地主、商人不借吗？=不借。

县里有多少家当铺？=事变前很多，但是现在只有20多家，因为兵乱，离散的多。

他们放款给农村人吗？=事变前放款，但是现在不放了。

城里有很多巨贾之家，现在怎么样了？=事变前就已经没有大商铺了，剩下的也基本上逃走了，也有人关了总号，搬到分号。还有破产的人（现存的大户人家大体上是清代当大官的人家，以前是名门望族，但是现在都落魄了，把房子卖给商人，或者抵押出去的很多，大体上是人在居住，抵押的比卖出去的多）。

有老百姓筹钱成立会的吗？=事变前有很多钱会，一个人出三五百元左右，成员是10人左右。总体而言，在县城附近发达的村里的很少，大的村子有一个会，钱会也叫“合会”。

以前的金融机关有哪些？=实业银行、山西省银行这两家，还有钱行（也叫“钱铺”，也经营货币的交换和汇款）。

这是“农民金融”吗？=只借给有钱人，贫民不能使用。

合作社呢？=事变前没有，现在有。

农民主要在什么时候借钱？=九十月到正月之间多，这个时期已经收获，农民也有收入，但是正月前必须返还一年中的债务。还有农民卖掉秋天收获的谷物后，手头没有钱了，会借钱。

借钱的种类？=借现金还现金的情况多。借钱还粮的情况特别少，（春天借现金，秋天还谷子的情况少）借粮还钱也少。

借多少钱以上时要抵押？=10元、20元以上。

10元、20元以下，是信用借款多吗？=是的。

10元、20元以上也有信用借款吗？=特别有诚意的人之间，信用借款最高可以借100元左右。

借钱时一般写字据吗？=是的，但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不用写字据，也不要保证人。

立字据、无保证人和立字、有保证人，哪种多？=大体是后者多。

保证人的资格是？=代替借款人有支付能力的人。

一般有中人吗？=有，兼保证人的多。

用田地和房子做担保的情况，哪种更多？=田地，但是城里的人用房子担保。

用田地担保的时候，要把地券给对方吗？=是的。

有用家畜和农具担保的吗？=极少。

有用收成担保的吗？=很少。

用土地担保借钱称作什么？=指地借钱。

典价和地价的比例是？=地价的三四成。

典期呢？=一般是3到5年，最多是5年左右。

出典后，出典者可以增借（找价）吗？=可以。

借钱的利息是？=最多7分，最少3分，一般是4分。

利息大致何时支付？=借钱时，有扣除利息和以月赋的形式支付两种形式，后者多。

利息的支付期是怎样的？=年利息是四季分开，季末结算。月利息是月末结算。

利息写到契约书里吗？=使用付利摺子。

在期限内，没支付利息会如何？=可以延期。

在上述的情况下，有抵押物品的吗？=没有，延期的情况多。

单利和复利哪种多？=复利。

没还本息时，没收抵押的土地吗？=是的。

贷方直接去没收吗？=需要很多手续。

知道实际没收的例子吗？=不知道。只是这种情况下，一般村长们会在村公所调停解决。

不还时，有把牛马牵走的吗？=有许可就可以，不过没听说过这样的例子。

有提供劳力代替偿还债务的吗？=没有。

有借方没法还，保证人负责的吗？=少。

有因为天灾而延期支付或减轻本息的吗？=没有。

能在期限内增加利息吗？=可以。

增加利息时，需要借方的许可吗？=限期内需要，但是过期后，贷方可以单方面增加利息。

【农村贸易】

为了售卖而耕作的作物是什么？=棉花、烟草。

这附近粮食能自给吗？=不足。

作物在哪里卖？=县城的小商人来村里收购，再卖给城里的大商人。

商人和农民之间有买卖的斡旋者吗？=没有。

县城有集市吗？=有。奇数的日子在东关，偶数的日子在南关。

地方上的大村情况如何？=事变前有，但事变后没有了。

集市上卖什么？=作物、布、杂货。

购买者是什么人？=村民。商人不怎么买。

有牙纪、经纪吗？=粮食店担任这个角色。

货款何时交付？=购买时，直接交。

村里粮食不足时在哪里买？=集市。

衣服呢？=城里的商店。

肥料、种子、农具呢？=集市。

村民买东西的商店是大体固定的吗？=不一定。

用钱买东西的多吗？=大体上是现金。

有共同购买物品的情况吗？=没有。

合作社有商品买卖吗？=没有。

村里小贩来的多吗？=经常有杂货商来。

村里的副业有哪些？=除了养鸡和家畜以外，没有了。

【村落制度】

一般叫“村长”吗？=是的。

没有财产也能当村长吗？=财产不是必要的。

会读书写字的人呢？=可以。

没有职业也可以吗？=无职业的人没信用，所以不行。

村长有世袭的吗？=不一定。

有年龄的限制吗？=没有。

有在村里居住年限方面的限制吗？=没有吧？

户主以外的人也能当吗？=可以。

村长的重要资格条件是什么？=学识、信用和一定的资产。

村长的选举是投票产生吗？=每家派一个人参加选举。

票选吗？=写在纸上。

女人可以当村长吗？=可以是可以，但目前还没有当上。

有女家长吗？=没有听说过。

女村长呢？=还没有。

村长的工作是什么？=公益的工作。

公益的工作是？=比起自己村里的事情，县里命令的事情比较多。

村长在县里的会议上集中吗？=县里召集的话，会集中。

会议是什么事多？=关于治安关系和农村救济的事情多。

村长兼办的工作是什么？=保甲长、学校校长、监证人等。

有副村长吗？=有。

和选村长的方法一样吗？=一样。

村长的亲戚可以当副村长吗？=不行吧。

为什么？=因为会弄出毛病。

除了村长、副村长，还有辅助者吗？=有闾长、邻长等。

有会首吗？=没有。

村长、副村长、闾长都是亲戚关系也可以吗？=可以。

村公所设置在哪里？=使用庙的多。

帮助村长的人和庙的管理人有什么关系？=不是同一个人。

管理人叫什么？=善友。

在村里主持公道的是谁？=顺序是村长、副村长、闾长。

村里出问题时，有一定要访谈其意见的人吗？=没有。

有村民的集会吗？=没有。

地主的集会呢？=没有。

村长、副村长以及头面人物的集会呢？=有。

这叫什么？=上社。

上社是什么？=在村公所集会叫作“上社”。

一年中，一定要聚会的叫作什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决定村里的摊款？=上社时。

【家族制度】

县里人口最多的一家是几人左右？=有20人左右的，但是这种少见。一般是五六个人到七八个人左右。

女人能当家长吗？=能。

有丈夫时可以吗？=不能。

丈夫死了，有儿子的情况呢？=可以。

和儿子的年龄无关吗？=到儿子二三十岁前可以当家长。

家里财产的总称是什么？=家当。

家庭成员有个人的财产吗？=有，叫作“体己”。

体己指的是？=土地、家、贵金属、现金等。

最近分家的多吗？=进入民国以来似乎变多了。

原因是？=因为生活负担过度（劳动消费的不均衡），人情浮薄、自立门户（出去打工）等。

有只有同姓的村落吗？=没有。

一般一个村里有几个姓氏？=七八个的居多。

把一个姓氏的人叫作什么？=祖先是同一个的话，叫作“同族”。

一般叫作“同族”吗？=叫“一家子”。

作为族产认可的是？=坟、山、家等。

家是指什么？=出租的房子一类的。

附属于坟的土地呢？=包含土地在内。

关于附属于坟的土地，有同族之间的使用顺序吗？=有轮流耕作的情况和租佃出去获得收入的情况。

如何处置租佃产生的收入？=分配。

当作坟的管理费来保管吗？=管理费用是轮流出。

坟的管理人是谁？=固定的一个人在做。

有街坊辈分这种情况吗？=对于比自己年长的、与父母年龄接近的人，称呼其“伯伯叔叔”，反之称呼其为“弟弟”。

坟的形状一般是什么样的？=人字形的多。但因为要根据风水大师看风水的结果进行安排，所以不一定。

8月7日

介休县的概况

应答者 王荣贵（第二科长）

征收处主任、第三科长、新民会次长

地点 介休县公署

【土地所有和水利】

县里有旗地吗？=没有。

有官产土地吗？=水田旱地一共3顷，这种土地一般是收购后，征收租课。

是一块拥有怎样的历史的土地？=只知道以前是有钱人捐赠的，其他情况不了解。

有村落共有的土地吗？=有。有的村落也没有。

是怎样的土地？=没人种的土地，水旱都有，还有没交田赋的土地，也就是逃亡地主的土地等，因为没有办法，由村里管理。

一般农地的界线用什么标识吗？=用石柱、土堆、树木等标识，用石头的情况多。

灌溉的情况是？=从前有水利局，现在是各村自己在做，洪山村有泉水，水很多，用于灌溉。

土地的种类有哪些？=有城地、坡地、山地、平地、稻地等，平地分为旱地和水浇地。

有井的土地属于哪一种？=旱地的一部分。

水浇地指的是什么？=是自然的水经常滋润的土地，种莲、稻子等的土地，即：水田。

【租佃关系】

作物的种类主要是？=顺序是小麦、谷子、高粱、豆子，棉花少。

旱地、井地、水浇地的面积比例是？=旱地绝对多，井地是百分之一，水地不过五十分之一。

土地分配的情况是？=最多的是3顷左右，但是特别少。一般是七八亩到二三十亩。

租佃和自耕哪种多？=一半一半吧。

关于山地，也就是梯田的土地占有方面，有地券吗？=都有地券。

纵观全县，农业应该是最大产业了吧？=除了城市，都是农业。但光靠农业没法维持生活，去别的县务工的人有2万左右吧。

租佃的情况，要写契约书吗？=写和不写的大概各占一半左右。

交纳地租时交钱的多，还是交物的多？=交物的占绝大多数。

分益如何？=很多是半种（收成各分一半）。

半种的情况下，地主会借牛马农具等吗？=不管。

佃农除了地租外，还要负担田赋摊款等吗？=没有。

作为特殊的租佃形态，有佃农住到地主家里的吗？=没有。

出典人对出典地有优先租佃权吗？=让别人租佃的情况多。

原因是？=为了避免发生双重关系。

地主有把牲口、农具、肥料、种子等借给佃农的习惯吗？=听说山东、河南等土地多的地方有，但是本地土地少，所以没有。

佃农会给地主帮忙、过节时送礼物给地主吗？=因为半种多，所以除了交纳地租之外，别的关系特别淡泊。

长工多吗？=长工少，短工多。

原因是？=种菜的情况下长工多，但是本地种菜少，因此长工少。

【赋税】

田赋之外的各种税在哪里征收？=契税在县第二科，其他的在营业税局，关于统税，有统税分局。

营业税局正附都征收吗？=关于正税，有正税的包商，关于县附加的有附加的包商，按照投标包税的制度来。

主要的税目是？=契税、烟酒、婚帖、屠宰、牲畜、烟煤等。

【农村金融】

村民在什么情况下会借钱和粮食？=粮食不足的情况下，借粮食的多。此外，为了购买农具、家畜、肥料等，也会借钱。

有为结婚之类的事借钱的吗？=这种情况下，借钱的多。

什么样阶级的人会借钱？=没有地的人多。

如果没有地，就不能借钱吧？=大钱是借不着，但是根据信用，小钱还是可以借到的。

想借钱但是借不到的人是？=没有信用的人。

有土地的人借钱多吗？=没地有信用的人多，可借大钱的人还是有地的人。

借钱时，首先求谁呢？=最先是朋友，其次是邻居。

从银行借不到吗？=银行是专门借给店家的，一般不借给农民。

不能找当铺吗？=没东西不能利用它。

当东西的情况下，当什么的多？=当衣服的多。

村里有当铺吗？=大的村子里有，小村子绝对没有。

有钱会等村民相互的金融机关吗？=没有。

有从钱铺、钱庄、银号等借钱的吗？=他们都是对于商人小额放款的机构，农民享受不到恩惠。

农民经常利用当铺吗？=基本是农民的小额放款机构。

现在也有吗？=因为事变关店的多。

合作社做什么？=只做消费方面，不做金融方面。

一年当中什么时候借钱多？=春天和冬天多。

为什么？=春天要春耕，冬天有一年的总决算。

有怎样的借钱方法？比如借钱还粮、借粮还钱这种？=哪种都有，最通行的是借什么还什么（归还借的物品）。

有不立字没保人的情况吗？=除了几毛几块的这样小额借贷的情况以外没有。

不立字有保呢？=也有。

立字没保呢？=也有。

立字有保呢？=是最多的。

怎样的人可以当保人？=朋友、邻人多。

有当这种情况吗？=有。

是什么？=当东西借钱。

押呢？=多。

典呢？=这也有。

是什么？=典地典房。

典价是根据什么决定的？=一般是地价的一半。

典期是？=五年的多。

转典和增借都不行吗？=都可以。

当的利息呢？=最低3分，一般5分，最高1成。

什么时候交利息？=后付利息，本利一起还的多。

期限是？=3个月、半年的多，都有期限。

当押和典的不同之处是？=当押是私有立契，典是有税。

在期限内不能返还欠款时，能延期吗？=先给利，后延期。

怎样还钱的比较多？=税契上看，卖地还钱的不少。

有卖家畜农具等还钱的吗？=这也不少。

有出劳力代替还钱的吗？=有，但是少。

有保证人还钱的吗？=特别少。

借钱必须要还吗？=根据具体情况而定，有免利息的，也有延期的。

【农村贸易】

有作物变迁吗？=近些年，罂粟增加了。

为什么？=为了发财，偷偷种植的人增加了。

事变前没有罂粟吗？=没有。

农民主要卖哪种作物？=小麦最多，豆子和小米等其次，也有少量的棉花。

什么阶级的人在卖？=地户（佃户）的多。

作物在哪里卖？=集市（粮食集）以及西门外的粮食店。

哪里有集市？=张兰镇、义棠镇、西门。

有在自家的田里和院子前等地卖东西的情况吗？=没有。

在集市上贩卖时，牙纪是必要的吗？=牙纪就是粮食店。

牙纪会来各个集市吗？=是的。

有共同贩卖的吗？=没有。

谷物的买主是谁？=粮店。

仅限于粮店吗？加工者不买吗？=加工者也收购。

洋行呢？=洋行不买。

货款交付是现金吗？赊卖吗？=现钱贸易。

不是物物交换吗？=不是。

农作物贸易的搬运方法是？=马车或者驮驴。

粮店收购的谷物卖给谁？=加工者或食用需要者。

农民的必需品在哪里买？=去城里买，一部分在集市上买。

是什么东西？=日用品、燃料等。

燃料是什么？在哪里买？=煤在城里买。

不买肥料和种子吗？=不买，自给自足。

可以赊购必需品吗？=熟人的话，可以。城里的商人基本上都认识村里的人。

有从城里到村里来的商人吗？=小商人带着日用品来。

村里有什么特别的副业吗？=没什么，基本上饲养家畜，妇女的手工业方面则有织布。

织布多吗？=不多，从榆次买来丝，织布的人有一些。

【地籍及土地公证】

整理过官旗产吗？=本地没有官旗产。

有鱼鳞册吗？=有，最老的是同治年间的。

那是谁在保管？=册书。

县里有几个册书？=5人。

县公署不保管鱼鳞册吗？=不。

村长呢？=村长不保管。

田赋是根据什么征收吗？=根据每年册书制作的征粮册（也叫“实征册”）。

鱼鳞册是分村的吗？=是的，种类有十二都。

册书有别名吗？=也叫“里书”。

进行土地的买卖时，首先去哪里？=去村长那里立契。

接下来呢？=去册书那里过割。

村长是根据什么来办理手续的啊？=草契。

村长不用管理过割吗？=不用，那是册书的工作。

每个村子有一个册书吧？=全县共有5个人，分担各村的工作。

册书住在哪里呢？=住在城内。

有固定的职业吗？=有很多人干农活。

册书是世袭吗？=是世袭。

册书是县里的官员吗？=不是。

过割的手续费是多少啊？=每1两钱银交1元。

其他的呢？=没有。

县里会给办公费或薪俸吗？=没有。

册书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从同治年间开始的。

他们专门做什么呢？=专门管理过割。

不用管理税契吗？=不用管理。

征粮处的工作人员是世袭的吗？=不是。

他们是县里的官员吗？=他们是县署的职员。

比簿是什么啊？=每个村子里都有一页，它是集合了各村的一页，为了比较调查各村的田赋成绩而制作出来的东西。

是谁负责催粮啊？=里催。

里催是什么啊？=每村有1个里催，被村长使唤，在大村是专门负责催缴田赋，在小村也从事杂役。

串票是用于什么的啊？=它可以成为存粮和收据，每次征收钱粮的时候发行串票。

田赋的定额呢？=4万两。

现在的成绩呢？=大概四分之一的收入。

税契在哪里交啊？=县的第二科。

办手续呢？=拿着村长盖章的草契直接去第二科交纳买九典五的契税，然后契尾会给你。

买九典五里面包含附加税吗？=包含五成的附加。

草契费呢？=村长从县长那里2分买来，再2分卖给人们。

村长盖什么章子啊？=盖某村田房公证人戳记的章印。

村长要收盖章费吗？=不一定。

把村长叫作什么啊？=叫作公证人。

是按什么规则啊？=契约里面有写。

有没有征缴过验契啊？=民国三年和八九年的时候交纳过。

成绩呢？=没有交验契的很少。

是什么机构征收验契啊？=特别设立了一个验契机构。

根据登记条例的不动产登记呢？=开办没办。

陈报呢？=民国二十三年开办了，但是还是以没办结束了。

事变之后进行过土地整理吗？=着手过田赋整理，但是不过才一半。

【家族制度】

人口多的家庭呢？=以前就没有四五十人的大家庭，充其量也就20人左右。不管是县城还是各村，一直是县城十几户，各村1户的比例，到了民国初年之后就没有变化了。

上面所说的很多人都是有钱人吗？=不一定，就算贫穷，只要关系好就有。

把一家之主叫作什么啊？=家长。

女人也叫作家长吗？=家长原则上是男人，但是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寡妇的话，可以把她叫作家长。

女人做家长的时候，可以自由管理家里的土地和房子吗？=是的。

但是，需要得到女人的娘家还有同族的同意吧？=不需要。

一个家庭只有母亲和孩子的时候，孩子要几岁以上才能成为家长啊？=如果是很懂事的话，15岁以上就可以做家长了。

一家财产的总称叫作什么啊？=叫作家产，但是用得不多。

家产是什么啊？=家、田地、还有所有值钱的东西。

家庭成员会把各自的钱和物品不看作全家所有而当作自己的东西自由支配吗？=不是，没有个人的财产这一说法。

但是个人的零花钱是怎么来的啊？=家庭成员可以背着家长偷偷存钱，随意支配，但这是小钱，并没有威胁到家的存在，所以不在意。

上面所说的钱是属于谁的啊？=本来是一家的财产，但是实际上和个人的财产无异。

和事变之前相比，分家的频率如何啊？=事变之后，变得稍微多了一点。

原因是什么呢？=因为治安不稳定，所以有人去了别的村子，因此而分家。另外还有拿出一点家产来免除匪害而分家的。

有没有在父母生前就分家了的啊？=有是有，但很少，大致都是父母死后，兄弟吵架而分家的。

因为兄弟不合而分家和因为外出务工而分家，这两种情况哪种多一些啊？=后者多一些。

为了免除匪害而分家的呢？=不是很多。

分家时怎么分配财产呢？=兄弟均分，不给女儿。有时候会斟酌一下，将房子分给长子，将土地分给次子，将钱分给三儿子，要求这些都是同等的价格。但是平时一般都是抽签决定的。

住房也一样要分吗？=基本上没有。

有没有根据遗言来分割遗产的啊？=完全没有。

分家后，祖先的牌位怎么办呢？=放在长子的家里，过年、清明节的时候，兄弟平摊费用来祭祀，没有类似于同族的祭田。

同族是什么意思啊？=拥有共同祖先的一族。

同族的中心人物叫什么啊？=族长。

族长是什么样的人来担任啊？=辈分和年龄比较高的人做。

如果是穷人，一点威望都没有的话，也能做族长吗？=是的。

什么情况下需要和族长商量啊？=一般没有，清明节是不用族长带头上坟、烧香叩头的，同族结婚和土地买卖时也不是一定要找族长商量的。

同族有没有祭祀祖先的庙啊？=家里历史比较长的话，有祠堂。

祠堂里有附属地吗？=有时候有祭田。

为什么有祭田啊？=土地的收益用于祠堂的修缮费和祭祀的费用。

祭田附属于祠堂吗？=祠堂一般在老家（本家），祭田在村外，不在山地，水地（有井的土地），而在旱地里，有一处或几处，面积大概有20亩甚至百亩。

祭田的耕作事宜？=原则上是让同族里的穷人租佃，租期是1年，但是只要耕作者不损害同族的名誉，事实上是可以让他们耕种几年的。地租分益后，纳制变多。如果种小麦，产量为1石，就要给祠堂四五斗，耕作者五六斗。

有没有纯同族的村落啊？=县里一个村子都没有。

有没有村落只有一两个姓氏的啊？=大致上都是好几个姓氏（据说本地人的祖先是从陕西搬迁过来的）。

有没有一个姓氏占了全村一半的呢？=李家村还有其他的50个村子左右，都是一个姓氏占了一半的，那个姓氏大概都是同族。

同族有没有同族的墓地啊？=本来是有的，但是随着同族人员的增加，老坟地变窄了，所以各户现在只拥有一块坟地。

老坟地里有祠堂吗？=没有。

有同族共同使用的地吗？或者采树场、共同打谷场呢？=没有。

有没有街坊的辈分这种说法啊？=有的，村民之间按照辈分来称呼别人。

夫妇死后是共用一块坟地吗？=是的，妻子放在下面，丈夫放在上面。如果还有妾的话，就放在最下面。如果有几个妾的话，就按照下面的顺序埋葬。

五房 三房 妻 二房 四房

幼儿死了之后也是埋在一家的坟地里吗？=不是，埋在其他的土地里，或者长了杂草谁都不用的地方。

如果是单身的大人，死后怎么埋葬呢？=和上面说的一样，把堆土做大一点。

有婚约的人在结婚前死了怎么埋葬呢？=当作正式的妻子或丈夫，埋在男方家里的坟地里。

你知道人字葬、排骨葬、一字葬这些词吗？=不知道。

一般的埋法是什么样的啊？=

看了一下，坟地非常多，但是耕地慢慢地减少，农户有没有觉得痛心啊？=没有。

但是家里比较贫困的话会很烦恼吧？=这是有的。

这种情况下需不需要合葬坟头儿啊？=不用，这种情况，把坟地卖给别人，用卖来的钱再买一块新的土地，坟地的买主可以平一下原有的坟地，全部用作耕地。

上面所说的情况，卖主怎么处置坟地呢？=找风水先生看一下，在新买的土地或者合适的土地上移动祖坟。

【村落制度】

把村长叫作什么啊？=就叫村长，其他就没有了。

成为村长需要什么资格啊？=第一，要正直无私，有威信。接着，有常识和处理事情的能力，不识字是做不了村长的。还有，需要在村里连续居住了五六年，年龄在20岁以上的男子才行。不是根据在同族内的地位、职业的种类和有无财产来决定的。

村长的选任呢？=每年一次（一月或二月），接受县公署的指令来选举。选举是记名投票，不识字的让村公所的书记记下来，投标用纸不固定，只需写下被选者和选举人名就行了。

什么样的人有选举资格呢？=不分男女，家长可以投票。没有职业、财产方面的选举限制。从其外村子搬来的人至少要在村里住上两三年，有望定居的人才行。

村长候选人情况如何？=没有确定候选人的集会，大概就是村里有威望的人决定候选人，然后村民遵照，但是表面上不能强制投票。事变前后，村民没有自己确立候选人。特别是事变之后，村长变得更忙。因为农村的一些弊病，村长不得不垫付各种钱，所以想当村长的人变少了。

村长的主要职务是什么？=户口调查、催缴税、分配劳役等根据县公署的指令来做的工作最忙了。田赋纳入催促是政务警的工作，但政务警会先把催促状交给村长，然后村长把它交给里催，催促他缴税。里催属于政务警的部下，大致上每个村都有，有时兼任村长。除此之外，村长也要负责组织自卫团，团长有时也兼任村长，但是也有不兼任的时候。另外，村长还要负责管理义地、渠水、采土地，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情。在铁路爱护村地域，原来的村长兼任爱护村长。新民会的分会还没在农村成立。最近，农事合作社在县下的5个地方设立了，设立村的村长相当于理事，但是目前还没有实现。

有没有实施保甲制度啊？=有相当于保甲制度的闾邻制，25户为1闾，承担村子的治安防备。

村公所看管作物吗？=将看管人叫作照田。原则上所有的农户都必须参加，但是家里有人是村公所的职员、自卫团员、商人的话，就不需要照田，所以一村百户，去参加照田的只有三到五十户左右。照田不是巡视各自家里的地，而是监视别人家的土地。

各村都有村约吗？=不一定，下面的禁令是村公所写的。

不准私牧牲畜

不准容留坏人

不准吸食鸦片

不准嫖娼聚赌

8月15日

忻县的概况

回答人 马泽（第一科）高尚田，田相齐（第二科）王忠仁（第三科）张文起（情报室）

地点 忻县公署

【县公署】

县公署的职员和事变前是一样的吗？=全都是更换的新人。

新人都是其他县里的人吗？=有其他县里的，也有本县的。

县公署的旧公文书安全保存下来了吗？=事变发生的时候散失了，很旧的东西都没有了。

【土地所有和水利】

县里有旗地吗？=没有。

钱粮里面包括哪些内容啊？=包括屯粮、垦粮、坎粮、开粮、清粮、大粮等。

大粮是什么啊？=是民粮，占了田赋的大部分。相对于大粮，可以把其他的粮叫作累粮。

有没有官产？=本县没有。

村子里有共同拥有的产业吗？=我觉得有庙还有其附属土地。

土地的界限分明吗？=明了。

是根据什么来分界的啊？=立石为界。

这附近有很多梯田，它们的界限呢？=高低为界，没有特别用什么标识。

对于自然灾害等带来的变化怎么处理？=听天由命，只要不是人为。

农地是如何灌溉的？=平地是用沟渠引河水或雨水，很少使用井水。

沟渠是公设的还是私设的啊？=干线是附近的村落共同修建的，在个人的所有地引用的部分是自己建的。

有因沟渠灌溉导致争水的情况吗？=水多的时候很少发生，旱灾的时候就不少了。

【土地买卖】

土地买卖需要中介吗？=需要。

一般把中介叫作什么啊？=说合人、中人、介绍人等。

需要写契约书吗？=一定要写。

称为什么呢？=白契。

写多少份啊？=只一份。

只有一份该怎么办呢？=把买卖当事人约定的内容写成文书，带到村公所，写正式的契约书。

村公所如何处置它？=村长作为证人，写入草契。

写了草契的话，白契就不需要了吧？=买主保存白契。

一定要写白契吗？=有一定要写的习惯。

买卖约定成交之前有哪些手续啊？=说合人只用说合，什么都不用做。

不做土地调查等吗？=因为再明白不过，所以没那个必要。

你觉得白契和草契哪个重要一些啊？=草契是官制的，白契是私制的，所以我觉得草契更重要一些。

写草契所需的费用呢？=草契纸钱2毛，这是从村长那里买草契的费用，另外要向村长交纳买卖价的7厘5毛。

7厘5毛是谁征收的啊？=村长。

那是税还是赠与啊？=作为让村长做证明的手续费而交纳的，有时候成为村公所的费用，有时候村长会收为己有。

写好草契之后，还需要别的手续吗？=到县公署第二科交纳税契。

费用是多少啊？=契尾钱5毛，作为税契，买的话加上正附就是8分3厘5毛，典当的话，是5分1厘。

草契费和税契费是买卖方哪一方交纳啊？=卖主不用交钱。

制定白契后到草契手续为止，有一定的期限吗？=4个月以内，如果不办手续，一旦被发现会受罚。

立了草契之后呢？=随便。

有不能买卖的土地吗？=没有，不管是什么土地，所有者都有权买卖。

回答人 张文起（忻县公署情报室）

【租佃关系】

本县的农作物有哪些？=高粱占50%，谷子占30%，小麦占20%，黍占10%。

本县山比较多，那些山被开发了吗？=没有。

大地主拥有的土地面积？=2顷以下，有三四十亩土地的人很多。

大地主是在县城的多还是在村里的多？=县城也有，但不一定集中在县城里。村子里有三四户地主拥有1顷左右的土地。

刚才所说的地主只从事农业吗？=事变之前，大部分的地主是放高利贷的，现在没有了。

刚才所说的地主有留下来的吗？=大概都逃到南方，很多人还没有回来，也有不少商人和地主逃到西安。

地主不在的话，他们的土地是由谁管理呢？=熟人管理，此外由县公署管，以1亩10元的价格租佃出去。

附近的五口之家需要多少亩土地才能维持生活？=如果是自己耕种，需要旱地15亩。如果是租佃，也大概要15亩左右。

租佃是交纳实物还是交钱多啊？=以前开始就是交纳实物的多，交钱的少。

写租佃契约书吗？=朋友之间也必须要立契，契约书里面只记录与租子相关的内容。

产量与租子的比例是怎样的？=约三分之一的产量是租子。

上述是定额交租还是产量折半？=定额交租，收成不好的时候也不能免去，第二年必须上缴。

租佃期限呢？=没有永久租佃。以三五年为一期的租佃多。

田赋由谁负担？=全部由地主承担。

村费是怎样的？=只有土地所有者承担。

村里看守作物吗？=没有。

知道照田这个词吗？=看守农作物。

为了照田，需要雇人吗？=村民都在照田。

农具、种子、短工等，地主会提供给佃农吗？=不提供。

佃农会在年节时给地主送礼吗？=不会，反而有地主在中秋节、端午节送礼物给佃农的。

上述情况是因为不好招募佃农吗？=不是，是关系好的。

同族、亲戚、四邻、出典者有租佃优先权吗？=没有。

这附近有旗地吗？=没有。

庙的附属地是怎样的？=每座庙一般有十多亩旱地。以前庙里有和尚，从民国初年开始逐渐变少，现在还留有一些，数量很少。庙产大多在有和尚的时候被卖掉了，现在多变为民地。有村公所为了凑出公益费用把土地租佃出去的，也有和尚把土地租佃给别人，用地租充当生活费和修庙费的。庙产的佃农每年不固定，但实在的人可以持续耕种很多年。

有学田吗？=全县有500亩土地租佃出去，充当县里的教育费（此外县里有苗圃26亩）。

这附近的大地主雇佣长工吗？=有五六十亩以上土地的地主雇长工，五六十亩土地以下的雇短工或月工（持续雇两三个月）。雇佣长工的地主大多在山地多的西南第五区。

应答者 梁歌九（城内居住的老人）

【家族制度】

家里一般有几口人？=3到8人。

最多的呢？=50口的每50家有1家。30口的每10家有1家，然后慢慢递减。有30口的人家已经很少了，事变尤其加速了分家。

为什么要分家？=为了减轻负担。

有同姓完全形成一个村的吗？=一个村中同姓的很多，异姓混杂也很普遍，完全同姓的村落没有，即使大部分是同姓，祖宗不同的同姓情况也很多。

同族是什么？=族有九代，高祖、曾祖、祖、父、自己、子、孙、曾孙。共一个高祖之后的就称同族。

有同族形成村落的吗？=没有纯粹的同族村落。

同族有族长吗？=必须有。

比如石家庄是石姓的同族村落吗？=以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石家庄段姓多、段家庄石姓多的这类相反现象有很多。

同族通常都有族产吗？=以前有很多土地作为共同财产，现在也只共有宗祠即家庙和少量附属土地。

有一家的财产吗？=一个家庭的财产就是全部财产，除了个人拥有的物品之外，全都享有家产。

分家在什么情况下进行？=现在多为了减轻负担而分家，事变后更多了。

女性可以成为家长吗？=可以。

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父亲、祖父过世，由太太当家长，有时也得看儿孙才能决定。

女的可以随意成为家长吗？=上述情况可以，不需要同族会议。

坟墓的形式？=像这样的5辈葬在同一个地方，一般每过了5辈就找别的地方，但是要看风水，所以也不一定就是这样。

埋葬的方法？=富裕人家是五寸棺，祖坟或新坟挖砌藏或者石藏或坵开门，掩埋陇大墓坵旁，立碑石坵戴墓顶。贫穷人家就身装簿棺，在祖坟下掘土六尺深，埋陇墓坵。最穷的身裹席片，掘地五尺深，用土埋之。

分街坊辈分吗？=又叫牌坊，家人之间如何称呼，在他人之间也是同样称呼。

【地籍及土地公证】

有证明地籍的台账吗？=各村有粮册。

粮册是田赋征收的台账吗？=是的，根据台账可以知道各家土地面积。

此外还有证明地籍的东西吗？=过去有鱼鳞册，现在没有了。

各村都有粮册吗？=各村村公所都有。

粮册是村长自己记录、保管的吗？=由粮书记录。

粮书每个村有1名吗？=不一定每个村都有，粮书的管辖也不一定一致。

那么，为了记录粮册，会有基本的台账吧？=那是粮书保管的。

粮册不是村长写的而是粮书写的，是这样吗？=粮书写好以后提交给县公署，变成征税的根据。

那么粮书到底是干什么的？=粮册的编写和过拨。

县公署有过拨机关吗？=这是粮书的工作，县公署只负责征收田赋。

催粮由谁来做？=有24个政务警专门做这事，一般叫催粮警。

粮书或村长不征收田赋吗？=不收，方法是自封投柜，但也有村长代为交纳的。

粮书一定是不变的吗？=大体不变，常年从事的很多，但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粮书靠什么生活？=收费吃饭。

县公署只收纳田赋吗？=只根据粮书提供的粮册收粮串票。

税契在哪办理？=在县第二科单独受理。

有不动产登记吗？=没实施过。

验契呢？=民国初年有过。

土地陈报呢？=没有施行过。

土地村公有的计划呢？=只是计划，还没实施。

【赋税】

我想知道田赋以及其他税相关的事？=田赋与附加都在县征粮处征收，其他税由其他机关征收。

田赋以外的主要税目有哪些？=营业税、屠宰税、牲畜税、牙税等。

这些全都是由独立的机关征收吗？=属于省公署直属机关的营业税局收取普通营业税，以及其他的屠宰税、牲畜税等的省税。

附加税中属于县税的是？=附加全部为包税，即变成投标制度。

有牙纪吗？=因为有牙税这一税目，所以当然有牙纪，即介绍人。

本县的田赋定额是？=46000银子，现在的征收业绩约为二分之一。

【农村金融】

城内的金融情况如何？=事变前有山西省银行分号、铁路银行分号、县银号（县公署金库），此外有很多当铺。事变之后，城里只有一家当铺了。

乡村的情况呢？=大的村里有小当铺，现在估计都关门了吧。

当铺的利息是多少？=听说事变前是3分左右，事变后为4分左右。

有钱铺吗？=事变前有，现在没有了。

有钱会这样的农村的金融机关吗？=本地没听说过。

一般农民想借钱的时候去哪借？=村里谁有钱就跟谁借。

跟谁借钱有顺序吗？=一般首先是跟朋友。

朋友没有钱怎么办？=叫人帮忙介绍。

不先去有钱的亲戚家吗？=先是朋友。

需要介绍人吗？=借小钱不需要，借大钱没有介绍人不方便。

借钱时必须立字吗？=最普通的是立字、有保人。

跟金额多少有关吗？=一般20元以上立字的多。

借钱还钱、借粮还粮、借钱还粮中最普遍的是什么？=借钱还钱最普遍，别的都有，就是少。

典地最普遍的年限是？=3年到5年。

有押吗？=房子、土地就是押的对象。

【农村贸易】

一般农民在哪里买卖生产物资？=县里6个地方（外城有1个）有定期集市，农民一般在那里做买卖。

这种情况下城里粮食店的人来集市吗？=派人收买或农民直接去城里的粮食店卖。

主要贩卖的物品是？=谷子、高粱、豆子等。

必须过经纪的手吗？=都有经纪。

本县农村的副业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有养牲畜的。

【村落制度】

村里一般都有村公所吗？=有主村和副村，主村有村公所。

对村长和其他有权者的称呼是什么？=村长、村副、学董、闾长、邻长。学董是在村长的指挥下主要掌管小学校事务的人。

村长的资格？=事变前是有钱的就有资格，现在有钱的不想当村长，所以穷人也可以当村长。但必须是识字的、有若干土地、三四十岁以上的男性。以前住其外村的人定居本村四五年也可以，在同族里的地位如何不是条件。

村长的选举？=方针是通过选举，但是实施状况各式各样。事变之前是在纸上写上选举人、被选举人的名字，现在不实行了，由村里的人推荐（口头）。

什么样的人有资格选举村长？=女性和15岁以下的男性没有选举权，15岁以上的男性有。家长和家庭成员都能参加选举。外来者如在村里定居，与其定居年数没有关系，也可以参加选举。

村里会选出几个人当候选人吗？=没有，有权力者推荐1人，然后让人投票。

村长的任期是几年？=1年，但往往连任四五年的情况很多。

村长主要的工作是？=催粮（田赋催促）、分配摊款、桥梁或道路建设工作的劳动力征集、自卫团事务等。在铁路爱护村还要派人负责监视铁路的。村里没有新民会的分会，现在村长也不做新民会的工作。合作社的工作也是同样。

副村长的选任是怎样的？副村长有特别的工作吗？=参考村长的情况。不是村长任命副村长，没有特别的工作。

学董在每个村都有吗？还要做什么工作？=有学校的大村有2人、小村1人，小村的学董有由村长兼任的。工作是与学校相关的事务，不干预村政。事变前，学董多由村长任命而非选举产生，现在由县里或村长任命。

闾邻是什么？=5户为1邻，5邻为1闾，邻或者闾里各有邻长和闾长。

闾长、邻长的任命是怎样的？=不用选举，由村长任命。与年龄、财产、识字等没有关系，任命恰当的人，得到县里的认可。

有村长兼任闾长、邻长的吗？=有。

有青苗会吗？=过去有。

做什么工作？=看守农作物，此外和村里的有权者商量村里的事务。

除上述以外，有村级会议吗？=民国十五六年左右到事变的这段时间内，各村有调解委员会调停民间纠纷，在大村有三四名委员（村长、村副和其他有权者）被任命。不知道是否通过选举来任命。

除此之外还有吗？=各村设置2—4名监察员检查村费。关于检察员的选举，民国十二三年，根据省令召开村民会议选任，当时村长召集闾长、邻长让他们推荐。不通过投票，被选出的监察员得到县里的认可正式被任命，而后与村政相关的事项必须得到监察员的批准和盖章，与村政相关的实际事务由书记（大村1人，小村由村长兼任）来做，但是书记受检察员的指挥。

除上述情况以外，村里设立了自治机构吗？=在渠水灌溉的约40个村（县下总共有220个村）里有村民自发设立的组织，没有特别的名称。在那种组织里有举渠经理2名，从事配水和饮水设备的安全工作。内容知道的不明确，但听说按惯例是由大地主来选任经理。

有全体村民都参加的会议吗？=根据县公署的命令有全体集合的，那就是民众大会，为了听官员的演讲。

有只有地主参加或者只有佃农参加的会议吗？=只有佃农参加的会议没有。为了垫付村费，有村长只召集地主的情况，不是定期的，一年有五六回。

过去也有保甲制度吗？=那是事变后才有的，实行得不彻底，现在实行的是闾邻制度。

有仅由闾邻的人参加的会议吗？=没有。

那么商量村务是采用什么形式呢？=村长、村副、学董、大地主、闾、邻长聚在一起，决定村里大部分的事情。定期会议有七月、十二月村费决算时以及正月、二月左右编制预算时。过去的临时会议少，现在由于治安的原因或者临时村费筹措等，会议变多了。

村里有村规吗？=有约20条的禁约，例如禁止私吞舞弊、毁坏道路桥梁、奸淫偷盗等的规定，从过去开始就作为村约而流传。

1941年8—9月（华北农村惯行调查资料第54辑）

概况篇第5号 河北省元氏县、山东省青岛特别市（即墨县、胶县）、益都县、德县

调查员 佐野利一

衫浦贯一

翻译 孙希中

8月22—24日

元氏县概况

应答者 县财政科长（28岁，县长的亲弟弟，毕业于山口高商，参加工作仅有数月）

【田赋】

农民会向县里上交田赋吗？=他们会交到征收处。征收处的来源是田赋、牙杂税、契税3种。田赋由1人、杂税由2人、契税由3人分别负责。

田赋由1人操控吗？=村长作为代表带着这笔钱。

受事变影响，土地台账情况如何？=全部散失了，现在的土地台账是以县志为基础新造的，被称为红簿。县内分为5区，每区归纳为1册。在制作的时候，由各村的村长提供原本的账册，并对照县志加以增减。是由负责县的田税的人员制作的。

收据是如何交付的？=由于是村长将村内的田赋一次性带来的，因此就交给村长一张收据。

如何催收田赋呢？=各区设有警察分局，催收田赋。以前是由警察直接征收田赋的。

有政务警吗？=有。也会由政务警催收附近的田赋。

现在的田赋总额是多少？=以银两计算，全县总共2万5千余两。1两为现在的2元3角。总共是59730元。此外，匪区相当于全部田赋均未征收。

在本县，1两银子相当于多少亩土地？=上等土地20亩，中等土地30亩，下等土地40亩。

去年的附加税达到了多少呢？=达到了正式赋税的百分之八十。听说在事变之前每1元钱要交70余钱的税。

有学田及其他的官产吗？=有300亩学田。并没有其他可以称为官产的土地。学田的地租是260余元。

耕作的人都要交纳赋税吗？=是。佃农也要交纳。

一般拖欠田赋的责任由村长承担吗？=现在是由村长承担。

（注：田赋以外，省款、县款的税目是顾及情义，其他的与全河北省大致相同。）

【赋役】

挖壕时的赋役是如何决定的？=由县决定各村的总数，然后将决定传达给各区的警察，再由警察转交给村长。村长以银两为标准摊派给村民。挖壕的时候会将任务派给附近的村子。

应答者 联保主任 西关村村长

【作物】

这个地方的农作物很多，想请您列举一些耕种数量多的作物？=谷子、棉花、黑豆。谷子占作物产量的十分之五，棉花占十分之二，黑豆占十分之一。其他还有少量稷子、黍子、绿豆等。

【土地分配】

有在本县拥有众多土地的人吗？=拥有土地最多达到五六百亩。这样的人可能有10户。

有完全租佃的吗？=有。在西关有2家。耕种三四十亩土地，拥有1头牲口。

一般拥有多少土地算多？=十几亩以上，20亩左右的。

同时耕种自己土地和别人土地的人多吗？=多。

五口之家需要多少土地？=每人10亩。

按每人10亩计算，五口之家需要50亩？=是。

好像普通人家的土地都不足20亩，不够的部分怎么办呢？=如果有2个劳动力的话， 1人耕作，另1人做长工、短工、小买卖。

只有1个男丁怎么办？=只能维持最坏的生活。比如必须以糠为主食之类的。

1亩土地可以收多少谷子？=15斗（小斗）、棉花100斤、黑豆10斗（1石）。以上都是土地为井地的情况。

谷物都是自用吗？=基本不卖。

地少人多，即使想去租佃也很难实现吗？=当长、短工的人很多，一般年份可以租佃，歉收的时候可以打长工。都是基于各人的想法而定的。

听过庙产吗？=虽然听过，但实际上不知道。

【租佃情况】

事变时，地主去了哪里避难？=去了石家庄及城里避难，但现在大家都回来了。

事变时和现在相比，哪个时间段地租更高？=现在更高。因为收成也都涨价了。

事变之前1亩地价值多少？=1亩地从五六元（井地）到三四元（旱地）不等。

用钱交地租的情况下，是预付还是之后交纳？=秋收后交纳，是旧历八月十五的时候。签订5年契约的情况下也不会因为事变而改变。如果定好收5元，在5年内都会一直收5元。

现在1亩价值多少？=12元。价格成倍增长了。

作物收成不好的情况下有减免吗？=有。

租地也叫作捎地吗？=不知道捎地。一般说租地。

大家都把租借土地称作租地吗？=是。

地租一般怎么说？=租户交纳的是物品就叫租子，交钱的叫租价。

有包种这个词吗？=没有。

交纳一定的地租叫什么？=没有特殊的名称。叫作租子、租价。

交纳物品和交钱哪种比较多？=大体上相同。

事变之前如何？=我们村交租价的人比较多。

为什么呢？认为这样便利吗？=之前物价固定，所以交钱也没有影响。但现在物价不稳定，大致上持续上涨，所以用物品交纳的情况增多了。

交钱或交物是由地主决定吗？=是根据双方商量决定。

事变当时，到石家庄一带避难的地主让谁来管理土地呢？=自己管不了，也不雇佣人，就这么放任不管的情况很多。

那样的话，可以种地不交地租吗？=实际上不交。

恢复治安以后，当时没交的部分就会变成拖欠，需要交纳地租吗？=是，作为佃农应该交纳。

交纳实物是搬运到地主家，还是在田里就分了？=也有在田里分的，也有在佃农家里分的。在佃农家里分的情况很多。

定额的情况是用官斗吗？=是。

租佃的约定是口头还是书面的？=有介绍人，大家都立下字据。即使很亲近也要立字据。兄弟之间也立。只要是双方都认识、有信用的人，都可以做中人。

租佃的期限是？=多为5年。也有3年或七八年的也有。

契约中一定要写明期限吗？=一定要写。

事变之后，期限变短了吗？=和之前一样。

有不约定期限的情况吗？=交粮食、对半分配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不写期限。

那种情况下，如果佃农的产出不佳，地主无论何时都可以终止契约吗？=这是地主的自由。

事变后，交纳实物的变多了吗？=是的。

请求租佃土地时，为了得到地主的允许需要带什么？=称为“上打租”（注：解释为地租）。

这样做的意义是？=地主想先拿到钱的情况下，会将秋后应交的10元地租降低为8元。这种情况是有的，但是很少。

有定钱吗？=没有。如果无论如何都想租用土地，会采取提高地租的手段。

即使是定租也会有减免吗？=可以。

【租佃地的赋税】

田赋与佃农有关系吗？=完全没有。

有所谓的青苗钱吗？=没有。

有看青吗？=有。这笔费用，产出平分的情况下由地主和租户均摊，定额地租的情况则由佃农出。

看青费是村公所收取吗？=乡长收取。

一年收几次？=五月和七八月，共收2次。

去年收多少？=1毛2分。与土地没有关系。

出典者对于出典的土地有优先租佃的权利吗？=这是承典者的自由。

实际上租佃出典地的例子多吗？=附近很少，但是到农村可能有很多。

有地主借给佃农牲口的习俗吗？=我认为元氏县没有。但听说南京的广府有。

有借用水车的吗？=一般不付租金。

30亩的土地用1头牲口够了吗？=1头驴够了。40亩以上的话，也可以用骡子。

应答者 陈得（南街村村长）

【南街村的户数】

南街村的户数为250户。其中从事农业的有110户，从事其他的有140户。在其他的行当中包含100户从商的，40户无职业的。无职业者较多是由于事变而从他乡来此避难的人，也有苦力。从应答者说的话来看，因为外乡人很多，可以说详情不是非常清楚，避难的人大体上都是富农阶级。110户农民中，每户贫农有土地两三亩，大农是最多的。拥有10、20、30亩土地的人家很多。有四五十亩土地的人家只有3户，有六七十亩土地的人家1户，有八九十亩土地的1户，有100亩土地的1户。其中，地主兼自耕农约有40户，自耕农有20户，余下的全都是自耕兼租佃。没有纯粹租佃的人。

【作物】

作物的耕种关系如下：

粟7顷，棉花3顷，小麦2顷，高粱1顷，豆、黍子、荞麦这3种每年不同。

农地总面积每年的变动很小。

【租佃情况】

即便是租佃关系，由于事变也产生了显著的变化。到民国二十七年为止，曾按上等土地6元、中等土地4元、下等土地2元的价格全部交现金。事变之后，由于谷价突然大涨，现在大家都采取按比例分配收获的形式。直接分稻谷，杆为佃农所有。现金交纳的时候要写契约书。其中要写明地租数量、交纳时间、租佃期限等。关于交纳时间，如果是交实物，是在五月和十月分两次交，如果交钱则是在秋后交一次。租佃的期限一般是3年，其次是5年。期满继续租佃必须重新写契约书。中人有1人即可，不用另交手续费。大多数是由亲戚、朋友担任。契约在上一年的十月订立，没有押租的习俗。因为现在都是分益的形式，所以不写契约书了。没有永久租佃、包租的例子。收获之后，脱去谷壳，当场平分的情况很多。由佃农搬运。

一般而言，从事变前到契约期间内，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地租及其他的费用都不会发生增减。在交钱的情况下，地主不为佃农提供任何物品。分益的情况，地主需提供粪。在契约期限内不能终止租佃。自古至今，地主和佃农之间就没发生过称得上纠纷的事。

在租佃关系中，没有中间管理人的先例。

现在，分益租佃的契约是一年为限的口头契约。

【水利】

当地附近没有稻田。虽然有河流，但经常没有水，大家使用井水灌溉。一口井的灌溉量是10亩到15亩。但是就新式畜力水车来说，事变之前挖井的费用是80元到100元，现在是300元以上。事变前，水车和附属品是100元到200元，现在是800元。南街村民拥有水井的数量不太清楚。畜力、人力的水车都有。人力水车1天可以灌溉两三亩，畜力水车3—5亩。驴子和骡子没有大的差别。在本地，井的深度大概是3丈。直径为地面上的部分5尺，地面下8尺。一般是在个人所有的土地上挖井的情况比较多，在共有土地上挖井的情况也有。因为没有10亩以上土地就不会挖井，因此可以说有井的人家都是中等以上的人家。有20亩以上土地就会有骡子。今年如用人力灌溉，每人1天每餐需花1元50钱，驴则要花四五元。在本地，上等驴价值300元/头、中等驴价值200元/头、下等驴价值100元/头。骡子600元到1000元/头。牛300元/头。拥有10亩以下土地的人在村里借牲口。即使在村里，大多数也要付钱。不过，借两、三天也有用劳动偿还的情况。需要水的作物有粟、棉、高粱、小麦等。如果没有井，不仅收成会减少，也容易遭受旱灾。如果雨量足够，和有井的效果一样。同一块土地上，没有井的情况，一般每亩地可以收10斗粟。如果有井，有可能收18斗。棉有水棉和烟棉。种水棉的时候必须要雨量多，还要在有井的土地上。烟棉虽然不需要水，但本地并没有。有井的土地高粱每亩可产10斗，没有井则每亩产8斗。小麦有井亩产8斗，无井亩产5斗。由于这样的情况，为了用井会找他人借。虽然也会有酬谢，但并不固定，依情况而定。共有水井的情况下，一起商量供水。现在由于费用太高，并没有人挖井。一直以来很少有佃农挖井（本村没有一例）。佃农挖井可以延长租佃期限，挖井的费用可以抵扣地租。一般是地主挖井。事先与佃农商量好再提高地租。

【地价】

事变前上等地30元。有井则是五六十元，现在为两三百元。有井的为300元。本县不遭水灾。

【雇佣情况】

本村雇佣劳动者很多，去县里的劳动市场雇佣。农忙期每天早上的数十至数百个想打短工的人在这个市场里聚集。在市场里没有中介人等。今年是每日三餐付1—1.5元。像市场收的场钱之类的费用一概没有，并且也没取缔市场。市场设在县公署前的广场，每天凌晨就开市了。

【副业】

除了长工、短工以外，有在家里纺织的（土布）。每匹（2丈）50钱的工钱。每人每天可以织出1匹布。中农以下的人家纺织。买来棉花织布。

【赋税】

事变之前，1两银子为上等地20亩、中等地30亩、下等地40亩的样子，且附加是每两1元8毛，此外的杂派很少。现在每两是2元4角，亩捐是每两12元。现在治安很差的地方也有要交每两50元以上摊款的情况。所以这些地方借钱和卖土地很盛行。

在事变前，收取日期是提前通知的。首先通知村长、然后由村长通知村民。上忙是三月，下忙是九月，在征收的两三天前有通知到县里来。农民各自带着税钱去县的征收处交纳。在村里有庸书，他受县里的通知核查农户各户的负担金额，再通知给县里，据此县里决定各人应负担的金额。村民交纳税钱给县政府，会得到收据，这就是“元帖”。事变后，在纳税期之前，村长把要纳税农民的金额明细书带到县里。县政府据此收税。农民把钱带到村长处，村长再把它汇总交给县里。

由于歉收导致交纳金额不足的情况下，村长承担垫付的责任。垫付不了的会被县里拘留。现在实行的是村长兼任保长的制度。

庸书过去是有学问的人，拥有土地台账。不一定是世袭，但是如果孩子可以读写，有一些学问，可以让给孩子做。名义上没有薪水。

【推契】

卖契也叫推契。形式上使用推契。甲卖土地给乙，替换税收簿中的名字。手续中，1件5毛的手续费交给庸书（100亩也是如此，1亩也是如此）。典与抵押和庸书无关。

【典】

书面说法叫典，一般的称呼为当。其中必须有中人一两名。手续费是典价的2%，由出典者负担。田赋由承典者负担。出典的原因当然是歉收和负债。时间多为收割后到春耕前。期限三五年的最多，3年以内的基本没有，超过5年的也没有。如要赎回，期限以后随时都可以。期间转让是绝对没有的。现在，典价为时价的一半。事变前为时价的七成。而且事变前大致有在期限内赎回来的，但是现在基本没有。转典自由。可以用相同金额进行。出典可以在亲戚、朋友间进行，在城里商人那儿出典的也很多。抵押现在很少了，到事变前为止典的情况更多。利息每年为一成到三成。与地价有密切的关系。欠债者不给钱的时候由中人来督促。中人没有代还的责任，诉讼的时候有作为证人站出来的义务。

【土地买卖手续】

现在是先立草契，按买卖人和中人的印章，村长在契纸上按压官印，买卖正式成立。事变前立草契，校董抽5%的手续费，作为学校的费用。校董盖章。村内没有校董则找其外村的校董。

应答者 二村（县顾问）

【春耕贷款】

这是省里下达的事务，由县里挑选合适的村贷款。春天贷款，次年三月返还。年利息9分。需要保证人。主要使用的人为中农以上。民国三十年，本县发放35000元。有县里工作人员直接到村里办手续的情况，但更多的是通过新民会和棉花种植改进会贷款。把重点放在棉花增产上。今年大致为新民会办理30000元，改进会办理5000元。本年元氏县的棉花耕种状况为洋棉40000亩、中国棉80000亩。

【合作社】

本县发展合作社组织是在民国二十九年三月的时候，继承当时华洋义赈会系的合作社成立的。当时紧急需要春耕贷款，而为了推进此事必须开展合作社运动。所以从三月到六月期间合作社依次成立，约成立了30个合作社，随后等待来自省里的贷款，但是春耕资金没到，有人站出来提倡废除合作社。了解到这一情况，联合合作社直接把募集的资金用于煤炭买卖。进入10月，省里的春耕贷款批下来了，至此开始发放。以各合作社为单位可以贷款给社员。到了收获季节，山麓地区的村落有土匪出没，收成被掠走。作为对策，也为了合作运动的推进，设立了合作社经营的农业仓库。起初农民不敢利用仓库，从今年起就开始用了。目前县里有7个仓库。

应答者 杨（42岁，南关村村长、副保长、新民会监事长，读完小学3 年级，自耕地12亩？[9] 集日去卖粮食）

【南关村各姓的户数】

南关村总共有150户人家，其中杨姓约50户（杨姓又分三族，有族长3人），王姓约50户，刘姓30户，何姓两三户，外加其他姓氏而构成。大地主也在杨、王两姓中，因此形成了同族色彩很强的村落。因为杨、王两姓户数相同，两姓之间或许存在着对立关系等特殊的关系，但详情不清楚。

【村长的资格】

人格高尚的人，必须要有土地（实际上要有50亩以上）。不论职业。也可以是不在村的地主。规定年龄在25岁以上，但实际上是40岁以上的人在做。前村长（任职10年） 50多岁，从事农业又有学识，有20多亩土地。

【村长的选举方式】

村长是由全村户主投票选定的。但是贫穷的人基本不参加选举。女性也不参加。拥有土地的人都参加。阴历正月之后进行选举。但是，如今拥有很多土地的人都不愿当村长。民国十年之后，10户以上为“社”，从代表社员中选出村长，但是实行五六年后就废除了。

【村长的职务】

户口调查、秩序维持、调解村内矛盾、征税、催杂差拉夫、与县里交涉等，非常繁多。说到如今的一个重要问题——拉夫，详情如下所述。

每次30名以下，大概五六名。但今年（民国三十年）上半期达到了400—500名。比例是按户摊派人，所以富人多而穷人少。大致都是自己出人，雇人的很少。摊派标准之一是每50亩出4个人，不种地的出1个人。修公路的人是最多的。

【副村长】

副村长有1人。姓王（40岁），有8亩地，每月工资30多元，今年三月上任，兼任书记。读完小学三年级。并且副村长和村长不能是同族及姻亲关系。

【村中集会】

不重要的事由村长和副村长商量决定。如果是要事，先召开甲长会议。甲长有15人。杨先生就任村长以来，举行过十几次。其他更重要的时候，也就是要收很多钱、出劳力等的时候，就召开村民会议。基本上会集合一家之长，穷人不来。但是不常召开村民会议。每个月会在县公署召开村长会议，这种会议的意图还是要通过召开村民会议传达给村民。

【同族】

南关村是同族意识非常强的村落。各族有族长，管理全族。本村的杨、王两族很大，但两族拥有的土地互不夹杂。

族长的权力相当强大，监督少年人，红白喜事都由族长调度。同族人卖地时，也必须和族长商量。在同族内不能解决的问题由村长解决。本村没有家庙，但是每年要祭拜祖先的墓地3次。特别在正月时，全族人要一起扫墓，其余繁忙的时间则是各家分别扫墓。分家的时候由家长分配财产，族长必须在场监督。族长要在不公平的时候予以纠正。

南关村的邻村有老坟会，12岁以上的同姓男子可以参加。有大会头（2人）、小会头（不定）。每年一次或在清明或在寒食拜祭祖先的墓，然后在大会头家中聚餐。

有共有地，由大会头管理（耕作者不清楚），收入作为聚餐费。会头轮流担任，不是族长也可担任会头。

应答者 藤井秀雄（元氏县新民会总会）

【合作社的设立】

本县于民国二十九年三月发展合作社组织。当时迫切需要发放春耕贷款，因此必须要开展合作社运动，给合作社组织的发展带来了良好的机会。从三月到六月，各村落结成的合作社共有30个，但是因为春耕资金还没到位，在社员中间形成了一种不安的气氛。知道这个情况的联合合作社直接用已经筹集的资金参与了煤炭买卖。到了10月，春耕基金开始发放，以各合作社为单位借给社员。在收获季节，山龙附近的村落频频遭受匪情，被抢走收成。针对这一情况，为寻求政治上的对策以及发展合作社运动，开设了经营合作社的农业仓库。在与县公署等联络的基础上，努力劝说西部地区村落自发使用仓库。民国29年12月，作为合作社第二年的事业方针，为了给信用购买部的活动发展集资，开始实施对各合作社干部的训练。此外，各联合合作社的设立推动了与各县联合合作社的联络，给与社员利益观。如上所述，本县的合作社创立时间尚短，由于事变及外部因素才得以创建。

【合作社的组织】

本县合作社是以自然村为中心组织起来的，村合作社大致是60户以上组成一个社。虽然是以强制加入为原则，但因与治安方面极为相关，有全村村民加入的情况，也有部分村民加入的情况。干部有理事长1名，理事3名，监事2名。理事长的财产状况要接受调查。现在元氏县有80个合作社，社员总数8821人。社员每人各有1股，1股价值2元，可以分为5角以上分期购买，但是第一次购买必须在2角以上。村里的合作社如上所述比较弱小，县里的联合合作社运行着主要的职能。

【合作社的业务】

合作社的业务以县联合会为中心进行，以新民会分会的活动为其地盘。但是从上述内容明确可知，合作社在县联合会的资金只有2万元，村落合作社的个别有效业务只从这一点来看，也是不可能的。

1.春耕贷款和水井补助费

春耕贷款是省里给的，在县里选定1个村，将贷款发放给它。第二年三月返还春贷，每年的利息是9分。需要保证人，基本上是中农以上的人才能担任。春耕贷款通过新民会（通过合作社）和棉产改进会借给农民。

合作社员每户大约可以得到10元，民国二十九年总计12066元（从合作社得到的数据）。

其次是棉产改进会奖励打井，来自省的奖励资金每户可以得到100元的无息贷款。今年已经打300眼井。这个棉产改进会本身只是一个名称上的存在，实质上的组织活动还没展开，贷款实际上也只是召集村长来并发放贷款。是否真的到了种棉花的农民手中仍有疑问。最近水井的费用也上涨，即使得到了100元的打井费也无法打井，向省里申请明年的奖励金贷款，却是终止状态。

2.购买业务

以购买煤炭为主，尽管报告如下，却未展开具体的活动。

购买煤炭：

无烟煤 448公斤

有烟煤 79公斤

粉 碳 190公斤

购买石油：350桶

3.农业仓库

如前所述，作为对抗山麓地区匪贼的政策，基于政治方面、经济方面的原因，民国二十九年起设立农业仓库，奖励农民上交、贮藏谷物。然而，农民们有很强的被掠夺的不安感，最开始上交情况并不乐观。因为二十九年（去年）上交的粮食在安全方面得到了保障，今年农民上交粮食很顺利，这项工作进展很快。

4.利益金

经分会（村落合作社）干部召开全体会议讨论决定，民国二十九年的利益金转入30年的贷款中，因此不进行分配。

现在把重点放在：

（1）普及各合作社员的合作理念

（2）干部的培养训练

（3）合作运动的发展

（4）社员的生计调查

总之，现在本县的合作社担任事变的一部分建设工作，这意味着对农村建设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但是，这个活动受到现实的治安因素限制，现在还很微弱，合作社内部的组织本身也不太稳固。不管怎么说，合作社设立的时间还很短，问题在于今后的发展。

8月29日

青岛特别市即墨县概况

应答者 县农业技术员

【土地关系】

本县除蔬菜园之外没有井地，耕地全部为旱地。虽然县内三区、四区、六区有湿地，但是现在还没有利用的方法。据兴亚院的调查结果，是不能利用的。临近青岛市，虽然经过青岛的公路附近种植了蔬菜，并运往青岛，但数量不多。

说到县里的大地主，现在有五六百亩田地就是最多的，也仅有数十户。虽然事变前有千亩以上的人家，但由于治安问题分家了。从表面来看，一家拥有的土地面积变少。到民国二十三年为止，有三四户拥有1200—1300亩土地。事变前的地主多数在城内，同时也是当铺、烟店、油房、粮食店的主人和辞去官职的人。在山东省东部，听说土地是平均分配。鲁南地区是不平均分配。

本地七八口人的自耕农种15亩地就够了（但是是大田）。当地以地瓜为食物，种了很多。10亩田中有3亩会用于种地瓜。

【租佃形态】

地租用交钱、交物两种形式。其中大部分是定额交物，交钱和收成分益的情况很少。交钱是每年每亩40元，分益是对半分。通常每亩有200元的毛收入。肥料使用堆肥，每亩用15车，每车3元，每亩要花45元。

应答者 商会书记

【农村金融】

农民借钱的情况非常多。即使是现在，借钱的人也很多，但因为没有现金，所以也没有借钱出去的人。以前当铺和钱庄已经没有了，私人商店也不能借钱。直到现在也不过是在熟人之间借一点小钱。朋友亲戚之外没有人借钱出来。无论是村内还是城内，从事金融的人都几乎没有了。

农民借的钱，花在租税、婚丧、家庭开支等不定的方面，但是为了食物而借钱的人最多。恐怕三分之一的农民都是为了这个借钱的吧。

如今，因为没有借钱的渠道，也没有为了买卖土地而借钱的事例。可以说，现在几乎完全没有土地买卖。土地买卖在本县非常少。从以前开始就没有为了建房子而借钱的事。为了买肥料和家畜而借钱的情况不少。从以前开始就没有用粮食还钱款的习俗。

亲戚、朋友之间的借贷是信用贷，不需要类似担保的行为。还有各种各样向钱庄、铺子借钱，必须要保证人。根据保证人的情况决定是担保土地还是房屋。

在金额很大的情况下需要契约书。求借100元的时候，必须订立契约书。有的有利息，有的没有利息，如果是钱庄和铺子借钱则要利息。大致定为年利8分。

亲戚、朋友等个人贷借中一般不加上期限，但钱庄、铺子的情况必须有期限。

以前有合会，事变后已经分开了。现在没有金融合作社，也没有听说过新民会的贷款。

【典】

事变前多少有一些典地，但现在几乎没有了。

典地一般是在冬月、腊月、正月的时候进行。买卖也是一样。没有抵押。典价是市价的一半。中间人要有2人以上。以前中间人可以得到典价的2%作为谢礼。现在一律是3元。期限是3年到5年。必须以相同金额转典。典卖的时候，与族长没有关系。我所在的北阁里村有220户。虽然李、孙、于等各自有自己的族长，但是只是一个名称。也有赎不回来的土地。以前是超过50年，地权就转移到承典者身上。这是过去的法律。

典地的使用和收益都是承典者的自由，没有特别需要典租者注意的事项。田赋由承典者负担，附加也是一样。一切都交给出典者，以出典者的名义上交。现在，典地、卖地基本上没有了。

如果地价上涨的话，也可以追加典价，称作“刚钱”。也有根据情况和出典者的困难而追加刚钱的情况。

出典地要彻底卖出的时候，承典者并没有特殊的优先权。

【买卖】

不论是麦子、高粱等食品还是地瓜之类，根据需要都会卖。大家都在集市进行粮食买卖，城内一直没有粮食店。粮食的买卖在个人间直接进行，没有买卖的中间商，也没有经纪、牙行等。只有在家畜买卖当中，以前在集市上有经纪。谷物的买卖既可以用现金购买，也可以赊账购买，几乎没有在商店买卖的情况，大家都在集市上买卖。行脚商人有卖布、丝、蔬菜、油等。

【副业】

东郊的竹器，西郊的席，条货（柳工艺品）是比较需要注意的物品。并不是专业的，而是大家农闲时候的副业，在集市上买卖。烟草、棉基本没有，最近柞蚕的市价变低了，现在只是女子闲来无事做些活而已。

农闲期间去做木工、瓦工、小工（苦力）的人也不少。虽然事变前去满洲的苦力很多，但是现在由于手续变得复杂，去的人就少了。青岛附近的工作，事变前是5毛一个人，现在是1元5毛，全都不包吃。去工场的职工，不只是农闲期间而是一整年都工作。基本上都是男性，女性只占1%。男工每人1元5毛，女工2元（不包吃）。本县的蔬菜有一些卖往青岛。虽然青岛的商人会买蔬菜，但是他们并不与农民做别的贸易。

人口的5%外出务工，但是举家搬迁的情况基本没有。有些地主会前往青岛，但是数量很少。一般在青岛工作的人农忙期间也不会回家。外出务工的人不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会是家长、长子、次子等人。15岁开始打工就算适龄。妻子必须留在家里。汇款很少。一般都是经朋友介绍去青岛及附近打工，去满洲的是由老板召集起来带去的。事变的时候，这些地方的有钱人（地主、大商人）很多都去了青岛避难，现在基本上都回来了。

8月30日

青岛特别市即墨县城近郊各村的概况

应答者 初祥臣（磨子村长）

【磨子村的户数】

户数是130户。

【租佃情况】

租佃地叫“租粒地”，或者单叫作“租地”。

因为土地少，所以佃农不会解除契约或返还土地。

如果歉收，可以减免，如果第二年丰收，地主可以提出要求。过了3年实际上欠缴就已经失效了。

所谓的“租粒”是指定额交物，“分种”是指分配收获，“把价”是指交钱。只要是交钱就没有契约书。因为是预先交钱，所以没有必要。交钱比交物要便宜3成。这个制度从前就有，清末到现在都一样。没有押租钱或类似的东西。

租佃契约的时间是不固定的。

县城的四郊分配收获情况很多，乡村交钱和定额交物的情况很多。理由是，县城人要确保粮食，乡村的佃农大多都是耕作城里人的土地。如果离得太远，作物情况的检查，谷物的搬运都会更加困难。从清代开始，分益、定额交物，交钱的比例就没有很大差异。地租（交物）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有交钱有变化。今年，上等地30元，中等地20多元，下等地10元，菜园是40多元，交钱的时候，约定只有1年。农作物由租户搬运。距离三四十里以上的情况，由地主每天提供一顿饭。

一般没有欠缴的情况，土地的租价不会上涨。在少数情况下，也会因为更好的条件而更换佃农。

虽然租佃的争议很少，不同意收回土地的时候也会发生争吵。大多数是因为佃农施肥太多，地主第二年无法耕种。这种情况下，一般会认为收回土地是不合理的。要收回土地的时候，一般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契约书返回给佃农。

【田赋、摊款】

正赋、附加都由地主负担。现在，每两银子要8元的田赋和12元的附加。说到每亩的价格，上等地5分2厘7，中等地4分，下等地3分2厘。

摊款也全由地主负担。今年的摊款很多。现在挖壕的费用，每亩一律是3元，修路及保甲费每亩要支出1元。在东关村，每天出22人。把即墨县分为10区，每区1天分配2000人。挖壕的劳动力一天3元，比普通的短工价格高点，因为在施工地买饭吃，听说吃饭花2元钱都不够。本村都雇佣外村人。

匪区的负担翻了一倍，听说每亩30多元。

附加为1元多。摊款到去年为止是1元多。但是今年从1月开始到8月为止，已经超出6元了。现在在建兵舍，大概与此有关吧。

现在匪区是三区、七区、九区，占全县的30%，全部是土匪，八路军到现在也没来过。

村里的摊款每有事件发生就收取必要金额。过去也是一样。过去有村长垫付的，现在金额多，所以不可能了。

【看青】

看青费全部由耕种的人负担。通常是小麦每亩2元，高粱、粟每亩1元4角。三四个村聚集起来组成1个会，村长商量决定。看青的人每年大致是固定的。村长聚集起来与看青人商量决定价格。然后写好各种农作物每亩的看青费以及看青人的名字，公布于众。从那天开始就生效，然后必须看青。

小麦是4月末—5月初。高粱、粟是6月初—7月初。地瓜（甘薯）、豆是7月—9月。看青费在收获后支付。也有换算成粮食支付的。看青人带有一种承包的性质，即使看青，因为不可抗力（例如天灾等）导致歉收也不必赔偿，还是领取看青费。

【族田】

本村的徐姓有7户。有10亩族产。由族长管理，拿出去租佃。收益用于每年的祭礼。其土地在其外村。族产较多的是官庄村的孙家，有1000亩以上（大亩）土地。徐姓在官庄村有30亩，其余的全部分散在外村。族产的管理是：

族长━管柜━庄头━租地户

族长通过管柜给庄头某种文书，庄头以官职的资格决定佃农。租帖是在庄头和佃农之间订立的，得到族长的许可。地主使用族的堂号。庄头的名字也作为中人被记入租帖，管柜的名字不会写在租地租帖上。他们是应该监督庄头的人。管柜由族人选举，有四五名固定成员。听说任期有三五年，非世袭。选择族中的有权者。在此职位上的人可以无偿耕种40亩以上的职田。

族中有被称为“长支”的，是最初祖先长子的直系一家。这一门的人在十月初一祭祀祖先的时候成为祭主。为了筹措祭祀费用，耕种祭田40亩。族长无偿耕种约50亩。用于充当族长的事务费和车马费。

族田的收入，在治安好的时候用于购置土地、给族中学生的补助、族立的学校经费、丧葬费、鳏寡孤独的救济、给接近长支的人的婚礼补助费等。

租佃族田的条件，不管族内外全部一样。

孙姓的同族很昌盛，分布在好几个村，但是楼子里头村最多，负责人也全部住在这里。

同族在明朝时就已经存在，多出官吏。现在，族长分为10多人，从清末到民国六年期间，族中围绕族田管理起过纷争，导致诉讼。当时3000亩的族田，因为费用和其他原因被贩卖，现在只剩一半了。为了处理族里的事务有如下负责人：

总理1名、协理1名、监理2名，书记、会计各1名。这些负责人中，各自都被给与一定的土地。各负责人可兼任。

如上的同族内没有大地主，超过100亩以上的有3家，三四十亩的相当多，整体来看是穷人多。对于贫穷者也没有族田的补助。

应答者 磨子村、东关村（192户）、城内村（700多户）的村长（都是县城附近的村落）

现在农村很穷，但是土地买卖、出典、抵押等不怎么盛行。农民回答说，买得起土地、或者能借到钱的人很少是主要原因之一。现在主要是从亲戚和朋友那借钱。但是根据其他陈述可知，土地买卖较为盛行，典地紧随其后。

【土地买卖】

主要原因是按照葬礼、结婚、日常生活费的顺序排列。也有葬礼时卖掉拥有土地一半的例子。结婚的时候，男方准备200—300元，女方准备500元。土地买卖在11—12月进行。土地买卖的时候，同族、邻地者、同村者有优先购买权。如果违反，会遭谴责。在同族内部，其顺序是不固定的。不过，关系特别好的人有先买的情况。但是优先购买权的顺序是，出更高价者可优先购买。

准备卖土地的时候，先拜托说合人（中人）。说合人先去卖家的同族处商量土地买卖（同族中没有买家就找别人），有买家则在完成土地的实地检查后（说合人和两位当事人）订立契约书。契约书中署上当事人、立字人（谁都可以）、中见人（说合人）四个人的名字并盖章。写好契约书后付钱。收了钱要写收据。谁都可以成为说合人，但一般朋友居多。其报酬是价格的4%。在土地买卖中没有监证人的制度，现在在计划中。

买卖时用官给的草契纸，买方从县公署处以每张1角的价钱购得。土地买卖手续结束之后，买方支付契税为买价的6%。

过割手续时，在田赋交纳期（上忙、下忙）写上买家的名字，买家写上购买时的条件再报告给县财政科的“粮房”。

【典地】

在11月到1月之间进行。需要中人2人到4人。谁当中人都可以。中人的手续费，过去是典价的2%，现在是3%，期限为3年到5年居多，不管经过多少年都可以赎回。以往是超过50年就不能赎回了。根据以前的事例判断，大多能赎回，赎不回的占2%—3%。可以转典，金额相同。

关于出典的对象，可以选择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人。也有出典给外村人的。典价为时价的一半。出典者事先商量关于出典地的租佃优先权。

关于出典地，也可以用这个土地来借钱。地价上涨的时候，或者非常需要钱的时候会这样操作。这被称为“刚钱”。在出典者更需要金钱绝卖出典地的时候，首先与承典者商量。承典者拥有优先购买权。绝卖的时候，要把典价与时价之间的差额交给出典者。典地的赋税由承典者负担，这个交给出典者，由出典者交纳。

【借钱】

基本没有抵押。现在没有当铺、钱庄，不能从商人那借钱。一般是从朋友、亲戚那借钱。从钱庄借钱的时候，必须拿土地、房子做担保。但如果保证人可靠就不需要。借粮食的少。因为赋税、生活费而借钱的多。青黄不接时借钱购买粮食的占全部农户的三分之一。也有为了买肥料或者家禽而借钱的，没有借钱买土地的。因为多是朋友、亲戚，所以没有担保，也很少立契约书。但是借的金额和粮食多的时候就需要。如有利息，一般是8分，没有利息的也有。在朋友、亲戚之间没有期限，有钱的时候就还。此外，“合会”以前有，现在已不存在。

【水利】

附近是旱地没有水田。但是菜园比较多，这里需要井。井一般每亩菜园有1眼。在棉花田也新挖了井。凿井费为600—800元（事变前400元）。井的数量不清楚。事变之后，从青岛特别市的社会局无偿得到每眼150元的补助，所以约增加了400口井。领取补助的手续是，农民先拜托村长，然后村长向县里发出请求书，县里制定文件后提交给社会局。

井一般是私有的，共同所有的少。共有的情况下，凿井时的费用平摊，按顺序来使用。一般为两三户。但是即使没有出资，因为近邻的友好关系也可以使用。所有者不用的时候给其供水，帮忙耕种土地以作谢礼。

此外，饮水用的井中也有公有的。由20户或者30户出资。10户人耕种六七亩的菜园，也有共用井的情况。凿井、修理时耕种者出的多（约是所有者的三倍），费用少的时候只由富人负担，多的时候聚集起来决定负担金额，也有这样的例子。

一般是地主凿井，井的修缮由佃农负担。佃农凿井的时候，与地主商量后再进行，佃农长期耕作。有井的菜园比没有的增收3倍左右。

因为有时有水灾、旱灾，所以只能收获5成高粱、6成粟、6成棉花。最后现在的地价如下所示。

应答者 县农业技术员

【农作物】

据民国二十九年农作物收成表如下所示：

毋庸置疑，上述内容是可信性很低的报告，但是我认为也反映了大致的趋势。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附近靠近市区，盛行种植蔬菜，种了白菜、萝卜、大蒜、菠菜、大葱等。前面已叙述了菜园地的有利性，菜园地多位于汽车道路沿线。

【买卖】

下面简述农产品的贩卖方法。农民各自带货物去市场。附近市场很多。没有粮栈、牙行（但是家禽市场有经纪）。与消费者直接进行贸易。青岛的商人来买蔬菜的多。买卖用现金交易，在商人手里买东西的时候有赊账的。也有行商人来村里。卖布、丝、鱼、油等。不征收通行税。

【长工、短工】

多依靠自家劳动力。长工少，短工比较多，城外有市场。每天聚集50人，在农忙期达到200人到300人，直接与需要者交涉。不存在中介人，没有契约书那样的文书。

【家畜】

驴马每10亩用1头，骡、牛每20亩用1头的比例。显然贫农阶层是没有家畜的。现在的市价为驴马100元、骡马300元、牛150元。

没有共同饲养的。相关的农户也共同使用农具。

【肥料】

肥料粪居多，也有使用豆糟的农户。买肥料的很多。

【外出务工】

农户的生活贫苦，附近靠近青岛市，离开村的人相当多。但是完全离开村的很少。约有5%的村民在他乡。贫农阶层的离村率高。比起农闲期外出务工的，已经在外务工多年的更多，不一定是次子、老三出去，长子也外出务工。

去满洲做苦力的过去多、现在少，去青岛的人多。去工厂的也多（纺织业多），这种情况下主要是通过朋友的介绍。寄宿。其他的有木工、瓦工、苦力。每天1元5角（不包伙食）。过去是5角。这些人当中有十四五岁离村，老了再回乡的。但是回乡的人里几乎没有成功人士。有妻儿的人把妻儿留在乡下后外出做工。但是，每年都寄钱的人很少。也有女子去青岛工厂（主要为纺织业）的，但是很少，只有男子的1%。

【副业】

在附近，农闲时有加工竹器、席子、柳工艺品的，都是手工制作，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这附近没有同族村落。访谈过的村落全是由杂姓构成的。

【村长】

村长没有特别的称呼，不管财产、身份，以有学问、有品格为条件。必须是40岁以上者。要成为村长，必须得到父母的允许。没有必要是家长。村长的决定方法，由12个闾长选举决定（与30年前一样）。没有事先商量，投票也不是形式性的东西，但是一般村民不得参与是个问题。村长做所有的工作。

【副村长】

可以是村长的同族人、亲戚。但没有和村长是一家人的先例。和村长一样，由选举产生。

【村规】

村规、村约是惯例性的东西，不确定，没有成文内容。

【村里的裁判】

小的纷争由村长调停，大的则上诉到县里。在村里不能处罚村民。因为是邻人。其外村的人有不端正行为时交罚款，例如偷农作物的情况。

【家族关系】

大家庭有30多口人，相关例子少，大部分为五六人。事变后分家的多。一般情况下，父亲死后或兄弟不和分家。家长是男的。男子很小，则母亲成为家长，孩子到了18岁就让给孩子。分家单，富人称为“分书”，穷人称为“分单”。母亲得到养老地或被儿子轮流赡养。平分继承的话，有时也有长子多继承的。例如，有4个人的话，财产分为5份，长子得五分之二。在半农半商的家庭，农商的财产各自分割开来。女子没有继承权，也只能拿到少量钱。债务不继承。分家的时候，先清理债务再分家。一家的财产被称作家产、财产，没有特有的财产，买卖土地时需得到一家的同意。

【土地边界】

作为边界的标识，留出宽约6寸的土地不耕种，变成道路。或是植树，或是立石碑，地邻相互商量后决定。也有界线之争。有一点点被侵犯也不原谅，发生争吵。村里解决不了，则由县解决。当事人和亲戚、朋友等出席。县当局叫来两方调查，再测量，立上石碑或种上树木。比起田地，宅基地的纷争更多、更猛烈，一般受伤的一方会上诉到县里。

【坟墓】

坟墓由风水先生看后决定。墓地尽量集中在一个区域，不过也可以埋在公共坟地以外。但尽可能地埋在公共坟地。

【燃料】

使用高粱、粟、麦的秆，此外还使用杂草。贫农去捡其他人家里剩下的。十口之家，要使用200斤煤。贫农捡煤的粉末用。

8月31日

青岛特别市胶县概况

应答者 曾照之（第一区区长）、王铭山（芙蓉乡代表）、孙长亮（杨家庄庄长）、杨克智（辛店庄庄长）、唐茂德（马家庄庄长）

【田赋】

在本县，一般每亩是360弓。每亩的田赋是银4分9厘3。1两银子20亩。县里去年对每两银子征收的附加是8元，今年已经分两次收了16元。也有自封投柜的。也有经乡约催促收齐的情况。也有依靠乡约的。是否依靠各人随意。各乡都有乡约。由乡约催缴的时候，会收取一些跑路费。这些收入大概每人每年有三四百元。乡约是从前就有的。不清楚其选择方式。县里有政务警。乡约在情况恶劣的时候也会由政务警督促。

【看坡】

看青苗每个村落各有一个。叫作看坡（土话），看护作物，被盗的时候看坡人都有责任。看坡费为小麦、粟、大豆每样取相同的量合成两椀，金额为1元（今年行情）。从村落其他人共有的土地出这笔钱。看坡人自己收这笔钱。今年是每亩1元。

【关于租佃】

用物交纳的地租用叫作“租粒”，如果是用钱交纳则叫作“租价”。在本县，交钱的时候实行价折租。

本县称租契为“租约”，住在县城内的地主必须立租约。租约没有期限。基本上不改变契约内容。在城里有很多地主，乡村基本没有。租粒必须在旧历正月末之前交纳完毕。

【官地】

本县没有旗地，官地主要是学田。学田有佃户，从以前开始就交钱，这是惯例。由县的教育科收取。一年1000元。其他的官地还有海岸沿线的苇地。日本某个开垦公司现在正在实施将大约2000町步[10]的苇地改造成旱田的工程。说是要培育棉花。

【租约】

立约人〇〇〇现找到城内〇〇〇坡下大地〇〇亩，讲定每亩交租粒〇斗七班上麦子〇谷子〇高粱〇豆子〇大麦〇稽子〇黍子〇共计〇〇斗每年按期上清如有拖欠由保证人负完全责任，恐后无凭，特立租约为证。

【教会的学校】

在本县，有德国、美国、瑞典的教会。由各学校经营。并不拥有土地。德国教会拥有女子小学、女子中学各1所，美国教会有男女小学，瑞典教会有男女小学、男女中学，以上都有40或50年的历史。教员多数是中国人。各有两三名外国人指导监督。学生当然是中国人。校长也是中国人。

【大地主的管理人】

本县的大地主全都住在城内，有6个人拥有1000亩以上的土地。每人都设置了五六个被称为“催乡”的管理人，供他们吃，并付给他们的粮食（约相当于100元，按本年的行情）。还有除了供饭之外，每月付给他们两三元的情况。住在地主的院子里，和家人分开居住。

【长工、短工】

乡村农家的长工叫作“密汉”，每年付给他们100元左右。短工叫作“工夫”。

【族产】

在同姓多的村里有祖产。

【分家和养老地】

分家的时候财产均分，不给女儿。出嫁之前兄弟就已经分家的话，女性在兄弟家轮流吃住。对于母亲，设有“养老地”。也有按兄弟次序供养母亲的情况。各地每年大概都有分家。也有很多兄弟起争执的情况。如果是在父亲去世后分家，不会被说不孝。因此父亲去世后分家情况普遍。对于养老地，虽说是长子，但是没有任何特别权利。财产的分割与是否孝顺没有关系，一切平等。如果父亲去世，即使母亲还在世也对分家没有影响。女性不分到任何土地。也不分给卖土地的钱。

分家的时候，一般实行“抓阄”。不在祖先的灵位前供奉物品，而和族长或者母亲的兄弟或是父亲的兄弟一起商量进行。

孩子租佃养老地的时候，条件和旁人一样。母亲在分家后也可以买孩子的土地。

【买卖】

农民卖的物品，第一是麦子，其次是豆子，再次是地瓜。在市场上卖。也有在粮站卖的。根据买卖的数量，在市场上直接和消费者交易的情况比较多。没有叫作经纪的人，有“斗行”收税。每斗收1毛，斗行的朋友不需要纳税。税由买的人负担。

村里有流动商人，和村里人做小买卖。普通的村庄没有商店。

【金融】

同村人之间借钱的比较多。城里也有金融业者。现在也有当铺通融资金。当铺不可以抵押土地。

有指地借钱。由出钱人耕种。没有利息。也没有期限。可以借到地价一半的钱。如果是典当，可以当得地价的8成。

【副业】

召集来的庄长村中没有副业。每个村有五六个作为苦力去青岛港口工作的人。没有工场的职工。

【庄长】

庄长的选举全都采取全村集体选举的形式。实际上是从旧闾长中选出。事变当时有闾邻制。

【匪贼】

村民被匪贼抓住的情况下，村中有实力的人物全部集合商量、集资。如果被抓的是村里的管事人、庄长、闾长，则按亩数由全村负担。如果是私人的情况，则由个人负担。

【佃农的比例】

佃农在杨家庄、辛店庄、马家庄所占的比例分别是30%。

【地租】

租佃的形式分别是，菜园交钱，耕地按定额交粮食。

虽然也有根据地主的要求交纳金钱的例子，但是很少。这种情况，是由地主和租户商量，如果租户不同意会很难实行。用物交纳的谷物一般是粟、小麦、豆（地主要求交这些）。

地租情况一般如下：上等土地3斗，中等土地2斗，下等土地1斗二三升，价格为一斗粟11元，一斗小麦19元，一斗豆14元。

【租佃契约书】

虽然兄弟、同族之间不需要契约书，但租给别人的情况下必须订立契约书。称为“揽约”。

【地租的交纳期】

地租每年交3次，根据作物交纳时间不同。比如：

麦 四月末—五月初

高粱、粟 七月中旬

豆 八月中旬

黍 六月

以上月份都是阴历。

如果一种作物的产量很少的时候，则换算成其他作物交纳。

租地租物由佃农搬运到地主家。地主有很大的秤，可以用来称量。佃农一般会带来比契约规定数量更多的谷物。有时候会发生纷争。

年内必须交纳地租。如果不能交纳，地主会催促。如果催促仍然不能交纳，会夺佃。保证人实际上不会承担物质上的责任。但如果佃农到正月之前都交不了，可以去地主那里请求延期。

【减免】

歉收的时候可以少交。地主也允许来年再补。没有地主增租的例子。

【佃农的变更】

地主卖租佃地的时候，新地主可自由变换佃农。

不定期租佃时有撤租的惯例。即每年的清明节前会在土地前“贴告示”告诉佃农是否让其继续租佃。佃农在清明节前去看。地主没有直接通知佃农的必要，地主不会给与经营上的补助。佃农除了地租以外对地主也没有其他负担。也不提供劳动力。

佃农有凿井的。地主撤租的时候没收井，佃农停止租佃的时候可以把井埋了。

【看坡费】

佃农负担看青费。看青在当地称为“看坡”，每村1个人。支付给“看坡”的粮食，每亩小麦、粟、大豆计1升—1.5升，每年分3次支付。也有用金钱支付的例子。

每亩甘薯为1元，其他作物为8角。

【地价】

这附近的地价如下所示（每亩）

菜园地每亩达1000元。即使是旱地，如果地好，每亩有达到500元的。

【农作物】

地瓜、花生、粟、麦、豆等。旱地里少有井。也种植蔬菜，有扁豆、白菜、蔬菜、萝卜、大蒜等。菜园里多井。

【家禽】

牛和驴多。牛1头100元、驴70—80元，其他的还有猪、鸡。

【肥料】

每亩需要约15元。肥料多自给。

把牛、猪的粪便，或者灰和粪混合。

【结婚】

有中人，叫作媒人，需要给彩礼钱。把它称作“彩礼金”。女方也要带东西和钱过来。女方必须带的东西是棉被、枕头、脸盆、煤油灯等。中农结婚需要四五百元。

9月3日

益都县的旗人村落

应答者 傅右辰（北城乡的副乡长）

【清代的青州营】

北城乡在清代是有青州营的地方。现在城墙还像以前一样保留着，方圆约4里。八旗的营房现在毁坏了，都不见往日的影子。兴盛之时，有1万多旗人居住在此，现在只数得出数千人口。

【旗人】

清朝时代的制度，不是各户出1人当兵，而是缺人的时候根据考试进行补充。副都统驻扎在青州营，他来进行考试。营兵有1500名。不管什么职位的营兵，只要没有犯错，就可以终生任职。父死子幼的情况，儿子不能继承父亲的官职和俸禄。根据副都统的许可，只给予几人份的叫作马步甲的军饷保证生活，任何官名、职禄都不给。

佐领以下带官名的子弟可以自由从事商农工的事业，即使只是在名义上当了马步甲，也没有自由。说是自由，也必须首先得到副都统的许可。

马甲以上有妻子。两三个人可以依靠俸禄生活。马甲每个月银3两、步甲1两。步甲一般没有妻子的多。从咸丰、同治时期开始，有官职的人在城里从事农工商的情况也被默许了，兵饷全部用银支付，规定每个月支付1回，由济南的巡抚官交付。北城在清初称为青州驻防，之后改为青州旗营。关于婚姻，在清朝时，基本上只能满人之间通婚。满汉通婚的很少，但是似乎不需要特别的许可。民国以后就自由了。

迁来青州的旗人，多来自吉林附近的各村，迁来的年份是雍正八年（?）[11]，那时候来了1500人。大家都是单身上任，驻屯后才把家人接过来。城和营房那时候已经建成了。在修建城房的时候，指挥者从北京来了，叫附近的农民来做苦力。从满洲运来的材料很少。

【旗人的土地】

以前附属于这个营的旗地（耕地）少，只有城外的操场（练兵场）和学田以及放马场是附属的土地。现在操场变成耕地，这是民国初年向省里请愿之后，得到了将其作为旗人村落共有地的许可。面积为160亩。此外城内的空地约150亩。不允许其他乡的人耕种。首先有以贫困者救济的名义请求公有地的，现在由16闾分割耕作。

各闾有各自的堂名，被分割的土地是堂名义的所有物。各堂向乡里交纳租金，乡从中抽取钱粮交纳给县里。租金和钱粮都是现金支付。交纳给乡里的租金，用于村公费，例如学校的费用等。公有地交纳给乡里的租金规定为每年10元，但是给县里的交纳金额是不固定的。去年，给县里的是每两20元，每亩（大亩）交纳5元。

乡里的人是怎样得到房子和耕地的？=城外的耕地过去是汉人的东西，旗人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这个城里兵队开始驻屯，砌城的时候从汉人手中买来城里的地皮和操场。起初旗人总共有1500人左右，但是人口逐渐增多，到了宣统末年的时候变成了1万人。最初的1500人当中，基本上没有带家人来的，之后叫家人过来，人口增多。说起旗人能从事农业时是如何得到耕地的，基本上是开垦城内的土地。

城里的土地如何分配？=根据官吏的等级分配。

这些地皮和家都是公家的东西，不是私有的。

那么，之后耕种的是哪里的土地？=操场。没有必要训练军人了，所以变成了耕地。

之前在城内耕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以前城内全部是兵营，完全没有土地。之后兵营倒塌，就有了作为耕地使用的土地。

如何分配操场？=分成16段，督统之下分为16个佐领，给每个佐领1段（1段为10亩）。1佐领有20个人耕种，所以每人5分地。以前，每个佐领一共有1000人，从民国初年起变成五六十人。那是因为自从民国起俸给就没了，上一级的人更不用说，大部分的人都移居了。只剩下穷人，结果每个佐领只有五六十人了。从中通过抽签选出20人，每人分配5分土地。

没抽中签的人此后如何维持生计？=有的变成乞丐，有的摆地摊勉强维持生活。或者成为沧口的公大纱厂（钟渊纱厂）的职工，这种很多。

抽签是什么时候的事？=民国二年或三年。

【旗人的住宅】

现在，乡民住的房子是私有的吗？=在清朝时代，地位高的人住在官署。并且因为马甲的资格分配到两间房子。在官署居住期间，托人为自己管家，不当官之后就回自己家。协领、佐领退职后也和马甲同样的待遇。这样的情形下，自从民国以后大家纷纷辞官，所以大家都有两间房子居住。但是他们的房子绝不是私有的，只是可供居住而已。也不能买卖。没有所有权。所有权在乡公所。但是，修缮可自便，而且可以新盖房子，但这是承认房屋属个人所有。说是新盖的房子，但一般都是穷人住。能修建像公有房子那种砖瓦房的富裕者基本没有。

搬去外地的人的房子怎么办？=如果还可以居住，就让他人居住。如果是马上就会坍塌的程度，就随它去。并且不久就坍塌了，邻人拿木材和砖头去卖掉，然后把钱用于买食品。

马甲以上等级的人住的官署，现在用来干什么？=佐领居住的地方，一佐的人把官署拆掉，把木材拿去卖，土地各自分配。

如何分配土地？=富有的人任意开垦土地变成自己的土地并耕种。穷人只能旁观。

【旗人的落魄】

分配操场的时候，富有的人也像上述那样开垦吗？=这个是平均分配。民国十七年前后建立了维持会，由此会决定。民国十七年以前，张宗昌是督办的时候，北城乡送钱过来，所以能维持生活。得到的收入大致为清朝时的一半，每年5月、8月、12月得到1万元，所以按照官吏和马甲等的等级来分配它。民国初年搬到外地的人只能得到过去的一半，生活变得很苦。到了民国十九年以后，大部分的人连一点收入都没有，基本上都搬走了。

就像这样，民国十七年接受操场分配的人在那里耕作，勉强维持生活。而生活很苦的贫穷人很多，一般在益都的停车场附近做苦力，或者在青岛的沧口纱厂做工，或者成为益都县或邻县的警察。

9月4日

益都县的旗人村落（续）

应答者 关有琴（北城乡长，51岁）

【旗人的落魄】

关有琴的祖父是佐领，父亲没有当官。民国初年，21岁的有琴进入北京的军官学校，有过革命时期担任士官转战各地的经历。这个城里的旗人，在民国初年约有1万人，民国十六年到十九年期间，因北伐离散的人很多，现在只有1800人。剩下的人都很落魄，现在能称得上是地主的连一户都没有。

旗人落魄了，以前当兵的现在什么事也不做，连农耕都不会，所以没有变为农民，直接沦为苦力、小商小贩。也有一部分人成为巡查。生活方面，别说粮食、燃料了，连蔬菜都要买。

现在，城里有95%的家庭粮食不足，每家每户都有做短工和苦力劳动的。大多数都在附近受雇。女性也有的去了城市的纱厂劳动。农忙期的短工，或是炼瓦工、搬运工、泥瓦匠、修鞋工、男服务员、保姆等等工作也很常见。粮食供应不足时，只能在村里借钱，但数额不大，在村里能借到的大笔金额的情况完全没有。葬礼、婚礼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举办。如果估计还不上了，就连葬礼也不办了。正因如此，自由婚姻也逐渐变多。

【典、指地借钱】

【摊款】

乡里需要钱时将进行摊款。闾长以上聚集并商讨，然后按照土地面积进行摊款。财主或商人将按照适当的比例进行划分。

【村庄管理者】

本县从民国十九年开始实行区制。之后设立了村长。民国十九年开始，该乡改变原有旗制，采用闾邻制。事变后，虽采用保甲制，但是现在闾长也实际存在。目前，乡长的头衔有联保主任（保甲）、爱护村长、新民会分会长、新民协议会委员、合作社班次长等等，实际很复杂。

村内的事务由乡长和保长协商决定。乡长由全村村民投票选举。1户1人，限成年男子。不会写字的人委托他人帮忙投票。最初乡长是由县里指定的。事变后，一般情况下各乡选出两位候选人，向县里推举。然后在从中选出一位作为乡长。普通乡村，实际上是由闾长和保长选出乡长。其他乡村，乡长选举之际是没有候选人的。想要成为乡长，第一必须识字，最好是工作优秀的人。家庭贫穷也没有关系，但是因为是义务的，没有薪水，实际上穷人是没办法胜任这一职务的。

【村约】

该乡有村约。该村约是民国十九年时废除旗制而采用乡制时制定的，因此清朝时期村约是没有必要的。

【看坡】

有看坡制。只有北城乡雇佣了2个人。穷人们被派遣到这里。如果不这样做，同伙如果盗窃作物，又不用背负责任，可谓是一举两得。每亩2元。

【马场地】

马场地位于临县、鲁山、派山附近。是放牧地，几乎没有作物。以前，春天到秋天会再次放养大约1000匹马。旗营也会雇佣人在此进行管理。清朝末期以后，汉人逐渐入侵，民国时期侵略范围急剧扩大，这里成为了旱地。之后进行了旗地清理，如今将该地变为民有地。

【学田】

在城西有旗人的学田。清理局准备清理之际，由于北城旗人反对并进行请愿，所以学田还是被分派给了旗人。现在学校被破坏，附近没有以前王府的土地。

【旗的公有地】

民国十八年，向省请愿获得批准，将城内的空地作为旗的公有地。各家各户有耕作权，但是没有所有权。各户分割公有地进行耕作，租佃、典当、买卖都要私下秘密进行，不可公开进行。如有绝户人家，则抓阄分配其土地。

城内居民家庭一般有几人？=四五个人，多的家里有七八个人。

【家长】

家长死时，孩子尚年幼，这时谁来当家长？=母亲成为家长。孩子15岁之后将成为家长。家长必须是长子。

头脑不好没有处理家庭事务能力的情况怎么办？=由于该村中没有持有大量土地财产的人，因此谁成为家长并没有太大关系。

【家产的分割】

该村的财产称为什么？=和一般情况并无差别，称之为“财产”。

家产和财产有何区别？=家产是一家的财产。财产的定义范围稍广，更为常用。

家产的持有者是谁？=父亲在世时由父亲掌管，父亲去世后将由母亲掌管。据说父亲在世时家产视为父亲一人所有，父母死后将由兄弟姐妹共同所有。而且，分家产时，女性也能得到平均分配的财产。但是，依照家庭情况，女性会得到的略少。根据一般惯例，长子会分到略多。从益都县整体情况来看，该习俗十分常见。

女性获得平均分配财产和比例略少的财产，哪种情况较多？=一般情况下平均分配的情况较少。父母在世时会平均分配家庭财产，但是父母死后兄弟姐妹分家时，女性会分得较少的土地。

父母在世时分家原因是什么？=一般来说，孩子结婚后儿媳妇和兄弟姐妹不能和睦相处时，或是兄长懒惰而弟弟辛勤劳动的情况下，由于生产和消费不平均，兄弟关系恶劣，这时就会进行分配家产。

父母的份额怎么办？=称为“养老地”或“养老金”。数量多少将根据家庭状况、感情和父母的意愿进行决定。

如果女性得到平均份额的财产，之后必须自食其力吗？=不是，未婚女性将和关系最好的哥哥一起生活。

出嫁费用谁来承担？=用女性自己的财产来承担，如果费用不够，兄弟将会聚集进行商讨，平均承担，或者由娶妻的男方承担。但是，一般会以女性自己的财产作为出资标准，因此兄弟承担的金额极少。

女性持有土地时，为了筹集出嫁费用，会将土地卖掉吗？=会的，或是将它一并带入丈夫家。

分家的原因是什么？=这是常见的生活问题，父母在世时分家较少，父母死后分家较多。分家这种事情外界名声会不好，那会不会尽可能避人耳闻呢？=不会。这是大家实际生活中都会存在的问题。家庭成员较多时，在世的父亲由于担心死后会发生财产纠纷，便将土地平均分配并记在纸上，将纸保留。父亲死后，孩子们就按照纸上写下的情况进行分配。

父母死后分家时引起财产纠纷了，如何解决？=委托邻居、亲戚和朋友进行调停。这样也无法解决时，将会向县的承审所进行申诉，得到裁决。

有同族这一词语吗？=有。

【族长】

有族长吗？=有，族长会按照辈分和年龄来决定。

族长有何权利？=由于本乡的人们大多贫困，所以族长并没有上述那样的权利，族长的权利只是在祭祀祖先，召集同族人们并进行指挥。由于益都城内的汉人持有土地，因此可以经营共有土地，于是经营土地的收益为族长所得。

【祭田】

那样的共有土地叫什么呢？=祭田。

祭田是同族人循环经营的吗？=一般是族长来经营，但是冯璞（明末清初人）的祭田是每3年轮换经营，所以他在任时也有祭祀祖先的责任。他是奉天人，族产在益都县的城内和北城的北边。

坟墓的形状是怎样的？=一、人字葬；二、怀中抱子式葬。墓地狭窄时根据辈分进行埋葬。埋成人字葬的形状。

9月5日

益都县田赋

应答者 县公署征收处的负责人员

【田赋的账簿】

田赋是由乡（以前的区划今也适用）作为单位制作而成的账簿。也有进行概括的简单的总簿。

（1）八乡（第二期）田赋总簿

一年分为两期，每期制成1册。各乡将每10日收纳的田赋合计并计入册内。

（2）附郭乡田赋比簿

附郭乡是八乡之一。该簿最初记录了该乡的田赋总额，随后记录各份（该乡分为4份）的应纳额。与此相应，乡长以四成记录开始5天的应纳额。大约记载了职掌的政务督，手下的地区和他们的姓名。该地的职掌管辖者也有应纳额，他执掌着好几个地区。据说由于地方是百姓选出的，因此持有县给的保证书。

该村簿表明各乡下各村庄的田赋应纳额。将各村庄进行整理划分后，用村庄名连。这里也记录了地区的名称，公开了村庄的职管者。

（4）杂项过割册

土地买卖情况将写在其中。记录卖主名下的银粮额、退粮额、剩余银粮，以及买主姓名。

（5）附郭乡过割册209册

该册整理记录了杂项过割册的记录内容。并详细记录了一乡的土地拥有者的姓名及其银粮。这是县里最为正确的土地台账。据说该册一直存放在县公署内，不会被官吏带回家中。该过割册是所有账簿的根据。

（6）杂项乡田赋日记簿

记录了纳入田赋的流水账，记录了村庄名、花户姓名、应纳银粮、原本的换算额等等。

（7）田赋串票

是四联单。通知票将交给地方。

（8）八角公益捐流水账

该流水账记录了去年为县的会议、军队的欢迎会、治安军的摊款等收集费用时临时课征税的摊款。由于每两银子中会摊派8毛钱，因此使用了这个名字。

今年田赋附加额已经收取4毛。本县的田赋总额为68843两5钱5分。每年分两期征收。去年的第一期为每两征收5元5毛5分，第二期为7元2毛。额外8毛。今年的第一期为每两征收9元4毛。向省交纳金额为每期2元，总计4元。县内决定附加额时，各区长、商务会长、县长、顾问、各科科长会举行会议。据说县内从以前起就会做出预算，然后再实施。

9月6日

德县概况

应答者 山本郁（德县新民会）

本县颁布了区乡制。区——乡镇——村庄。

全县分为9个区、75个乡镇、837个村庄。其中，向县交纳租税的有67个乡镇、687个村庄。保甲制颁布后，乡长兼任联保主任，庄长兼任保长。事变前实行闾邻制。一个区有5个乃至10个乡。一个乡大约有10个村。每村的平均户数为80户，12亩至20亩的土地的人最多。没有大地主，也没有人拥有超多200亩的土地。事变前，听说有500亩土地的拥有者。现在拥有100亩的人都很罕见。牲口大多是牛和驴，平均每2户有1头。作物有麦子、谷子、高粱、玉米、甘蔗、胡麻和棉花等等。

（山本先生在事变后成为宣抚官，主要负责八九区的宣抚工作。因此向山本先生询问了两区的情况）

八区有10个乡、128个村，九区有（一下子想不起来乡的数量）122个村。

【村落的形态】

下面两区是治安还未完全恢复的地区。一乡平均有10个村，一村平均有80户。多者有300户，少者有10户乃至12、3户。像这种户数较少的村子聚集形成1个村的情况较为常见（这里称之为连村）。举一个连村的例子，一个叫五间房的村子是由5个小村联合成立的，还有一些很小的聚落联合组成的村子，这也十分常见。这些村的名字大多为三间房、五间房、八连庄等等。小村落一般会串联成团的形式。县政府将这些村落看作1个村来对待。然后在其中选取有权势力的人，任命为村长。

接下来是一个名为五僧的村庄，其布局如图：

接下来是一个名为五家塞的村庄。这个村应该是由5家组成的村庄，所以取此名。由于每家都有望楼，因此5家联合组成一个村庄得到了允许。

也有魏家集、干家庄的村庄，我想这是源于村庄组建时魏姓和干姓的人数众多而得出此名。含有像魏家集的“集”字这样的村庄，一般都有集市。每5天会有一个集市。七、八、九区合计人口有9万余人。丰收年时，食物会有所剩余。近4年内由于没有丰收年，所以大家的生活都十分紧张。

【土地的分配】

一般情况下，所有地为每户平均十二三亩，优良土地为二十四五亩。就算是最大的地主也没有超过200亩（但是事变前有拥有500亩土地的地主，而现在没有）。拥有百亩土地的在乡里被称为有钱人。由于土地较少，所以村中自耕的情况较多，租佃较少。在农忙期，贫农被雇佣，每日赚大约1元到1元40钱。雇农者首先要拥有40亩以上的土地，特别是地主若要去县城这种情况下，必须雇农，并且委托亲戚进行土地管理。

我想旗地位于县城附近，八九区是没有的。

通往八九区的交通，只有县与合作社的汽车。将来预计会有公交车通行。治安方面，从税务的关系来看，八区的相当一部分缴纳一半税款是被允许的。九区不可征税的只有一个乡。但是今年能收取预计税款。

【水利】

马颊河的两侧均有种植蔬菜，不是利用河水，而是挖掘井水进行灌溉。或者使用人力或者驴马进行灌溉。若将来建造了堰，那么利用河水灌溉就可行了吧。蔬菜贩卖便利，而且可卖出高价，所以农民为建立灌溉设备也花了相当多的资金。

应答者 松田久喜（县顾问）

【汉人、旗人之争】

县城内旗人与汉人杂居，因此时常产生对立，引起纠纷。据说去年因旗地处理出现了很大问题，县内某大官也与之相关。

应答者 班镇水（新民会分会长、旗人）

（应答者的回忆极其不完整）

【旗人、旗地】

清朝时代，德州驻扎着德州城守营。四旗驻扎于此地。正黄、镶黄、正蒙、镶蒙。前二旗为满人，后二旗为蒙古人。营长是城守尉，手下有4位防御人员。下级还有管队，最下级是骑兵。城内无兵舍，有衙门，旗人与汉人杂居。上级官员居住在衙门，兵士居住在自己家。城守尉以下拥有俸禄土地，他们将其让佃户耕作。城守尉有3顷，防御人员有三四十亩，以下官位逐减。清朝年间有着1000户以上的旗人，但现如今人数减少了。俸禄土地以外，旗人有私有土地。这些土地是向省提出申请并交纳田赋，建立税契而成为私有地。俸禄土地成为旗人共有地也得到了省的许可。

这些旗地，和官旗产清理处一样没有任何关系，是俸禄地，此后成为旗人公有地的面积大概有5顷多，它们遍布在城外20里以内。这里的佃户跟以前一样进行耕作。租金为钱粮，大约上等地3元，下等地2元。价格比民地便宜一半。这些租金用于救济钱粮、杂派以外的全部贫民。

旗人的私有地还是称为旗地，面积暂不清楚。旗人们将很多土地卖掉，其次，旗人经营小买卖，做苦力和兵力的较多，较少成为农民。

应答者 陈开雨（陈庄的农民、22岁）、王绍先（第三店村的农民、18岁）

（陈庄距离县城大概7华里，第三店村距离县城大约30华里。两人为了挖掘壕沟而来到了县城）

【地租】

该地区的一般土地，每亩能收获六七斗谷子，地租一般为4斗。作物种类并不是由地主指定，但是地租必须交纳固定的谷种（一般为谷子）。如果在借来的土地上种植高粱，交纳的粮食是自己土地种的谷子也可以。如果作物不足，那么便按照市价交一定的钱。

【租契】

租佃契约书称为“租契”，写2份，双方保管。10年契约较多，在此期间契约内容不可变更。禁止一方变更，并被写入了租契中。租佃分为“分种”和“包租”两种。可能包租的情况较多。每村情况不一，不能一概而论。分种仅限折半。包租时，滞纳份额要在翌年交纳。没有纳金的制度。缔结10年租约时，五年就退佃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且必须要向地主介绍佃农。如果违反契约，地主可委托仲裁人进行调查。租契中必须写清期限，最短为5年，也有七八年的，没有10年以上的。

【长工、短工】

长工称为“扛活的”，短工称为“帮忙”。

【家畜的共同饲养】

家畜为两家共同饲养。饲料需均等。畜舍每10天进行交替。

【看青】

有看青。同样在山东，在此并不称为看坡。有的村子雇人来看守，有的村子是耕作者轮流看守。

陈村今年组织了青苗会，每晚有10人进行看视。若有偷盗行为则将该人带到会中，对穷人进行打骂，富人收取罚金。其外村的村民更不可原谅。

【灌溉】

在这一地区几乎没有井地。利用河水进行灌溉。如果灌溉盐碱地，作物会枯死。

应答者 县公署征收处办事人员

【田赋征收】

田赋由三个单位负责征收。第一是县征收处，负责征收一般民粮地的第一期、第二期田赋。第二是卫征收处，负责征收卫地的田赋。卫地于明代开始存在，是皇帝（燕王）为培养军人而开辟的。卫被废弃后，士兵们大多离散或是成为当地居民，卫地的地目就这样保留了下来。在本县的第三区面积最大。第三是漕粮征收处，以漕粮的名义征收第三期田赋。各征收处根据地域各分得4份。卫地不及民地的一半。政务督总共有34个人，因赋税征收为地方工作。

1943年11月（华北农村惯行调查资料第111辑）

概况篇第12号 河北省安次县祖各庄、东王庄

调查员 内田智雄、杉浦贯一

11月10日

应答者 兰宝衡（学校勤杂工、第六区白家工作人员）

【应答者的经历——截止于寄居该村时】

几年前来到这个村子的？=事变当时。

为什么来到这个村子？=小时候便开始在北京当服务员，接着在通州潞河中学的农事试验场工作了4年。民国十六年至十八年，工作于燕京大学农事试验场。家人一直在南苑生活。民国十九年至二十一年工作于定县南京金陵大学的农事试验场。随着潞河中学的农事试验场主任（常德仁，山西人，毕业于南京金陵大学）调职而来到此地。辞掉这份工作后，来到了廊坊的一家商店做厨师。事变之时，全家人从南苑回到白家，然后又来到了廊坊。现在住在这个村子里。民国二十六年带着家人来到了本村。

来廊坊的理由是什么？=辞掉定县试验场的工作来到了廊坊。自己无法进行农耕，所以改成做买卖。

为什么来到了廊坊？=在廊坊做小买卖把钱全部赔光了。这个时候该村的曹乃安经常来到市内，与他熟识了之后，因此机缘来到了该村，家人也来到了该村，在廊坊的商店做起厨师一职。民国三十一年之前，一直在廊坊工作。由于母亲年老，（家里有母亲、我和孩子）需要照顾母亲，因此关闭了廊坊的店铺。这时正好碰上修庙，我去帮忙，后来便成为了这个学校的勤杂工。

那么如何维持生活？=我在学校后勤处上班，孩子打短工（打短儿）。

【关于其他寄居者】

孟昭明为什么来到这个村？什么时候来的？=两三年前。西王庄人。由于治安不好，在这个村又有亲戚，所以来到了这个村。陈某的母亲是孟的姐妹。

孟拥有土地吗？=在本村没有，但是在西王庄是有的，西王庄离这里大概六七里。

张何氏（61岁）是何人？=安次县芒店村人。住在杨贵的庭院。（4甲4户）。是杨树林（4甲2户）的亲戚、他的妻子的母亲。杨贵是树林本家的爷爷。关系并不亲密，没有土地。

刘廷斌是何人？=和曹德荫是亲戚。曹德荫现在住在廊坊。曹并不是本村户籍。刘无偿借用曹家德房屋。刘是曹德舅舅（母亲的哥哥），原籍永清县。

拥有土地吗？=没有。

董是谁？=董宝田，苏福贵妻子的弟弟。

什么时候来这儿的？=三四年前，没有土地。

索殿永呢？=永清县人，在曹寿荫的庭院住了两年多了，王治河的亲戚，关系不明，没有土地。

孙化玉是谁？=住在曹乃安的庭院。这个庭院被一分为二，孙、刘、廷斌他们都无偿借用曹德荫的房屋。曹德荫是曹乃安的外甥。孙没有亲戚。南昌村人。南昌村的房屋倒塌，在这个村有熟人，所以来到这个村并且无偿借用曹家的房屋。由于村子相隔很近，所以没有亲戚也行。担保人是曹德荫。如果没有担保人，就不能居住在这个村。

现在不在的许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和王治河是亲戚。治河妻子的弟弟。

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五六年前来到这里，今年阴历七月回到了原籍所在地。

【寄居者的生活】

寄居者都没有土地吗？=是的。

寄居者大多数靠什么支撑生活呢？=打短儿、做买卖。

【和本村人的区别—公租的负担】

寄居者和本村人有什么区别？=若长期居住于此，就会成为老乡亲。别村会让他们承担花销（摊款），但是本村没有这种情况。

【门户钱】

门户钱也要摊款吗？=是的。门户钱是摊款之一。不常负担。

门户钱是怎样的？=一年收取三四元。花销的一种。花销根据土地情况来决定收取次数，但是门户钱一年收取一次。

门户钱被作为什么用途呢？=作为村子的资金。老师、勤杂工、民团团长（自卫团团长）的工资。

【寄居者的保证—保人】

寄居者在村内居住时一般都做些什么？=没有街坊。

那么，这样就不清楚什么人因为什么关系来到这个村了吧？=保人向会里说明，对此人进行担保。

【会里】

会里是什么？=现在被称为村公所，以前被称为大会。

会里有几人？=正副保长、九甲长、月拨儿4人（村民繁忙时来帮忙）。

月拨儿有确定人选吗？=3年前没有的，这是村公所成立之后才有的组织。

大会的时候是如何进行？=有村长、副村长、司事人等十余人。学校独立。老师和学校勤杂工除外。现在学校放假，所以勤杂工在村会所帮忙。学校农历二月开学，腊月二十二日放假，由于今年不景气，所以学校没有参加大会。

【保人的责任】

寄居者如果做了坏事，保人怎么办？=保人将负担全部责任。

有这样的实例吗？=由于大家都是亲戚关系，所以没有做坏事的。

没有保人就不能寄居在这里吗？=不能。

【本村人的资格】

在这个村子居住多久才能成为本村人呢？=不定。如果购买了土地家产并决定永久居住于此，将会成为本村人。如果拥有很多住房，也会成为本村人。

外村人如果来到本村并立即购买房产就能成为本村人吗？=是的。

在本村居住了10年20年却没有房产就不是本村人吗？=是的。

【花销的负担—与把土地卖给外村人的关系】

宅地也要花钱吗？王家寨的人如果购买了祖各庄的土地，并交纳了田亩捐时，则不用负担花销（村差）。王家寨的李某向祖各庄的王某交纳了田亩捐，则不用负担村差。因此村差的负担会增加给其他人。比如，100亩土地中，有10亩是从别村买的，那么100亩中要收取90亩的村差。本村人如果将土地和房屋全部卖掉，租借住房寄居于此，那么可以不用负担村差。

有这样的实例吗？=没有，卖得掉土地，但是卖不掉住房。

那么，就不指望将土地卖给外村人了吗？=不指望卖给外村人，本村人没钱的时候也是不得已的。

拥有4顷土地的人在村里居住？=祖万福也在卖土地。虽说不指望卖给外村人，以前都是本村人卖给本村人，去年有人卖了很多土地给外村人。今年卖土地的时期还没到。

11月11日

应答者 陈团珍（63岁）、王绍祥（53岁）、陈国栋（34岁）、郭京城（52岁）

【村里的姓】

该村最古老的姓氏是什么？=祖氏，其次就不清楚了。

陈氏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来到这里的？=他们是在乾隆时期，从安次县普照营（距离此地十五里）来的。和祖姓是亲戚关系（陈氏的太太的娘家），到自己为止已经有8辈人了。

王氏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乾隆年间，比陈氏时间稍微早一点点，从安次县的小王压（距离本村半里）来到这里。

郭氏呢？=不知道。

陈氏的同族人有几家？=9户，还有3户不同宗。

【分家和户】

分家后会将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三四家作为1户吗？=分家后1家便是1家，这种情况较为常见，具体有几家并不清楚，其他3户的陈氏从何而来我也不清楚。

分家后将院子除外时怎么办？=不会将院子除外。

迄今为止同一院子会分家吗？=会的。

如果在别的地方也有住所，那么分家时怎么办？=会分别挂上门牌，视为同一户。但是如果在村内的其他地方居住并成为附户，如果父母在世则不能算作1户。父母双方都去世时才能算作1户。

应答者 曹寿荫

曹寿荫一家有1户还是4户？=看作1户。

保甲簿上记录的是1户吗？=是的，1户，户主是我的父亲。

母亲在世吗？=尚在。

父母双方都去世时怎么办？=去世后，如果兄弟姐妹懂得同气连枝的道理，那么长兄就会成为户主。如果兄弟4人关系不好，那么4人分别成为户主。这样一来，虽是一个门牌，但是会有4户。

户主只是名义上的吗？=父母亲现在轮流管饭（奉养），因此户主只是名义上的。父母去世后，长兄成为户主也只是名义上的。

摊款和出劳动力是关系到1户还是4户？=按土地面积来决定。4户中的每户都要出，土地面积是平均的。

【同族的集会—清明会】

清明节等节日，同族会聚齐举行祭祀活动吗？=有清明会。大家会于早上7点去族长家，然后在街上集合后一起前往墓地进行祭祖。同族人都会带着铁锹和锄头去祖坟，并挨个给祖坟翻新土。

建新土（3寸5分、3寸）在坟头放置长钱。

（五六寸—七八寸）在黄土上放置一枚。

压长钱为了防止长钱被风吹走，所以一般会在老祖坟上放置桌子，并在上面摆上供品。

（按照同族人席辈数站立）

（上香时按照一辈一列的原则）

（和族长同辈的人应站在族长的左右两侧）

和族长同辈的若有3人要怎么排列呢？=没有顺序，不受限制，烧香人只有族长。供品可由大家来摆放。族长烧香时，由同族人来点鞭炮。族长叩头时，大家一同叩头。一同散会后，将供品放置于族长家。接着各自去自家新坟后就可以回家了。然后，大家会在族长家集合一起吃供品。供品有（一）盘子、馒头，5盘或者3盘，每盘有5个馒头。（二）碗，里面有酒菜和新鲜果子。新鲜果子一般有柿子、香蕉、葡萄等。酒菜有荤菜和素菜两个种类。荤菜是由猪肉做成的各种菜式，里面还使用了鸡肉和鱼肉。不一定如此，也有用蔬菜做成的。素菜一般是用豆腐、白菜、菠菜和面筋等做成的精致菜肴。香和元宝、黄纸钱一起点燃。用火将白酒点燃，烧黄纸钱时在其周围撒上白酒。

在族长家吃饭时，要按辈分就坐吗？=有清明会的，族长向同族收钱购置酒菜。没有清明会的，同族轮流购买。同族中的负责人出钱购买。清明会上的同族男女会一起吃饭。不是同族，则每家1人，仅限男性。吃饭时必须按照辈分来就坐。

女性和孩子如何就坐呢？=女性和女性坐。孩子是女的坐在一起，男的坐在一起。

女性没有辈分吗？=没有，随意就坐。

这些供品足够大家吃吗？=不够。会按照同族人的人数来安排。

会调查大家是否出席吗？=大家都会出席。有清明会的，同族吃3天饭。清明节前后3天的白天吃。没有清明会的，同族每天只吃1次。

有族长因年老不能管事的情况吗？=那就会由他的同辈或者是下一代家长来管理。

3天都在办清明会，花很多钱吗？=清明会又称为祭扫会。参与祭扫会的同族人会拥有祭扫地。祭扫地在东王庄（附近村）。

在这个村如何祭扫呢？=轮流。

在祖坟附近有可以耕作的土地吗？=没有。老坟地并没有多余土地，要找新坟地。新坟地是根据风水决定的，因此如果这里是兄弟的土地，那么新坟地周围的土地也属兄弟所有。

轮流在清明会上祭祖的本村同族人都姓什么？=曹、祖、陈，其他姓都各自去墓地祭祖。

曹氏今年祭祖大概花了多少钱？=30元。

同族一共有几家祭祖呢？=五大家轮流。

老坟由五大家轮流祭祀，新坟由四小股来轮流祭祀，和自己同辈的四小家只用叩头就行。

轮流组织清明会的人叫什么？=没有称谓。五大家清明会的饭钱由五大家平摊，四小股清明会的费用由四小股来出。老坟和新坟都没有祭扫地。五大家也都是要花费大概30元的。

谁是族长？=四小股的长辈（曹乃济，七十五六岁）。

五大家上坟时，族长也不出面吗？=出面。同族男子即使是孩子也要出面，但是不去用餐。族长两个活动都要参加，有时候吃饭，有时候不吃饭。

【同族的门】

同族中有分门吗？=五大家又称为五大门。但是四小股并不称为四小门。

那你属于第几门？=老二门。

那其他人都知道自己属于哪一门吗？=知道。

应答者 焦荫荣（56岁，村长）

【看青】

看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今年7月开始。

在此之前是怎样呢？=自己在自己的田里看青。

看青是在村里进行的吗？=是的。

为什么在村里进行呢？=因为偷盗粮食的行为常有发生，且粮价贵。以前自己看青时，粮食总是被偷，因此村长聚集各甲长和村民一起商议，然后从村中雇佣了十几人专门来看青。

是谁提出这个建议的？=村长、校长（曹乃庚）。

然后和谁商量？=各甲长。

在哪商量？=村公所。

大概是什么时间？=阴历六月二十五。

公告是由谁写的？=校长。称为村约。

迄今为止，进行偷盗的是谁？本村人还是外村人？=本村人偷了本村人的东西。

被雇佣者是本村人吗？=是的。是10位年纪轻轻的穷人。

这10个人是如何选出的？=他们没有土地，一般都是在做长工。这些人主动提出说他们想要参加看青工作。

每天能赚多少钱？=赚不到钱，而是在秋后（大秋以后）得到粮食。两袋多（1袋15斤、一共40斤）的玉米、谷子和高粱。

看青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六月二十五开始，九月底结束。

这样一来就没有偷盗行为发生了吧？=是的。可能有少数，但是并不是什么严重事情。

被雇佣来看青的人叫作什么？=看青的。

给看青人的粮食由哪里负担？=地户。

地户是什么？=田地的持有者、地主。

是什么比例呢？=每亩出1小升（1斤左右）。

看青的屋子也要建造吗？=不用。如果下雨了，就用玉米秆做一个小房子。

看青巡视的区域是？=这10个人每天夜晚和白天都会在本村的田地里进行巡视。

土地如果成为了外村的土地怎么办？=土地都在本村内。

本村土里当中有没有外村土地？=如果有，这些土地也在看青范围内，每亩会出一小升粮食。

这些都会和外村的地主事先说好吗？=外村人会入青。如果我村没发通知，被外村知道了，他们就会入青。

看青的钱和本村的资金有关系吗？=没有。不用钱，连粮食也不用出。

经理人是什么？=发起人。有村长、校长、各甲长。

会将它称为看青会吗？=是的。

看青会会在九月底解散吗？=是的。因为这时田里已经没有谷物了。解散时没有商讨，也不会通知，就这样解散了。看青结束时，看青人就会自己前往各个地户，按照土地面积来收取粮食。

会给经理人送礼吗？=不会。

大秋之后，村内会举行类似庆祝会这样的活动吗？=不会。

看青人巡视时会带着什么工具？=只拿着棍子。

如果有小偷会怎样？=如果粮食被盗，就从看青人那里扣除。会让小偷拿出一两斗粮食。因为很贫穷，所以只能让他们拿出这么多了。

小偷一般偷一两斗粮食吗？=是的。

看青人有主管区域吗？=看青面积很大。

如果粮食被偷，这10个人都要承担责任吗？=从10人获得的粮食里面扣除。

仅仅只有偷盗吗？=是的。

不会知道他们偷了多少粮食的吧？=看了就知道了。

若将会约呈送至官厅，会受到威胁恐吓吗？=如果偷盗者是本村人，就会让他交出一两斗粮食，如果是外村人，就会把他送至官府。

送到哪去呢？=廊坊的警察第八分所。

外村也组织看青吗？=有自看自的，也有雇人看青的，情况不一。

今年之前，本村为什么没有组织看青？=因为去年之前粮食产量充分，所以大家都各看各的。但是从去年开始粮食价格提高，产量不足，所以才成立了看青会。

在村中做了什么会被认为是很可怕的呢？=偷东西，做破坏风气的坏事，不孝。

如果有偷盗之人要怎么办？=没有去别人家偷盗的人。

实际上也没有吗？=没有。

发生偷窃、通奸、不孝等事件，会怎么处理？=没有这样的事。若发生了则是户主的责任，和村子没有关系。

以前发生过有人做了坏事之后被赶出村子的事吗？=没有，本村风俗良好，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看青会明年还会成立吗？=明年再商讨后决定。

【民团—自卫团】

昨天说到民团，这是什么组织？=这是维持本村治安的团体。团长是陈国权（大约30岁），老户。

民团有几人？=16人，团员16人，团长1人。

他们的年龄如何？=从20岁到30岁左右。

是由什么样的人组成的呢？=本村的庄稼户儿。家里有枪或者步枪的人可以进入自卫团。没有枪的人则不行。白天在农田干活，晚上每小时换班。团所儿在本村有两个地方。其中一个是在村中央的张姓家的空屋里。现在还有一个是王稽儿。张宅里大约有10人，王稽儿那里有五六人，从晚上8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4点结束。

民团是何时成立的？=十几年前就成立了。

这是受县公所所令，还是村里人自发成立的？=民团成立后才得到了县公署的命令。

大概是民国哪一年开始的？=民国十七八年。

北伐的时候开始的吗？还是之前就开始了？=最开始只是巡夜打更。后来收到县公署的命令说成立自卫团，便组织了自卫团。

这附近的其外村子都有自卫团吗？=是的。

枪在当时就有了吗？=当时没有。五六年前才有的。事变时就有。事变之后，枪的数量增加了。

子弹怎么来的？=购买武器时，里面就配有子弹。之后也买不到子弹了。

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团长？=年轻力壮。

不用选举吗？=公推。

任职时间有限制吗？=没有。现在的团长已经任职3年了。

不想任职时随时可以辞职吗？=可以。

有报酬吗？=每个月35元，从村费里出。

团费多少？=每月10元。

武器也可以卖给村里人吗？=向警察第八公所进行申请，如果得到许可就可以。作为晚餐费可以得到10元。

光是民团的人事费一年就有2280元吗？=是的。

除此之外，还需要其他费用吗？=不需要。

两千几百元是村子的摊款吗？=是的，按土地面积摊款。

青纱帐起？=高粱、玉米长得高大旺盛时，白天也会有人站岗巡视。对外来的可疑人员进行检查。时间是五月至七月。

没有增加特别补助吗？=没有。

一般民团叫作什么呢？=自卫团。

11月12日

应答者 曹乃武（72岁）

【自卫团】

自卫团每50亩就会有一台铁炮吗？=之前接到了县的命令说，要成立自卫团，每50亩就要配有一台铁炮，所以就买了。

七八十亩的情况怎么办？=铁炮1台，100亩就会有2台。1台100元左右，配有子弹。

现在，50亩1台、100亩2台也并不是固定的吧？=有的人家有200亩土地，也未必说一定要买2台。自己在村子里办公。

现在情况如何？=也有人拥有50亩的土地，但是没有铁炮的。不想买的原因是负担不起100元的费用。

即使家里有铁炮，但是没有年轻人怎么办呢？=没有年轻人的家庭，老人也必须打更。最好是有铁炮。

如果有钱，但是家里没有年轻人怎么办？=必须雇人。但是本村大多数人家里有年轻人，所以大家都是自己来。

有钱人难道不会不想打更吗？=是的。

一台铁炮里面装有几颗子弹？=不一定。买的时候就不知道装有几颗子弹。多者四五十颗，少者10颗、二三十颗都有。

【分家】

什么时候分家的？=民国二十九年三月。

【分家的理由】

为什么分家？=我作为一家之主，不能管家了。生活艰辛，我也已年老。趁着我还在世时就分家了。

是你说要分家的还是孩子说要分家的？=我也想分家，儿子们也想分家。不是有的孩子分得多、有的孩子分得少那种分法，那都是不公平的。我们是穷分。

是因为儿子们的关系不好，或者媳妇们的关系不好而分家吗？=不是这样的。

有多少土地？=五十一二亩。

【养老地】

养老地怎么分配？=我自己先留18亩的养老地，剩下的给他们两人平分。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卖掉10亩养老地，得到的钱充当了葬礼费用，没有让儿子们出钱。现在拥有养老地大概有8亩。

母亲是何时去世的？=民国六七年的时候。

民国二十九年分家后，母亲的葬费由你自己来出是什么原因呢？=先是卖掉了10亩，然后在42亩中取8亩作为养老地。

养老地从一开始就是8亩吗？=是的，8亩。让孩子们分家时，一人分给了17亩。

现在还持有这8亩土地吗？=让两个孩子种，每人4亩。

这8亩是一块土地的面积吗？=不是，是两块土地。一块有2亩多，另一块有5亩多。

应该得不到地租吧？=分种。花销不用自己负担，收纳粮食，称之为分粮。

自己的分粮的一半如何处理？=需要钱的时候将它卖掉。不需要钱时将粮食储存起来。

那这样一来，不就不需要养老地了吗？=因为自己行动不便。需要钱的时候就把粮食卖掉。

这样把土地分给儿子，会从儿子那里拿钱吗？=儿子如果生了孩子，粮食就大家一起吃，自己的那份也就渐渐没有了。自己也想做衣服，也想吃好吃的。如果有养老地，那肯定就有粮食了。

在这附近，轮流持有养老地的人多吗？=大致是这样。自己在世时的衣服和食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需要准备死后葬礼的费用。

【丧葬费和养老地】

卖掉养老地来支付葬礼的费用，这种情况常见吗？=很常见。分家后大家各自生活，就算勤勤恳恳也有贫穷的。由于孩子很贫穷，支付不起父母的丧葬费，因此就会卖掉养老地，留着坐价。

你的土地在你死后被卖掉也没有关系吗？=如果儿子能支付得起丧葬费，就不卖掉养老地。一方有钱一方没钱时，则卖掉土地。

这么一说，葬费和养老地的价格应该是同额的吗？=儿子如果有钱，就将养老地坐价，由儿子办一场气派的葬礼，扣除价后的养老地的费用，剩余的钱再进行折半。没钱时就用这些钱办葬礼。

花费比养老地价格更少的钱来举办葬礼后，再分配剩下的钱，这种情况存在吗？=存在。

那么就算养老地剩下了不也没办法吗？=在世时分配养老地是自己的自由，但是死后就要根据孩子们的想法来决定了。（曹圣荫来了）一家人一起生活时，兄弟之间或者媳妇之间会有很多不利之处，俗话说“仇人变弟兄”。种了很多粮食但是卖不出去，所以就分家了。如果是我自己的责任，那么绝对不会卖不出去。

【分家单】

为什么没有写分家单？=马马虎虎，口头分家了。兄弟们也听父亲说了，不会有什么异言。

之后没有产生纷议吗？=我想父亲在世时应该是没有的，但是去世后也许会有吧。那个时候应该会写分家单。兄弟如果关系好，就不用写了。

【分家的中人】

有中人吗？=同族的叔父、大爷会出面作为中人。

你们家情况如何？=乃仓（排行第六）、乃贤（排行第五）、乃成（排行第八）大家都是同祖弟兄（亲叔伯弟兄），自己是排行第四的乃武。总共有16个人。

没有其他了吗？=没有。没有通知外姓的人。

族长没来吗？=没有通知同族的人和族长。

在这一带，分家时族长都不用出面吗？=是的。谁来都行。

不是同族人也可以吗？=老亲人、老朋友都可以，几个月大的幼儿也可以成为中人。

【分财产的方法】

分家是怎么分的？=首先分土地。在此之前，要先减去养老地，剩下的土地再进行分配。然后再均分家什、衣物。由抽签来决定。

签是谁制作的？=中间人。土地的好坏也要另算。自己的房子也要用抽签来决定。

这些都要在神佛面前进行吗？=在普通场所就行。在纸上写好后揉成团放到碗里。将它们混合后，让弟弟先抽签。

为什么呢？=争之不足，让之有余。

应该不会把所有的分割物品都写在纸上吧？=会把土地、房子和家具总和起来进行划分，然后在纸上写上一二等数字。

【散伙饭】

分家的事情结束后，会做什么呢？=吃散伙饭、散烟的饭。

【分家活动的时间】

分家一定是在晚上吗？=不一定，早上和白天都可以进行。

【分家与住房】

你家住的房子和分家时不同吗？=我从很早之前就住在现在这个房子里。死后这个房子就留给我弟弟。

【轮流管饭】

轮流是谁提出的？=我没有提，是我的两个儿子提出的。这是孩子们在尽孝。

你们家分家时，想过用养老地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吗？=想过。之后孩子们也这样说了。

每5天是谁决定的呢？=儿子们。

那个时候你和太太商量过吗？=商量过。

定5天是什么原因？=5天很短，所以大家的感情不会变淡。10天就会厌烦了，因此每5天就过拨儿。

每5天轮流只是管饭吗？=是的。食物跟孩子们吃一样的。由于生活并不宽裕，因此也不能说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零用钱是自己出吗？=将粮食卖掉，然后做零用钱。

这个村轮流管饭的情况多吗？=多。因为孩子很多。

【分家的得失】

分家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家庭人口很多，粮食如果做多了，扔掉浪费，那么分家会比较好。但是大家能同心一起生活，不分家比较好。

【轮流管饭的天数】

轮流的天数一般是多少天较多？=5天、半个月、1个月。5天的情况比较多。

【资料—分家单】

立分单人陈凤起因人口众多不能操办家务之事故劳烦亲族人等情愿将所有田产房屋亦及各种家具等物全按三子均分长子国材分受庄基一段坐落于中间均宽四弓均长六弓七分西边路段顶房四间房基相连贴东边有火道均宽一弓均长十三弓三分七厘东北地一段计三亩五分靠北边又西南地一段计五亩靠南边又公中河南地一段计四亩五分又东北地一段计九亩此后两段共地十三亩半数为同中言明祖母与父养老之用此系兄弟三人情愿个炊口说无凭立此分单为证

11月13日

应答者 陈凤起（65岁）

【分家的理由】

为什么分家？=直到去年农作物收成一直不好，生活困难。卖掉了6亩土地得到的钱勉强维持了今年春天之前的生活。自己由于年老，以后没有办法操心生活了。但是全家一共有9人，儿子们都在打长工，全家的问题就出现了。因此我让孩子们分家了。

分家是你提出的还是孩子们提出的？=让孩子们自给自足自力更生我也就不担心了，所以让他们分了家。儿子们分家之后都开始寻求自己的生活出路。

【分家前的所有地】

大概有多少土地？=41亩多。包括房屋用地、放牧地、良地和不良地，总共超过了41亩，去年12月卖了6亩，现在还剩下35.5亩。土地卖给了东王庄的王德新，得到的钱买了粮食过了新年。同族人和同村人由于都没钱，所以就将土地卖给了东王庄。

【同族的土地先卖权】

卖土地时问了同族人吗？=问了南北院子的叔伯兄弟（凤山）、弟兄（凤来、凤祺）和侄子（国华）。

可以不打招呼就把土地卖掉吗？=不行，必须要和大家商量。如果没商量就将土地卖掉会有意见。如果兄弟关系好，更应该提前商量。

如果知道同族人买不起土地，也要跟他们商量吗？=是的，这是常识。让到了没不是。

【分家后的生活】

分家之后，日子就能过好吗？=分家后，大家为了各自的生活会努力工作，这样我就省心了。

【能够维持生活的土地所有亩数】

40亩的土地能够维持全家9口人的生活吗？=收成好的年头就没问题，但是收成不好，生活就会有困难。

收成不好的年份持续了几年？=收成不好是从去年开始的，之前收成是足够生活的，但是花销方面却有困难。

去年大约开支了多少钱？=记不清了。不是村子的花销，自己的生活很困难，生活费叫作家里的花销。

你的土地都是一般土地吗？=16亩好地（其中包含9亩养老地）、12亩[12]（其中6亩卖掉了，剩下的6亩中有1亩大小的是土坑）、9亩[13]、4亩坟地（坟地有5分）、5分庄伙。合计35.5亩。

9个人拥有多少土地才能维持生活呢？=每人10亩。如果孩子很多，劳力少的话，10亩也不够。10亩能收3石或者4石的粮食。一个月吃3斗粮食。年轻人要吃3斗以上。每亩地能收四五斗粮食。

【分家的商量】

分家事宜是之前就了解清楚的还是突然提出的？=以前是没有的。

和孩子们商量过吗？=四月初五商量过。分家事宜半天就解决了，中人自己读了分家单。

【分家单】

在这周围有不写分家单就分家的情况吗？=大家都会写分家单，如果没写，将来会闹出问题的。

听说父母在世时有的家庭没有写分家单，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没听说过。

【养老地】

会自己先留养老地吗？=会的。

分家之前会自己先留养老地吗？=会的。

能留下自己想要的面积吗？=可以。

孩子们没有意见吗？=没有。

40多亩的土地中能得到20亩吗？=不能。如果拿走了余下土地，孩子们就会有困难了。不管拿到多少土地，自己去世后这些土地也都是孩子们的了。

养老地留多少会和中人商量吗？=自己会和中人进行商量。

中人说过这样不行之类的话吗？=没有，中人的想法是尽可能多的留养老地，因为孩子们还年轻。

会斟酌养老地的问题吗？=养老地的问题听父母的命令。

【分财产的抽签】

一定要抽签决定吗？=是的。

【分家与住房】

分家时庭院也要分吗？=庭院和房屋都会分。

怎么分？=

【养老地】

如果留了养老地，从孩子那里什么都得不到了吗？=得不到了。

【分家后的结婚费用】

3个孩子的结婚费用从哪里出？=自己出。

还有其他应得的份儿吗？=可以得到好地。

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每人分得多少土地？=每人分得8.5亩。

【散伙饭】

分家时，大家一起吃饭了吗？=吃了。散伙饭、贴饼子、杂面条（3斤）一顿饭。

都是在家里吃的吗？=是的。中人也来吃了。

【养老地】

养老地如何处理的？=有钱拨钱分地，没钱当掉土地再进行分配，不过尽量不卖掉。

如果母亲去世了，丧葬费从哪里出？=新均地中的4亩是母亲的养老地。这片养老地现在交给孙子们租种。收获的粮食作为母亲的体己。母亲死了就用养老地办葬礼。

11月14日

应答者 陈国安（40岁）

读的学校是？=本村的私塾，本村小学四年级毕业。

有多少田地？=包含住宅地和过道在内，一共有95亩8分7厘1。

【保甲制—保长、甲长】

从什么时候开始任村长一职的？=民国二十九年村长一职被拆分，这时开始实行保甲制，我成了保长。村长负责村里的行政工作，保长负责户口工作。

当了几年保长？=民国二十八九年，一年有余。

为什么会成为保长？=是被村长任命的。那时开始实行保甲制，被村长指名任命保长。由于刚刚开始实行保甲制，所以保长一职并不是选举而是指名的。

甲长是怎么决定的？=每10户中选1户，进行商讨从而决定。

甲长不是由保长和村长指名任命的吗？=不是，是在村民中每10户中选1户。

报酬如何？=义务制。

以前在村里都做些什么工作？=负责在村里记账。

这被叫作什么？=先生。

村里的账面是怎样的？=在账簿中记录村里花销的账面。

为什么后来没有做账面了？=因为家里只有1人，很忙。我住在六甲，离村公所很远，家里还有我的老母亲。

村子的行政工作是由村长来进行商讨吗？=由保长、甲长和村长一起进行商讨。

会开保甲长会议吗？=会的。村里有事时，就会开保甲长会议，村长也会出席。现在也一样。

保甲制度是怎样的一种制度？=村子里有品性恶劣的农民时，就会对他们进行监管，同时也要监管电线、桥和铁路等。

你担任保长的时候，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村里治安良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自卫团、打更】

和自卫团有何关系？=县政府命令警察第八分所成立了自卫团，没有事务上的关系。

自卫团是何时成立的？=民国二十九年。

在此之前有吗？=没有。但是自卫团成立之前有打更。

打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很久以前就有了。

不带武器吗？=有铁炮。三八式、七九式。铁炮有10台以上。把现在的铁炮加起来，一共有40台左右，其中优质的铁炮（三八式、七九式）都给了县政府。铁炮给了乡公所之后会得到乡公所给的钱。

三八式、七九式的铁炮是村子所有还是个人所有？=村子共有的有2台（三八式、七九式各1台），其他都是个人所有。

何谓共有？=摊款后买下的铁炮称为共有的。

共有的铁炮放在谁那儿？=打更的时候铁炮是个人所有，但是自卫团成立后，买了铁炮作为村的共有物。村子的共有铁炮为自卫团团长所持。一般放在团所。

自卫团名簿

陈国忠（32）

焦连元（26）

焦连仲（26）

王恒（33）

曹学荫（31）

陈国栋（34）

郭起（17）

曹品荫（39）

祖才（19）

曹内（17）

张哲奎（16）

曹光荫（33）

每人1个小时 8点上班 3点下班

以上都是团所儿

团长为陈国权（23）

王绍文（55）

王绍绩（33）

王绍武（50）

陈国安（40）

每人1个小时 8点上班 3点下班

以上为王桥儿团所

【保长、甲长的选拔、任命】

保长辞职了甲长不用更换吗？=即使保长辞职了，甲长也不用更换，但是今年保长更换了，甲长也更换了。

如果保长更换了甲长也一定会更换吗？=不一定。

如果保长更换，甲长是否更换要听谁的命令呢？=是自己辞职的。辞职之前要向乡公所递交公文书，然后乡公所再进行改选。

什么是改选？=甲长想要辞职之时就会向乡公所递交公文书，乡公所会派来监察人，有时警察第八分所也会派人来，一甲的村民就会聚集起来，通过投票的方式进行选举。

改选保长时怎么做？=与以上相同。根据规则，保长由甲长选举产生，村长也会过去。村民也参与选举。决定好后，则要将该票交予乡公所，乡公所交予第八分所，第八分所交予县政府，县政府再出委任状。从而任命新任保甲长。保甲长要同时向县政府进行汇报，但是只有保长会得到县政府的委任。

选举是何时开始的？=民国二十八年保甲制度颁布后，保甲长须由选举决定。

之前，你不是说是由村长指名任命的吗？=根据规则理应是要选举的，但是当时保甲制刚开始实行，所以县里还未派来监选人，就在甲长面前任命，虽是由村长任命的，甲长们也同意。

投票用纸是怎样的？=由村里准备的普通纸，白纸。

不会写字的人怎么办？=拜托代表人写，会写字的人作为代理。甲长一般都会写字，工作能力也很强，拥有很多田地，而且会权宜行事。

现在，甲长的任期为几年？=一年。如果甲长自己想辞职那就会进行更换。村民如果不想换甲长，那么甲长还要继续任职。

保长呢？=和甲长一样。

如何向乡公所和警察处汇报？=若要连任，则不用进行汇报。

甲长不会从哪儿得到委任状吗？=只有乡公所和警察处的甲长名簿上有记录。

自从你辞职保长后，保长更换了几人？=两个人。陈国华1年，焦荫荣还未满1年，从今年3月开始。

为什么要这样更换呢？=由于义务制很长，所以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大家应该都不想成为保甲长吧？=是的。

【保长地位带来的利益】

担任保长会得到什么好处吗？=没有。自己也要耕地，耗费时间，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想成为有钱人。穷人即使想成为保长，也成为不了。

为什么穷人想成为保长？=成为保长后掌管村里的财务，就可以掩人耳目做坏事。

【值月人】

保长会掌管村里的财务吗？=会。现在村长和保长是同一人，所以称之为村保长，因此掌管村里资金。保甲制以前，村里的资金委托四个人掌管，这四个人轮流值月，任期1个月。这4个人叫作帮办人或值月人。我担任保长的时候，村长是别人，这个时候就有帮办人，4个人每人值月各1个月。1年有16个人，每年轮换四拨儿，1年有3回。

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值月人？=会写字，会算数的人。

没有田地的人也可以吗？=不行。

拥有田地面积很少可以吗？=不行。因为要消磨自己的时间，这样就不能打短工了。

【村长】

村长和保长是什么时候分开的？=今年四月开始村长不确定，由保长和甲长监管村里事务。

县里的命令来了吗？=来了。村长一职撤销之后，保长就要开始掌管村里的行政和户籍工作。

现在的保长焦荫荣是之前的村长吗？=不是，之前的村长是曹乃庚。

曹乃庚任村长一职是何时开始何时结束的？=民国二十八年开始，今年4月结束。

焦荫荣在村里担任什么职务？=甲长。

在曹乃庚之前，谁是村长？=王相均，民国二十七八年，任职了一年多。

【村长的资格】

是不是同族人中大姓成为村长的几率比较高？=并不是像曹姓这样的大户就会成为村长。想要成为村长必须会写字，而且拥有很多土地，能够阅读公文书，工作能力也很强。

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第一是学识，第二是人口多，第三是土地多，且要明白公事。

为什么人口多这一点是必要的？=由于村长是义务制的，所以家庭人口众多，工作也会做得很好。

【保长、甲长的选举】

选举时必须是男性吗？=是的，只限男性，女性不可。

为什么女性不可？=因为女性知识浅薄。

孩子可以吗？=不行。

多少岁以上可以？=十八九岁以上。

选举场所在哪？=保办公所（庙）。

由谁主持？=由前任保长来进行指导。

选举之前下一任保长难道不是已经决定好了的吗？=由个人意愿来决定。

甲长的选举也是一样的吗？=是的，由本甲人的意愿来决定。

选举甲长时，如果保长不喜欢这个人，不想选他的情况怎么办？=没有不喜欢这回事。甲长是由一甲村民选举而出，保长没办法做什么。

由于甲长的更换竞争频繁，所以能够成为甲长的一定是有能力的人了吗？=能成为甲长的大多数是工作非常优秀的人。

保甲制颁布后甲长中是否有更换的人呢？=保甲制开始之后甲长全部更换了。

为什么呢？=甲长们任职多年，与其说是换掉他们，其实是他们自己想要辞掉职务，现在的保长是从今年阴历四月开始任职的。

【闾邻制】

保甲制之前有闾邻制这样的制度吗？=民国二十二三年的时候，5邻1闾，5家1邻， 10家连环保。

应答者 陈国权（23岁，自卫团团长）

从哪所学校毕业？=本村小学生4年级毕业。

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什么都没做。

【自卫团】

什么时候成为自卫团团长？=民国二十九年。

这是由谁任命的？还是你自己直接成为团长的？=是由保甲长和村民一同选举的。

是怎样的选举？=投票。

在哪进行的？=村公所。

自卫团的成员有多少？=16人。

除了团长还有什么官职？=只有团长，其他都是团员。

如何成为团员的？=雇佣的，雇佣有武器的人，每月10元。

有没有持有武器但不是团员的人？=没有。

持有武器的人应该是一家选出一人吧？=只要会使用武器，那么全家都会出动。

自卫团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民国二十九年十一月。

是如何成立的？=由村民组成。

由谁主持？=村长。

当时的武器有多少台？=一共30台。

全都是个人所有物吗？=是的。

团所有几台？=2台。王桥1台（王绍堂家），村中心1台（张佩荣）。

这两个地方是怎么决定的？=因为场地很好。

要送礼给团所的两家吗？=白借的。

王桥家有几人？=4人，张家有12人。

张家的床不是只有9个左右吗？=自己在自己家睡觉。

有谁和谁在自己家里睡觉呢？=曹光荫、曹品荫。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是一个人住，而且还要照顾家里的牲畜。

工作时间几点开始几点结束？=8点开始，3点结束（旧表）。

你去王桥家或是他们两家吗？=经常呆在张家，也会去王桥家。巡夜的时候会去。

需要全部出动吗？=如果狗叫了那么大家就要全部出动。如果狗没叫，那么就只有放步哨的人才会在外面。

团员中有没有因为偷懒而不出去放哨的人呢？=没有。

生病的时候怎么办？=请假休息。

必须要有请假条吗？=向团长进行口头请假。

有没生病却谎称生病而不出去放哨的人吗？=没有。

休息了5天、10天，要减10元的工资吗？=要减的。

如何扣钱呢？=每天30钱。

有没有不想要10元工资所以休息一个月的人呢？=没有。

因为打短工而非常疲劳，这个时候怎么办？=没有短工者。

团员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吗？=能够支撑生活的人也有，不能支撑生活的人也有。

团员的年龄大概是多少？=20岁到30岁不等。曹乃武的孙子17岁，由于父亲是团员，所以父亲不能去的时候他就去。

有没有规定必须是多少岁以上？=老人也有，村长也是这样，因为孩子生病了，就由他们代理。

全部团员不可能夜里都醒着吧？=每人各1小时。

必须在团所处睡觉吗？=是的。

灯火和煤球儿怎么办？=非常冷的时候才有这些，由村子里出。

是从村里的哪一部分费用来出？=买煤球儿时会得到村长给的钱，村长会将这笔钱计入村子的费用中。

你为什么会成为团长？=因为在民国二十九年，我在廊坊接受了1个月新民会青少年团的训练。

铁炮的使用方法就是在那时学会的吗？=并没有学习这个，很早以前就会使用了。

为什么呢？=因为家里有铁炮。

大小铁炮各有多少？=大的13台，小的3台。

弹丸呢？=每一台20以内。

如果用完了怎么办？=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使用的，由于还没有用，所以暂时没有考虑。

到目前为止，自卫团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前年8月、今年1月，有土匪进攻，但是人数不明。不过他们没有进村就被击退了。

如果有人数很多的土匪进攻该怎么办？=只能攻击。

铁炮和弹丸的数量都很少该怎么办？=还没有这样的经验。

如果东王庄来了土匪怎么办？=东王庄也有自己的自卫队，危险的时候会伸出援助之手。

和其它村的自卫队有联络吗？=没有。本村和别村有。

有怎样的联络呢？=一般情况下是不联络的。一旦有事就会连续发射三发铁炮，我方和他方都一样。因此就能相互帮助，这就是暗号。

如果自卫团的成员被其它村支走不会有困难吗？=会派三四个人去。

廊坊会有应援队过来吗？=没有这样的联络。

团长没有任期吗？=没有。

你能得到多少钱？=35元。

有多少土地？=30多亩，家里有9口人。

应答者 张哲奎（16岁）

制服和大家一样吗？=一样。

制服是怎么来的？=大家摊款。

什么时候？=民国二十七年，十二三元，袖章是民国三十年时第八分所给的。

这个铁炮有几发子弹？=韩式枪五发，也叫作韩林春，叫作韩林春的督车在奉天制作而成。

枪弹登记须知

村中持有的枪的种类？=保甲簿中有记载。

种类大抵相同还是不同？=大部分种类不一，相同的很少。

应答者 曹乃功（52岁）

以前你在村中都做些什么工作？=民国二十六七年时任村长一职，之后任甲长，今年开始还没有职名，但担任副保长。今年不担任甲长了。

没有报酬吗？=没有，因为是义务制的。

【大庙】

本村有多少个庙？=大庙、土地庙（五圣神祠）。

大庙被叫作什么？=兴隆庵。

那个庙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只知道庙内的松树是咸丰年间种植的，其他的都不知道。

庙会是什么时候？=没有。

祭神是什么时候？=前殿观音大士、关老爷、达摩老祖，后殿的中央有释迦佛祖。两侧是文殊和普贤。烧香是正月初一一次，在后殿还有文昌帝君吕祖。

【大庙的修缮】

这个庙什么时候被整修过？=去年一二月到七八月整修过。

修理费大概花了多少钱？=一万几千元。

没有记录账目吗？=经手人应该有账目。

什么样的人当过经理人呢？=有三四个人，去年的保长陈国华，先生曹权荫，苏福有（村中老人）帮办人，各甲长。

是谁提议的？=3名经手人。据说在寺庙完全毁坏之前进行整修会少花一点钱，所以就整修了墙壁的破损处和房顶的崩坏处。然后对墙壁、柱子和佛像进行了简单的上漆。

经费是哪里来的？=村里摊款，每亩3毛钱，土坯的情况由村民进行捐助，炼瓦就用之前就有的。

这是由于是庙才整修还是因为是学校才整修的？=以前也好，现在也好，都是因为是学校才整修的。

那个地方什么时候建成学校的？=民国五六年，由于村里贫穷，所以学校有点办不下去了。

【庙产】

没有庙产吗？=只有庙地是庙产。庙的东南方有七亩沙地，那就是庙产。由勤杂工兰进行耕作。收成也是他的。庙和学校什么都没做，在兰之前，本村的五明是勤杂工，后来他去世了。

学校勤杂工是由谁决定的？=校长决定。

七亩土地能收多少粮食？=收成好的年份有三四斗。

因此勤杂工靠什么生活？=孩子都在打长工。

勤杂工住在什么地方？=庙的前面（9甲9户）白借王姓的房子。

【村塾】

村子里有私塾吗？=学校建成后就没有私塾了。

村里有很多人从村塾毕业吗？=五六个人。现在都40多岁了。由于村里贫穷，每年冬春三月之后大家都要干农活。

【土地庙】

土地庙用来祭祀什么？=五圣：关帝君、土地爷、龙王爷、还有一位？

关帝为什么在大庙和小庙中都有祭祀？=大庙的关老爷在求雨的时候被推举，所以都有祭祀。

这样一来，关老爷是新的吗？=不是，都是以前的了。

为了求雨时把它推举出来所以才建成了大庙吗？=据说以前是这样。一个是活座儿，另一个是死座儿。

哪所庙比较古老？=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庙稍微古老一些，土地庙中也会有人死了之后报庙儿，所以较为古老。

山庙的中央是关帝吧？=是关帝。

为什么将它称为土地庙？=人死了之后必须报庙儿，所以叫作土地庙，外村的土地庙中仅仅是祭祀土地神夫妇，这个村祭祀五圣神，中间摆置关帝。因为要报庙儿，所以称为土地庙吧，其他地方有七圣神祠。

小庙最近整修过吗？=和大庙相同，仅仅只是刷漆。

经手人和摊款情况和大庙一样吗？=一样，由于庙很小，所以没花什么钱。

小庙有庙会吗？=没有，正月初一会在村子里烧一回香。人死了之后报庙儿时会打开门。

正月在村子里烧香是什么情况？=各自拿着自己的香前去烧香。

【报庙】

为什么要报庙呢？=父母去世的情况下，比如朝倒头，儿子早上会去土地庙送纸（烧香、烧纸），中午的时候媳妇就会来报庙。报庙的时候，把家中带来的烧纸放在箩筐中，然后拿着箩筐一边哭一边去土地庙。除此之外还会带上侄女、外甥女这样的女性一起去，男性不去。进入土地庙之后，就会喊“娘呀（母亲）爷呀（父亲），我们给您送钱来了，您在哪儿呢，您快拿去吧”。拿着烧纸绕着墙壁转圈，然后将这个烧纸贴在死人所在的地方。之后就回家了。晚上女性还会再去。媳妇在先，后面跟着下一位女性。翌日所有的女性都会去3次。3天当中，女性早上和中午都会去，晚上儿子会去。儿子去的时候，会抱着灵牌一边哭一边走，进入土地庙之后也会喊相同的话。将烧纸贴在墙壁上，将贴过的纸拿下来放置在灵牌上，抱着它哭后回家。回家时已经是第3天了，所以要进行送三。

烧活：男——车、纸人2名、骡子

女——牛、猪、桢箱1对、其他的还有车、纸人、骡子

有钱人除此之外还有一楼二库

在灵牌上放置烧纸，把它放入烧活的车中点燃，这个就是送三。

一定要在墙上贴纸吗？=把纸带过去的时候一定要贴纸。之后就会掉了。

也没有浆糊或者别的东西了吧？=是的，这是神气儿，这是灵应儿也不知道，莫名其妙。

纸并不是一定要贴在同一个地方吧？=是的，先贴在庙的里面，一直到尽头之后再往出口的方向贴。

最后儿子往庙里走的时候，送三的人也会一起去庙里吗？=男女一样，大家都会一起去。出了土地庙之后会去烧活的地方。烧活在庙前、家门口前、十字路口处，地点不一定。

围绕送三的道路是一定的吗？=不一定。

【求雨】

每年都会求雨吗？=比较少。我的记忆中就是在二三十年前大旱时求过雨。到了阴历五六月还没降雨作物无法进行播种时，村民们求过雨。

之后就没有求雨了吗？=没有，虽说之后也有过干旱。这个村没有求雨，其它村会求雨。求雨之后下雨或者不下雨这两种情况都有。每个村都祭祀关老爷的话，一般都可以求雨。

这个村的村民们相信求雨吗？=相信神灵，忙时就不能求雨，碰到严重干旱时，村里好事的人就会提议进行求雨，这个必须要人提倡。

应答者 张佩荣（46岁）

【井】

村里的每个人都可以使用官井吗？=官井也有，私井也有。

一甲——1、二甲——2（官）、三甲——1（私）、四甲——1（私、张佩荣）、五甲——2（官、私）、六甲——1（官）、七甲——1（王姓共有）、八甲——2（私、曹克仁）、九甲无。

官井是什么原因建成的？=这个并不是由村里出资建成的，水井是因为村附近的人感到不方便而建造的。他甲的人也可以使用，这是现在的情况，在以前没有甲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用。现在四甲的人可以用二甲的井，二甲的人由于自家井水水质不好，也可以使用四甲的井。

大家都会饮用井水吗？=有的不能饮用。能够饮用的水井是王姓家的井，饮用、灌溉两用。四甲的张姓的井最初是为饮用而建成，但是后来因为水质变坏，就作为灌溉用水了。

那个井为自己所有是什么意思？=土地是自己的所有物，井是出钱挖掘的。道路本来也是自己的土地，但是大家都在上面走，也就变成了道路。道路两侧的土地所有者不同时，会称为道打中心，以道路的中心划分界限。我的情况就是道路和道路对侧，有井的土地都是我的，既然变成了道路就不能自由使用（曹乃功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村内的2口井。这是向合作联合会以一口井200元的价格借的，免费给我们2吨煤炭，3年还本，利息不明。今年五六月的时候，挖掘了那口井，但是没有出水，连砖瓦也不买了。

这个井的水可以饮用吗？=灌溉用的。

村内的道路有所有者吗？=有，像张佩荣这样的情况，或者像道打中心这种形状。

外姓人也可以使用私井吗？=每个井都可以为外姓人所使用，官井和私井一样。

官井的修理如何？=水井修理，官井和私井的情况一样。井水的使用者大家平摊费用。如果是10元的费用，那么每家就出1元。如果家境贫穷出不起修理费，负责人就会替他出。出得起钱和出不起钱的人大家都互相帮助。负责人不一定是私井的所有者。井的修缮工作每个人都会，所以村民自己来修理。掘井是请专业人员来挖掘。

负责人有什么称呼吗？=没有。

这么一来，官井和私井没有区别吗？=没有。

【厕所】

厕所是大家各自所有吗？=个人所有，但是有人没有建造厕所的土地，所以就用别人家的厕所。

院子里有厕所吗？=院子内的厕所大多是女厕所，男厕所大多在外面。

道路上的厕所都是个人所有吗？=是的，但是谁都可以用，不能私自取走粪便。

晚上男性怎么办？=睡觉之前去上厕所。

取走大便后在外面用于什么目的？=第一是清洁，第二是为了当作肥料。

【村民信仰的神灵】

村里人大多信仰的神灵是？=关羽。

为什么呢？=佩服他的义气。也信仰观世音菩萨，因为他救苦救难。

应答者 焦荫荣（保长）

【东王庄与祖各庄的关系—东王庄的村长】

你作为保长和东王庄有什么关系？=东王庄有村长，祖各庄只有九甲不到十甲，所以将东王庄的二甲包含在内组成了一个保，只有保甲一起共事所以和村子毫无关系。东王庄的村长每3个月会进行一次更换。

为什么？=除了超的一家其他全部是王姓，没有外姓，所以大家轮拨儿来当村长。村长1人，副村长1人，正副村长都是3个月一换。地方1人，地方由王永利长期担当。

同族村落和轮拨儿有什么关系吗？=根据村规来规定的。

这是什么原因？=如果一个人长期担任村长，那么就会没有闲暇时间，所以大家轮流当村长。

什么样的顺序？=不知道。

超不能成为村长或者副村长吗？=他不是寄居者，长年在本村居住的人也不能成为本村人。超的祖先的老家在东王庄。

王庄所以可以成为村长或者副村长和保甲制有什么关系吗？=没有任何关系。没有联络，只是一同制作保甲簿。仅仅只是报告结婚、死亡、出生、搬迁等事情。

县公署会对3个月交换的辞令如何处理呢？=更换保长时，第八分所会派人过来，跟县公署没有关系。

【保长、甲长的选拔】

保长没有辞令吗？=事变前会给保长辞令，但是事变后就没有了。我成为保长的时候，第八分所的所员为了监督选举来到了这里。

成为保甲长是一件麻烦事还是一件多少感到光荣的事情呢？=一点好处都没有，都是在使用自己的时间。

由于很麻烦所以更换了好多次了吗？=什么时候摊款也不得而知，村民都很贫穷，没有人想要当村长。

大体上是一年换一次吗？=本村是一年换一次，有人想要成为保甲长，这样的人以后就准备靠这个生活了吧。

但是想要成为保甲长的人不应该被选举吧？=情况各种各样，非常复杂，即使是不好的人也有关系，但是还是会希望勤劳耕作土地的好人成为保甲长。选举的时候会发生各种事情，不过坏人还是不能成为保长。

有没有为了成为保长而去活动的人？=有的。

保长的选举是保甲来进行吗？=全体村民都有选举权。

大概多少人能够参与选举？=每户1人。也有不能参与选举的。自己当了保长却前往第八分所向所长表示辞意的人是绝对不被原谅的。

同族人没有想要成为保长的吗？=也有这样的情况，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很多事情。在本村，曹姓拥有的同组人数最多，其中有好人也有坏人，个人不一。但是都会把票投给好人。

本村成为村长人数最多的姓氏是什么？=曹姓。

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吗？=是由于清朝时代他们有功名。

每户1人的情况下，女性不行吗？=不行，太太们都不明事理。

男性必须多少岁以上？=15岁以上。

代理呢？=没有，代理人没来。

代字可以吗？=可以。

11月18日

应答者 曹乃功 张佩荣

【打更】

打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清朝时期就开始了，直到民国时期还在持续。冬天4个月（十一月开始到二月初一）。雇佣了村里两位贫穷的人。每人每月由村公所会发放4斗粮食。这个粮食是村民的摊粮。夜晚的燃料费用按照土地亩数来平摊。为了防止火灾和预防盗贼（守望相助），所以一个人拿着木头棒子、一个人拿根木棍子一起在村里巡视。

从几点到几点？=9点开始3点结束。也有五更的时候和六更的时候。

打更的办公室在哪？=在村子中心，称为更铺儿或者更房儿。

在自己家吗？=是的。没有固定场所，利用空屋。

在那个地方烧燃料吗？=在那个地方使用。收集一次然后使用两三天。一更打一根木头棒子，两更打两根，三更打三根。

【庙会】

以前没有庙会吗？=很久之前是没有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其外村什么情况？=附近的村也没有。杨税务镇（离本村8华里）以前会举办九月庙，但是现在也没有了。

那是什么庙？=应该是关帝庙吧。

【村里的娱乐】

庙会里有唱戏的场所吗？=曾经在杨税务的西后看过戏。

在这里应该看不到舞台吧？=本村里面没有。杨税务有的时候，会让短工和长工休息一天去看戏。

村内有哪些娱乐活动呢？=以前有说书的来庙前的空地说书。近年都没来了。说书的也是杨税务镇的活动，本村什么都没有。

来村里贩卖东西也能作为本村的一项娱乐活动吗？=贩卖东西的也只是针对妇女们，卖一些针、丝等东西，并不能称为娱乐活动。

庙会时说书的会来吗？=会。

都说一些什么内容？=不知道。

【求雨】

求雨是怎么求的？=民国十年还是二十年的时候，干旱十分严重，村民们都很困扰，那些热心的人就提倡求雨，村民们也都赞成。村民们就从家里拿来沙草和圆木来到大庙前面的空地（外侧），建造小房子，把关帝像放置在小房子的中央，好事的人就会在关帝像的前面立香并先行进行叩头，其外村民就随便叩头进行申表。表中的文字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上供的时候只是立香，没有蜡烛。求雨时间有3天或者7天，时间不定。3天或者7天之后就会收入庙中。

【堂名】

本村有什么样的堂名？福顺堂（张佩荣）、忠立堂（曹乃功）、慎思堂（焦荫荣）、郁文堂（祖万福）、仁和堂（曹乃赛）、正心堂（曹克仁）。

堂名在什么时候会使用呢？=板凳（腰褂）、捎马子（钱押子）——（扛在肩上的袋子）、口袋（装粮食的袋子）等等，为了和其他人的东西进行区分所以要写上自己的堂名，写了之后就知道是谁的东西。

借钱或者赊账买东西的时候，不用堂名吗？=借钱的时候不用。写上自己的名字赊账买东西的时候，如果店主了解情况，写上堂名也可以，但是不了解的时候，写上堂名也没用。

堂名是什么意思？=用于物品的区别。

什么样的人才有堂名？=大体上每家都会有。

穷人也有吗？=有的。堂名由自己来取，一般都会取一些含义很好的名字，使用自己喜欢的文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福顺堂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吗？=是祖先取的名字。

忠立堂呢？=父亲在世的时候叫永顺堂，到我在的时候叫忠立堂。新堂名是分家的时候取的。如果父亲叫永顺堂，分家之后长子就会继承，其他的兄弟就自己取名字。

【分家和户】

你们家兄弟几人进行分家了？=我是三儿子，长兄是永顺堂，二哥是居义堂。父亲在世时分家的时候只有一个户主的牌子，父亲去世后兄弟关系如果变差，就会分为4个户长，有4个户主的牌子。母亲在世时，由于母亲不能成为户长，所以长子会成为户长。户主牌只有一个并写长子的名字。如果兄弟关系良好，那么一般情况下长子会成为户长。

【家长】

成为户长有年龄要求吗？=这并不是一定的。

10岁的男子也能成为户长吗？=不一定。如果父母都去世了，那么长子就算只有十一二岁也会称为户长。

母亲在世但是孩子还尚年幼这种情况怎么办？=母亲不能成为户长。

如果孩子不行，女性可以吗？=在本村是不行的。

张河氏家是什么情况？=她和女儿寄居，儿子没有在本村寄居。

她不是户长吗？=是户长，由于她不是本村人，所以摊款也跟她没有关系。

一甲一户 曹乃宣 4人分家

二户 王殿臣 无兄弟

付 王九如 无兄弟

付 许长春 寄居、现在走了

三户 苏福升 兄弟4人分家

四户 苏福全 同上

付 苏邦德 福来之子

付 苏福贵 兄弟4人分家

付 董宝田 兄弟1人

五户 苏福有 兄弟1人

六户 傅仁义 没有分家（兄弟3人）

七户 王治善 同上

八户 王守均 同上（1人）

九户 王连发 同上（1人）

十户 曹寿荫 同上（3人）

付 索殿永 寄居

二甲一户 曹棣荫 分家（兄弟3人）

【订婚、结婚】

订婚一般是多少岁？=不一定。有的人年幼的时候订婚，也有等到长大到了年纪订婚然后直接结婚的。

结婚一般是多少岁？=十五六岁，二十几岁结婚的人也有。

【订婚后去世】

订婚后如果女方去世了，怎么办？=如果对方去世了则通过媒人把帖子返还即可。

男方去世和女方去世情况都是一样的吗？=是相同的。男方死后不让女方结婚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

会把女性的尸体抬到与其订婚的男性的坟墓然后埋葬吗？=男方与女方关系要好时会这样做。大家一般都不会喜欢孤女儿坟，但是男方必须喜欢。

【阴亲】

未婚男性死时，会把未婚女性的尸体抬去和他一起合葬吗？=本村没有这种情况。

其外村呢？=不知道。

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不知道。

【寄埋】

未婚男性死后尸体如何处理？=不入坟，寄埋。在哪都行，寄埋在地头子（地边儿）。

未婚女性呢？=也是一样。男性叫作光棍儿坟，女性叫作孤女儿坟。

【阴亲】

不会合葬吗？=不会，结阴亲这样的事情的确听说过，但是本村也好，附近的村子都没有这样的事。

【坟的形式】

这附近的坟是怎样埋葬的？=男性把明堂，女性把边。

【论辈】

按照排法论辈是很严格的吗？=是的，不能说错。

村里的人，同族人之间使用称呼方法相同吗？=是的。村里老乡亲的论辈与家里相同。和父亲同辈但是年龄在父亲之上称之为伯父。

有寄居的人吗？=由于寄居的人是副户，如果和正户的户主是亲戚的话，则按照这个来论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家三辈老，出家三行。

这是什么意思？=在家指的是在自己家，出家指的是寄居。这种情况下，相对于正户，那么自己的辈分降低一辈。那么，这样一来寄居者的父亲和祖父都要相对应的降低一辈。三辈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三辈，而是每人降低一辈。也就是说辈分的降低非常严格。

像这样根据辈数的称呼方法叫作什么？=没有。

来到村里我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称呼方法，是什么原因？=几乎不说。同族人必须称呼，但是本村人每天都能碰面居住在一起，所以就没有说。要是拜托别人做什么事时，为了取悦别人才会论辈称呼。向别人借家畜或者大车时会用到。

这么说，只要是论辈称呼别人的时候，就是要拜托别人帮忙的时候，这样做没有关系吗？=大致上是这样的。

这里的长工称呼张佩荣为什么？=掌柜的。

称呼他的儿子什么？=少掌柜的。

长工当中有没有辈数？=没有。

亲戚的寄居者辈分下降也没有关系吗？=没有关系。

正月也不使用辈分吗？=使用。

使用辈分是什么时候？=不一定。

拜年的时候会使用吗？=必须使用。

辈分是怎么产生的？=从祖先开始就会论辈分。

王治山和王殿恒跟你是什么关系？=治山和我是兄弟，殿恒是我的晚辈。

应答者 王桐均（民国三十一年甲长）

【村里的小学】

东王庄的孩子会去大庙的小学吗？=会的。

什么时候会来？=以前是一起来。民国三十年时，由于修庙，学校关闭了半年。三十一年时由于收成不好，所以全部关闭。三十二年春天由于生活困难，孩子们要拾草，所以辍学。昨天治安军来到庙中进行驻屯，本来今年预备要开的学校也开不成了。

治安军有几个人？=昨天来了7个人。一共有多少人会来，我也不知道。

治安军的食粮等是如何准备的？=这一点还没说，所以不知道。

小学的老师有几人？=1人，曹权荫，权荫繁忙时，父亲乃赛的侄子曹桂荫会帮他教书。

乃赛为什么会成为校长？=村里选举的。

是推荐还是选举？=村保选举。

不会教书为什么会成为校长？=处理学校的事务，县里如果有命令来了，他就会去县里出头。

老师如果要处理事务就不能教书了吧？=是的，一个人做不成，所以做了学校的经理。

以前的学生有多少人？=20人以上。长学和短学都有，长学的3年毕业。短学者由于贫穷所以没有毕业也没有关系，只要达到能识字这种程度就行了。读完小学第十册教科书就可以毕业了。

本村有几人？东王庄有几人？=都是本村人，东王庄村庄较小，一般也就雇佣了一个老人来学习儒书。

这个人难道不是东王庄人吗？=东王庄的人。

会给学校老师工资吗？=老师一年会得到200块钱工资，校长没有工资。

县里会发补助吗？=以前有，一年40元，民国三十年开始就没有了，学校开学之前，校长会向县里进行汇报。

如果不开学就不用汇报吗？=不会。如果不开学，校长就不会进行汇报。

今年的开学时间决定是什么时候？=阴历本月十五日。

为什么现在开学？=本来是春天开学的，但是校长不在，他去了北京。

学校如果不开学就不会给老师发工资吗？=发工资。

一个月大概有多少？=一年两季，每半季发一次。正月二十开始到清明节为止当作一个半季。

清明节是阳历四月吧？=按照村里的习俗，清明节是半分，大秋之后也作为半分。

学校的费用除此之外一年还要多少其他费用？=百元左右。茶、炉子、煤炉、炭火、糊窗纸。

学校勤杂工呢？=这两年没有雇佣勤杂工，全靠老师的照顾。联络员兰会负责公文书的送达，每月30元工资。

庙产之外还会给30元吗？=会的。

兰是村里的联络员还是学校的勤杂工？=联络员，不过现在担任两个职位。

老师的工资由哪里出？=村里按照土地亩数来平摊。

40元的补助费会使用在哪里？=放入老师的工资中。如果有了这笔钱，那么大家按照土地亩数平摊的钱就会变少。

学校明年能开学吗？=如果治安军长久驻屯，就无法开学。

以前东王庄和学校合并过吗？=没有。

【村里的边界和看青】

东王庄和祖各庄有地界吗？=有，设立了木头牌儿，往东是东王庄，往西是祖各庄。在村子的东口处有一个交界牌，但总是被孩子们拿走，所以到后来就没有了。交界牌是祖各庄制作的。

王村没做交界牌吗？=没有。

为什么能够在这里放置交界牌？=因为这是通往南昌的公路。但是这条公路的对面是祖各庄的土地，那一边又是王庄的土地。公路是民国二十九年建成的。第八分所派人来到这儿，各村出人力建成的（拨工）。

之前没用公路的时候也没有交界牌吗？=没有。

没有交界牌的时候也没有地界吗？=没有。

看青情况如何？=以前没有看青。

现在有看青吗？=各村看各村。

地界是如何决定的？=由于看青时各村看各村的，所以村子的地界逐渐清晰了。

王庄的土地里面有祖各庄的土地，该怎么办？=不管交界牌，继续巡视。

越过土地怎么办？=只是在大范围内巡视，并不会每一块土地都看青。

没有交界牌的地方怎么办？=土地的所有者会在不同的地方种植柳树墩子，所以田地的界限就是村子的地界。

交界牌是警察说立起来才立起来的吗？=村里自己立起来的（曹乃功的）。

曹克俭 武秀才 咸丰末年 二伯父（死）

曹克趾 文举人 光绪初年 四叔父（死）

曹乃济 文秀才 光绪二十年左右 叔伯哥哥（在本村）

曹乃康 同上 同上 亲哥哥（苏家口教书）

曹乃生 同上 叔伯哥哥（在廊坊）

曹乃斌 同上 同上（在本村）

【排行字】

命名的排行字是决定好的吗？=不是。

名是各自取的吗？=老长辈临时取的。

【出自村里的秀才】

没有曹姓以外的秀才和举人了吗？=祖姓出过拔贡，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焦勤（阴清的父亲）是咸丰年间的文秀才。

【村里的姓】

这个村最古老的姓氏是什么？=祖。

祖氏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村的？=不知道。

曹氏呢？=听老人说是明朝永乐二年。

村子的成立在当时有没有传说？=没有。

【户长和家长】

户长和家长有什么区别？=（没有听到回答）

他们是一样的吗？=家长就是户长。未分家时，父亲是户长也是家长，分家之后父亲是户长也是家长，所以说户长就是家长。

孩子们如果分家了，那就和孩子们的经济与生活没有关系了吧？=是的，只是名义上的关系。

【分家后的公租负担】

孩子四人分家之后，父亲仍是家长和户长时，摊款等事情怎么办？=由于是按照土地亩数来进行摊款，所以并不是以户或者家为单位来进行摊款。

这么一说，那就是分家的情况下，每家都必须交钱？=不用交钱。由于摊款是按照土地亩数来进行的，所以是否分家对此并没有影响。

如果是4人分家，那么整体按亩数来分，之后4人再平均分担吗？=4人分家后，按照1人10亩来摊款。收取摊款时，4人各出自己的部分，有一起出钱的也有分开出钱的。

摊款由谁来收呢？=保长和各甲长一起来，老师也会来，老师是村里办公的人，负责管理地亩账和户口。

分家后一定要过割吗？=不用。

除保甲长之外，办公的人还有谁？=老师、保甲长。

老师叫什么名字？=曹柜荫。并不是学校老师意义上的老师。工资为每月60元。

【分家后父母的生活方式】

在本村，分家之后父母大多过着怎样的生活？=轮流生活居多，是否有养老地都一样。如果没有养老地，那毋庸置疑是轮流生活。如果有养老地，也是轮流生活。养老地一般都是孩子们在耕作，其中的粮食收成有一半要交给父母。

哪种情况比较多呢？=有养老地的比较多。花销由孩子们承担。

土地很多且拥有养老地的家庭，轮流生活的情况应该不多吧？=如果土地很少，则轮流生活。土地很多的家庭为了父母的方便，会占用养老地耕作。

为了父母的方便指的什么？=情况不可一概而论。为了父母方便预先拿走养老地或者是孩子们帮父母耕作养老地的情况也有。但是大多情况都是父母之言。

有孩子们把土地卖掉让父母为难的事情吗？=有的。

父母去世之后售卖养老地的人多吗？=不卖者居多。虽说无论卖或者不卖情况都一样。但是在本村，不卖养老地而卖掉自己的土地然后举行葬礼的人比较多。这是孩子们孝顺父母的面子吗？=不一定。

【父母的去世和养老地】

父母有10亩养老地，父亲去世后该怎么办？=如果父母年龄相当，那么父亲去世后就会认为母亲不久后也将去世，就会暂时不举行葬礼，而是建好坵子，等到母亲去世后将他们一起埋葬并举行葬礼。父亲去世时母亲依然健在，那么就不会卖掉养老地，由孩子们出钱举办葬礼。母亲死后，孩子们不一定能出得起同样金额的钱（由于贫富），这种时候就会卖掉养老地。孩子人数较少但是依然能够出得起费用时，就不会卖掉养老地，而是采用均分的方法。

建坵子的地点在哪？=自己家的庭院内外或者其他地方。在地面上堆积炼瓦，在上面放置棺材然后再埋土。上面涂上石灰或者不涂两种情况都有。

这是死后几天才会进行的呢？=不一定。大多数情况时接三之后建造坵子。

父母一方死后，孩子没钱，会不会有卖掉10亩养老地中的5亩来举办葬礼的呢？=很少。

直到父母去世，一般情况下养老地都会保持原有的样子吗？=是的。

【分家后父母的生活方式】

不留下养老地也不轮流生活，但是要求养老粮的情况存在吗？=存在。这也是父母之言，孩子们平均出养老粮。

有养老地就有养老粮吗？=不是。

留下养老地之后和孩子们完全不在一起生活，这样的情况有吗？=有。

这是怎样的家庭呢？=并不一定是孩子们的关系恶劣，而是父母本身关系就不好。

孩子们在养老地上进行租佃的情况多吗？=多。

持有养老地，有让孩子们在养老地上进行租佃的家庭吗？=有。

不是轮流吗？=是。

本村大体上一代分家一次吗？=是的，很多。二代三代不分家的情况很少。

有上门女婿吗？=本村没有，但是我听过这样的事。

【童养媳】

本村有童养媳吗？=有的。

是怎样的家庭呢？=女方家境贫穷，女方就会拜托媒人向男方家进行传话。今年春天这种情况非常多。

男方家也贫穷吗？=不一定。

女性多少岁会成为童养媳？=10岁、8岁。大于这个年纪就会被允许结婚。

女方的衣食都由男方负担吗？=是的。除了没拜天地，女方已经成了男方的家庭成员，由于是孩子还不会做事，所以男方家也会把她当孩子来对待。如果女方家生活变好，就会在结婚仪式举行之前把女儿带回自己家。如果是这种情况则不能称之为童养媳。

把女儿带回自己家之后就不可能拒绝这门亲事了吗？=不可能，即使是把女儿带回家一个月左右，也还是要和男方结婚的。

女方是童养媳的情况下，结婚仪式的进餐和衣裳全部是由男方来负担吗？=如果女方的母亲带着女方来，由女方承担。

在结婚之前的时间内，都会以童养媳为中心来解决粮食问题吗？=如果女方家有粮食则带她回家。如果没有粮食，在她嫁入男方家之前就呆在男方家。结婚仪式时会带她回一趟家。

童养媳很没有面子吗？=除了家境贫穷，其他也没什么了。

结婚仪式的媒人和童养媳的媒人是同一人吗？=是的。

请帖等和普通人结婚请帖是一样的吗？=是的。

本村里谁家收养了童养媳？=刘永兴、焦玉。焦玉家的是本村杨顺友的女儿，9岁。焦玉家的侄孙，8岁。

刘永兴的儿子多少岁？=13岁，南昌人吴氏13岁。

媒人是谁？=刘永兴的媒人是傅仁义。

本村有成为童养媳之后结婚的吗？=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很少。

刘永兴的田地有多少？=4亩。

焦玉的田地有多少？=不知道，不多，10亩以上。

收养童养媳的家庭必须也是贫穷人家吗？=门当户对。

11月21日

应答者 焦荫棠（26岁）

第八区北昌乡祖各庄（六保）三甲五户

户长 焦玉 50岁 世居 农

嫂 棠氏 52岁

侄 荫棠 26岁

子 荫贵 23岁

侄孙 宝 8岁

儿媳妇 李氏 17岁

有多少田地？=17.9亩（包含宅地和坟地）。

父亲兄弟三人吗？=两人，焦玉是叔父。

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在我3岁的时候，23年前。

母亲就没有再婚了吗？=是的。

焦玉去世后谁会成为一家之长？=我。

没有和堂兄弟分家吗？=没有。

为什么？=因为人口很少。

叔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19年前，宝是自己的孩子。

【结婚】

荫贵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今年阴历十月十一。

订婚是什么时候？=去年十月。

光靠农耕不能维持生活吧？=还会扛活、打短工、种地。

荫贵结婚时大概花费了多少钱？=300多元。

这些钱是哪来的？=卖粮食得来的。

300元用于哪些用途？=吃饭、做衣裳、雇厨子和戏子。

谁是媒人？=陈振兴（本村人）。

和他是什么关系？=老乡亲，和儿媳妇是亲戚。

儿媳妇是哪里人？=薛家营（武清县）距离此地13里。

【童养媳】

孙宝的童养媳是谁？=本村人杨顺友的女儿，10岁。媒人是叔伯哥哥，焦荫亭，今年4月介绍的。

杨顺友的田地有多少？=10亩。

是什么原因说起此事的？=女方家境贫穷，就托媒人帮忙找个女婿。媒人跟我说了这件事之后，我就同意了。

杨顺友是不是最初就有想要拜托你们家的想法呢？=没有。

媒人和你们家的谁说了这件事？=我的母亲。

这种情况都是和女性说吗？=是的。

母亲和谁说了这件事？=和我还有焦玉商量后，大家都赞成。

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先和母亲商量呢？=这种情况尽量还是和女性商量。

如果是荫贵的孩子怎么办？=也是和母亲说。

收养的时候是什么情况？=由于两家住的很近，所以女儿的父亲带着她过来了。五个月的时候在我家吃饭，后来就没来了。五个月的时候每天在我家吃三次饭，之后回家。

为什么没有来了呢？=因为家里作物有了收成，所以就没来了。杨顺友来和母亲说他们家有粮食了，以后就在家吃饭，所以把女儿带回家了。

女儿来你家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因为是孩子，什么都不会做，只是玩。

女儿来你家的时候没有写证文之类的东西吗？=没有。

将来会让她和宝结婚吗？=会的。

她和宝的关系好吗？=关系非常好，吃完饭就一起玩。

如果他们的关系不好怎么办？=如果他们吵架了，我就会训斥他们，但是想要毁掉婚约是不行的。

宝和这个女孩子的辈数如何？=同辈人。

如果辈数不同怎么办？=不能成亲。

这种情况，最初媒人不会说吗？=会询问媒人的。

询问了吗？=询问了。

准备让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宝十六七岁的时候。

杨顺友家境贫穷，那他准备把女儿寄养在你家到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子将来也是我们家人，所以会一直收养。

村内人结婚的多吗？=和外村人结婚的情况比较多。如果都是村内人，则辈数就成问题。门当户对倒是可以，但是很麻烦。

宝结婚的时候准备怎么办？=拜托媒人带着女儿一起过来。

这个媒人也是之前的媒人吗？=是的。

如果媒人去世了怎么办？=那就不需要了。事情已定，由媒人的太太代理也可以。

女孩子家境贫寒，嫁来时准备不了嫁妆怎么办？=如果不能准备也没有关系，我们家不介意。

这种情况下，你们家难道不帮忙准备吗？=随身物品会帮忙准备，像镜子、洗脸盆、梳子等。

能让女孩子在你们家吃饭，会感到自豪吗？=自己家的田地也不多，感觉到粮食不够。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收养呢？=孩子长大后，由于家境贫穷，没人肯嫁他，所以现在如果订婚了，等到将来也不能毁约。

如果能门当户对，和其他家订婚，不收养童养媳也是可以的吗？=是的。

为什么要特意收养童养媳呢？=如果是门当户对，将来女方家里肯定要求给钱。现在都商量好了，到时候就不用出钱了。

一般结婚会给女方家礼金吗？=如果男方和女方家境都很贫穷，据说女方家会出钱。

这些钱叫作什么？=礼钱。

这是什么时候给呢？=和媒人的商量达成协议后，由媒人带来。

给多少礼钱应该是由女方和媒人说吧？=是的。

那你出过礼钱吗？=女儿十五六岁的时候出过礼钱。

你结婚的时候出过礼钱吗？=当时女方16岁，我15岁，对方并没有要求礼钱。

孙宝结婚的时候会写婚书吗？=结婚仪式之前会决定好日期，然后写上头帖儿送给女方家。

上头帖儿是什么？=在红纸上写上结婚日期送给女方家。

在这个地区不写婚书吗？=孩提时代订婚的情况则不需要婚书，结婚的时候写上头帖儿就行。长大了之后（十六七岁）结婚时则要写婚书。

村子里谁家收养了童养媳？=刘永兴。

拈民国三十二年 十一月初三大吉

嫁娶良辰合周堂 冠带面向西南方

新人上头卯时刻 娶送紧记猪兔羊

井石庙字红毡遮 百年偕老大吉昌

户长 刘永兴 男已 46岁

妻 张氏 女已 49岁

子 刁 男未 13岁

女 鸦 女未 11岁

子 吴氏 女已 13岁

为什么取名为刁？=年幼的时候爱哭，所以取名为刁（称为犯刁）。

谁取的名字？=妻子。

鸦是怎么来的？=鸦头，女孩子的意思，妻子取的。

吴氏是谁？=刁的妻子。

哪里人？=南昌人。

【童养媳】

他们结婚了吗？=还没有，作为童养媳在收养她。

为什么？=今年春天没有粮食，吴氏的父亲向我们借粮，但我们现在粮食也不多，由于他们俩订婚了，女孩子的父亲就说把女儿寄养在我们家里。

和儿子刁商量过吗？=孩子还太小，所以没有商量。

拥有多少田地？=四亩，承典地有6.4亩。

是如何维持生活的？=还有曹德荫的分种41亩。

女孩子的父亲要把女孩子寄养在你家，你拒绝过吗？拒绝了会怎样？=因为两家订婚了，所以女孩以后也会成为你们家的人。如果自己家没有粮食，但是你们家有多余的，就能收养。如果自己家有了粮食说要把女儿带回家养也是可以同意的。

那在此之后不就一直不来了吗？=带回过一次。半个月前来带回家了，昨天又带回家一次，说是冬天到了，会带来回家。

对方是农家吗？=是的，有13亩土地。

家里有几口人？=5口人，夫妇、2个女儿、1个儿子。儿子在北京的德国饭店当服务员，女儿是吴氏的妹妹。

什么时候订婚的？=3年之前。

媒人是谁？=傅仁义。

订婚的时候，说要把女儿寄养在你家，这一要求可以拒绝吗？=可以。

拒绝了之后感情不就会变差吗？=是不好的。

那因为这个理由不就可以毁掉婚约了吗？=因为大家都是亲戚关系，所以对方请求毁约之后必须通知大家。因此还没有听说过毁掉婚约的先例。

刁和吴氏的关系好吗？=两人很害羞，都不说话。

都是分房间睡觉吗？=吴氏和鸦一起睡在别的房间。

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结婚？=准备在三四年之后让他们结婚。

两家距离很近，若两人关系变差，女方想回家可以吗？=不行，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结婚的时候会回一次女方家吗？=回。

吴氏家是做什么的？=针线活儿。

来你家的时候是谁带她来的？=（没有回答）

来的时候和同族人说了此事吗？=没有同族人。如果有同族，会一家一家地来，分大小，这个时候就能知道辈数。

分大小是如何做的？=向长辈叩头，与平辈鞠躬，和晚辈什么也不做，只是告诉他们辈数。

订婚时的媒人和结婚时的媒人是同一人吗？=是的。

应答者 曹桂荫

【乡和附村】

东王庄是什么时候成为本村的附村的？=今年四五月的时候。在此之前它是附属于董家甫乡的。现在从属于本村的副村北昌乡。以前本县有48个乡，那时，祖各庄是其中之一，叫作祖各庄乡。

什么时候的事情？=今年四五月之前。民国二十九年实行了保甲制之后，本县由原来的48乡变为了今年四五月的28乡。

祖各庄这样的小村子为什么会成为乡呢？=因为当时它是户数最多的村子。祖各庄乡下有7个村，这7村当中户数是最多的。祖各庄成为了乡，其他变为了村。将乡设置在各村的中心，且是安全的地方，这是保甲制的原则。

祖各庄成为了中心吗？=在中心，办公便利，离廊坊也比较近，所以成为了乡。

庙以前是乡公所吗？=张佩荣家的外院。办公所是团所儿，今年四五月的时候，全县48乡变为了28乡。由于祖各庄的户数未满10户，东王庄成为了本村的附村。

祖各庄的村是哪七村？=芒店村、北山营村、干常甫村、大麻村、小麻村、祖各庄。

乡长是谁？=顾凤瑞（干常甫村），民国三十一年、三十二年春，祖各庄和芒店编入北昌乡，南昌村、北小营村、大麻村、小麻村编入杨税务乡，干常甫村被编入了董家甫村。东王庄以前从属于董家甫村，今年春天开始，东王庄村成为了其外村，并且被编入了北昌乡。

东王庄和本村以前有什么关系吗？=没有。

本村人在东王庄的朋友多吗？=有，因为村子很近，所以也有亲戚。

谁和谁是亲戚？=曹和焦以前是亲戚（表亲）。

本村的孩子和东王庄的孩子会一起玩耍吗？=不会。

东王庄应该有人在本村名声远扬吧？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大概知道。

11月23日

应答者 王德先（59岁）

地点 东王庄

【王姓的来历】

王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村子的？=240年前，康熙年间。

从哪儿来的？=史家务。

来此地的原因？=因为人口多而土地少。

来了几户人家？=2户。

这2户人家现在还在吗？=不在了。

坟中有几辈人？=从乾隆年间开始。

【同族坟地—王姓】

河北老坟计地24亩4分

古坟47座

（耕）

不更地、6亩1分

花户地4亩4分

零坟29座

弃老坟地计地8亩

古坟19座

西老坟地计地7亩

古坟78座

共计地54亩6.1分

史家务现在还有王姓居住吗？=有的，1户，同族。其他也有王姓，但不是同族。

【同族的扫墓】

会去史家务的坟上祭拜吗？=每年清明节会去一次。

多少人会去？=大家都会去，老幼加起来一共200人左右。

女性也会去吗？=不去。

由谁带领着过去？=老人。

族长会去吗？=去，会拿着铁锨。

到了史家务之后会做什么？=会在坟上翻土，在周围种植杨树和柳树。

会带着供品去吗？=会带着馒头、点心、香纸，以前会带爆竹，但是现在没有了。

史家务的王姓也会参加吗？=会参加。

在坟地族长一般会做什么？=会负责指挥和监督。

在坟前会排队吗？=不会。

不用按照辈分来排队站立吗？=不用。老人站在前面。

什么时候从村子出发？=吃完早餐后8点钟左右出发，10点开始祭祀，11点回来。

回到村子之后会做什么？=吃会。

在哪一家举行？=王德先，轮流。

本村辈分最大的是谁？=王国士，由于他86岁高龄，所以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会去。

【排行字】

排行字当中，国是最上面的吗？=国、玉然后是德、兴。

表示排行德字称之为什么？=排行、国字儿、玉字儿等等。

玉和德是同辈所以得出这两个字吗？=实际上德、玉是老师取的。

【吃会】

吃会是怎么轮流进行的？=按照辈分的顺序。

今年在谁家举行？=王德先，去年在王玉镕（去了廊坊）家，前年在王国仁家，大前年在王玉琦的父亲家，明年会去王德功家。

【同族的扫墓】

会去东王庄的坟地进行祭拜吗？=史家务会去1天，翌日会去河北的古坟。

会去零坟祭拜吗？=去的，个人去祭拜。

河北指的哪儿？=正南3里，龙河之北。

三月初一是清明节，史家务会在这一天去祭拜吗？=是的，第二天去河北。

【吃会】

吃会会举办几次？=早上一回，中午一回，两天一共4回。

史家务的同族会来参加吗？=会来本村。会有1个大人3个孩子过来，早上来了之后会一起吃饭。

两天大概花费多少钱？=500元，吃小米。

会吃什么菜？=不吃面粉和肉，吃白菜和小米饭。

由于今年不景气所以挣不到钱吗？=是的，我小的时候，光绪年时，是吃白面和肉的。

吃会的人数有多少？=200人左右，目的并不在于吃饭而是在于聚会。

餐具等是怎么准备的？=吃会上会有餐具，不够的时候会找人借。

那个餐具是什么时候的物品？=光绪年，200左右，200个碗和120双筷子。

餐具由谁来保管？=香头儿。

香头儿有几人？=1人，轮流，轮流值年，1年。

香头儿是按照什么顺序进行轮流？=按照辈分。

吃会的钱从哪儿出？=上坟地，祭扫地。

【同族坟地的耕作】

可以耕作的土地大概有多少亩？十五六亩。

史家务的地呢？=是荒地、盐碱地，在河北的24亩4分当中。

除去24亩之外的土地是坟地和荒地吗？=是的。

上坟地是谁在耕作？=轮流，分益折半（分种）。

一般情况下能有多少收成？=每亩3斗粮食，全部收成大概有45斗。

折半之后的二十二三斗粮食大概能卖多少钱？=400元左右。

在耕作什么？=今年的粟、明年的芋头和玉米，轮流耕作者可以随意。

轮流的顺序是？=从上头开始按照辈分轮流。

【吃会】

不足百元怎么办？=如果吃了早饭就不吃午饭，有钱剩下了就留着明年用。

上坟地得来的钱仅仅用于吃会吗？=这些钱要支付税金，以及买烧纸、香和蔬菜。把卖掉收成所得的钱借出去，收取利息。

分家后上头儿的轮流要怎么办？=上辈如果还有剩下的人，则由上辈来做。

第一门—王廷成—廷佐

第二门—王俊峰（德明）—德恒—德金

第三门—振海—德功—德新

第四门—国泰—玉书—王

第五门—国仁

第六门—国士—玉琛—玉珍—兴勇—兴周

佑 玉

廷—国—德—兴殿

振绍

吃会的上头儿是如何轮流的？=从廷开始依次向下辈轮流。

如果分家，那么只有兄弟的人数能当上头儿吗？=只有一家，兄弟3人的情况下谁都可能当上。兄弟商量之后，家里大的人会当上头儿。

【排行字】

五兴堂记出入流水账（后出）是每年制作1册吗？=不是，写完1册之后会将其烧掉。

何谓五兴堂？=兄弟5人，排行字都是兴，那么就称之为五兴堂。

上头儿是谁？=王德功。

上头儿和排行字有关系吗？=父亲兄弟5人，孙辈的排行字是兴，那么称之为五兴堂。

同族人还有很多，但是为什么仅仅因为父亲兄弟5人就取“五”这个字呢？=其他的人不必在意。

五兴堂这一名字是什么时候取的？=38年前。

五兴堂一直没有变吗？=没有变。

即使是兴的下辈又出了排行字也不变吗？=是的。

父亲和父亲的兄弟是上头儿的时候取名为五兴堂的吗？=排字为德的时候。

父亲的名字是？=王国诚，父亲祖父5人（世挥、世耀、世奎、世珍、世斌）。

这5个人是亲兄弟吗？=是的。

取这5人的人数所以取名为“五”吗？=是的。

【分家】

今年有人分家吗？=没有。

去年呢？=没有。

【分家的中人】

分家时族长成为了中人吗？=老人。

将这个人叫作什么？=保证人。

保证人必须是长辈吗？=身体健康且头脑灵活的人。

下辈也可以吗？=可以。

谁当保证人的次数最多？=王德先、王玉琪。

保证人大概有几人？=两三人。

【最近的分家】

最近有分家吗？或者说十年之内有没有分家？=25年前，殿福和振海分家，德金、德宽、兴义（侄）分家（民国二十七年）。

【门】

分为六门是什么时候？=100年前。

十一甲二户（民国二十五年）。

德成、德纯 分家之后因为贫穷立刻合到一起了。

德荫—殿辅（死）（德荫去了天津赚到了钱）。

这笔钱后来如何？=生病1年，后来用作出殡费用，分家1年之后去世了。

在天津挣到的钱在分家时也分了吗？=一样也分了。

王传福现在在做什么？=在耕种仅10亩的土地。

你们每人都得到了10亩的土地吗？=每人分得了20亩，殿福也分得20亩，其中10亩用作租佃。

王振海（父母）现在在做什么？=德成在供养他们。

养老地呢？=30亩。现在由德成、德纯和殿福3人进行分种，地租交给德成和德纯，然后将这笔钱用于父母的衣服和粮食等用途。

【资料1】五兴堂记出入流水

【资料2】 安次县志 选举志

光绪丙子 举人 曹克祇 祖各庄人 拣选知县

丁酉 赁生 曹乃莹 祖各庄人 拔贡

乾隆东安志 第十六卷 古迹志

严祥寺 在县治西北二十五里祖各庄 明正统十二年太监张善修

康熙东安志 春五寺观

延祥寺 在祖各庄 正统十二年太监张善创建

乾隆东安志 二

村庄 东南路

东北路

西南路

西北路 小祖各庄 杂城二十五里

【资料3】 祖各庄曹姓祖宗单子的文字

祖居山西平阳府红峒县小兴州前明永乐二年迁北直顺天府东安县祖各庄

且松柏颂孔安之盛实枚昭有侐之庥庙寝之制固诚孝之心知所不容己者也士庶之家无其力而有其意于以激良工绘远致尺幅之地轮奂森严堂基县立于墙昭穆宛遇诸目每逢除夕香烛辉煌谁谓奠荐之神不可以接祖考陟降之意不足以及子孙哉豫家先谱越遣外方缺陷有日乃于道光十四年画有先堂一轴供挂四十来年偶为暑湿及虫风所蔽固宜重行翻俵奈其间分定世系稍有未适处爰于同治十二年重画一轴岁终誊写县供神室举家观而悦焉固古人修制庙寝之遗意也但前所画出自英翰齐后所画出自云峰阁均系京都好手乃意匠之际后人较逊于前人观之不无遗憾故为表而出之以志不志云

【资料4】 各姓户数

【资料5】 有关看青的村规

兹因整理村风。〔1〕 保护民食起见。查我村禾稼将熟。向来自行看守。互相查拿。近因人心不古。意以看自己之地为名，暗窃他人之禾稼者，往往有之。加以一般无知，固不得言。是以每年地多者则多去，地少者则少去。几无一家不去看。此种恶习，切不可长。况今年食粮缺乏。斗米成钱。恐尤胜于前也。兹特改善加法。专雇看青人十数名。以期事有专责。担负完全责任。地户无论任可禾稼去失。本会照数赔偿。该地户不得黑夜自行下地。以免发生误会之害。如地户收割禾稼。务于收割前一日。到会报告。此系遵守村规。重视会约耳。倘看青人如敢借看青之名。暗地窃盗他人之禾稼者。一经本会查出。或有村人指明举发。或扔送本会。赃证确实者。本会定行呈送官厅究办。绝不姑宽。此白。

【资料6】 自卫团的所属保甲和所有枪支

祖各庄

一甲一户 单打一 一甲四户 铁公鸡

一甲四户 （附）铁公鸡 一甲七户 土枪

〔1〕 译者注：原文如此。

二甲五户 土枪 二甲七户 土枪

二甲八户 铁公鸡 二甲九户 水连珠

三甲四户 皮门砲 三甲十户 步汗阳

四甲一户 韩林春 铁公鸡

五甲三户 水连珠 四甲六户（附）铁公鸡

五甲四户 马汗阳 五甲三户 铁公鸡

六甲二户 七九 五甲六户 土枪

六甲四户 马盒子 六甲三户 铁公鸡

六甲七户 铁公鸡 六甲六户 五顶六

七甲一户 套筒 铁公鸡 六甲八户 铁公鸡

七甲二户 汗阳

七甲四户 二环 八甲四户 马斜排 套筒

八甲九户 土枪

九甲三户 铁公鸡

九甲四户 套筒

九甲四户 （附）土枪

东王庄（附村）

十甲一户 王德切有 十甲三户 王 成有

十甲七户 王玉琪有 （弟） 王玉墴有

十甲九户 王玉琛有 十一甲二户 王振海有

十一甲三户 王国士有 十一甲四户 王玉珍有

东王庄自卫团

王兴尧三十三岁 套筒枪一枝八六五九号子弹二十粒

王玉瑢五十岁 马二环枪一枝一三六八二号子弹四十粒

王玉琪五十六岁 套筒枪一枝九二六五号子弹三十粒

王玉幜四十七岁 铅头枪一枝无号子弹十粒

王康年六十一岁 七九枪一枝八九六一号子弹二十粒

王绍贵二十九岁 铁公一枝无号子弹十粒

王兴旺十九岁 铁公一枝无号子弹十粒

王德成三十九岁 铁公一枝无号子弹十粒

王德功五十七岁 铁公一枝无号子弹二十粒

王玉恒五十四岁 铁公一枝无号子弹十八粒

王玉书五十三岁 铁公一枝二十七号子弹二十粒

王兴礼十九岁 铁公一枝无号子弹十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