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银枪破胡尘
幽州
辽东塞外,朔风如刀。
三千白马踏碎荒原积雪,银色面具在冬日下泛着冷光。
为首将领白甲银枪,座下照夜玉狮子马长鬃飞扬,正是威震边塞的白马将军公孙瓒!
“将军!东北方向有烟尘!“亲兵突然指向天际。
公孙瓒剑眉一挑,那片腾起的沙尘绝非自然风沙,是大队骑兵行进的特征!
“鲜卑狗终于露头了。“他银枪轻转,枪尖在空气中划出凄厉尖啸,“上高地!“
三千白马义从如臂使指,瞬间变阵转向。
铁蹄踏过冻土时,远处地平线上已现出黑压压的骑兵群,清一色皮袄弯刀,正是肆虐边关的鲜卑精锐!
鲜卑阵中,首领马日勒眯起三角眼:“白马义从?“他舔了舔嘴唇,“儿郎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身旁狗头军师拓跋狐急忙道:“首领小心,那公孙瓒...“
“怕什么!“马日勒抽出镶金弯刀,“我三千狼骑还吃不下他?“
话音未落,高地上突然腾起一片银光,白马义从张弓搭箭,箭簇竟全是破罡铁所铸!
“射!“公孙瓒冷喝。
“嗖——“
箭雨遮天!鲜卑骑兵慌忙举盾,却听“噗噗“连响,皮盾如纸糊般被洞穿。
前排百余骑瞬间人仰马翻,鲜血染红雪地。
“破罡箭?!“马日勒大惊失色。
这种专克护体真气的箭矢造价昂贵,汉军怎会配备给边军?
未及细想,高地上已响起震天喊杀。
三千白马如雪崩般冲下斜坡,为首那杆银枪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保护首领!“鲜卑亲卫刚结成圆阵,公孙瓒已杀到近前。
银枪如蛟龙出海,一记“白虹贯日“刺穿三名护卫,去势不减直取马日勒咽喉!
“铛!“
弯刀与银枪相撞,火星四溅。马日勒只觉虎口发麻,心中骇然——这公孙瓒,竟是武道金刚!
“死!“公孙瓒枪势突变,枪尖抖出七朵寒梅。
马日勒仓皇格挡,却见那七点寒光突然合为一束——
“梅花七蕊!“
“噗!“枪尖透胸而过。马日勒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汩汩涌出的鲜血。
他可是鲜卑有名的勇士,竟连一招都没接下?
公孙瓒抽枪冷笑:“鲜卑第一勇士?不过如此。“
枪杆横扫,马日勒头颅飞上半空!
“首领死了!“鲜卑军大乱。
拓跋狐刚要撤退,忽觉喉间一凉,银枪不知何时已抵住他咽喉。
“说!“公孙瓒眼中杀意凛然,“最近掳掠的汉民关在哪?“
拓跋狐浑身发抖:“在...在狼头谷...“
银光一闪,狗头军师捂着喷血的脖子栽落马下。
公孙瓒甩去枪上血迹,举枪高呼:“白马义从!“
“在!“两千余骑齐声应和。
“随某踏平狼头谷!“
残阳如血时,狼头谷燃起冲天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公孙瓒的白甲上凝结着细碎冰晶,那是鲜卑人鲜血冻结的痕迹。
他银枪斜指,枪尖挑着马日勒的头颅,在火光中如同可怖的战旗。
“将军!“亲兵从谷内奔出,“发现地牢!“
三百多名被掳汉民相互搀扶着走出,最前面的老者突然跪地:“恩公可是白马将军?“
公孙瓒翻身下马,扶起老人时,指尖触到其腕上深深的铁链勒痕:“老丈受苦了。“
“不苦!不苦!“老人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精光,“老朽有要事相告!“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皮子:“鲜卑人与匈奴左贤王密会,五千帐牙金士已至雁门关外!“
公孙瓒瞳孔骤缩。
帐牙金士是匈奴最精锐的重骑兵,每人配三马,披铁甲,能开三石弓。
“还有...“老人压低声音,“老朽被关押时,曾见一个穿汉人衣袍的老者出入王帐,袖口绣着太原王氏的家纹!“
银枪突然插入冻土,枪杆嗡嗡震颤。
公孙瓒想起半月前那批来历不明的破罡箭——箭杆末端同样刻着微不可察的“王“字。
“传令!“他声音如铁,“全军休整两个时辰,寅时出发!“
亲兵正要离去,谷外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
一骑红翎信使冲破风雪:“幽州急报!“
赤色密函在火把下展开,只有八字朱批:
【胡虏既平,速赴冀州】
银枪在夕阳下折射出血色光芒。
公孙瓒知道,他等待的时机到了。
......
漠北
匈奴王庭深处
夜风呼啸,狼嚎阵阵。
匈奴左贤王呼延灼盘坐在青铜王座上,手中握着一枚染血的汉军令牌,那是三百年前霍去病亲卫的遗物。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旧伤处的疤痕隐隐作痛。
“王先生,你确定张角会履行承诺?”
呼延灼声音低沉,如闷雷滚动。
阴影中,王道然缓缓走出。
他一身黑袍,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唯有双眼深陷,泛着幽幽冷光。
“左贤王放心。”
他轻笑一声,袖中滑出一卷竹简,“这是张角亲笔所书的‘幽州让渡契’,以太平道气运为誓——若黄巾事成,幽州尽归匈奴。”
呼延灼接过竹简,指尖触碰到朱砂印记时,竟感到一阵灼痛,那是真正的天道誓言!
“好!”
他猛然拍案,“但卢植乃大汉名将,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王道然阴冷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虎符:
“并州边军已在我的掌控之中。届时,卢植的后路……自会断绝。”
......
冀州
广宗太平道观
烛火摇曳,檀香缭绕。
张角手持九节杖,面前的水盆中浮现出漠北王庭的景象。
当看到王道然取出虎符时,他嘴角微微扬起。
“大哥,王家真的可信吗?”,身后的张宝低声问道。
张角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搅动水面。
波纹荡漾间,画面切换至洛阳皇城,十常侍蹇硕正将一封信笺投入火盆。
“他们不需要可信。”
张角的声音空洞悠远:“只要仇恨足够深……毒蛇也会与豺狼共舞。”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溅上点点黑血。
张梁急忙上前搀扶,却被推开。
“去准备‘葬天阵’。”
张角擦去嘴角血迹,“我要让卢植……死在最荣耀的时刻。”
......
太原
王氏宗祠
王道然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捧着一盏青铜灯。
灯芯燃烧的竟是猩红色的火焰,隐约可见婴儿虚影在火中挣扎。
“第三百六十四个……”他喃喃自语,“再吸食三十六个童男精血,我的‘返婴秘法’便可大成。”
祠堂暗门开启,一名佩剑男子快步走入:
“太上长老,匈奴五千帐牙金士已至雁门关外。”
王道然露出满意笑容,从供桌上取下一柄短剑。
剑身刻满诡异符文,正是当年霍去病斩杀匈奴左贤王所用的残剑仿品!
“把这柄‘破虏剑’交给张梁。”
他轻抚剑锋,“告诉他……我要卢植的人头,祭奠我王氏三百六十四位婴灵!”
.....
冀州
卢植大营
夜色如墨,军帐内的烛火摇曳不定,将卢植的身影投在帐布上,拉长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案几上,三封密信静静摊开——
第一封来自北境斥候:匈奴左贤王部五千帐牙金士南下,先锋已至雁门关外。
-第二封,绣衣使者密报:太平道张角以“葬天阵”隔空施术,广宗城内血气冲天。
第三封,并州王氏家书:“粮草已备,静待将军凯旋。”
——字迹工整,却暗藏杀机。
卢植指尖轻叩案几,目光冷峻如冰。
“好一个三方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