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识海之争
太初古矿深处，玄黄母气湖底。
姜逸飞跪在干涸的湖床上，左臂红毛已蔓延至脖颈。万物母气鼎悬在头顶，垂落的玄黄气勉强维持着他最后一丝清明。识海内，一场决定命运的战争正在上演。
“还不明白吗？“红毛姜逸飞在识海中狞笑，身后是无边血海，“恒宇斩三尸成帝，青莲是善念，我是恶念，而你——“血手指向对面，“不过是承载我们的容器！“
清气姜逸飞静立莲台，周身缠绕秩序神链：“谎言。本尊斩出我等是为应对大劫，你却被诡异侵蚀。“
姜逸飞的主意识悬浮在两者之间，如同风暴中的小舟。每一次红毛与清气的碰撞，都让他的元神出现裂痕。更可怕的是，他逐渐分不清哪边才是真正的自己。
外界，叶凡正与红毛怪物激战。大成圣体金光璀璨，拳印如骄阳轰击，却都被怪物手中的半截战矛挡下。更棘手的是，怪物身上的红毛正在吸收古矿中的诡异物质，气息不断攀升。
“姜兄！“叶凡一拳震退怪物，回头看见姜逸飞七窍渗出金血，“醒来！“
这一声大喝如惊雷炸响。识海中，姜逸飞的主意识猛然清醒，发现红毛化身正在偷偷侵蚀混沌青莲的根部。
“这是我的身体！“主意识爆发耀眼光芒，强行将两者分开。他看向清气化身，“告诉我全部真相。“
清气叹息，挥手展开记忆光幕。画面中，恒宇大帝立于星空，面前是浑身长满红毛的古皇。两位大帝展开惊天对决，最终恒宇惨胜，将发疯的青帝封印在紫微星。为应对未来劫难，他斩出善恶二念，善念化青莲，恶念镇古矿......
“所以太初古矿的红毛怪是......“姜逸飞震惊不已。
“是大帝恶念与古皇红毛的结合体。“清气点头，“现在它想借你重生。“
红毛化身突然狂笑：“重生？错了！我要做恒宇做不到的事——彻底杀死那个疯帝！“它猛地扑向湖床某处，血手插入地面，“看看真正的历史吧！“
“轰隆！“
整个古矿剧烈震动，湖床裂开巨大缝隙。尘封的记忆喷涌而出，在虚空形成新的画面：恒宇大帝跪在青铜仙殿前，胸口插着半截战矛。而殿中走出的，赫然是戴着鬼脸面具的白衣女子——狠人大帝！
“是她给了恒宇最后一击？“姜逸飞心神巨震。
外界异变突生。红毛怪物趁机将半截战矛刺入地面，古矿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叶凡想要阻止，却被突然爆发的诡异物质逼退。
“来不及了！“红毛怪物癫狂大笑，“皇者即将......“
话音戛然而止。一柄黄金神剑从天而降，将它钉在地上。虚空裂开，姬家圣主携极道帝兵降临，身后跟着十几位人族大能。
“诛杀诡异！“姬家圣主大喝，虚空镜照耀八方。
红毛怪物嘶吼着融化，却在消失前将战矛掷向姜逸飞：“接着！你我本一体！“
战矛触及姜逸飞的刹那，识海内红毛化身力量暴涨。清气化身不得不全力镇压，导致外界混沌青莲暂时失控。姜逸飞左臂红毛瞬间覆盖全身，气息变得狂暴无比。
“姜兄！“叶凡想要靠近，却被一道红芒击退。
危急关头，清气化身在识海中急声道：“唯有三念合一，方能暂时掌控战矛！“
“那我会怎样？“主意识质问。
“你将成为真正的......恒宇传人。“清气化身的迟疑让姜逸飞明白代价远不止此。
没有时间权衡了。姜逸飞的主意识主动冲向两个化身，三者在刺目强光中开始融合。外界，混沌青莲疯狂生长，七片莲叶包裹住姜逸飞，形成青色光茧。
叶凡见状，毫不犹豫割开手腕，圣血洒在万物母气鼎上：“以我圣血，助你清明！“
玄黄母气如天河垂落，注入光茧。姬家众人也纷纷出手，各种秘术光华交织成网，暂时隔绝了古矿深处的诡异物质。
光茧内，姜逸飞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蜕变。三念融合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恒宇大帝零碎的记忆——星空深处的恐怖存在、青铜仙殿中的交易、狠人大帝那句“后世若有双莲现，便是劫起劫灭时“......
“咔嚓。“
光茧破裂。走出的姜逸飞浑身缭绕混沌气，额头金莲与青莲交相辉映，左臂红毛退至手腕。他手中握着的已不是断矛，而是一柄完整的黄金战矛虚影！
“叶道友。“他的声音带着奇异回响，“紫微星。“
叶凡瞬间会意，万物母气鼎冲天而起：“诸位前辈，请助我们一臂之力！“
姬家圣主等人虽不明就里，但感受到战矛虚影上的帝威，纷纷打出最强法力。集合众人之力，战矛虚影越来越凝实，最终化作一道金光射向星空。
金光穿透云层，直奔紫微星而去。众人屏息等待，却见紫微星表面突然睁开一只血色巨眼，金光在距其万里处轰然崩散！
“不够......“姜逸飞单膝跪地，战矛虚影消散，“需要真正的三矛合一。“
话音未落，古矿深处传来锁链挣断的巨响。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横扫北斗，所有修士都感到心头一沉，仿佛末日将至。
“来不及了。“姬家圣主面色惨白，“太古皇苏醒了。“
姜逸飞看向叶凡，两人目光交汇，瞬间明白彼此所想。叶凡抓起他的手臂：“去荒古禁地！狠人大帝或许留有余地！“
就在二人准备动身时，姜逸飞突然捂住心口——混沌青莲感应到，宇宙边荒正在孕育某种与他同源的存在。通过青莲视野，他看到：
无尽星骸环绕中，白衣胜雪的镜像体正在演练混沌六道。更可怕的是，他身旁悬浮着一株与混沌青莲几乎相同的红莲，莲心躺着缩小版的青铜棺！
“怎么了？“叶凡察觉异常。
姜逸飞摇头不语。他不能在这时候分散众人注意力，但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那个镜像体不仅完美复刻了他的能力，似乎还掌握了红毛怪物的全部记忆！
姬家圣主祭出虚空镜，准备强行开启通往荒古禁地的通道。突然，镜面泛起涟漪，映照出一幅骇人景象：紫微星表面龟裂，黄金骨架正在挣脱束缚，而它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半截真正的黄金战矛！
“矛尖......“姜逸飞恍然大悟，“原来一直镇压在皇者手中！“
众人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星空深处，另外七颗古星同时亮起血色光芒，每一颗都传来锁链崩断的声音。
“不止一位......“叶凡声音干涩，“古籍记载的八部神皇，全部苏醒了。“
姜逸飞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三念融合带来的力量与混乱。混沌青莲中清气化身的意识正在消退，而红毛化身的低语越来越清晰。最危险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认同红毛化身的某些观点——比如彻底毁灭被污染的皇者，而非再次封印。
“姜兄？“叶凡担忧地看着他。
姜逸飞勉强一笑：“没事。先去荒古禁地找狠人大帝留下的线索。“
当夜，众人驻扎在古矿外围。姜逸飞借口调息，独自来到无人处。他展开内视，发现元神上的裂痕已经蔓延到心口，而混沌青莲的根部开始泛红。
“出来吧。“他对着空气道，“我知道你在。“
虚空扭曲，清气化身显化，却比白天淡薄许多：“时间不多了。一旦我消散，红毛将彻底占据主导。“
“如何阻止？“
“两种选择。“清气化身竖起手指，“其一，找到狠人大帝留下的后手，但这只能延缓；其二......“他顿了顿，“完全接纳我，成为真正的恒宇传人。“
“代价是？“
“你的'自我'将与恒宇记忆融合，某种意义上......姜逸飞将不复存在。“
姜逸飞沉默良久，突然问道：“镜像体是怎么回事？“
清气化身首次露出凝重之色：“那是红毛用你的金莲培育的完美容器。一旦皇者完全苏醒，它将作为媒介，让恒宇恶念借体重生。“
“所以我要对抗的不只是八部神皇，还有......另一个自己？“
清气化身没有回答，身形渐渐消散：“记住，当紫微星完全变红时，你必须做出选择......“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叶凡提着酒壶走来，罕见地露出疲惫之色：“喝一杯？“
两人对饮无言。星空下，紫微星的红光越来越盛，其余七颗古星也明灭不定，如同某种古老的信号。
“我有个想法。“叶凡突然开口，“既然战矛需要三合一，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
姜逸飞挑眉：“什么意思？“
“让皇者自己送来矛尖。“叶凡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比如......主动打开紫微星的封印！“
姜逸飞手中的酒壶啪的捏碎。这个疯狂的计划背后，藏着令人战栗的可行性——如果能在皇者完全苏醒前夺取矛尖，再结合太初古矿的矛身与姜逸飞体内的矛尾......
“需要准备什么？“
叶凡笑了：“首先，去青铜仙殿找狠人借件东西；其次......“他看向姜逸飞泛红的手腕，“你需要学会与红毛共存，而非对抗。“
姜逸飞心头一震。叶凡竟早已看穿他的困境，甚至可能猜到了镜像体的存在。这份洞察力，不愧是天帝之姿。
“最后一步呢？“
叶凡仰头饮尽壶中酒，目光如电：“找个足够大的战场，让八皇降临！“
星空仿佛回应着他的狂言，紫微星突然爆发刺目血光。在那光芒中，姜逸飞分明看到自己的镜像体正站在黄金骨架肩头，朝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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