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田变故
不！
不是这样的！
我才没有被养废，我不是废物！
钟继业恍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待到房间中——他一路上浑浑噩噩，连什么时候回的家都不知道。
门外。
钟业长舒了一口气。
“你到底跟继业说了什么，怎么把他弄成这样？”
钟沈氏一脸埋怨，这几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虽然后来自己也生了儿女，但多年感情可没因此消散。
“先不用管他，这种事情只能靠他自己。”钟业打断了钟沈氏的絮絮叨叨，朝她伸出手道，“刚才不是说外岛火急火燎地送了一封信过来么。”
“许是老田那边有什么急事。”
“信呢？拿给我看看。”
老田原名叫作田牧，是钟家十亩灵田的佃农。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行至堂屋后，钟沈氏从桌上取来书信交给钟业，他随手拆开，仅仅扫过一眼，刚刚舒缓一些的脸色迅速浮现出一抹阴沉之色。
“出什么事了吗？”察觉钟业神色不对，钟沈氏轻声问道。
“是啊。”钟业点点头，“灵田出了点问题，不知道从哪边飞过来一群灵虫，老田处理不了，他担心影响灵田的收成，希望我尽快请个灵植夫过去瞧一瞧。”
“又出问题了？”
钟沈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前几天灵谷莫名的萎缩，这次又闹虫灾。”
“夫君，不行咱们明年换个人租吧，你这个老友忒靠不住，三天两头整出一些幺蛾子。”
“当年毕竟受过他不少恩惠，这事以后再说吧。”钟业握住钟沈氏的手轻轻拍了拍，开玩笑道，“说不定经此一事，他自己主动提出来也不一定。”
他当年携家带口来到落羽岛，可谓是一生当中最落魄的时期，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又要赚取灵石，还得想方设法照顾几个孩子，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田牧住得不远，曾数次施以援手。
钟业也并非知恩不报的人，自然也会投桃报李。
一来二去，关系就亲近不少。
再加上田牧的一对儿女和钟家的几个孩子年纪差不多大，父辈交好，小孩子的关系自然也不差。
两家一度交情很好。
直到钟业举家搬迁到内岛，往来才稍微少了些。
不过钟业也没真忘了这位老朋友。
置办下灵田后，他第一时间赶往田家，不光把十亩地一分不少地赁给田牧，还主动少收了半成租子。
“种一亩灵田能拿两成半的收成，放眼整个落羽岛，都没几个东家这样慷慨大方的。”
“他会主动提才怪。”
钟沈氏轻哼一声，只是旁敲侧击了两句表达心中的不满，没有再继续就着此事说下去。
“不过，这次你干脆直接请人去看，自己就别过去了吧？”钟沈氏拧着眉，看上去有些担忧。
“上次你出事，就跟他有关。”
“......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
钟业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妖潮将至，外岛是比之前乱了不少，可是这跟老田有什么关系？”
“人家可是三番两次劝我天色已晚，让我在他家将就一下，是我挂念着家里，这才坚决赶夜路的。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落入劫修的埋伏。”
“纵是这样，也与他脱不了干系。”钟沈氏又道，“若不是他没照顾好灵田，岂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天灾虫祸人力难及，这是他想躲就能躲的？”钟业苦笑连连，“兰儿你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你放心吧。”
“我与田牧十几年交情，他还能害我不成？”
“十几年交情？”钟沈氏嘁了一声，转身朝卧房走去，“夫君在这里等着，我拿个东西给你。”
待她离开后，堂屋只剩下钟业一人。
明月透过窗子洒下一束亮光，正好覆盖到他的双脚之前，整个房间泾渭分明地分成两片区域。
一明，一暗。
房间中一片寂静。
良久，阴影里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
“一个人在屋里长吁短叹什么？”钟沈氏从外面走进来，俯身点燃两个烛台，“为什么不点灯？”
“......”
钟业不想说话。
他的目光在她手上晃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惊讶。
“你哪来这么多灵石？”
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钟业板起了脸：“我不是与你说过吗，不许打家中米粮的主意！”
“我又没动那些。”钟沈氏不爽地撇了撇嘴，啪的把袋子扔到桌子上，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一边走，嘴里一边说道：
“继业和耀祖每月的修炼用度不能动，长生看病的灵石也不能动，青山和青雪是我生的，他们的事情，我这个当娘的总能管一管吧？”
“这灵石是你儿子和女儿听说某人需要灵石，让我用他们固本培元的药材换来的。”
“他们让你换的？”
“阁下莫非把我当成傻子......一个因为吃不到糖葫芦哭的傻小子，一个整天惦记吃别人糖葫芦的小丫头，他们能知道这些？”
钟业赶忙起身拦住钟沈氏，这要让她走了，今天自己就得睡蚕房了——钟家有间屋子专门用来养蚕，供钟沈氏打发时间，顺便贴补一些家用。
“那你别管，反正就是他们让的。”
钟沈氏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不挣了。
只是低下头不看钟业。
“兰儿，你费心了。”
钟业轻轻牵起钟沈氏的手，然后用力地握住：“这笔灵石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帮了大忙了！”
“真的？”钟沈氏闻言也顾不得置气了，仰起脸看着钟业，“先前我担心药材后续会涨价，就提前给他们多买了一些。”
“托妖潮的福，这一倒手还多卖了几枚。”
“而且我平时养蚕缫丝，也能赚上一些灵石，还有之前剩的几枚，加在一起合计五十枚。”
钟沈氏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钟业，小心翼翼地问道：
“夫君，够用吗？”
钟业在钟沈氏期待的目光中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当然！”
......
半个时辰后。
钟家，蚕房。
“愿家祖在天之灵，庇佑钟家子孙安康，门楣兴旺，福泽绵延。”随着钟青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钟业终于在脑海听到那句期待已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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