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谋划策
“师弟，顶替名额的事儿是馆主的决定，你找他说去。”杨典洲撇了撇嘴。
“姓杨的，你少跟我来这套，馆主让你我二人前来核实此事，只要我们两个串通一……啊……同气连枝，就说这小子的推荐令来路不明，不就成了？”高峰语气不耐。
杨典洲深深吸了一口烟斗，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可担当不起。”
“师弟，你就认了吧。”
“谁能想到今年有人带着推荐令上门，上一回还是二十多年前，持推荐令者就应该直升讲武堂，这就是武馆的规矩！”
“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拿到长风武馆的推荐令，这小崽子分明是偷来的！”高姓武师面红耳赤争辩道。
“呵！”杨典洲轻蔑一笑，“师弟慎言！”
“一个没有根基的小贼，让他去皇宫也好，王府也罢偷一块推荐令出来，你用屁股想一想，这可能吗？”
“奉劝你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万一陆姓小子能够和皇亲搭上关系，把他背后的人牵扯出来，你我能担当的起吗。”
“我不管你和姓刘的之间有什么来往，他不过就是个县衙小吏，打点你千百两银子，就能让你忘乎所以，我都替你丢人！”
“况且，年底总盟稽核账册，肯定会发现这件事，万一传扬出去，你让馆主脸往哪放？”
“长风武馆颜面何存？”
“老盟主脸面何存？”
杨典洲侃侃而谈，说的高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顿时哑口无言。
高峰不敢接着说下去，如果只是千百两银子，他自然不会费尽口舌。
可是他和刘典吏做的可是见不得人的大买卖，这次安排更是钦天司安插于此的重要棋子，他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高峰愤而问道：“讲武堂二十八个名额，为什么非要挤掉我这个！”
见这个师弟无理取闹，杨典洲反怒极反笑。
“你说呢？”
“当然是你推荐的，姓刘那小子没天赋！入科考试排名垫底！”
……
大康自建国伊始走的便是重武轻文之路。
七大军团掌握庞大兵力，镇守四方。
多年来，从门阀贵族到平民百姓，多以从军中作为晋身宦途之门。
而设立于长风武馆，由帝国和长风商盟联手缔造的讲武堂，便是帝国内为数不多给军团培养合格将官的学堂。
讲武堂每年只招收二十八个学员，成绩优异者将推选至各大军团担任要职，几十多年这里走出无数闪耀将星，至今更是如地标一般吸引了来自帝国各郡府的青年才俊。
其中除了门阀子弟之外，也有极少数的寒门出身，但要说平头百姓，一个也不曾有过。
如此重要的名额，高峰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面对振振有词的杨典洲，他恨得咬牙切齿。
可事关重大，容不得他顾不得脸面，强行争辩道：“刘家小子排名确实靠后，但也不是点垫底，不是还有三个排在他后面！”
“噢，这事儿怪我没说清楚，有些情况你不了解。”杨典洲吧嗒着烟枪说道，“这三个人情况特殊，都必须留在讲武堂。”
“我倒要听听，有什么特殊的。”高峰冷哼一声，既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定是要弄个明白。
最坏的结果，便是请钦天司贺大人出面，不过当前钦天司和商盟斗的水深火热，如果走到这一步，自己很有可能会因为办事不利而被排除在外，彻底失去突破境界的绝佳机会。
不仅如此，他已经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钦天司贺大人一旦对他心怀芥蒂，自己又能活到哪天犹未可知。
这绝对是下下策。
“那你听好了。”杨典洲颇为不耐，他不明白高峰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小小典吏的亲眷如此执着。
“倒数第三，咱们长风商盟老盟主的亲孙女，你想把她挤出讲武堂？”不知怎么，看着眼前的师弟吃瘪，杨典洲只觉得好笑。
高峰闻言脸色大变，长风武馆不过是商盟直隶分部，怎敢做出这种僭越的事来。
他虽然已经猜到后面两人来头不小，却仍不死心，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道：“不是还有两个吗？”
“倒数第二，护国将军辛夜带着三千骁骑军坚守隘口整整一百天……”
“少啰嗦，骁骑军全军覆没，难不成你想说还有英烈子弟？”高峰反问道。
“哎！”杨典洲拍着巴掌笑起来，“你答对咯！”
“辛将军的遗孤，神奇吧，两个月前在北方一个马厩里找到的。”
辛将军……
高峰仿佛被触发了某种回忆，下意识看向窗外讲武堂前立的那块石碑。
依稀记得那年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有幸见识过辛将军的英姿，石碑前道道纵横凌厉的剑光，让他彻底认清自己和天才之间，隔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虽然平民出身，却是三军公认的第一高手，可看起最后的下场，平民终究是平民……
高峰轻微叹息，他已经懒得去问最后一人是何出身，想必不逊于此二人。
可杨典洲说的兴致勃勃，更是乐得见到高峰吃瘪的样子，摊手继续说道。
“这倒数第一嘛，按说根骨资质根本不够格，甚至不是习武的料，将来也绝无可能入列行伍，但是谁让他叫陈奉安。”
“陈……奉……”刚念出前两个字，高峰的脸色已从绝望转变为惊恐，“皇亲？”
杨典洲撇了撇嘴：“没错，今年招录学员中来头最大的，永阳王府四公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陈奉安。”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你可别往外传。”
“这么说就一点办法没有了吗？”高峰颓然坐在椅子上，他想不通为何老天偏要和他作对，这一届讲武堂居然藏龙卧虎。
但这些理由钦天司的贺大人肯定不会听理由，只会认为他办事不周。
高峰喃喃道：“好歹刘大人当年也是抗鲛功臣，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妥，我还有何颜面在泉阳城立足。”
杨典洲望向窗外，默然无语。
说起来，他同样不希望陆远进入讲武堂。
如今他所负责的擎天堂人才凋零，全是一些不可雕的朽木。
陆远天资卓越，若是调教得当，明年比武大会上，说不定为擎天堂争得脸面，进而光耀门楣。
可如果他亲自出面向馆主要人，必然会引来其他师兄弟注意，自己在人在竞争方面可向来没什么优势可言。
这件事要做的稳妥，不着痕迹。
脑子只有一根筋的高峰正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杨典洲脑筋一转，缓缓开口道。
“师弟，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