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技能进阶
陆远作为一个穿越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他能在乱世中立足,自然少不了外挂加持。
面板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八天前,也就是他穿越而来的那个下午。
当时他枕在冰冷的炕沿上,眼前只有一个浑身战栗的少年,指缝之中有血浆滴答落下。
根据前身留下的记忆,他瞬间认出对方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
怎么着,大义灭亲?
后脑传来开裂般的刺痛和昏沉,让他无暇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爬到土炕上边昏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灼烧心肺的饥饿感撕扯着全身每一个细胞,空荡荡的土坯房里除了半缸凉水,只有满地老鼠,那个同胞弟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为了活下去,他遵循原主的记忆,挑起装满草鞋的扁担出门经营生计。
显然,事情比预想的更加艰难。
三年大旱,百姓们都成了穷鬼,裹腹尚且困难,哪有闲钱顾及脚底板的安全。
整整三天没有一文钱进账。
其实只要肯放下脸面,或偷或抢,哪怕是沿街乞讨,或许也能混来一口吃食。
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愿去做这种事。
做人做事,可以卑微如尘如,但不能扭曲如蛆虫。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毅力,饿的差点啃掉手指头,也坚持挑担走街串巷,尽可能寻找活下去的办法。
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
当他如往常一般,喊哑了嗓子,精疲力竭地坐在角落里休息的时候。
一个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停在他面前,丢下一小袋铜钱买走一双草鞋。
接过钱袋的瞬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行清晰的字迹。
【完成交易,口才经验+1】
【口才:零阶(1/100)】
……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随着每一次完成交易,眼前都会冒出一行同样的字迹。
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当两枚铜钱顺利收入怀中之时,眼前的字迹骤然发生变化。
【口才:一阶(1/100)】
【解锁技能:说服(主动)】
【一定程度上扭曲或引导单个目标的思维,令其感到亲切,容易相信。】
……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陆远短暂的愣神,让侯曜耐心尽失,说着就要动手搜身。
“侯爷。”
“咱们烂泥巷全仰仗您庇护,才没有贼人作乱,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多孝敬些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爹才死不久,为了治丧已经耗尽家财,还欠了许多外债。”
“能不能宽限几日。”
目光相接的瞬间,侯曜的眼神变得涣散而迷茫,似乎陷入某种梦境,同时停止搜身的动作,焦虑地挥了挥手,把收走的三文钱也交换给他。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滚吧,滚吧。”
说完,他在两个跟班惊异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向着人群深处走去。
一直走出百余步,侯曜的眼神才从茫然中恢复,似乎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疑惑地望向身后,拉着身旁的跟班问道。
“他爹……不就是被他气死的吗?”
……
陆远站在原地,许久没有挪动脚步。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做不到。
眼下,他同样处于某种迷离的状态。
使用【说服】这项技能时,他需要精神高度集中,调整语气和表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精力,每次成功发动过后,大脑都会处于一种梦游般的状态。
这感觉就像小时候英语课上,望着窗外柳树梢神游发呆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时间,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肚皮又一次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七十七文…
陆远弯腰捡起斗笠,目光愈发锐利。
侯胖子之前勒索的每一枚铜子,他都一笔笔记在心里。
三天两头遭受这厮盘剥,根本攒不下钱来。
【口才】能力或许能骗过一次两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必须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以物理解决的方式,永绝后患。
突然,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从背后升起,让他毛骨悚然。
有人在盯着我?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就像是小时候在班级自习课上玩手机,班主任悄悄出现在后门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要比更加清晰。
陆远微微侧过头去。
卖鱼的妇人还在大声吆喝叫卖,几个七八岁的男孩追逐嬉闹跑过去,哗啦溅起一大摊泥水,引来妇人的咒骂。
盯着我的人在哪……
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
鱼摊后面的阴影里,三个破衣烂衫的闲汉聚在一起,时不时向这边看过来,而那个偷钱的秃头正在其中。
不用问,他也能猜到这些流民在打什么主意。
陆远舔了舔嘴唇,缓缓迈步前行,融入人群之中。
他专挑人多的大路走,在人群中左推右挤,同时还要抓紧肩上的扁担,可被盯着的感觉依旧阴魂不散。
刚刚冲出人群,他就拔腿飞奔。
码头附近的巷道错综复杂,有如迷宫,他在小巷胡同中连续绕了几圈后,才摆脱那种被盯着的感觉。
穿越这些天,他每次都能有惊无险的回到家里,全因为他穿越前的一项绝活。
超常的记忆能力。
虽说不上过目不忘,但只要走过一次,他就能将路径清晰印刻在脑海之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码头附近的街巷他已经牢牢记住,如同小地图一般呈现在脑海之中。
七扭八拐,他终于赶在日落前回到家中。
这片靠海的荒地上稀稀拉拉分布着三几十个土坯房,像是城中独立出来的村落,这里被称为烂泥村。
陆家就是破烂不堪的土坯房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这是一个再简陋不过的小院,土坯房歪歪斜斜,墙面上爬满蛛网状的裂纹。
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在拿着一根木棍,在庭院的角落里摆弄着什么。
原主的同胞弟弟,也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陆振。
对于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来说,任何称赞和夸奖都不会显得虚假客套。
聪明好学,容貌俊秀,吃苦耐劳,恭顺谦让……
诸多优秀的品质,使其在同龄人中如明星般耀眼。
几年前,就被药铺老板看中,破例收下当作学徒。
与之相比,原主除了身高之外,实在太过普通了。
少年、俊秀、药铺学徒、父母双亡、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
嘶——
怎么感觉这小子才是主角?
“哥,你回来了。”少年听见响动转过头来,眼神复杂。
“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小子还是头一回主动和我说话。”
陆远心中诧异,却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今天回来晚了点,你这干什么呢?”
“房顶裂了道缝,我拌些泥巴补一补。”
陆振低着头,脸上掠过一丝纠结。
十五岁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恰巧和老板的独生女儿两情相悦。
只可惜药铺吕老板性格古怪,非要和家中长辈定夺婚姻大事。
长兄如父,他没别的法子,只能请这个不成器的大哥出面。
陆振犹豫着抬起头来:“哥……”
回应他的只有呢喃的晚风,以及丢在地上的扁担。
尴尬的气氛在小院中悄悄蔓延。
陆远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满脑子琢磨着怎么赚钱,根本无心留意少年复杂纠结的心思。
打过招呼后,他便快步钻进房间,来到土炕旁边。
抽出三块发黑的砖头,两只手从不起眼的破洞伸进去,一阵摸索。
当他的手缩回来时,掌中已多出一个黑漆漆的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