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影剑重铸
暗影界的空气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味道。
林羽跟在夜煞身后，穿行在漆黑的森林中。这里的树木高大异常，树干呈现深紫色，叶片却是诡异的银白色，在三轮紫月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光芒。更奇怪的是，所有物体都有两道影子，一道朝左，一道朝右。
“我们到了。”夜煞突然停下脚步。
林羽环顾四周，除了密密麻麻的怪树外什么也没看见。夜煞却走向一棵特别粗壮的古树，手掌按在树皮上某个特定位置。树皮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入口。
“黯影堡，影卫在暗影界的据点。”夜煞率先踏入，“跟紧，别碰任何发蓝光的东西。”
阶梯蜿蜒向下，墙壁上镶嵌着会自发光的绿色晶体，提供微弱照明。随着深入，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洞窟中央矗立着数座青铜建筑，风格古朴厚重，最显眼的是一座三层楼高的青铜塔，塔顶悬浮着一颗黑色晶石，缓缓旋转着散发出幽光。
“这里……”林羽惊讶地张大嘴。
“建于三千年前，”夜煞的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敬意，“暗影界时间流速与灵霄御界不同，这里过去三十年，外界才过一年。”
他们走向中央青铜塔，路上经过几座较小的建筑。林羽注意到墙壁上刻满了壁画，内容多是持剑人影与各种怪物战斗的场景。其中一幅特别引起他的注意：十二个不同装束的人围成一圈，中央悬浮着十二颗宝珠。
“十二守护者。”夜煞顺着他的目光解释，“三千年前创立影卫组织的先祖们。”
青铜塔前站着两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守卫，见到夜煞立即单膝跪地：“统领归来。”
夜煞微微颔首，带林羽进入塔内。塔内空间比外观看起来大得多，显然是用了空间扩展的法术。一层是个圆形大厅，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兵器，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锻造炉，炉火呈现奇异的青黑色。
“影器锻造炉，”夜煞拍了拍炉壁，“用暗影界特有的‘幽冥铁’和你的血，重铸青霄剑。”
林羽解下腰间的青霄剑，剑身在幽光下显得暗淡了许多：“重铸？会不会……”
“不是替换，是升华。”夜煞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青铜匣子，“影卫历代统领收集的珍稀材料，正好用上。”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块不规则的黑紫色晶体，内部似有液体流动。“影界核心碎片，千年难寻。”
林羽刚要伸手触碰，晶体突然亮起刺目紫光，他右臂的龙蛇图腾同时有了反应，金光黑气交织升腾。
“果然相配。”夜煞满意地点头，“脱去上衣，站到炉前。”
重铸过程比林羽想象的更加……痛苦。
夜煞首先将青霄剑投入炉中，然后加入幽冥铁和其他几种材料。当炉火转为纯青时，他示意林羽割破手掌，让血液滴入火焰。
血液接触火焰的瞬间，整个锻造炉剧烈震动，炉火冲天而起，化作一条火龙和一条黑蛇在空中纠缠。夜煞快速念诵咒语，那块影界核心碎片漂浮起来，在火焰中缓缓融化，与青霄剑融合。
“现在！”夜煞突然抓住林羽右臂，将其直接按入炉火中。
剧痛让林羽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他感到龙蛇图腾中的力量被疯狂抽取，通过手臂流入炉中。炉火越发旺盛，颜色从青转金，又由金变黑，最终定格为金黑交织的奇异色调。
不知过了多久，夜煞终于将他的手拉出。令人惊讶的是，手臂完好无损，连灼伤的痕迹都没有。而炉火中，一柄全新的剑正在成型——剑身比原先略窄，通体呈现暗金色，剑脊处有一条黑色纹路蜿蜒如蛇，剑柄的龙纹眼睛处镶嵌着两粒紫色晶体，一金一黑。
“以血为引，以魂为火。”夜煞念出最后一句咒语，“影霄剑，成！”
炉火轰然炸开，新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金黑交织的光弧，随后如归巢之燕般飞向林羽，稳稳落入他手中。
剑入手瞬间，林羽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与之前不同，这次的力量既有青霄剑的煌煌正气，又有影剑的诡谲多变，两者完美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能量。更奇妙的是，剑仿佛成为他身体的延伸，意念稍动就能响应。
“试试。”夜煞退后几步。
林羽心念一动，随意挥剑。一道金黑剑气离刃飞出，在空中自动分化为九道细小剑芒，呈扇形击中远处墙壁，留下九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九影分化，”夜煞点头，“不错的基础应用。”
他又指导林羽尝试了几种影霄剑的特殊用法：将剑化为影子缠绕手臂；释放剑气形成短暂的分身幻影；甚至短暂地让整把剑隐形。每一种技巧都需要精准控制混沌灵气与影力的平衡，稍有不慎就会反噬。
“最后一项，”夜煞神情严肃，“龙蛇天翔。将你右臂图腾之力完全注入剑中，但记住，这一招消耗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林羽深吸一口气，调动右臂龙蛇图腾中的所有力量。金龙与黑蛇虚影脱离皮肤，环绕剑身游动。当他感觉力量达到顶峰时，猛地向上一挥——
“吼！”
震天龙吟中，一道金黑交织的龙形剑气冲天而起，直接洞穿青铜塔顶，冲入暗影界的天空。三轮紫月都被这光芒短暂掩盖，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惊恐嚎叫。
林羽喘着粗气单膝跪地，这一剑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力量。但内心却充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掌控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不是被血脉本能驱使。
夜煞仰望着塔顶的大洞，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比我想象的强。看来龙蛇图腾认可了你。”
他递给林羽一瓶暗红色液体：“喝下，恢复体力。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黑雾山脉，刚才那一剑恐怕已经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
......
离开黯影堡后，地形逐渐升高，植被也变得稀疏。原本的紫皮银叶树被一种漆黑的荆棘取代，这些荆棘会随着人的移动轻微扭转，如同活物。
“黑雾森林，”夜煞走在前面，“暗影界最危险的地带之一。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
林羽握紧影霄剑，警惕地观察四周。森林中寂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没有。唯一的声音是他们踩在某种菌类地面上发出的轻微咯吱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夜煞却突然停下，抬手示意警戒。
“有东西在跟踪我们。”夜煞声音压得极低，“从左侧绕到前面去了。”
林羽凝神感知，果然发现左侧的黑色荆棘有不自然的晃动。他尝试用新获得的影视力观察——世界变成黑白两色，而在那片荆棘后方，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缓缓移动。
“那是什么？”
“影魔，”夜煞的手按在腰间影镖上，“以影子为食的暗影界原生生物。它们通常不会主动攻击影卫……”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突然从三个方向扑来！这些生物形似人类但四肢过长，没有五官，整张脸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
夜煞瞬间掷出六枚影镖，每一枚都在空中分裂成三，形成密集的镖网。两只影魔被击中，发出刺耳的嘶叫，化作黑烟消散。但第三只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攻击，直扑林羽！
林羽本能地挥剑，影霄剑轻易斩断影魔的一条手臂。但令他震惊的是，断臂落地后竟化作影子重新回到影魔身上，瞬间复原。
“物理攻击无效！”夜煞提醒，“用影霄剑的特殊能力！”
影魔再次扑来，这次它的双手变成了锋利的影刃。林羽侧身闪避，左肩仍被划开一道口子，奇怪的是没有流血，但伤口处传来灵魂层面的剧痛。
“它能伤及神魂……”林羽咬牙，想起夜煞的教导。
他不再保留，影霄剑上的黑纹突然活了过来，如真蛇般游动。林羽将混沌灵气注入剑身，金龙与黑蛇虚影再次浮现，但这次更加凝实。
“龙蛇天翔！”
剑光如虹，龙蛇虚影交织飞出，精准命中影魔。与之前不同，这次攻击后影魔没有消散，而是被金黑光芒包裹，如同被封印般凝固在原地。
“现在！”夜煞喝道，“用影视力找到它的核心！”
林羽凝神看去，凝固的影魔体内有一个小小的紫色光点。他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出，影霄剑穿透影魔身体，准确命中光点。
“啵”的一声轻响，影魔如泡沫般破碎，只留下一颗紫色晶体落在地上。
“影核，”夜煞捡起晶体，“好东西，可以用来强化你的影视力。”
他刚要将晶体递给林羽，四周的黑色荆棘突然全部剧烈抖动起来。数以百计的影魔从森林深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看来刚才的龙蛇天翔引来了整个族群。”夜煞冷笑，“正好，试试你的群战技巧。”
林羽握紧影霄剑，额头渗出冷汗。面对这么多影魔，即使是夜煞也难以全身而退。但奇怪的是，影魔们只是围而不攻，似乎在等待什么。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一个比其他影魔大十倍的巨型影魔从森林中走出。它有着类似人类的上半身和蜘蛛般的下半身，八只影臂各持不同武器。
“影魔领主……”夜煞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紧张，“至少相当于金丹后期的实力。”
影魔领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所有影魔同时扑来！夜煞瞬间化作十二道残影，每一道都掷出密集的影镖。林羽则施展新学的影步，身形飘忽不定，影霄剑每次挥出都带走一个影魔。
但数量实在太多了。林羽很快又添几道伤口，动作开始变慢。影魔领主看准时机，突然从背后袭来，一只影臂化作长矛直刺林羽后心！
“小心！”夜煞想要救援却被其他影魔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林羽福至心灵，不再保留地将所有力量注入影霄剑。剑身金黑光芒大盛，竟然自动引导他的手臂做出一个前所未见的剑招——
“影霄九重天！”
九道剑影同时出现，每一道都化作龙蛇交缠的形态，呈球形向四周爆发。范围内的影魔瞬间被清空，就连影魔领主也被击退数丈，胸口出现一个大洞。
“走！”夜煞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拽着林羽向森林边缘冲去。
影魔领主愤怒的咆哮在身后回荡，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追来。林羽正疑惑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夜煞的身影越来越远...
“夜煞前辈？”林羽试图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当视线再次恢复时，林羽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白色空间中。远处有一个模糊的白衣背影，正缓缓走向一扇青铜星门。
“父亲……？”林羽下意识喊道。
背影停顿了一下，半转过身。林羽只能看到半边侧脸，但那轮廓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男子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但林羽听不清。
“什么？”林羽急切地向前跑去，“您说什么？”
男子抬起手，掌心浮现一颗混沌色的宝珠虚影。他指了指宝珠，又指了指林羽的心口，然后转身踏入星门，消失不见。
“等等！”林羽大喊着冲向星门，却扑了个空。
白色空间突然崩塌，他猛地坠入黑暗...
“醒醒！”
林羽睁开眼，看到夜煞正拍打自己的脸。他们已经在黑雾森林的边缘，远处就是连绵起伏的黑雾山脉。
“你突然昏倒了，”夜煞皱眉，“影魔领主的灵魂攻击？”
林羽摇摇头，将幻境中的所见告诉夜煞。夜煞听完后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天珠神殿就在山脉中央。到了那里，或许你能找到更多答案。”
林羽握紧影霄剑，望向远处被黑雾笼罩的山脉。在那深处，等待他的究竟是答案，还是更大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