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渊巧计驱惠岸
惠岸行者围着那几匹蔫头耷脑的“天马”转了两圈，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这马……看着是白色没错。
灵气波动也勉强沾点边。
可那副半死不活、眼神涣散的样子，跟传说中御马监那些神采飞扬、能日行百万里的天马，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渊，这就是你说的天马？”惠岸行者指着一匹瘦骨嶙峋，连站都有些摇晃的马，语气不善。
“这玩意儿，看着倒像是刚从哪个屠宰场门口捡回来的。”
“哎呀，木吒大人，您这话可就冤枉小人了！”秦渊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几位爷金贵着呢！”
“只是路上颠簸，又恰逢万妖钱庄崩盘，受了惊吓，营养也没跟上。”
“您仔细瞧瞧，这毛色，绝对是纯正的天庭白嘛！”他热情地拍了拍马屁股，那马有气无力地甩了甩尾巴，差点没站稳。
惠岸行者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发作，又拿起那本假得不能再假的账册。
指尖佛光流转，试图勘破其中的虚妄。
然而，账册材质普通至极，墨迹也无任何异常。
偏偏上面的记录，条条清晰，字字诛心，矛头直指御马监的贪腐和玉面狐狸的“接赃销赃”。
太巧了。
巧合得就像是有人精心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惠岸行者心中明镜似的，观音菩萨要的，无非就是个能拿捏天庭的把柄。
这账本虽然假得离谱，但只要里面的内容够劲爆，够恶心人，真假……或许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这账目……”惠岸行者沉声开口，试图诈一下，“为何如此详细地指向万妖钱庄？御马监的账册，岂会记录这些细枝末节？”
“木吒大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秦渊立刻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本啊，其实是那个狮子头掌柜的私人小账本！”
“专门记录他和御马监某些大人物，以及玉面夫人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业务往来。”
“至于正册？嘿，早被那起子贪官污吏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
“我这本，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从钱庄废墟里刨出来的宝贝疙瘩，就指望着菩萨您慧眼如炬，能为三界肃清寰宇呢！”秦渊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惠岸行者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角落里那个仍在机械般整理账目的玉面狐狸。
那曾经颠倒众生、媚骨天成的尤物，此刻却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手指在算盘上僵硬地拨动着，发出单调的噼啪声。
“玉面狐狸！”惠岸行者厉声喝道，声含佛威，“本座问你！这账本可是真的？你与御马监究竟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从实招来！”
玉面狐狸娇躯猛地一颤，像是被惊雷劈中，霍然抬头。
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中，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恐惧。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想嘶吼，想揭穿秦渊的谎言。
但就在此时，秦渊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半步。
一股无形的气场瞬间笼罩了她。
那是地仙中阶的磅礴威压，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却让她神魂悸动的媚术气息——正是她亲手献出的《九尾聚财媚术》！
这媚术，秦渊用起来竟比她自己还要得心应手！
玉面狐狸瞬间脸色煞白如纸，刚要冲口而出的话语，硬生生被恐惧和那诡异的媚术之力堵了回去。
她深深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言喻的屈辱和颤抖：“……妾身……妾身不知……一切……一切全凭……全凭秦老板做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你看！”秦渊立刻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你看她都认了，我能怎么办”的无辜表情。
“木吒大人，事实俱在，人证物证确凿如山啊！”
“您是得道高僧，慈悲为怀，想必不会冤枉一个……呃，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决心改过自新的可怜女妖吧？”
惠岸行者看着秦渊那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的虚伪嘴脸，又看看角落里那个彻底没了心气、仿佛被抽干了灵魂的玉面狐狸，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仿佛被塞了一团乱麻。
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这秦渊油滑似泥鳅，狡诈如狐狸，手里还捏着所谓的“物证”，硬来恐怕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可能暴露灵山急于寻找天庭把柄的意图。
罢了！
这假账本虽然烫手，但送回灵山，自有菩萨定夺。
说不定，这假货真能恶心一下天庭那帮高高在上的老官僚呢！
“哼！”惠岸行者最终冷哼一声，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憋屈，大袖一挥。
一股柔和的佛光卷起那几匹半死不活的假天马，连同那本假得不能再假的账册，一同消失不见。
“秦渊，此事不算完！”
“菩萨法眼无差，洞察三界，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转身便走，或许真是被气得不轻，脚下竟微微踉跄了一下，随即化作一道仓促的金光，头也不回地冲天而去。
那模样，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秦渊这无赖的市侩气沾染，污了佛门清净。
“呵呵，慢走，不送啊，木吒大人！”秦渊对着那道迅速消失的金光，懒洋洋地拱了拱手。
脸上的恭敬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冰冷的笑意。
“灵山？哼，不就是想找个由头跟天庭掰腕子么？”
“拿老子的假账当枪使，行啊，尽管用！”
“看你们能扯皮到什么时候，最好狗咬狗，一嘴毛！”
惠岸行者前脚刚化作金光溜之大吉，秦渊脸上的假笑后脚就垮了下来，换上了一副“老子又赢麻了”的得意表情。
掌控一切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他转过身，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猛兽，迈着悠闲而充满侵略性的步伐，慢悠悠地踱向角落里那个还在机械拨弄算盘的玉面狐狸。
“啧啧啧，瞧瞧这账做得，窟窿比盘丝洞蜘蛛精织的网眼还要多。”秦渊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账簿，嫌弃地翻了几页，然后“啪”的一声，重重扔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