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事发了
吴元懵了：车有多脏，才能让你感染？你在这跟我吹毛求疵呢呗？
好在他销售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有些事儿逼客户是这样的。
另外他猜赵诚夫钱包很浅，这辆车的价格怕是超出他的预算。
但他依旧没有如赵诚夫的愿，又挑了一辆年限稍久一些的车。
干销售嘛，总要油滑一些，弯弯绕多一些，能多赚点总是好的。
“这辆盛町，瀛国牌子的车，他们造缥缈引擎起步比我们晚，但是质量有保障……”
“不行，感觉太薄，不安全。”
“这辆渡口陨石201款，美盟车，块头大，肌肉感强，安全系数高，底盘相当扎实有48个喷射口，是每个硬汉的终极选择……”
普通人看人会以貌取人。例如一个人白白净净，他会认为这人向往小清新；而一个人块头大，面相粗犷，他会认为这人向往硬汉风。
可吴元这个资深销售对此不以为然。
他认为每个人都是缺啥补啥，譬如一个人星书名叫——努力赚钱。
那这个人多半是个屌丝。
星书名为——天道酬勤。
那此人多半懒惰。
星书名为——开心每一天。
这人肯定满身负能量。
像赵诚夫这样的个头，吴元认为赵诚夫一定更乐意追求大块头肌肉感强的车来弥补自身不足。
然而赵诚夫鸡蛋里挑骨头：“硬汉风，和我这等靠颜值吃饭的人不搭。”
吴元：“……”
吴元有点强迫症，他想成交每个客户。
因而他销售业绩颇高。
但强迫症也让他执着于一些注定不会成交的客户，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他一直没当上销冠，比如赵诚夫这种。
总之吴元的目标——销冠。
吴元咬牙继续带赵诚夫看车。
一连看了28辆车，吴元的嘴皮子磨出了火花，可赵诚夫总有理由推辞。
一般人，最多看个十辆八辆的，如果还不满意自己就打退堂鼓了，毕竟脸皮没那么厚。
可赵诚夫不同——你带我看，那我就看。你不带我看，我要求你带看。
赵诚夫掏出手机：“中午了，休息一下继续。”
吴元感觉自己付出了巨大的时间成本，有种被套牢的感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急忙说：“我们车行有食物打印机，赵先生跟我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赵诚夫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不必，我带着饭来的。”
吴元懵了。
你是有备而来！
竟然自带干粮？
赵诚夫出了车行，在附近的树林里乘凉。
他带着奥尔良鸡肉馅包子，凉了不耽误风味。
他给狗师父塞一个包子，塞自己嘴里一个包子，狗师父一个包子，塞……
狗师父怒道：“你不能让我先吃饱你再吃？”
赵诚夫振振有词：“你肚子那么大，万一把我那份也吃了呢？”
“我岂会跟你一个小辈争抢？”
赵诚夫将信将疑。
等狗师父吃了它那份，它说：“再来一个。”
赵诚夫心说一个包子而已。
吃完后，狗师父点点头：“再来一个。”
赵诚夫有点不情愿，但想到还得指望狗师父呢，就又给了一个。
“再来一个。”
“狗师父，你要是这样我报警了！”
狗师父一巴掌拍过去，赵诚夫手里的包子冲天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狗师父步罡踏斗，一个不落的将剩下的包子全接住吞了。
赵诚夫悲愤交加：“你枉活了一百多岁，你会遭报应的！”
“凭本事抢的。”
“早晚有一天，你将不是我的对手！莫欺少年穷。”
赵摸鱼不屑一笑。
吃完饭，歇了歇腿，赵诚夫给吴元发星书：【我吃完了，咱们看车吧，你在哪？】
俊杰车行里，刚吃完饭的吴元正在敲打自己的小腿肚子。
他看到了赵诚夫的星书消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悲愤的手指头飞快的敲击屏幕：【赵先生，我不卖车了，带看28辆都没成交，我还卖什么车？我应聘了旁边的配件商城销售，刚入职，现在改卖配件。】
他心道：这下我看你怎么说？
很快，他收到赵诚夫回复：【那行，带我去看看配件。】
吴元眼睛瞪溜圆：“我他妈的……”
没骂完，他见赵诚夫已经带着狗走进了车行，微笑着遥遥地朝他招手：“小元，快来！”
吴元深吸一口气，拍打自己脸颊振作精神，迈着发胀的腿朝赵诚夫走去：“赵先生，你说实话，你的预算是不是很少很少？”
赵诚夫拍拍裤兜：“不差钱儿。当然，就像我说的，我怀旧，有没有50年及以上的车呢？我比较喜欢卷王这个牌子。”
不差钱你买五十年的车？
这一单费了老大的力气，恐怕提成寥寥无几。
但他显然是想多了。
吴元垂头丧气道：“跟我来，那些老车在另一个库里。”
赵诚夫恍然，怪不得他找不到呢。
他跟着吴元来到另一个车库，这里面全是老车。
吴元很精准的带赵诚夫来到一辆弥赛亚156年的老款卷王·石兰缥缈引擎车。
赵诚夫看了车标和型号之后，也是如释重负。
吴元已经没了热情：“赵先生，你自己上车看看吧，既然你怀旧，想来你很了解这种老车的配置，我就不多说了。”
“谢谢你，小元，你真是个好人。”赵诚夫赞叹。
自动选择不碍事，真是体贴入微。
赵诚夫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发现这车原本是有方向盘的，只不过因为法律问题加装了自动驾驶系统。
他偷瞄外面的吴元，发现他站在一旁抽烟去了，于是放心大胆的伸手在副驾驶座位下摩挲，果然摸到了一部手机。
赵诚夫赶忙将手机揣兜里，然后下车。
吴元弹了弹烟灰，淡淡道：“赵先生，怎么样，这车符合你的预期么？”
赵诚夫点头：“挺好的。”
吴元：“那你开个试试？”
赵诚夫说：“我没有驾驶证。”
“我他妈的……”
没驾驶证你买鸡毛的车？
自动驾驶也是要驾驶证的，因为车辆需要设置，否则不让上路，只是被巡警抓住了，处罚并不严重。
吴元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把脏话骂完。
他冷着脸：“没驾驶证也无妨，许多人没证也开了许多年车。”
赵诚夫摇头：“不行，我这人保守。小元，你等着，我考了驾驶证就来找你。”
吴元蔫头耷脑，无力的跟着赵诚夫出去。
他要去外面透口气。
出门后，赵诚夫发现旁边的胜空穿梭机修理厂外，依旧围着众多巡警。
他好奇的凑上前去，抓住一个巡警问：“你好，警官，这里出了什么事？”
这两天巡警忙的脚不沾地，忙的心烦意乱。
那巡警语气不善：“你谁啊？”
赵诚夫：“我热心市民。”
“你特么热心过头了，上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那个……”赵诚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人抓住了胳膊被拉走。
原来是吴元。
吴元将他拉远之后才说：“你疯了？”
赵诚夫纳闷：“咋了？”
“胜空穿梭机修理厂的老板徐代胜，听说他勾结自由团的张盛，低价卖给了团众许多穿梭机和穿梭艇，如今事发被捕入狱，巡警正在查封他的修理厂。这时候你多嘴，会被误认为是徐代胜同伙。巡警是很不讲理的，特别是这个敏感时期，他们权柄通天到可以随便给你安插罪名！”
权柄通天？莫非是弥赛亚时代的锦衣卫？
等等……谁？徐代胜？那不是喜欢算命的老头么？
赵诚夫吃了一惊，竟然被他乌鸦嘴给说中，老头子真的闯祸了！
赵诚夫更诧异的是，老头说他开修理铺，没想到生意做的还挺大！
原来他说的大买卖，就是给卖给自由团穿梭机和穿梭艇？
胆儿真肥啊！真是找死啊！
这次，赵诚夫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小元，你人还怪好哩！”
吴元脸色一黑：“生气归生气，可也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赵诚夫龇牙拍着他肩膀：“小元你等着啊，我攒攒钱就来找你买车，现在钱不够，说话算数。”
吴元内心咆哮：我就知道这个臭屌丝没钱来这装蒜！
赵诚夫和赵摸鱼走了。
上公交后，就一个座位，狗师父坐，赵诚夫只能蹲在一旁。
他收到了牛静嘉发来的消息：【事情已经安排好，如果有巡警逮捕，你别慌。】
赵诚夫脸不红气不喘的回复肉麻话：【亲姐姐，有你真好。】
赵摸鱼斜眼忒之：“你是真不害臊。”
是的，这话把牛静嘉肉麻的再没回他消息。
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李文迪发来了消息，一张照片配文字：【你看我同事的孩子多可爱，才一岁多的宝宝。】
这是没话找话题？
照片是李文迪抱着个黄毛丫头，黄毛丫头的小胖手攀在李文迪的胸口。
李文迪又加了一句：【这宝宝有点淘气，总是喜欢抓我。】
赵诚夫回复：【不能怪她，我也想。】
【你找死！】
赵诚夫嘿嘿一笑：【我这人学历不高，没啥特长，可也向往触碰山巅，去涉低谷。】
李文迪没怎么看懂，她回复：【有些山高的能摔死你，有些低谷水深的能淹死你。】
【呵，我那钢铁一般的意志，视死如归！】
赵摸鱼：“肉麻和猥琐你能无缝切换是吧？”
赵诚夫呵呵一笑，不以为忤。
他掏出王五手机，手机是关机状态。
此时不适合开机，他将手机交给赵摸鱼：“狗师父，你先帮我收着，我拿着不稳妥。”
……
秦恒戴着奶嘴机，沉浸在虚境当中。
星际遥远，导致无法实时通信，所以有专门的邮船，穿梭往来于各个星系的高速航道以沟通储存的信息，往返一次，快则数个小时，慢则几天或个把月。
这是外在的。
在虚境当中，有一座彩虹桥。
彩虹桥是信息交互所在。
彩虹桥有宁谷专栏，专门讨论这次新阳风暴后的混乱。
不但网民流连于此热烈讨论，也有许多巡警来这里调查取证。
秦恒在此看到了有关帝女小区和赵诚夫相关消息。
有人将赵诚夫杀三人重伤一人的场面建模还原，丝毫不差的发到了彩虹桥，而巡警正在浏览。
秦恒急忙退出奶嘴机，蹬蹬蹬上楼猛拍赵诚夫的房门。
房机狗东西说：“主人不在家，应该是去上班了，他说上班使他快乐。”
“……”
他又急忙下楼，透过自家窗户，他看见两艘穿梭艇降落在小区，下来四个荷枪实弹的巡警。
他刚要给赵诚夫发消息提醒，却见赵诚夫已经哼着歌走进小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