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分田地,推田埂(求月票~)
元军追击缓慢,日行不过十余里。
撤退却迅疾如风,半日就退回六合城,一天半后便撤到扬州城!
“一日时间,转进百里,就算精锐之兵,恐怕都没有这样的速度!”
正坐在山洞内,试制黑火药的李平安,略带戏谑道:
“不愧是从小骑羊,长大骑马的蒙古人!”
李平安一直试图增强义军的实力,最简单快捷的办法,无疑就是发展火器。
早在宋朝时,突火枪、震天雷一类原始火器,就已经投入战争当中。
忽必烈南下称帝,继承南宋遗产之后,更是大力发展火器。
制造出大量铜炮、铜铳,转头对付自家亲戚。
但,即使是这样的原始火器,对李平安而言依然存在很大的困难。
火药配比并不难。
一硝二硫三木炭,基本都知道。
对此时一穷二白的李平安,打造发射弹药的火器本身,才是最难的。
铁的延展性差,容易炸裂,把射手都炸伤。
铜的延展性好,也能耐压,只是铜价高昂,李平安根本负担不起。
李平安只能转换方向,将火药封装在瓦罐中,做成炸弹、地雷一类的土制爆炸物。
但,硝石难找,厕所刮硝产量太低。
因此,李平安总共也才弄出不到一百斤黑火药。
别说造一批爆炸物,顶多能造几枚烟花。
还不如想办法多弄点铁料,多造点箭头,供弓箭手使用。
“刘昱,你带大家下山回家去吧。”
李平安让刘昱去召集民众,让他们都回村里去。
龙王山的生活条件并不好,大家只能睡在铺着稻草的岩石地上,冰冷僵硬。
睡上一个夜晚,能够感觉自己的腰背都要痛断了!
山洞狭小不通风,生活两日便臭味弥漫,熏得李平安脑袋生疼!
刘昱却没走,表情纠结道:
“营长,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平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什么事?”
“有啥说啥,别婆婆妈妈的。”
刘昱这才说道:“距离瓦梁堡十里远,有个周家圩子,他们有几户百姓,找到我,想要让咱们义军出手,救救他们。”
“干掉他们村里的恶霸,周三儿!”
“你看这事?咱们是管?还是不管?”
“管!”
“怎么能不管!”
李平安放下手中用包袱皮包裹好的衣服、被褥,叉腰斩钉截铁道:
“百姓有求于我们义军,咱们怎么能坐视不理!”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也该调查下这个周三儿。”
“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个人。”
“刘昱,我调一组人给你,让你去调查,能不能办好?”
刘昱这段时间变化也很大,不仅仅是为人处事更加缜密,而且已经开始站在穷苦百姓立场思考。
此次主动发声,为周家圩子的百姓说话,就是例证。
刘昱本身也是穷苦出身,年岁不大就参了军,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在元军中混了个小官。
元军的黑暗,远超常人想象。
除了要给长官当私奴外,长官脾气不好,动辄便是打骂体罚,罚吃痰、吃屎也不在少数。
刘昱就是受过许多苦,才变得油滑起来。
不油滑些,早就被性情残暴的军官,折磨死了!
“下官这就去办!”刘昱转身就要离开,带人去调查周三儿的劣迹。
李平安掏出个白面馒头,交到他手上,“一路赶回来辛苦了!”
“还没吃饭吧,吃个馒头垫吧垫吧。”
白面馒头在后世不稀奇,每天丢在垃圾桶里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但在如今,却是十足的稀罕物。
就是中小地主,都不能每天都吃上。
刘昱很清楚,李平安日常都是和将士们同吃同住,一日也就四个黑面疙瘩。
这一个白面馒头,必定是前日打了胜仗,军中庆祝的时候,李平安没吃留下的。
“营长,不用,我吃过了。”刘昱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馒头道。
肚子却在此时,恰巧响起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李平安会心一笑,明白他肯定是没吃饭。
硬将馒头塞到刘昱手里,不容他拒绝。
李平安两辈子都挨过饿,知道没饭吃是什么滋味,看着刘昱眼睛都直了,就知道他肯定忍得很辛苦。
“快去快回,这边还有不少工作,等着你回来干!”
李平安拍拍刘昱的肩膀道:
“冬天马上就要过了,咱们要抓紧时间准备分田了!”
“到时候丈量田亩,清分土地,有你忙的呢!”
同样是干活,刘昱不知为什么,在李平安手下干活,却感到非常舒服。
没有过去在元军干活那么累,那么压抑。
如果他多读些书,就能明白。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平安对待他们每个人都很平等。
全然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对待每个人,都好像朋友般热情友好!
在等级制度非常压抑的元军中,这是非常罕见的!
甚至在红巾军中,也不常见!
“分田?!”
刘昱满脸惊喜道:“咱们要开始分田了?!”
李平安点头:“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过完年就是立春,就要准备春播。”
“现在分田,正好能赶得上耕田播种。”
江北田土多是长江淤积滩涂,地力肥沃,丰年时亩产能有三石!
“现在推田埂,正好来得及在二月里播种。”
田埂,用来确认田地归属的标志。
周边村落大多已经落入义军手中,原先占据超过八成土地的地主,也都被义军消灭。
土地自然也要进行重新分配。
才能进行最大化利用。
李平安背起自己的行囊,缓缓走出洞外,呼吸一口新鲜冰冷的空气道:
“分田是件大事,必须认真对待。”
“咱们的农民,千百年来不就是想要自己的一片田,不受田主的欺负和盘剥吗?”
“既然如此,分好田亩,也就是头等重要、头等困难的大事!”
刘昱想也没想,脑子一热便道:
“这有何难!”
“直接平分不就好了!”
“大家都有一样多的田地!”
“谁也不会说闲话!”
话刚出口,刘昱便反应过来,这样做不现实。
且不说是按口授田,还是按户授田。
就是一个村里的田,都有上田、中田、下田、坡地等等不同区分。
同样的两亩地,一片是上等水浇地,一片是山坡地,能一样吗?
若是只看面积分田,肯定会有人吃亏,有人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