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黄金的踪迹......
深秋时节的上海外滩，在夜色中更显苍凉。
76号行动处掩藏在夜幕之中，静静等待猎物走进猎人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在外滩3号码头一侧的仓库内，丁默村紧闭双眼安坐于旧沙发之上，李开丰握着双手在一旁踱步。
“主任！”
李艾一溜小跑近前，弯着腰汇报着。
“已经十二点四十分了，还没有见到任何踪迹，我们是不是......”
丁默村一摆手，示意他耐心等待。
大腿与沙发之间夹着的纸，被夜风吹的“簌簌”作响。
依稀只见“夜枭今夜于3号码头会面”的字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李艾二次进入仓库：
“主任，一点十五分了，还没有见任何动静，会不会是情报有误？”
李开丰的额头上在这样低的气温下，渗出了汗珠，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应该啊......这是今天才捕获到的电文......”
丁默村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瑞士金表：“再等等吧，也许是疑兵之计。”
而此刻的陆沉舟，带着新组建的调查科成员，来到了金库的废墟之下......
这样一座固若金汤的金库，在一场爆炸中坍塌成片瓦碎砾。
陆沉舟的指尖划过焦黑的墙垣，突然产生了一丝疑惑：“如果不是内部爆破，为什么会在内部墙面发现爆破点？”
带着这个疑问，他继续向里走去......
地下金库的应急灯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陆沉舟蹲在扭曲的保险门前，突然瞥见两块砖砾直接有一处闪光的亮点。
他取下怀表，用表链勾出夹缝里的黄铜片，拿在手上仔细观察：
......这分明是日式手雷的撞针部位。
“主任，你来看......”
不远处的一声呼喊，打断了陆沉舟的思路，他跨过破碎的门槛，看到前方的地上赫然出现一个一人大小的地洞。
举着手电向下探去，此洞很深，想来不是近期才挖的。
“小龙小虎，下去看看！”
这二人本是上海青帮的外门弟兄，身手敏捷且善于掘地攀爬，所以陆沉舟组建调查科的时候时候，特地向杜月森要了这兄弟俩。
不到一分钟，深坑之下传来一声梆子响......小龙小虎到底了。
“主任，你们下来吧，这下面很宽敞......”
听到声音后，陆沉舟让几个人守在上面，其他人跟着他，踩着两侧的土台阶走了下去。
下面是一处巨大的空地，足以容纳百十来号人。
“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陆沉舟环顾四周，墙面非常平整，是打磨过得，“金库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主任，你看这里......”
小虎在前面六七步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黄土之上有大约0.3寸的压痕。
“看这个样子......”陆沉舟走近一看，心中直犯嘀咕，“像是个重箱子压在上面形成的。”
小龙在另一边也发现了同样的痕迹。
“主任，你说......会不会是装金子的箱子......”
陆沉舟蹲下身子，用手比划着范围，猛然抬起头，又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寻找着什么。
“可以确定，这里之前就是存放黄金的地方，但是......”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一众人很是费解。
陆沉舟开口解释道：“你们想啊......如果这里存放黄金，那么上面发生爆炸后，宪兵就封锁了这里，黄金怎么运出去？”
“是啊......从爆炸发生到日本宪兵封锁金库废墟，拢共也没有半个小时，就算抬出箱子，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迹象。”
小龙率先想到了最大的不可能之处。
小虎也恍然大悟，开口道：“会不会是这里本来就是金库存放黄金的地方呢？”
陆沉舟摇了摇头，解释道：“绝对不可能，大藏省对黄金储备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
“那......”
正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呼喝：“主任，有人来了......”
闻言陆沉舟心头一颤：“这个时间，怎么还会有人来？”
待众人爬出深坑，发现远处走来四五个人，稀薄的月光下，腰间的配枪闪烁着点点光亮。
“小心，大家准备好，情况不对，果断开枪......”
“前面的可是沉舟君......”
藤原健次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陆沉舟眉头瞬间舒展，忙让众人收起配枪。
“藤原君，是我啊！”
等藤原走近后，陆沉舟急忙鞠躬：“大佐阁下，经济调查科在此追查黄金的下落。”
“哦？沉舟君不愧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这么晚了还在查案子。”
“为帝国分忧，是沉舟分内之事！”
“吆西！沉舟君可有所发现？”
陆沉舟引着藤原来到深坑附近，向他说明自己的发现，但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藤原拍了拍陆沉舟的肩膀：“沉舟君不愧是经济学的高材生，一眼就能看出疑点所在。”
略微沉思了片刻后，藤原向他说出了一件事。
此处确实是囤放黄金之所，只不过是短期存放，为了安全起见，双重保险，除了金库之外，又在金库地下凿了一个数十米的深坑。
爆炸发生的当天，宪兵控制金库，便将黄金全部起了出来，清点之后，才发觉少了一吨......
“扫戴斯乃......藤原君考虑确实周到，倒是沉舟有些太过于教条了。”
陆沉舟笑眯眯地说着，心里把藤原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早知道这样，自己费这么大力气才找到的痕迹，又没有了......
就在谈话之间，陆沉舟忽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土黄色的铁皮。
摸着铁皮的材质，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宪兵队院中停放的三棱重工所研发的特种运输车。
抬头瞥见藤原在另一边寻找着什么东西，他连忙将手中的铁皮递在小龙手上，小龙心领神会，一个转身便藏了起来。
“藤原君在寻找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
看着藤原遮掩的神情和略显局促的回答，陆沉舟心中不禁加深了一丝疑惑。
“陆桑，那我就不打扰你调查了，改日特高课与沉舟君再下一盘。”
“藤原君客气了，您请自便。”
望着藤原远去的背影，陆沉舟忽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