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还挺厉害的
离开徐老师的小区，陈远先是去买了一身衣服。
没办法，穿着校服办事，别人总会用怪异的目光看你。
买个手机都会被质疑。
春天的杞城，还有些冷，街道上人却很多。
这时候的基建正是日新月异的时候，到处都在修路。
街道上都是机器的轰鸣声，再过一两年，就连乡村也都会变成柏油马路。
和现在的天气一样，这片大地上已经春风渐起。
这是一个财富萌芽的时代。
陈远打车来到商场，买了两件白色的衬衣，还有一件大衣，一包口罩，一个帽子。
在更衣室换好之后，直接让店员把校服打包。
眼看马上要到下午，陈远赶紧去到银行，把两张卡的手机银行开通。
接着又去匆匆赶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一辆电动车。
做完这一切，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
这个年纪的身体，就是容易饿。
来到路边的米线店，点了一碗过桥米线，等着的时候，陈远掏出手机来。
这个时候的手机，刚刚有了巨大的进步，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对新奇的东西，各种APP也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头，每次玩都有惊喜。
但是对陈远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
热气腾腾的米线端上来，陈远倒上点醋，刚准备开炫。
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还没存几个号码，陈远接通之后，客气地问了一句：“你好？”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急，“陈远，你来帮我一把，孩子病了。”
“徐老师你别着急，我这就过来！”
陈远赶紧挂断手机，付了钱骑上车就走。
骑了没多久，陈远又找了一辆出租车，除了车费打表之外，还多给了二十块当小费。
来到徐倩的家里。
她已经都收拾好。
陈远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两个都烫的吓人。
“都怪我，在外面被拦住太久，没给她们盖好被子。”
陈远心道还真有可能，春天是病毒高发的时期，孩子本来就容易感冒。
在外面待久了，就会接触各种病毒。
小孩子免疫力低，很多大人即使携带病毒也没事，她们却扛不住。
陈远伸手抱起一个，徐倩刚想阻止，没想到他抱得还不错。
“走吧。”
陈远抱着孩子下楼。
在他身后，徐倩看着很是小心的陈远，这半年来第一次感觉下楼这么轻松。
其实要是只有一个女儿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累，两个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每次她推着双人的婴儿车，看着别人家只有一个孩子，却围着一家三四个大人的场景，都要难过很久。
刚到楼下，徐倩发现早就有出租车在等着了，车门都是开着的。
收了二十块小费的司机没有一点怨言，态度好的出奇。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好在这个点快下班了，人不是很多。
徐倩意外地看着陈远在那忙活，他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这些事却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她哪里知道，陈远后期照顾他爹，有好几年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在医院住的。
医生看完，安慰道：“没什么事，只要烧退了这么小最好别吃药，物理降温好一点。你们两口子最好是轮流睡觉，多注意着点。”
徐倩脸一红，想着解释起来有点累，就懒得解释了。
谁知道陈远也没吱声。
这小子就跟默认了一样，还有他不是穿着校服么，这么一会功夫，去哪换了一身。
她在心底暗暗有些后悔。
出来之后，陈远推着婴儿车。
徐倩说道：“陈远，今天谢谢你啊，回头我多送你几节课。”
说到这里，徐倩稍微有些羞愧，她前不久还在嘀咕那五百是算几节课的呢。
陈远抱着孩子，淡淡的奶香味，确实很好闻，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小孩子。
“徐老师，你想过没有，要是继续住在你那个地方，那些催收的人还会来骚扰你的。”
“这些人可没啥素质，兽性大发了之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徐倩心里难受了一下，陈远说的是大实话。
可是自己能怎么办呢？
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妥协，然后把孩子送出去了。
想到这里，徐倩低头看了一眼婴儿车，忍不住眼眶一红。
其实就算她想继续住在那里，都快是一种奢望了。
因为那些催收的，一直威胁要泼油漆，房东已经赶了自己好几次了。
等到他们回到小区，在楼下就看见堆着一大堆行李。
徐倩赶紧上前，发现都是自己的东西。
三楼的窗户打开，一个秃顶的男人露出脑袋来，“徐老师，这房子我不租了，你拖欠了半个月房租，我也不跟你要了，你快些另找地方吧！”
徐倩一听，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吴大爷，就算是不租了，你也得提前说吧，这大晚上的你让我去哪找房子？”
“那我不管！就因为租给你，我儿子的修车店都被他们砸了。徐老师，您是个老师，就行行好，别连累我们了行嘛！我们就是小老百姓，怎么跟他们斗？而且我怎么就没通知你了，我说了三次了都！”
徐倩颤抖的双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这种处境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陈远在一旁看着，心底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陈远不禁在想，要是没有自己，她一个人带着两个拖油瓶，今晚会怎么办？
陈远拽了拽徐倩，说道：“徐老师，算了，你跟他讲不通道理，他没有同情心的。而且眼看就要天黑了，孩子在这受不了，医生不是刚说了不能受凉么。”
他默默来到楼道，在墙壁上随便找了个搬家电话。
“喂？”
“搬家公司么，我这边要搬家。”
“几点了都，明天吧。”
“加两百块。”
“地址！”
......
走出楼道，陈远看见徐老师蹲在地上，虽然不合时宜，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盯着那完美的“水蜜桃”。
真的很...完美，是男人最喜欢的形状。
徐老师因为生了双胞胎加没日没夜地照顾孩子，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容貌比起她巅峰时候腰折了一半，但是依旧能打。
那种憔悴感，惹人生怜，甚至多了股独特的韵味。
见陈远抱着孩子出来，徐倩强撑着站起身来，“陈远，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吧，不然你父母该担心了。”
“我妈跟人跑了，我爸在外面打工。”
徐倩愣了一下，喉咙一梗，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毕竟自己这个处境，也未见得就比他强多少。
陈远笑了笑，说道：“徐老师，这么晚了，不好找房子，我已经联系了搬家公司，你这行李也不多，帮咱们搬到酒店先住着，明天再找房子。”
一听要住酒店，徐倩有些担心，自己的钱不多了。
但是仔细一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多谢你啊，陈远，教你的时候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