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日常的对练与记仇
训练场的幕墙映着橘红色的余晖，楚子航正在擦拭“村雨“，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路明非踩着日光晃进来，金属器械特有的润滑油味道正被晚风揉碎，散落在空旷场地里。
“今天继续？”路明非从地上捡起来把木刀，戳了戳器械架，铝合金支架发出清脆的嗡鸣。
楚子航把刀鞘别在腰后，应道：“嗯，今天继续。”
他说这话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路明非闻言叹了口气，为什么他现在快成了这个冷面男的专职教师了？而且还是没工资被压榨的那种，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茜抱着训练日志靠在立柱上，笔在指尖转出残影，忽然轻笑出声：“现在论坛的名人又来了？”
路明非用木刀挽了个剑花，刀尖在空气中划出锐利的弧线，顺便加了几个加固buff：“他们说就说罢，事实会证明一切的不是吗？”
木刀劈向器械架，气震得整排器械嗡嗡作响，“射击区我单手压大炮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
“确实如此，所以别太在意论坛上的那些话。”楚子航也适时开口，从器械箱里取出两套护具扔过去
路明非接住护具，但又扔向一旁，看着楚子航调笑道：“飘了啊，让我穿护具跟你对练？师兄你对你自己这么自信吗？”
楚子航沉思片刻，苏茜本以为会长马上就会爆发然后狠狠的教训一下眼前的这个装比仔。
但很可惜只等来了一句话——
“有道理，那就还是像往常一样练吧。”
苏茜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想吐槽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然后接着楚子航穿戴护具的功夫，苏茜看向路明非，接着说道：“那个俄罗斯少女零的成绩应该也挺好的吧，之前诺诺还找她问过题，竟然能答上来，着实少见。”
然后上下打量了路明非一番，嗤笑道：“最主要的是人家从不迟到。”
“我也没吃到过啊。”路明非满脑袋问号地看着苏茜。
“她上课认真听讲。”
“这…这个确实。”路明非顿时败退。
苏茜本想乘胜追击，但楚子航穿戴好了护具，已经摆好了架势，苏茜自然也只能安稳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开始观摩二人地对练。
刀相击的脆响撕破了训练场的寂静。
楚子航的刀锋裹挟着风声劈落，路明非手腕一抖，木刀斜斜架住攻势。木屑簌簌飘落，在夕阳里像撒落的金粉。
“力度和速度确实快了许多。”路明非后撤半步，鞋底在胶垫上摩擦出短促的吱呀声，但脸上还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
至于你问为什么路明非的木刀没被村雨斩断？那经过各种buff叠加的木刀是一般木刀吗？那是王维诗里的木刀。
楚子航没有接话，反手挥出第二刀。
村雨在暮色中划出暗红色的轨迹，刀刃离路明非鼻尖不过三寸时突然变向，直取左肩空当。
木刀与真刀相撞迸出火星。
路明非借着反震力道旋身后仰，木刀贴着地面扫向楚子航脚踝。他悄悄在刀身叠加了一点点符文，木纹表面泛起不易察觉的青色流光。
金属器械架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苏茜的笔尖在日志本上顿住，她抬头时正看见楚子航凌空跃起，黑色训练服下摆被气流掀起，露出劲瘦的腰线。
村雨在他手中化作暴雨，刀光几乎同时罩住路明非周身要害。
“当！”
木刀横架在喉前三寸，路明非单膝跪地，虽然挡住了攻击，但楚子航的攻势确实比之前要迅猛许多。
楚子航的刀尖被木刀挡着，村雨的寒意路明非还是能淡淡地感受到。
“刚才那招叫什么？”路明非震开村雨，对着楚子航问道。
“暴雨。”楚子航继续持刀立势，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在领口洇出深色痕迹，“上周改良的。”
苏茜低头记录的动作顿了顿。
她知道会长说的“改良”意味着什么——连续四天凌晨出现在训练场，对着高速摄像机反复校正出刀角度，直到挥刀时空气撕裂声稳定在短时间内完成十七次斩击。
路明非揉着手腕站起来，木刀在他指间转出残影：“再来？”
这次是路明非先动。
木刀斜劈而下，却在半途诡异地扭曲轨迹，而楚子航则是瞳孔微缩。
金属撞击声骤然密集如暴雨。
苏茜不得不放下日志本，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路明非能用木刀逼得楚子航退到场地边缘，但这次显然不一样——强度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路明非貌似动真格了？
实则不然，路明非只是稍微用了“一点点”实力，远不到动真格的程度。
路明非的招式可以说没有章法，但也可以说胡乱砍，至少迎战的楚子航和观战的苏茜是这样感觉的。
但路明非却总能卡在村雨发力的关键节点，木刀与真刀碰撞时发出的闷响仿佛敲在人心上的重锤。
“要来了哦。”路明非突然开口，声音稍微比日常冷了一些。他旋身避开直刺心口的刀锋，木刀自下而上撩起时，刀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楚子航的刀停在半空。他低头看着抵住肋下的木刀，护具表面已经凹进去三公分——如果这是实战，他此刻应该被捅穿了。
训练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晚风卷着梧桐叶扑在钢化玻璃上，沙沙声像是某种隐秘的倒计时。苏茜呆呆地看着，笔滚落在地，墨迹在日志本上晕开大团污渍。
无论是第几次看楚子航输给路明非这一幕，她也总会被震撼到。
不过这可能也是苏茜加强训练的原因吧，为了赶上楚子航的同时，随时准备与楚子航一起双打路明非。
想到这里，苏茜不自觉地发出了阵阵傻笑。
“承让。”路明非又变回那副懒散模样，木刀随意扛在肩头，可是放在肩头的一瞬间，木刀崩裂成碎片散落在地上。
一行三人看着这一幕有些沉默。
片刻后苏茜说道：“呃，没事，就一把木刀而已。”
楚子航沉默着摘下护具，被汗水浸透的黑发贴在额角。
他弯腰拾起刚才对战遗落的刀鞘，动作依然干净利落，只是指尖在触及刀鞘的时候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苏茜走过来递毛巾，听见会长用一贯平静的语气说：“看来得继续加练了。”
她顺着楚子航的视线望去，路明非正蹲在自动贩售机前纠结选可乐还是橙汁，刚才那抹令人心悸的锋芒仿佛从未存在过。
苏茜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一笔账——让本就实力强大的会长无休止的加练，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