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皇都,道观
一旁原本打着瞌睡的小太监,被这一声清脆的玉牌碎裂声音惊醒。
他迷糊着眼神,打量一眼大殿正中间供奉的各位执事太监的玉牌。
当看到东厂——王长绪的玉牌时,小太监,惊呼起来,赶忙跑了出去。
不时,一座幽深高墙内,华贵男子,接过那块碎裂的玉牌,来回踱步。
神色之中,半分差异,半分愤怒。
“这个废物,一个武夫都搞不定!若是让三殿下知道了,怕是...”
男子像是想起那三殿下的手段,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
“来人,请王长老。”
一名仆役躬身退下,片刻一名老者便走了进来。
华贵男子哈哈大笑,拱手相迎。
“王长老,不愧是玄门高人,神采依旧啊!”
老者轻捻胡须,摆摆手道,“左都尉莫要调笑老夫了,不知找老夫所谓何事啊?”
那名为左都尉的男子,闻言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有一人,还请王长老,请天玄宗的高人推演一二,此人乃是殿下的心腹大患!”
“哦?不知是何人?”
“说起来,此人与王长老还颇有些关联,他名为陆泽,前不久杀了你们天玄宗的一个外门执事,秦有志。”
王长老眉毛一挑,‘姓陆?莫非是...是那个陆吗?’
他拱手作揖,“既是殿下的心腹大患,那也是我天玄宗的份内之事。”
“不知近来,殿下在皇上那...”
左都尉,不屑的摆摆手,“大殿下身子骨弱的很,二殿下如今沉迷棋琴书画难堪大任,其余殿下尚且年幼...”
他凑到老者耳边低语道,“我听殿下说,圣上说‘大殿下体弱,汝当勉励之’。”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老夫听闻,圣上龙体渐虚...”
“既是殿下心腹大患,且放心交给老夫吧,我这就赶往宗门。”
左都尉拱手一拜,老者告退。
‘殿下为何对于那陆泽如此在意,他不过是一小城武夫...’
‘姓陆...姓陆,这世家诸公也未有什么姓陆的...’
百思不得其解,他旋即不在多想,跨步出了院子,直直的朝着京城最繁茂的地段奔去。
那里有着一座绛雪轩,蕊珠云韵,红尘劫梦。皆是些似水的女子,调情的琵琶。
西北行道边,道观内。
陆泽恍惚间,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顺势抽刀,侧身向后挥砍。
宁悠然被陆泽的举动吓了一跳。
直勾勾盯着陆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了...吗?”
陆泽紧握长刀,没有搭话。
‘没人?’
‘可是那彻骨的寒意做不得假...’
他环视四周,皱起了眉头。
多年舔刀生涯,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宁悠然看着陆泽警惕的神色连忙也环顾四周。
“带上干粮,趁夜色赶路,这地方不对劲。”
【青冥胆】自发的绽放华光,然,陆泽并未感觉到这神藏特性作用到了什么东西上。
飒飒风声越吹越急,道观内的杂草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那本就枯死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坐落了数只大鸟,眼眸微微泛起红光。
陆泽来不及多想,拉起宁悠然便上了马车。
夜色中,轿子顶上本应克制阴邪的明光烛,居然越烧火光越小。
独属于武夫的直觉告诉陆泽。
‘会死。’
夜色如墨,越发深黑,直至四只蜡烛同时熄灭,陆泽再也看不见前方的道路。
他只管奔驰着,‘咚咚咚’莫名的鼓声从四周传来。
宁悠然,尝试用文气照亮点滴视野。
‘我的文气呢?’
她神色慌张,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去个京城,一路上为何如此艰险。
如今,她唯一的依仗便是陆泽了。
她掀开帘子,慢慢缩在陆泽的身边,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
陆泽催动全身气血,五处神藏次第亮起。【曦爔涅槃】的破晓初阳之火,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压在陆泽的体表,无法延伸出去。
宁悠然体表一层金光倏然亮起。
她蜷曲在一旁,丰满弹性之处,端放在膝盖上。
“陆...陆泽,周围有...东西,金光符护主了...”
陆泽刚要转头,他发觉一股寒意袭来。
“哼?魑魅魍魉。”
陆泽周身气血如瀑,轰然倾泻而出,护体罡气流转体表。
只是驾车两匹马,即便在陆泽的鞭打下,还是不断嘶鸣。
陆泽只好用气血将整座轿子包裹,哪怕在【鸣蛰气】的加持下,陆泽也是稍微有些许吃不消。
半个时辰后,倏然间,前方有一丝微光,如光点对峙黑夜。
‘莫不是城镇的灯火?’
陆泽赶忙快马加鞭,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深重了起来。
而宁悠然不知道是刚才神经过于紧绷还是啥,像只小猫似的,蜷曲在陆泽的身旁,睡着了。
略微起伏的高耸‘俏岭’,以及细微的呼吸声,慢慢响起。
随着前行,那个光点越来越大,直到化作了一团篝火——陆泽他们刚刚燃起的篝火。
陆泽赶忙勒马,或是急刹车的缘故,宁悠然整个人扑入了陆泽的怀中,她像是做了噩梦似的,紧紧抱住陆泽。
只见眼前的道观,一如陆泽驶出一般,只是那三座神像,那本被齐根斩去的头颅,居然恢复了...
而那三只大鸟,齐刷刷的看向陆泽。
‘发生什么了?’
陆泽发现,越是临近这座道观,原本心悸的感觉居然降低了不少。
‘难道刚才,【青冥胆】被触发的缘故不是这道观,而是这外边的东西。’
‘那为何这神像的头颅...还有为何兜兜转转,我们又回来了?’
陆泽刚想思索,突然一股阴煞之感自地脉袭来,他身上的护体罡气像是被什么啃食似的,肉眼可见的退去了。
那两匹马,瞬息化作了干尸,连嘶鸣都没发出。
而宁悠然周身的金光,也摇摇欲坠起来。
突然一股更大的阴煞,如潮水般涌来。
陆泽不得以,带着宁悠然,翻身入了院子。
宁悠然迷迷糊糊醒来。
“这...这不是我们刚才离开的院子吗?”
她环视一圈。
“是的,就是你们刚刚离开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