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夜 龙女琉璃
招摇山门前，站着两人，一个古道仙风长者，一个俊朗清逸的少年。
“师尊，小师弟这番下山历练，若是捅了篓子咋办？”俊朗清逸少年朝山下的道士挥了挥手，侧脸忧心忡忡问一旁的老道。
古道仙风长者一捋胸前白须，一脸高深莫测，“没事，为师已和他说好，若是捅了篓子就自报是对面鹿台山弟子。”
“师尊高见！徒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俊朗清逸少年想不到师尊如此高见。那对面鹿台山是招摇山的死对方，两山头时常斗法约架。
“师尊师兄，我一定不负众望历练归来！”小道士站在山下回头望，山门前的师尊师兄只剩两个黑点。
小道士此番下山斗志昂扬，一心匡扶正义，消灭妖魔鬼怪。
废柴小道士差生文具多，身上没多少道行，倒是有一身法器。全是临下山前，师尊塞给他的，满满当当一麻袋。
小道士靠着那一麻袋法器，倒也收复了不少小妖怪。
某日，废柴小道士追踪妖气，来到一亭台阁楼前。
阁楼金漆雕龙，琉璃做凤，飞檐青瓦，朱门绣户，四周绿树环绕，层峦迭翠。
废柴小道士一脚踹不开朱门，略显尴尬。
那朱门“吱呀”一声打开，仿佛在嘲笑他愚笨。
废柴小道士跌入门内，黑漆漆的门洞仿佛妖怪的血盆大口，一口吞下废柴小道士。
废柴小道士托着罗盘，左右查探。
其实也不用查探了，整栋楼台就一扇窗户亮着烛火。
“妖怪，哪里逃！”废柴小道士粗鲁一脚踹开房门，左手托罗盘，右手持利刃，正气凛然。
“噢。”对面榻上独倚着一美艳少女，明眸皓齿，冷傲灵动之姿勾魂摄魄。
少女巧笑倩兮，柔荑轻抬，废柴小道士摔了个人仰马翻。
“仙女饶命！”废柴小道士秉承打不过就投降，丢下手中罗盘利剑，哐当丢下那一麻袋法器，五体投地求饶命。
“废物。”少女一脸鄙夷，款款起身来到他面前。“妖？！你连妖气和仙气都分不清！”
小道士红了脸，辩解道，“胡说八道，谁说我分不清！”
“差生文具多。”少女光着白嫩的脚，绕到他身侧，瞥了一眼他那袋法器。
“你。。。”废柴小道士被少女噎住了话头，脸上又红了几分。“妖女，拿命来！”
言罢，那一麻袋的法器自麻袋里飞升而出，排列于小道士跟前，齐刷刷朝少女袭击而去，气势汹汹。
少女冷笑一声，挥手打落一地法器。
那法器对她一丝作用也没有。
废柴小道士不敢相信，法器居然对这妖女没有一丝作用。难道她真的不是妖怪？！
少女抬手瞬间，捆仙绳将废柴小道士捆了个结实。
“你这妖女，休要如此羞辱人！”废柴小道士气急败坏，“快快放了我，不然鹿台山一众仙道不会放过你的！”
小道士倒是谨遵师命，捅了篓子要报死对头鹿台山的名号。
“鹿台山？”少女掩嘴娇笑，抬起废柴小道士的下巴，对上他那双晶亮的大眼睛，“说谎！明明是招摇山的人！”
废柴小道士心虚，一双眼睛乱转，不敢直面少女。
少女拍了拍小道士的俊脸，“他鹿台山会有你招摇山的法器？！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了我。”
废柴小道士不吭声，手下暗中与捆仙绳较劲。
少女拾起一旁的利刃，手起刀落，一剑刺进小道士心窝处，冷若冰霜，“擅闯琉璃山者，死！”
废柴小道士心口剧痛难忍，一阵天旋地转后没了意识。
许久。
“小兄弟，醒一醒。这地儿不兴睡觉。”小道士被路过的樵夫喊醒，来人一脸担忧。“这天要下雨了。”
小道士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心窝，满脸疑惑。他不是被那个妖女刺杀了吗？！这会怎么好端端的躺在山脚下？
“大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小道士在樵夫大哥的搀扶下起了身。
“你是外乡人吧？”樵夫淳朴善良，一手挑着柴火，一手托着小道士往前走，“此乃琉璃山，山上有座龙女娘娘庙，此地是龙女娘娘的山头，外人不得擅闯，否则会受到龙女娘娘惩罚。那些个不信邪的已经疯癫了好几个。”
“龙女娘娘？”废柴小道士不屑道，“我看是妖女还差不多，蛮横不讲理！”
“小兄弟，这可不兴乱说！”樵夫大哥一把捂住废柴小道士的嘴，警惕瞧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这话要是被龙女娘娘听了去，定要来找你算账！”
“我才不怕她哩！”小道士紧了紧手里的法器袋，明显底气不足。“这龙女娘娘什么来头，为何你们如此怕她？”
“我们不是怕她，我们是敬爱她！”樵夫给废柴小道士讲起了龙女娘娘的故事。
原来，百年前龙女琉璃盘踞在琉璃山修炼，与一上仙不打不相识，两人情投意合，定下终身。
某年，琉璃山下的乐清村连年大旱，旱魃千里，寸草不生。
村民求到琉璃山，求龙女娘娘降下甘霖。
龙女几度施云布雨，都被晴空万里所化。待她问了九天，才知乐清村当有此劫，不可改其中命数。
瞧着山下饿殍遍野，龙女于心不忍，借来四海神力，顶着天劫，硬是给乐清村下了一场甘霖。
而后天道降下惩罚，龙女搅乱乐清村劫数，理当替其受过。
天雷数道，无处遁形。第一道天雷后，龙女皮开肉绽，气若游丝。上仙以一人之力受住所有雷罚，最后灰飞烟灭。
樵夫抹了抹眼角，“若是没有龙女娘娘和上仙的大义凛然，乐清村早就完了。”
废柴小道士对龙女琉璃大为改观，想不到她人还怪好的。
“妖女！”某日小道士一脚踢开龙女的房间门，话音未落便摔了人仰马翻。
小道士狼狈爬起身来，他麻袋里的法器一件件飞升而出，这次全朝小道士袭来，“叮叮咚咚”砸了小道士满头包。
“废物！”龙女巧笑，伸手拧住小道士的耳朵，“又来找打。”
“轻一点，轻一点！”小道士疼得哇哇乱叫。
“知道疼还不赶紧滚！”龙女甩下小道士，拎起一旁的利剑威胁道。
“我饿了，我想留下来吃个饭。”小道士理所当然，自从知道龙女的大义凛然壮举后，他隔三岔五就来叨扰龙女，不是赖着吃饭就是赖着喝茶吃酒。
“呆子。”龙女把利剑扔到他面前，眼似幽潭，意味不明。“饭在膳房里热着。”
出了门的小道士突然回过头来，丢下一句话，“琉璃，我记得了噢。”
龙女梨花带雨，难掩心中欢喜。
他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