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电视
鲜血从颈动脉里喷射了出来，宛若一座人体喷泉，泼洒在马飞脸上，马飞愣在了原地，只见李晓的脑袋在地上不断滚动，面色惊愕，死不瞑目。
马飞的瞳孔剧烈震动，连连后退，远离李晓的尸体，脑袋轻摇，身体微颤。
“不，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整个校长办公室内的墙面都开始扭曲，一张张人脸出现在了墙上，人脸呆滞，脸色和墙面腻子的白色、水泥的灰色相同，像是从墙内凸出。
李晓的无头尸体转过了身来，朝着马飞迈动脚步，一步步逼近，那一张张的人脸开始讥笑，发出令人恐惧的笑声。
一张张报纸被窗外的风吹起，马飞看见了上面的一个个头像和旁边的文字，那是长岛高校内一个个精神失常，跳楼自杀的学生。
报纸上的那些头像和出现在墙面上的人脸完美对应。
这些都是那些自杀学生的冤魂，那群被学校逼疯，逼死的学生的残魄。
“怎，怎么会这样……”
扑通一声，马飞瘫倒在地，一个个冤魂从墙壁之中走了出来，面容愈发狰狞，逐步靠近。
李晓捧起了自己的脑袋，缓步袭来。
那颗被捧在怀中的脑袋五官流出血泪，嘴唇张开。
“马飞……你真觉得，这只是个游戏吗？”
李晓的头颅发出狞笑，墙上的笑脸也一样疯狂，刺耳的大笑环绕，让马飞的大脑刺痛，思维混乱。
他捂住了自己的双耳，不停摇头，双眼瞪到了最大，满是血丝，发了疯一般的不停大喊：
“不，不会的！这是游戏，这是《死亡乐园》！这是《死亡乐园》！！不是现实！！！”
“哈哈哈哈哈——！！”
狂笑掩盖了马飞的呼唤，大量的冤魂已经将他包围，李晓的尸体来到了马飞面前，拉起他的脑袋，逼着马飞直视着李晓的眼睛。
让他看清那双绝望的眼。
滋——！！！
忽然间，马飞的身后响起一阵电流音，电流干扰音急促，他耳中的笑声戛然而止，被电流扰动的音效完全覆盖。
眼前的一切开始闪烁，世界进入黑白，马飞松开自己的耳朵，看向手掌，他并未出现褪色。
冤魂、尸体，也包括他眼前扭曲的房间，都开始在黑白世界中闪烁，扭曲，噪点和雪花般的电视故障特效叠加在此前他看见的一切怪诞景象上方。
随着一阵横向扭曲，画面闪烁。
那些冤魂的身影全部消失了。
李晓的尸身化为一片雪花幻影，之后破碎不见。
一切异常消失于无形。
马飞怔愣了两秒，随后循着声音的源头，向着后方看去。
他看见了两个尚且保持着颜色的物体。
一个是一台打开的电视机，一个录像带被放入了其中，屏幕雪花一片。
另外一个，是一个人，身姿挺拔，静静矗立。
沾血的白T，扛在肩上的斧头，杂乱的黑发，虽并不算壮硕，但却在此刻给了马飞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这，才是真正的李晓。
李晓转过头来，看向被吓傻，瘫在地面的马飞，轻笑两声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看来，我们都被误导了啊。”
“布局的那个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要藏的深的多。”
马飞懵了，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见了李晓的一番更加难以理解的发言。
“李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电视机又是什么情况？”
李晓指了指校长办公室内那被劈了一斧头的办公桌，被巨大的力道劈开一道狭长的裂痕。
“马飞，说实话，你运气挺好的。”
“还记得副本最开始那段CG介绍里说的那些线索提示吗？‘沾满鲜血的手脚印记’、‘啪嗒啪嗒的密集脚步’对应的是我们最开始遇见的多肢女鬼。
‘婴孩的啼哭’、‘吊死的人影’对应我们之后遇到的那吊死孕妇和血婴，每一次的怪物遭遇和线索揭晓都对应着一个游戏‘存档’。
‘封闭的水井’指的是最终BOSS，按照这个规律的话，我们第三次存档，应当还有一个精英怪去对付，也就是‘坠楼自杀的学生’和‘精神异常的疯子’，在我们目前这个‘存档’出现。”
“只不过这次却和我们之前两次的怪物遭遇完全不一样，不是在我们离开第一个房间之后再发生遭遇的，而是在我们重启之后，马上就遇见了，代表对应词条的精神错乱。”
“我本来以为，这‘精神错乱的疯子’会是一大群像丧尸一样的精神病人，或者不断下坠的地板，来对应‘坠楼自杀的学生’，但我想的都错了。”
“这个阴间游戏果然不按套路出牌，在第三次回档刚开局的时候，就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直接发动精神错乱，不释放任何其他怪物，而是让我们的认知遭到扭曲，让我们成为那CG中的精神异常的疯子。”
“我一开始醒来后，这个房间满是读书背诵之声，大量的学生孜孜不倦的在背着英语单词，长的是一个比一个磕碜，没有眼白，嘴里更是像有50年烟龄一样漆黑，齐刷刷的盯着我，哦，至于你，已经被碎尸了，他们在拿你的血写字。”
“一个学生站了起来朝我走来，我抬起斧头就对着他的脑袋砍过去了，结果如你所见，这个桌子就是战果。”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一开始对着后面蹲坐在地上的一个学生动斧头，不然就他那个位置的话，挨这一斧头的就是你了。”
“在我测试了这些家伙无法触碰到我，我也碰不到他们，不具备实体之后，也差不多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现在之所以能够苏醒，从幻觉之中离开，我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和你讲话，你得感谢电视机里这位敌人的敌人。”
“让我们回归‘真实’的，是她。”
马飞有点听不懂了，转头看向电视机。
“敌人的敌人？”
只见那台老式的松下TH-14V1电视机画面中的雪花闪烁消失不见，画面呈现了出来，那是一口井，那口学校后方敞开的水井。
“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