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机械心跳律

“脱了。“周护士的橡胶手套捏着酒精棉球，口罩随着说话声轻微鼓动，“躺到共振仪上。“

我抓着病号服领口后退两步：“这年头体检还要看腹肌？你们星核公司招的是保镖还是鸭...“

金属托盘突然砸在操作台上，十七支针管齐刷刷竖起。周护士的瞳孔泛起类似监控探头的红光：“三秒钟，衣服或者皮肤。“

冰凉的手术刀贴着我后腰滑进裤带，自动诊疗床伸出机械臂捆住脚踝。天花板降下环形扫描仪，蓝光扫过胸口时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未登记型号的振金心脏？“周护士的指甲陷进我肩膀，“走私二级违禁品要判七年。“

扫描光束在胸腔投出全息影像，那颗机械心脏正喷涌着诡异的蓝光。我盯着血管里流动的发光体：“如果我说这是生日礼物...“

周护士突然剧烈咳嗽，口罩边缘渗出蓝色黏液。她扶着我胳膊站稳时，无名指戒指闪过采样针的寒光：“心律异常，需要抽取骨髓液。“

诊疗床猛然翻转将我扣在玻璃罩里，六根骨钻同时对准脊椎。我拍着透明舱壁大喊：“你们体检要出人命啊！“

“安静。“周护士的虹膜浮现数据流，“正在检测端粒长度...等等，你的生物钟为什么倒流了？“

机械心脏突然超频震动，共振仪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周护士扑向紧急制动阀的瞬间，我听见她后颈传来微弱的电流杂音。

玻璃罩爆裂的刹那，我从操作台滚落，撞翻的试剂架淋湿周护士的白大褂。她衬衫口袋掉出个微型存储器，表面刻着逆熵盟的齿轮标志。

“那是我的哮喘喷雾！“她弯腰时脖颈裂开细缝，露出皮下闪烁的电路板，“林先生请回等候区，系统...系统出了点故障。“

我攥着沾满蓝色粘液的衣角冷笑：“你们星核的护士还自带U盘接口？“

走廊突然传来苏弦月的高跟鞋声，周护士猛地将我推进更衣室。她摘口罩的动作带起一串电火花，下颚皮肤因为高温微微卷边。

“想要活命就吞了这个。“她塞来颗散发铁锈味的胶囊，“今晚八点去黑市找钱胖子，就说'第七实验室的玫瑰需要除草剂'。“

更衣镜突然映出苏弦月的身影，周护士瞬间恢复冷漠表情。她扯开我衣领贴上电极片，指甲在锁骨划出血痕：“心率过速，建议安装镇静芯片。“

苏弦月倚着门框抛接手术刀，刀锋映出她左眼的机械瞳孔：“他的身体归我管，你可以去修打印机了。“

“可是他的心脏...“周护士的白大褂下渗出更多蓝色液体，“在抗拒星核的量子频率。“

苏弦月突然甩出电极鞭缠住周护士手腕，鞭梢的倒刺勾出皮下数据线：“第三次提醒，别碰我的实验品。“

警报声再次响起时，周护士已经退回阴影里。苏弦月扔来件黑色工装，衣领芯片烫得我锁骨生疼：“换上，带你去见活体标本库。“

我揉着被电击过的胸口嘟囔：“你们这儿体检还送制服？“

“是你未来二十年的裹尸布。“她踹开安全通道的瞬间，我瞥见周护士正将沾血的棉球塞进培养皿。

通风管道传来诡异的刮擦声，像是金属指甲在挠钢板。苏弦月突然将我按在墙上，她机械手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皮肤：“刚才那护士碰你哪儿了？“

“怎么，吃醋了？“我故意晃了晃锁骨的血痕，“她说要给我做人工呼吸...“

苏弦月的瞳孔突然缩放成狙击镜，激光红线锁定了我跳动的心脏。她扯开我衣襟贴上听觉传感器，发梢垂落阵阵刺鼻的机油味。

“有人在改写你的起搏代码。“她呼出的气体带着低温白雾，“今晚别睡死，可能有回收部队上门。“

我摸到口袋里的胶囊，表面已经融化出腐蚀性孔洞。走廊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安全出口标志开始倒计时。

“检测到非法基因样本。“天花板裂开伸出机枪口，“请保持微笑，正在为您匹配墓地...“

苏弦月甩出鞭子缠住通风管道，踹着我跌进垃圾滑道。腐臭的医疗废料中，我看见无数个印着自己照片的标本瓶正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