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悬者

第二章：倒悬者

电梯在48层停驻的瞬间，程野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镜面轿厢映出他身后十二个重叠人影，最清晰的那个穿着沾满水泥浆的工装——正是父亲失踪时的装扮。

“-18层到了。“

机械播报声响起时，所有楼层按钮同时亮起红光。轿厢地板突然变成透明玻璃，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竖井，程野的配送箱悬浮在半空，鹅肝酱汁滴落形成血字：救救我们。

走廊应急灯骤亮，他的影子被拉长投在防火门上，影子的手里多出把消防斧。手机时间定格在23:17，走廊尽头手术室无影灯突然开启，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施工许可证——签发日期全是2024年12月32日。

“程工的儿子？“沙哑声音从头顶传来。

程野抬头刹那，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天花板上爬满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他们用领带缠住颈部倒吊行走，面部因充血涨成紫红色。最近的男人扯开衬衫，露出胸腔里跳动的混凝土搅拌机。

“你父亲欠的债...“男人牙齿间迸出碎石，“该还了。“

保温箱突然炸开，那只死猫的脊椎如弹簧般弹射，二维码钢签精准刺入程野后颈。无数记忆碎片汹涌灌入：父亲在暴雨夜埋入地下的青铜罗盘、母亲病床前闪烁的脑机接口指示灯、还有自己左眼植入芯片时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