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困厄绵延，曙光微露

玻璃幕墙外的暴雨在深夜变成淅沥水痕，薛瑶将最后两粒止痛药扔进嘴里。

金属手环硌着掌心纹路，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

“小陈的房贷批下来了？”她转身拦住正要溜走的实习生，对方手里的星巴克纸杯晃出褐色涟漪。

镜中金光在她瞳孔里明灭，实习生后颈渗出细汗——“上周组长说能预支奖金……”

薛瑶抽走他藏在文件夹里的报销单，被涂改过的项目代码还带着打印机余温：“财务部新装的人工智能稽核系统，识别笔迹误差率0.3%。”玻璃门映出张峰在工位探头探脑的影子，她故意提高声音：“明早十点跟李姐去开发区做实地测量。”

晨雾未散时，张峰踹翻了资料箱。

“凭什么砍掉我的客户拜访权限？”他举着被退回的方案书砸向白板，磁扣崩落的声音惊飞窗外灰鸽。

薛瑶按着突跳的太阳穴，看见组员们头顶浮出各色气泡——“连续三个月绩效垫底”“听说总部要裁员”。

“因为王总昨天致电说……”她突然握住美工组小雨发颤的手，女孩指甲上还粘着宠物医院的创可贴，“你设计的杜宾犬3D模型，他特意要了源文件给孩子们当绘画模板。”小雨头顶的疑虑瞬间消散，薛瑶趁机调出云端日志，张峰私自下载核心数据的记录在投影屏上格外刺眼。

李姐在消防通道堵住她时，咖啡渍正在薛瑶袖口晕染。

“监控拍到林悦助理上周来过十九层。”这个总爱别着银杏叶胸针的女人掏出U盘，里面是张峰与竞争对手接头的4K影像。

薛瑶倚着冰冷金属门，听见对方说：“我女儿在宠物学校见过王总夫人。”

舆论风暴来得比预警邮件更快。

薛瑶划着手机里#天宇科技数据造假#的热搜词条，林悦接受采访的脸在LED屏上循环播放。

茶水间的电视突然黑屏，跳转出未公开的产品概念图——正是林悦藏在加密邮件里的“杀手锏”。

“帮我约《财经周刊》的专访。”薛瑶把伪造的漏洞报告塞进碎纸机，金属手环突然发出高频震动。

落地窗外，沈宇那辆漆面剥落的旧吉普正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挡风玻璃上还贴着半张褪色的测试场地通行证。

暴雨初歇的清晨，薛瑶在空荡荡的会议室按下发送键。

匿名邮箱里躺着林悦公司服务器后台密码，而王总庄园传来的杜宾犬吠声，正通过李姐改良的声纹识别系统转化成启动指令。

金属手环第三次震动时，薛瑶终于点开跳动的红色叹号。

匿名定位地图在她瞳孔里铺展开来，代表沈宇的光点正在生物科技园B区持续闪烁——那是林悦名下实验室的坐标。

薛瑶的手指在金属手环上收紧，生物科技园B区的定位坐标像根细针刺入神经。

身后传来吉普车熄火的声音，沈宇卷着夜风的气息走到她面前，运动外套上沾着某种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

“我在测试场捡到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透明密封袋，里面是半截断裂的采样管，标签上印着林悦公司的标志，“三氯甲烷浓度超标八倍，王总上个月刚投资了环保基金会。”

茶水间的微波炉又开始嗡嗡作响，薛瑶盯着袋子里凝固的褐色残渣。

她三天前刚在宠物医院监控里见过同款采样管，此刻读心之眼自动触发——沈宇头顶浮现的画面，是他在暴雨夜翻找垃圾处理区的场景。

“我不需要...”

“但你需要这个。”沈宇将U盘按在还带着体温的咖啡杯垫上，“声纹比对报告显示，林悦实验室的犬吠录音有0.7秒的机械杂音。”

玻璃幕墙外传来早高峰的喧嚣，薛瑶听见自己心跳与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共振。

当她伸手去接U盘时，沈宇突然翻转手腕，露出他小臂内侧结痂的擦伤，新鲜的药水痕迹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光泽。

项目组的晨会充斥着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响动。

薛瑶将修改后的方案书拍在会议桌上，金属手环与实木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张峰缩在角落的转椅里，后颈渗出细密汗珠——他的报销单此刻正贴在市场部公告栏，被人工智能稽核系统标红的数字像道耻辱印记。

“王总夫人每周三会带杜宾犬去宠物医院做针灸。”薛瑶调出全息投影，小雨设计的3D模型正在虚拟空间追逐蝴蝶，“这套智能项圈能实时监测犬类神经痛反应，数据直通王总庄园的健康管理中心。”

李姐忽然轻敲两下桌面，银杏叶胸针在投影光线中折射出奇异光彩。

监控分屏里，林悦的助理正在前台寄存印着生物科技园标识的公文包，包带夹缝处粘着几根银灰色动物毛发。

当薛瑶带着团队走进云顶大厦时，金属手环第三次发出震动预警。

王总惯用的龙涎香从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飘来，其间混杂着林悦常用的那款雪松香水味。

她按住突跳的太阳穴，读心之眼强行穿透核桃木门板——林悦头顶的气泡里浮动着杜宾犬解剖图，而王总正在反复摩挲西装内袋里的宠物医院就诊卡。

“这是我们历时两年研发的智能养护系统。”林悦的细高跟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冰裂声，她身后的全息投影开始播放实验室白大褂抚摸杜宾犬的画面，“采用最先进的...”

薛瑶的指甲陷进掌心，刚才读取到的就诊卡编号正在她手机屏上跳动。

当林悦展示到第三张概念图时，会议室的智能窗帘突然自动升起，暴雨洗过的玻璃幕墙外，沈宇那辆旧吉普正嚣张地横在生物科技园通勤车前，车顶绑着的采样箱在阳光下反射出警告意味的红色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