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从何而来？
唐鹤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管陈宇是南洋痋人还是二爷的化身……
这，实在是相当惊人！
自己都分明看到他出现感染的前兆了，可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人又没事了？
不止拥有强大的身体素质，还拥有对疾病的免疫力？
他回想起陈宇在巡逻走道上说过的那些话。
莫非，这世界上真有所谓百病不生、万邪不起的仙法？
“那个，大佬？有件事，希望能不吝赐教一下。”
“你说。”
“大佬的那个……风流月嫂宗，还收弟子吗？”
“……”陈宇。
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
将计就计地将唐鹤年收为风流月嫂宗的记名弟子。
陈宇甚至传授了入门聚气印诀。
不要问是什么聚气印诀。
问就是眼保健操。
别的也记不太清楚……
感觉老唐的老花眼，以后应当会有所改善。
陈宇发现对方态度已经明显亲和许多，便也觉得无需再强行将其当作‘人质’。
自己现在有两百多发子弹在手里，见过自己实力的老唐，即便真有什么想法，也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最没胜算的节骨点开战。
何况自己即将离开。
还以为和威胜的前龙头是个老狐狸，没想到他却比其他人更迷信。
是因为年纪大了怕死吗？
感觉到了现代，他很容易被人忽悠买保健品。
现在老唐去D区找亨利和哈罗德俩哥们了，他便独自回到自信男人躺平的地方。
他无意介入到囚犯和狱警之间的恩怨中，不过刚来的时候，这俩哥们对自己有问必答，顺便捞一手好了。
太阳斜照。
自信男人尸体仍静静躺着。
陈宇抬起左手。
一条暗红色的肉芽从陈宇掌心缓缓分裂而出，扭动着坠落在地。
肉芽如蚯蚓般在地面蠕动，随着陈宇心念倏然而至，猛然立起身子，顺着自信的鼻孔钻入颅腔！
陈宇闭上眼睛。
发动「序列-承念」能力。
牙虫在其颅脑中上下穿梭，试图从皮层中挖出，与陈宇提出关键字有关的记忆。
“污染者？主教？”
“……”
半分钟后，陈宇睁开眼睛。
他问了数遍，但没有得到回应，如果继续，牙虫可能会损坏大脑皮层，便再无法进行记忆挖掘。
这俩个单词，显然并不足够刺激对方的大脑皮层，对方也许根本没有这个概念，也许印象相当浅。
需要换个关键字。
“啧，看来，提问的方式同样至关重要。”
陈宇稍稍思索，重新闭上眼睛。
“你从何而来？”
这是个宽泛关键词，也许难以挖掘出一些藏得较深的信息，但至少极易引发承念，算是个相对保守的做法。
和陈宇预料的一样，牙虫很快捕捉到一丝信号。
桀骜不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现在的我……能摘下月亮当弹珠玩……”
声音响起时，信号骤然增强到极致，猛地化作清晰可见的画面，在陈宇四周降临！
“吱嘎。”
一人称视角中，穿着夹克的双手，踉跄着撞开厕所的胶合木门。
门板重重砸在瓷砖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镜子里的那个男人，瞳孔扩张，脸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汇成细流。
扯开衣领，右肩咬痕赫然在目，创口四周辐射出蛛网般的黑色血丝，触目惊心！
被感染了，毫无疑问！
“妈的……妈的！”
视角跌跌撞撞冲进狼藉杂乱的客厅，膝盖重重磕在茶几角上，很痛，却无暇去管。
陈宇稍稍有点奇怪。
视角中只是间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公寓，看不到任何特别的东西。
这只是个普通人？
“砰！”
‘自己’猛地踹倒一张碍事的椅子，扑向矮柜下方的抽屉，哆哆嗦嗦拿出一瓶高浓消毒水。
消毒水浇在伤口上时，陈宇感到肩上传来的剧烈灼痛，惨叫回荡在房间中。
视线边缘开始发黑。
数秒后，便完全陷入黑暗。
就在陈宇以为自己将从记忆中脱离。
眼前却如幕布拉开，竟又重新亮起。
‘自己’重新站在了洗脸台前。
镜子里的男人打着赤膊，精神饱满，笑容优雅，咬痕更是不翼而飞，如果忽视脸上溃烂出的血色十字，和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
陈宇感觉得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血管里奔涌，仿佛轻轻一握拳就能捏碎大理石的洗手台。
但那种感觉很虚。
更像是没有根据的自我幻想。
‘自己’抬起手，稍稍翻了翻腕子，毛孔骤然撑开，竟钻出长短不一的角质尖刺！
“哈哈……”
低笑从喉咙深处滚出来，镜中‘自己’的眼睛亮得吓人。
“这场感染，居然重塑了我。”
“现在的我，能摘下月亮当弹珠玩……”
“成为纽约之王的第一步，就从河对岸的小小监狱开始吧！这群尚存理智的人，更适合作为我的第一批臣民。”
陈宇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汽艇轻晃，水面反射出碎金般的阳光。
承念已经结束，他回到了码头。
在对方的视角下，陈宇都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自信。
那个人显然已经成为血十字，但头脑极为清晰，而且没有任何黑暗的嗜血冲动。
“……特殊感染者？”
这个人，应当具有非比寻常的能力。
不过……码头只有细荣一个人，他究竟是怎么被干掉的？
他看向细荣的尸骸，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他在那里面也放了条牙虫，现在估计快被吃成壳了……
现在发动承念，已来不及。
算了，不管他。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收获。”
陈宇轻叹。
“只搞到一条信息——对方是某种特殊感染者……不受嗜血冲动的影响，可以从皮下长出尖刺。”
这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生化危机」「求生之路」中的丧尸内同样存在特殊感染者，血十字遵循这一规律，很合理。
现在只能继续当前的计划。
和猜隆会师，随后去「瘸腿山姆和铁锚」处，寻找主教踪迹。
可惜承念通常无法询问第二次问题的，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软弱的脑组织已在牙虫的第一次挖掘中被破坏殆尽。
他会被驱逐出记忆，正是因为如此。
但不要紧。
在可以挖掘记忆的‘灭阙’面前，它们终将彻底暴露！
“接着等吧。”
“找个舒服的草地躺会。”
陈宇伸个懒腰，正准备找个地方小憩，左手却传来了一道异常强烈、且久违了的生物电信号。
「已捕获到特化基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