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巷尾的秘密

顾辰站在巷子口，夜风吹过，夹杂着远处烧烤摊的油烟味和垃圾堆的淡淡酸臭。他抬头看向那栋破旧居民楼，三楼的窗户已经漆黑一片，林若曦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昏黄的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双深邃而复杂的眼睛。

他靠着墙，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林若曦冷艳却疲惫的脸，藏在袖子里的毛巾，还有她转身离开时那几乎像是逃跑的背影。前世的她，是商界耀眼的明星，站在镁光灯下，接受无数掌声和艳羡的目光；而现在，她却窝在这种地方，偷五块钱的东西。这反差像一根针，刺得他心口隐隐作痛。

“不能操之过急。”顾辰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他知道，重生是他的优势，但对林若曦的了解仅限于财经报道和公司年会的惊鸿一瞥。2020年的她，显然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要走进她的世界，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不让她起疑的理由。

顾辰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巷子。夜色浓重，街边的流浪猫从垃圾堆里窜出，发出低低的叫声。他加快脚步，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的计划。

第二天清晨，顾辰早早回到便利店。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店里那台老旧的收银机。他换上工作服，开始整理货架，手里拿着一包过期薯片，假装检查日期，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店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进来，手里拎着一杯豆浆。他看见顾辰精神抖擞的样子，打趣道：“哟，小顾，今天这么积极？昨晚没通宵打游戏吧？”

“哪能啊。”顾辰笑着应付，顺手把薯片放回货架，“昨晚睡得早，今天心情好。”

店长“嘿”了一声，摆摆手：“行吧，干活麻利点，中午我请你吃碗面。”

“好嘞。”顾辰应了一声，心里却没放在吃面上。他在赌，林若曦会不会再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店里来往的顾客不多，大多是附近的上班族，买瓶水或一包烟就走。到了中午，风铃响了，清脆的叮当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顾辰抬头一看，心跳猛地加快。

林若曦走了进来。今天她换了身灰色风衣，气质依然冷冽，但眼底的倦意更重，像是一层挥不去的阴霾。她没看顾辰一眼，径直走向货架，脚步轻而快，像是怕被人认出来。顾辰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微绷紧，手指攥着手包的带子，指节有些发白。

她在货架前停下，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包最便宜的白面包，转身走向收银台。顾辰接过东西，扫码时故意放慢动作，笑着搭话：“昨天那毛巾好用吗？”

林若曦手一顿，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她没说话，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扔到桌上，纸币边缘皱巴巴的，显然用了很久。顾辰找零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在压抑什么。

“哎，别急着走啊。”顾辰见她转身要走，快步绕出收银台，拦住她，“我不是嘲笑你，就是随便聊聊。”

“让开。”林若曦的声音低而沉，带着警告的意味。她抬头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掩不住的疲惫。

顾辰却没退，笑着说：“你昨天走得太快，我都没来得及说——这店里监控坏了，你运气不错。”

这话半真半假。店里的监控确实三天前坏了，店长懒得修，但顾辰没打算报警。他只是想试探她的反应，看看她到底有多深的秘密。

林若曦眯起眼，盯着他看了几秒，冷笑一声：“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刺，像只被逼到墙角的猫。顾辰摊手，语气轻松：“没干什么，就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穿这么贵的衣服，却偷五块钱的东西，矛盾得让人好奇。”

林若曦的脸色变了。她攥紧手里的袋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半晌，她冷冷道：“管好你自己。”

说完，她推开他，快步离开。顾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女人防备心强得像只刺猬，但刺猬也有软肋。只要找到那个软肋，他就能撬开她的壳。

下午，顾辰请了半天假，又来到昨晚那条巷子。阳光炙热，巷子里的垃圾堆散发着更浓的臭味，几个小孩在路边追着玩闹，笑声刺耳。他绕着居民楼转了一圈，发现这地方比他想象的还破旧。楼下的铁门吱吱作响，墙角长满青苔，楼道里堆着杂物，连个像样的路灯都没有。

他抬头看向三楼，林若曦住的那扇窗户紧闭，窗帘一动不动，像个无人问津的空壳。顾辰皱眉，心里越发疑惑。她怎么会住在这儿？前世，她可是住市中心豪宅的女人，家里还有佣人伺候。

就在这时，一个拎着菜篮的大妈从楼里出来。顾辰灵机一动，上前搭话：“阿姨，您住这儿啊？这楼看起来挺老了。”

大妈瞥了他一眼，点头：“是啊，住了十几年了。你找人？”

“随便看看。”顾辰笑了笑，装作随口一问，“对了，三楼那户有人住吗？我看窗帘一直拉着。”

大妈愣了下，放下菜篮，压低声音道：“哦，你说那小姑娘啊。她搬来没多久，独来独往的，几乎不跟人说话。听说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落魄了才住这儿。”

“落魄？”顾辰抓住关键词，语气里带了几分好奇。

“可不是嘛。”大妈叹气，“我有次见她拿着一堆账单打电话，脸色难看得要命。估计是欠了钱跑来的吧。有回还听见她半夜咳嗽，咳得挺厉害，也没见人照顾，可怜见的。”

顾辰点点头，心里有了底。林氏集团2020年还没破产，但显然已经风雨飘摇。林若曦搬到这种地方，偷窃度日，恐怕是家族出了大问题，她在独自硬撑。大妈的话还透露了她的身体状况，这让他心头一沉——她过得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晚上，顾辰回到便利店值夜班。店里安静得只剩空调的嗡鸣，他一边擦着收银台，一边盘算接下来的计划。直接揭穿她的处境肯定不行，她那性子只会翻脸。他得找个能让她主动开口的办法，或者，至少让她不那么排斥他。

十点多，店门再次被推开。顾辰抬头一看，心跳又漏了一拍——又是林若曦。

这次她没拿东西，直接走到收银台前，盯着他，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辰一愣，随即笑了：“这话该我问你吧。来我这儿晃三次了，真当我这儿是旅游景点？”

“你跟踪我。”林若曦语气肯定，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眼底却藏着一丝不安。

顾辰心头一跳，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他昨晚跟得太近，可能是窗户探头时被她察觉了。

“别误会。”他举起手，装作无辜，“我就是好奇。你住的地方跟我家挺近，昨天散步顺路看见了。”

“撒谎。”林若曦冷笑，“你问了我邻居。”

顾辰哑然。这女人也太警觉了，连大妈都被她套了话。

见瞒不过，顾辰干脆摊牌：“好吧，我是问了。但我没恶意，就是觉得你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林若曦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下去：“你知道什么？”

她的语气里带着试探，像是在衡量他的威胁。顾辰看着她，认真道：“不多。但我知道，你过得不好。”

这话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林若曦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恢复冷漠。她咬紧牙，转身要走。顾辰却快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别急着跑，我有话跟你说。”

“放手！”林若曦用力挣开，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意，手腕却冰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我可以帮你。”顾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不管你欠了多少钱，或者有什么麻烦，我都能帮你。”

林若曦愣住，随即笑了，笑得讽刺：“你？一个便利店店员，凭什么帮我？”

她的语气满是轻蔑，但眼神却闪过一丝动摇。顾辰不退，反问：“那你凭什么偷东西？林若曦，林氏集团的继承人，商界新星，现在却住破楼，偷五块钱的毛巾。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空气瞬间凝固。林若曦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闪过浓烈的慌乱。她咬紧唇，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调查我？”

“不用调查。”顾辰压低声音，“我只是比你想象的更关注你。”

这话说得暧昧，但他没解释。前世的记忆是他最大的秘密，现在还不能暴露。

林若曦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别多管闲事。你会后悔的。”

她推门离开，步子比以往更快，几乎带了几分狼狈。顾辰没追，这次他已经试探够了。她的反应证明，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林氏有问题，她在独自承担。

回到柜台后，顾辰靠在椅子上，脑海里全是林若曦那张冷艳又脆弱的脸。前世，他没机会靠近她；今生，他绝不会放手。

“林若曦，你防得住别人，可防不住我。”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笑，“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