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军列传之官场风波

明州五十年来战火不断，从未真正归属过任何一方，城墙早已破败不堪，砖石渣滓不时往下掉落。哀宗首要指令，便是让他们修缮城墙。

钟渡玉、张浑东和华子国迅速召集当地工匠与百姓，着手筹备修城事宜。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首个难题，便是材料匮乏。历经多年战火，明州周边山林早已被砍伐殆尽，石料采集地又路途遥远，运输极为不便。

“这可如何是好？若不能按时修好城墙，如何向圣上交代！”张浑东心急如焚，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个坑来。双手不停地在胸前比划着，试图想出解决办法。

华子国点头表示认同：“即便材料充足，人手也远远不够。百姓们常年饱受战乱之苦，生活困苦不堪，难以承担如此繁重的劳役。”

为解决人手问题，三位将军商议后决定，从军中抽调部分士兵参与修城工作，同时给予参与的百姓一定报酬与粮食补贴。如此一来，既减轻了百姓负担，又激发了他们的积极性。

朝廷的施工款到账后，当晚，三人在营帐中商议此事。张浑东坐在营帐中，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枚令牌，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微微凑近另外两人，小声说道：“这笔钱，足够咱们花几辈子了，要不……”话还未说完，便被钟渡玉打断：“不行，咱们怎能为了这点钱财，就置明州百姓的安危于不顾？”钟渡玉面容严肃，眼神中透着坚定的正义。华子国也附和道：“是啊，贪污可是重罪，咱们可不能犯糊涂。”华子国一脸认真，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然而，经过他们日夜操劳、精密计算，施工款竟绰绰有余。面对这多余的款项，几位将军心中不禁又动起了歪心思。话虽如此，但在给百姓和士兵发放报酬时，他们特意提高了工钱。百姓们干活愈发起劲，即便心里明白其中缘由。

城墙外观虽已破碎，内部却固若金汤。他们思量再三，凭借过硬的军事素养判断——这并无大碍。于是，工兵与百姓停下手中工作，清理起城墙的碎石，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柏油沥青。三位将军见状，大手一挥，百姓们纷纷拎起桶，拿起刷子，将城墙刷成了红色。

张浑东、钟渡玉和华子国并肩伫立在城墙上。张浑东双手抱胸，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又有几分如释重负。他转头看着身旁的两人，说道：“这下，总算是能交差了。”三人先是相继点头，接着下意识地抿了抿嘴。

方才竣工表彰会上那桌满汉全席，珍馐美馔令人大快朵颐。此刻，他们细细舔净残留在嘴角的油渍，心满意足的笑容在面庞上缓缓绽放。

皇帝派来检查的是个文弱书生，只道这是边关的独特风貌，只是这背后可苦了老书生离开时拉车的马。

随着他们在军中逐渐成长，战场上锋芒愈发耀眼，可内心却愈发不安——因为俞鸿湄察觉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贞观十二年，俞鸿湄已垂垂老矣，遥望中原大地，只觉遥不可及。年底，哀宗将他与三人召回。

正如《哀宗本纪》所记载，在极刑逼迫下，鸿湄不堪受辱，自缢而亡。

华子国最先赶到，俞鸿湄的尸体尚有余温，桌上放着《安丰罪臣录》。华子国以为这是老将军的遗言，赶忙翻阅，顿时大惊失色，趁着夜黑风高，翻墙匆匆离去。

在一支蜡烛的微光下，三人共同翻阅那卷文书，眉头紧锁，上面赫然有他们的名字。三人难得地没有争执，直接将其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