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谣言
余乾到家的时间，比平时放学晚一点。
老余对儿子倒是放心。
只是白茹这个当妈的不断盘问：“开学第一天咋就晚回来了？”
“姜涛坏肚子提前回家了，我就自己走回来的。”余乾给自己编了个理由。
白茹想想，从学校走回来，大概也得这个时间，便不再追问，只是告诉他：“方便面给你泡好了，还有个苹果记得吃了。晚上别学太晚。”
余乾和老爹老妈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被白茹赶回自己的屋子学习休息。
关上卧室的门，听到身为裁缝的老妈再次把缝纫机踏出了踏踏踏的声音，余乾心中一酸。
老余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父亲在亚麻厂每月虽然有500块，可由于大环境不好，亚麻厂已经压了他三个月工资。
老妈更是没日没夜的接做衣服的活儿。
余乾没记错，这时候做一条裤子才赚两三块钱，一件衣服也就赚五六块钱。
要是赶上运气好，有钱的人做毛呢大衣，那就能多赚点，大概十几块钱。
除了过年过节，家里平时很少买水果零食啥的。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方便面和洗干净的苹果，余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谁规定好好过日子的人就应该过的如此艰苦？
余乾的眼闪过一丝凌厉。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方便面，嗯，还是那个味道，妈妈的味道。
“爸妈，你放心，这一回你们不用进监狱，受病痛折磨，儿子便可以无牵无挂的干一番大事。”
吃饭完，余乾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
对他来说，现在的高中知识点，甚至真题，随手拿来，毫无难度。
简单的消化消化食，余乾躺在自己的床上开始了针对冯娇娇和赵贵东的计划。
早晨五点半，刚睁开眼就听到隔壁老妈缝纫机的声音还在踏踏踏的响着。
倒是老余在床上睡的正香。
余乾记得老妈上了岁数之后，经常睡不着觉，天天痛苦的和他叨咕：“年轻时候做缝纫机活没时间睡，到老了反倒睡不着了……”
顾不得欣赏自己的八块腹肌，余乾立刻穿上衣服，跑到老妈的屋子：“妈，你多睡一会儿呗。”
白茹头都不抬，也没有回答余乾，只是自顾的说道：“饭在锅里，你赶紧吃了上学。”
余乾无奈的看了一眼老妈，这才来到厨房。
和记忆中一样，锅中热着三大碗炒饭。
其中两个白瓷大碗是余乾爸妈的，一个带着青花的大碗里是余乾的。
三碗炒饭从表面上看，一模一样。
余乾拿起筷子，翻了翻，嘴角微微上翘。
自己那一大碗表面上是米饭，可下面埋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鸡蛋。
爹妈的饭碗里，可真就是米饭，偶尔有一块儿鸡蛋渣渣。
余乾把三饭碗合在一起，重新盛了一碗，风卷残云的吃完，外面已经响起姜涛的喊声。
“余乾，余乾。”
“来了。”
余乾背起军绿色的单肩包，和白茹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长大了，不像原来那么安静了。”白茹看着儿子的背影，眼里都是宠溺。
源州一中。
余乾和姜涛一前一后走进班级。
原本有些嘈杂的班级忽然安静下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余乾的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余乾也莫名其妙。
“你们瞅啥？”余乾扫视全班同学。
他还真怕全班一起回答他：“瞅你咋地。”
好在同学们没有回答，多数都低下头或真或假的看着桌上的复习资料。只有少数几个平时和余乾还算熟悉的家伙，挤眉弄眼的对着他不是好笑。
面对这种情况，身体里住着个四十多岁灵魂的余乾倒是无所谓。
青春少年，能引起大家共同注意的事情，也就那么点儿，都很幼稚。
倒是姜涛受不了了，一把揪住边上一个嬉皮笑脸的哥们儿：“咋地了，逼赖赖的。”
“你没听说啊？早晨就传开了，说乾哥处对象了。”被抓住的瘦猴叫王小乙，迫于姜涛的淫威只好招供。
“净特么扯犊子，乾哥处对象我还能不知道？”姜涛松开了王小乙的衣角。
王小乙隔着姜涛，探头探脑的看着余乾：“乾哥，你真和沈南乔处对象了啊？”
“啊？”余乾微微一愣，转身往沈南乔那边看去，却发现沈南乔的座位空着。
“别看了，早晨来就有人说你和沈南乔处对象，老孙给她叫办公室去了。”王小乙给余乾解释着。
“看来乾哥是真处对象了！”王小乙把余乾那一声“啊”理解错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找老孙去。”余乾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别找我了。”老孙跟鬼一样出现在教室的门口：“先把统考整完我再找你。”
余乾看了看后面空着的座位：“沈南乔呢？”
老孙无奈的瞪了余乾一眼：“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行了，先考试，今天要考四门，时间紧任务重，大家收拾收拾。”
“还有半年，稳住。今年一中高考，就看你们几个了。我不指望你干过苏问，但也别落后太多。”
老孙走过余乾的身边，伸手重重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苏问，源州一中当之无愧的冰山校花，高三二班的大学霸。
从高一开始就稳居年组第一，每次考试至少压余乾这个千年老二五六十分，属于断档领先的存在。
据说她完全有能力上源州二中，只是因为中考的时候少考了一科，才上了源州一中。
别人总拿苏问中考缺考一科没上二中来说事儿，这一点余乾很是不服。
如果当年没在中考前打一架，影响了考试心情，自己也稳上源州二中。
随着铃声响起，全县数学统考正式开始。
拿到卷子，余乾还是习惯性的浏览一下。
这张全县统考的试卷，从整体上看，难度非常大！
这是余乾对这张卷子的评价。
一般来说，开学给高三学子来一场高难度的考试，打压一下嚣张气焰，让他们夹着尾巴安心学习是惯例。
可对余乾这个题库来说，无论什么难度，都是没有难度。
把卷子浏览一遍，一些简单的题他已经有了思路。
提起笔，干净方正的行楷仿若打印一般，刻在了干净的卷面上。
每一道题，都行云流水般的从容解开，这就是余乾的底气。
与此同时，隔壁二班靠窗的位置，初升的朝阳透过干净的玻璃，把柔和的光线落在了一张精致的脸上。
坐着也能看出身高接近一米七，身穿得体校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皮套随意的扎成马尾，精致的俏脸配上白玉一般的肌肤，显得一双杏核眼眸宛如黑宝石一般璀璨，微微紧蹙的柳叶眉让本就冷如冰山的苏问更显得拒人千里。
“压轴题的最后一问，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