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赵贵东的阴谋
晚自习是三个半小时，语文考试时间是两个半小时。
时间提前一小时，学校很人性的给这些即将进入高考冲刺的高三学子放了学。
虽然是开学的第一个晚自习，提前放学的消息还是让同学们爆发出了欢呼声。
因为第一科考的是语文，大家都很放松，对答案的人也不多，很多人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
许多需要准点回家的孩子，突然多了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都兴奋起来。关系好的已经开始研究这一个小时能一起干点啥有意思的事儿。
姜涛更是放肆的搂住余乾的肩膀：“你说好的放学要教我点儿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
余乾故意提高声音，姜涛吓得立刻捂住他的嘴：“签儿哥，乾哥，我错了，别喊，请你吃地炉子。”
“通透。”余乾竖起大拇指。
源州的地炉子烧烤，是余乾他们这一代人舍弃不掉的美食。
其实东西不一定多好吃，只是承载着他们这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就变得不可或缺。
成年之后，余乾和姜涛回到源州老家，经常奔走在大街小巷，从钢筋水泥林立的高大建筑中寻找藏在胡同里的地炉子烧烤，聊以慰藉。
源州一中和二中隔街相对，大量的学生带动了周边消费，衍生出各种小店儿。
其中最火的就是地炉子烧烤。
余乾和姜涛去了学校边上最火的老太太地炉子烧烤。
“烤饼、实蛋、土豆各两个，香菇串儿、猪肉串各十串儿，先拿两瓶啤酒。”姜涛这个吃货熟练点餐之后，两个人就钻进用布帘子简单包裹起来的隔间里。
“来，咱哥俩先喝一口，渴了。”姜涛熟练的用筷子启开啤酒，递给余乾一瓶。
余乾不客气的拿起大绿棒子和姜涛碰了一下，两个人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啤酒。
“乾哥，这放个假，咋感觉你和换了个人似的，原来追女生，你比我还怂呢。”姜涛看着余乾，他俩是好哥们，有些事情互相了解的比爹妈还深，余乾的变化姜涛感受很明显。
“啥换了个人，就是有些事情想通了。”余乾笑看着眼前依然稚嫩的哥们儿。
“快点儿说说。”姜涛胖乎乎的身体微微前倾，十分期待。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你可拉倒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学霸呢啊？”姜涛举起瓶子又喝了一口。
余乾白了他一眼：“别的不说，这半个学期，我说啥你做啥，我保证你上一本。”
“一本？”姜涛嘴里的啤酒差点儿喷出来。
成绩什么熊样，姜涛自己最明白。按照他现在的成绩，能上个水货二本，都是烧高香了。
“听不听我的，听，我就教你怎么泡妞，不听，你也得跟我学。”余乾看着姜涛，眼神中都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我还有的选吗？”姜涛脸上看似不开心，可心里对余乾充满感激。
高三了，都是成年的大小伙子，啥好啥坏心里都有数。
“你说你跟了人家两年半，连个话都没说过，喜欢人有你这么喜欢的吗？”余乾笑看姜涛。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姜涛说完这话，余乾一拍桌子：“这不就对了，泡妞大忌，脸皮薄，不好意思。喜欢就追啊，上去就问啊，看在今天烧烤的份上，我就传给你学生时代泡妞三字真经……”
“……”姜涛已经被余乾底气十足的话镇住。
“记住了，就三个字，重复三遍，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你可拉倒吧，你咋不不要脸？我记得你喜欢四班的柳金金，你去给打个样，我就信你。”姜涛听到不要脸，直接反驳。
“柳金金？我还有这事儿？”余乾突然想起自己高中好像是喜欢过隔壁班一个女生，不过那时候自己也和姜涛一样怂，只敢默默喜欢，不敢表露。
“你真有这事儿。”姜涛帮余乾确认了一下。
“那现在没有了。我这么优秀，是不会主动追女生的，我喜欢被动，享受被动人生，你懂吗？”
“我看你现在倒是挺不要脸的。”姜涛不服气的和余乾碰了一下瓶子，喝了一口酒。
“娇娇，都怪那个小比崽子，要不然今天合同都签完了，娇娇你信我，不出半个月，钱一定到账，到时候咱俩双宿双飞，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
就在余乾和姜涛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隔壁隔间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这是赵贵东的声音，就算他化成灰余乾也记得他。
“你在厂里借了个遍，除了老余那傻子能给你担保，还有谁能干这事儿？”那个叫娇娇的女人气鼓鼓的数落赵贵东。
“这你放心，我回家让我爹做担保。”赵贵东把自己胸口拍的啪啪响。
“直系血亲能做担保吗？”
“都说了让你放心，信合放贷款的王主任是我把兄弟，一切都不成问题。”赵贵东信誓旦旦。
“这还差不多。”娇娇的语气缓和下来。
“那晚上我去你那儿住行不行？”赵贵东贱兮兮的说着，同时还有不雅的声音传出来。
“哎呀，你干嘛，一会回去再整嘛……”娇娇抗议两声，隔壁隔间对话暂停，反而传出了一些奇异的动静。
余乾身体里住着一个四十几岁的灵魂，见得多了，早已不为所动。
“我厉害不，宝贝儿。”赵贵东贱兮兮的声音再次传来。
“厉害个屁，连个小毛孩子都搞不定。”娇娇气息紊乱的说着。
赵贵东咬牙切齿的开口：“谁说我搞不定他，你等着钱到账，走之前我安排他一顿，保证让他留下心理阴影，高考都考不上大学。敢坏老子的好事儿，那么容易吗？”
听到这话，余乾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寒意。
这个该死的赵贵东，行骗不成，不思悔改，反而惦记着要报复自己。
既然你要弄我，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想到这，余乾和姜涛加快了吃喝的速度。直到余乾和姜涛吃完了，隔壁的赵贵东还在吹牛喝酒泡妞。
“姜涛，你先回家，我想起来有东西放在学校了，我回去取一下。”余乾扯了个谎。
“这么晚了能进去了吗？”
“想办法呗，你先回家吧，咱们明天见。”余乾不容置疑的开口。
姜涛觉得余乾过了个年，变化很大。尤其这个时候，看他的眼神就和看见自己父亲的眼神一样。
他只好答应一声，骑车离开。
余乾则到老太太烧烤对面找个了路灯的阴影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