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脉遗骸

青铜光翼破碎的刹那，叶无尘看见了星空——倒悬的星空。地脉深处并非熔岩，而是漂浮着无数星骸的虚无空间。那些星辰残骸被青铜锁链贯穿，锁链末端缠绕在一具万丈帝尸身上。帝尸胸口插着九柄断剑，每柄剑都刻着“焚天“二字。

“初代焚天魔帝...“叶无尘左眼金纹渗出鲜血。溯因之瞳自动解析帝尸记忆：这位曾吞噬三千星辰的狂人，竟被自己第九次转世的身躯封印在此。

青璇突然剧烈抽搐，金色血液从伤口涌出，在虚空凝结成星图。星图与帝尸眉心的烙印产生共鸣，封印帝尸的青铜锁链开始崩解。

“糟了！“叶无尘试图阻止，却见帝尸的右眼突然转动。那只眼睛由燃烧的星系构成，瞳孔深处传来远古的低语：“终于...等到星灵之血...“

地脉空间剧烈震颤，星骸化作流星砸落。叶无尘抱着青璇在陨石雨中穿梭，身后追来九条青铜锁链。锁链尖端睁开猩红竖瞳，喷吐着腐蚀性光柱。

“哥...放我下去...“青璇突然睁眼，瞳孔变成璀璨的金色，“它在召唤我...“

她挣脱怀抱，脚踏星图跃向帝尸。金色血液在虚空绘出古老符文，帝尸胸口的断剑纷纷脱落。叶无尘想要追赶，却被星骸中伸出的触手缠住——那些触手表面布满星斑，竟是活化的星辰经络。

“滚开！“叶无尘催动药神鼎，鼎中喷出苍白火焰。触手在火中扭曲，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他趁机冲破封锁，却看见青璇已将手掌按在帝尸眉心。

“以星为引，唤汝真名。“青璇的声音空灵悠远，完全不似本人，“九曜归位，焚天重生。“

帝尸轰然坐起，破碎的星辰从其伤口滚落。它伸手抓向最近的星骸，竟将其捏碎吞噬。每吞噬一颗星辰，帝尸的肉身就修复一分，渐渐显露出与叶无尘七分相似的面容。

“原来我的九世轮回，都是为这一刻...“叶无尘脑海涌入破碎的记忆。初代焚天魔帝为突破天道限制，将真灵分裂九世，而他是最后一道容器。

帝尸抬手虚握，叶无尘怀中的青铜残片破空飞去。残片嵌入帝尸心口，化作完整的九霄帝令。整个地脉空间开始坍缩，所有星辰能量涌向帝令。

“哥！快毁掉帝令！“青璇突然恢复神智，金色血液逆流形成枷锁，暂时困住帝尸动作，“它在吸收地脉之力复活！“

叶无尘纵身跃上帝尸头颅，左眼金纹完全裂开。溯因之瞳看穿帝令核心——那里沉睡着初代魔帝的完整神魂。他并指如剑刺入自己左眼，挖出燃烧的金纹眼球。

“以吾魂为引，唤九幽黄泉！“

眼球炸裂成血色符阵，虚空裂开十八道缝隙。来自幽冥渊的黄泉水倾泻而下，冲刷着帝尸身躯。帝令发出刺耳鸣响，表面的天道符文开始消融。

“你竟敢...“帝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抬手拍向自己的头颅。叶无尘被掌风掀飞，撞进漂浮的星骸群中。

青璇趁机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虚空书写星文。每写一字，她的金发就苍白一分：“封星禁术·万古长夜！“

地脉空间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在这连神识都能吞噬的黑暗中，叶无尘听见锁链断裂的声响，以及帝尸不甘的嘶吼。当光明重现时，帝尸已被重新封印，胸口插着一柄由青璇金血凝成的星剑。

“你究竟...“叶无尘接住坠落的青璇，发现她的心跳微弱如风中残烛。

“我看见了...“青璇指尖轻触他染血的眼眶，“我们诞生于星海尽头的...“

话未说完，虚空突然裂开巨口。猩红眼睛再次浮现，瞳孔中映出天道殿的轮廓：“不错的表演，但到此为止了。“

无数天道锁链射向二人。叶无尘想要抵抗，却发现刚刚的战斗已耗尽所有力量。千钧一发之际，帝尸残留的右手突然抓住锁链，将两人抛向地脉深处。

“活下去...我的转世...“

这是叶无尘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