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酒馆通历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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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诗酒趁年华

晨雾未散时,醉仙居的门槛上落了层薄霜。林默哈着白气扫台阶,扫帚尖忽然碰到个温热的物件——穿圆领澜袍的青年蜷在门口,怀里抱着半坛残酒,衣襟上沾满墨迹和牡丹花瓣。那人翻了个身,鼾声里漏出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客官醒醒,本店还没开张……”林默刚伸手去推,那人突然鲤鱼打挺坐起,醉眼迷蒙地抓住他手腕:“店家!拿笔墨来!白某要写篇《醉仙居赋》!”他腰间的银鱼袋叮当作响,抖落几片泛黄的宣纸残页,林默瞥见“浔阳江头夜送客”几个字,心头猛地一跳。

后厨传来朱元璋的骂声:“龟孙!谁把包子捏成玉玺样?”老皇帝举着个歪七扭八的面团冲出来,跟醉鬼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间,白居易打了个酒嗝:“这位老丈好生面善,莫非是……嗝……太原王氏的族老?”

朱元璋手里的面团“啪嗒”掉在地上。马皇后掀帘而出,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重八,面发好了……”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白居易衣角的百鸟纹刺绣,手里的擀面杖微微发颤。

白居易对蒸汽咖啡机着了魔。他蹲在柜台前看褐色液体汩汩流出,忽然捶胸顿足:“此物甚妙!当入《新乐府》!”朱雄英踮脚往他杯里扔了块方糖,诗人咂摸着滋味,在账本上挥毫写下:“黑汤浮白雪,苦尽甘自来——白乐天题。”

“这是要收广告费的。”林默敲了敲柜台玻璃。白居易解下玉佩拍在桌上:“此乃宪宗皇帝所赐,抵十篇诗赋如何?”玉佩撞翻朱标的茶盏,碧螺春泼在《茶马司结案奏折》上,晕出个吐蕃地图的轮廓。

后院忽然传来孔雀清啼。马皇后培育的变异白禽展开尾屏,金线刺绣的《长恨歌》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白居易踉跄着扑过去,酒葫芦甩出个弧线:“杨妃!可是杨妃转世?”孔雀受惊蹿上房梁,尾羽扫落个螺钿漆盒,里头滚出枚鎏金杏叶。

“黄芪三钱,磺胺四厘……”马皇后拾起杏叶,老花镜片闪过精光,“这是治气疾的古方!”叶片边缘的百鸟纹让她指尖微颤——与长孙皇后香囊上的刺绣如出一辙。

子夜打烊时,铜镜泛起异样的涟漪。镜中不再是醉仙居的倒影,而是座药香缭绕的宫殿。戴帷帽的宫装妇人正在教侍女捣药,突然掩唇轻咳,帕子上洇开点点猩红。

“是气疾!”马皇后抓过听诊器贴在镜面,青铜传导的咳声闷如远雷。林默翻出长孙皇后病史,朱标已经研好墨:“贞观十年记载,皇后殿下确有此症。”

白居易醉醺醺凑近,忽然瞪大双眼:“这药杵……元和年间我在太医院见过!”他挥毫在杏叶背面补上剂量,朱雄英用蜡笔在旁边画了只喷药的小恐龙。镜中妇人似有所感,抬头轻笑,腕间玉镯与马皇后的陪嫁首饰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白孔雀衔着个香囊落在柜台。苏合香混着磺胺粉味飘散开来,囊底绣着行小楷:“感君一顾恩,误我百年身。”朱元璋捏着香囊直嘀咕:“这针脚……咋跟妹子年轻时绣的荷包一个样?”

暴雨倾盆的傍晚,醉仙居的门被撞得砰砰响。浑身湿透的李承乾抱着截断裂的机甲臂冲进来:“掌柜的,能修吗?”他腰间《汉书》哗啦散开,掉出张蒸汽火车草图。

朱棣从零件堆里蹦出来,两个技术宅瞬间头碰头蹲在地上。李承乾演示自制飞行器时,螺旋桨削掉了半幅帷幔;朱棣展示喷火战车,火星子点燃了白居易的诗稿。朱元璋举着灭火器追打:“龟孙!你们是要拆店还是造反?!”

“此物甚妙!”李承乾躲到柜台后,眼睛发亮地盯着咖啡机,“若将蒸汽引入机关术……”他突然拽过朱标的奏折画起图纸,狼毫在“茶马司”三字上涂出个带烟囱的铁马。

马皇后端着药盏过来,瞥见长孙皇后的香囊别在李承乾腰间。“承乾啊,”她突然用长安官话唤道,“药要趁热喝。”太子手一抖,汤药泼在蒸汽机模型上,齿轮突然疯狂转动,带着整台机器蹦向朱元璋的宝座。

白孔雀尾羽掉光那日,醉仙居办了场荒唐的拍卖会。朱雄英骑在朱元璋肩头举牌:“五百两!买《琵琶行》原稿!”李承乾用机甲模型换走《卖炭翁》手书,朱棣举着坦克图纸竞标《长恨歌》修订权。

白居易醉卧在八仙桌上,挥毫泼墨写下新句:“醉仙居里日月长,天子庶民共举觞。”朱元璋抢过诗稿当扇子,扇得蜡烛东倒西歪:“酸!比徐达写的军报还酸!”

最抢手的拍品是面青铜镜。镜中忽然映出盛装打扮的杨贵妃,哼着变调的《霓裳羽衣曲》。朱棣手一抖,竞价牌砸中李承乾的脑袋,两个太子滚作一团。白孔雀趁机叼走诗稿,在梁间筑了个黄金屋。

临别那夜,白居易在铜镜前坐了整宿。镜中闪过暮年的自己,正将诗稿投入火盆。“俱往矣……”他摩挲着镜缘的百鸟纹,突然夺过林默的钢笔,在《白氏长庆集》残卷上补写:“元和十年冬,遇异人于醉仙居,得窥天机。”

晨光染白窗纸时,诗人留下满墙墨宝飘然离去。朱雄英指着《长恨歌》新添的结尾问:“‘愿醉仙居常在,使天下别离人尽欢颜’是什么意思?”朱元璋嚼着韭菜盒子嘟囔:“就是让这破店多坑点银子!”

马皇后却在整理药箱时发现了惊喜——长孙皇后托白孔雀捎来的药方,治好了她多年的关节痛。后院的变异韭菜突然开花,荧蓝花瓣上凝着《霓裳羽衣曲》的工尺谱。

打更声荡过三重门时,铜镜再次泛起涟漪。镜中不再是孤影,而是灯火通明的曲江夜宴。戴金步摇的宫装美人回眸一笑,腕间玉镯与香囊上的纹路严丝合缝。她朱唇轻启,唱的却是白居易刚写的新词:“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林默伸手欲触,镜面突然裂开蛛网纹。杨贵妃的幻影碎成万千光点,凝成张泛黄的《茶经》残页飘落。陆羽的笔迹旁,朱批鲜红如血:“此茶可通鬼神。”

后院传来异响,白孔雀的黄金屋塌了半边。朱元璋举着扫帚冲出来,却见蛋壳里孵出只通体雪白的雏凤,喙间衔着片带血的诗笺——正是白居易焚烧的那卷《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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