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论文致谢彩蛋

顾明轩在打印店按下CTRL+P时，光标正卡在致谢页的第七行。激光打印机吐出最后一页论文的刹那，油墨未干的“林“字在铜版纸上洇出墨色花体，像极了她速写本里的克莱因蓝浪花。

“建筑系顾明轩！“装订工将论文摔在取件台，烫金封面折射的冷光里，他看见自己颤抖的倒影。致谢页右下角的秘密如同定时炸弹——在1.5磅行距的规整文字间，用6号灰色字体写着：「感谢L小姐，你是我所有定理中最美的悖论」。

答辩前夜，林浅夏在美院地下室喷涂论文封面。丙烯罐的按压声与心跳共振，她将《论克莱因蓝在当代艺术中的解构表达》的标题刷到第三遍时，突然用针管笔在“蓝“字的竖勾里写下：「致GMX，解开了我毕生的哥德巴赫猜想」。

凌晨两点十七分，建筑系实验室的紫外灯管嗡嗡作响。顾明轩用测距仪扫描论文装帧，激光点在致谢页游移时，发现林浅夏的批注赫然出现在页眉空白处——她不知何时用荧光墨水在装订线旁画了头跃出纸面的鲸鱼，鱼尾指向自己名字的缩写。

答辩日暴雨倾盆。林浅夏抱着论文冲进打印店，帆布包里的松节油瓶在碰撞中碎裂，液体浸透封面的鲸鱼尾鳍。当她用吹风机抢救时，热风突然让隐藏文字显形：顾明轩在每页页码处用摩尔斯电码重复着“3.21“的节拍。

“同学，你的咖啡。“服务生递来拿铁时，林浅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奶泡上漂浮着克莱因蓝的拉花，正是顾明轩论文封面的参数化模型图案。她颤抖着将论文扉页浸入咖啡，褐色水痕果然显现出建筑系馆的平面图，某个被圈出的房间标注着「2003级苏雯画室」。

此刻的答辩教室里，顾明轩正被追问非线性建筑模型的核心公式。当他翻到论证附录时，突然发现林浅夏用铅笔在图纸背面画满小鲸鱼，每个鱼眼都对应着数学符号的转折点。评委们惊讶地看着素来冷静的优等生嘴角上扬，在黑板写下带着心形变量的新方程。

他们在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相遇时，暮色正将彩绘玻璃染成琥珀色。林浅夏的论文摊开在《营造法式》真迹旁，顾明轩的激光笔扫过她致谢页的脚注——在“特别感谢建筑系技术支持“的官方措辞下，藏着她用针尖刻出的情诗：「你是我色彩方程里，唯一不可约的素因子」。

“要交换吗？“林浅夏将紫外线灯按在他论文上。冷光下浮现的除了鲸鱼，还有她用修正液画的迷宫，出口处粘着巴黎来信时的银杏琥珀碎屑。顾明轩摸出放大镜，在她论文的版权页找到微雕文字：两人初遇时的樱花飘落轨迹，被换算成贝塞尔曲线函数。

闭馆铃声响起时，他们各自抱着对方的论文走向借阅台。林浅夏的帆布包突然断裂，纸页如白鸽纷飞。顾明轩蹲身整理时，发现她论文封底的ISBN条形码经过镜像处理后，竟是自己学号的傅里叶变换波形。

暴雨初歇的月光里，两本论文并置在长椅上。顾明轩用建筑测绘仪投射出全息影像：致谢页的隐藏文字在空中交织成双螺旋，林浅夏用丙烯喷雾将光影固定在玻璃幕墙上，形成永不消散的克莱因蓝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