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色阴霾
“这是自然，诚信是交易的根本。”
野猪帮首领从卡鲁手中接过皮箱，在猎犬男爵的面前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赫然陈列着，十瓶封装在精致玻璃瓶中的血疗药剂。
“额外四瓶药剂，是我家大人的心意，请您笑纳。”
“哈哈哈！真是客气了！”
从箱子里收回目光的男爵，笑着拍拍桌子。
两名身材妖娆的女佣当即推着餐车进来，熟练地解开衣襟，‘服侍’起男爵的贵客。
直到此时，野猪帮首领才将头上的遮面盔甲解开。
浮出一张蜡黄如草纸的面容，竟然是罗兰的老熟人。
他曾经的副手，从背后刺穿他胸膛的那名骑士学徒。
弗雷。
……
罗兰推开老橡木酒馆的大门。
依然是宾客满座的盛况，空气中弥漫着蜜烤肉排的浓香和新鲜大麦窖发的酒香。
乔伊端着餐盘，穿行在桌椅板凳当中，不时还要避开喝醉撞来的冒险者。
而在他的身后，罗兰终于看见那个熟悉的少女。
乔伊的姐姐，可拉安然无恙地在酒馆里，手拿着餐布利落地进行清洁工作。
姐弟俩身旁，还有一位中年农妇，正捧着一大盘烤肉，按照订单分发着。
卧病在床的玛尔塔，居然能够下地工作了！
乔伊刚抬眼，就在靠墙的位子上看到罗兰，连忙领着自己的姐姐和母亲上前问好。
“尊敬的罗兰先生，我听乔伊讲述了您对我们的帮助，请允许我再次向您致谢。”
“只是去了趟野猪帮的驻地，举手之劳而已。”
尽管罗兰将事情说的轻巧，但玛尔塔明白。
高贵如超凡者的一丁点善意，似她们这样的人必须足够郑重的应对，至少应该回报以情绪上的价值。
这也是贫民们赖以生存的本能。
话到这里，罗兰顺口聊起事情的缘由。
可拉与玛尔塔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尴尬的笑容。
“今天是教堂的神恩活动日，我本想去碰碰运气，结果……我遇见了童年的玩伴，她已经成为教堂修女。”
“托她的福，我的妈妈不仅获得了免费治疗名额，教会还帮忙处理了野猪帮的债务。”
“因为太过激动，我赶着回来接妈妈，结果闹出了这些意外。”
幸福来的太过意外，以致于可拉现在还有些在做梦的感觉。
在教堂牧师的治愈法术下，折磨她母亲长达数月的重病，如同冰雪遇到阳光般瞬间消融。
压得她们家喘不过气的沉重债务，也被教堂接管过去，获得了更长的延期。
赞美圣光！
“圣光在上，那位美丽的修女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多亏有她在，牧师先生额外送给我一瓶药剂。这才半天，我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到可以劳动了。”
旁边的玛尔塔眼含热泪，双手抱拳行礼，整个人宛如皈依圣光的虔诚信徒。
在这个艰难的世道，多一个劳动力，是普通贫民家庭最大的财富。
别的不说，鉴于她熟练的家务技能，威尔斯老板大方地开出1银5铜的‘高薪’。
这样细水长流，吃住都在酒馆里的一家三口，只要两三个月就可以还清欠款。
玛尔塔甚至已经盘算好。
在几年内，为可拉置办好一笔丰厚的嫁妆，给乔伊安排一门手艺。
日子真的在一天天变好！
看着包裹在温暖中的玛尔塔一家，罗兰识趣地退后离开。
走过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刚关好门，莉莉丝就忍不住冒出头。
“骑士先生，你们人间的教堂，怎么比深渊还可怕。”
听到魔女的抱怨，罗兰靠在床头，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灵视状态下，他清晰地看见，玛尔塔全身的血液，散发着邪异的幽光。
那是血疗术的痕迹……
是能够让青铜狂战士阿隆，都化成魔物的高级血疗术！
可以说，如今的玛尔塔，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
只是一具，被污血支配的行尸走肉罢了。
“治愈术没有问题，那瓶‘血疗药’是专门准备给玛尔塔的。”
“所以，有问题的是可拉那位所谓的‘童年玩伴’。”
“蔷薇教堂的修女……”
忽然，一张娇媚的面容从罗兰的脑海中闪过。
黑暗中的骑士，眼神冰冷如墓。
星空之下。
阴谋、悲剧、仇恨都随长夜过去。
……
普通的清晨。
老橡木桶酒馆来了一批生面孔。
荆棘领治安队，名义上隶属男爵府，但实际由公国行政院统辖的武装力量。
事实上，作为封地领主的猎犬男爵阁下。
实际享有的权力仅有百分之二十的税收分利，组建亲卫队维护荆棘领安全的行动权。
在桑顿公国，除了几位位高权重的伯爵家族。
其他的贵族都如这位菲利普大人般，不过是代大公协管城镇的马前卒而已。
治安队一行十二人，身穿桑顿公国徽记的整齐甲服，装备武器之精锐，并不比男爵的亲卫逊色多少。
为首的治安队长是一名四十来岁的金发男人。
“您好，我叫英格姆，荆棘领治安队长。”
“今天到这里来，主要有两件事。”
金发男人礼貌地向威尔斯老板阐明身份，接着道明来意：
“首先，冒险家工会交付了三份巡查失踪人口的委托，经由治安队确认，的确是申报失踪的女童。”
说话间，英格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钱袋，将其摊放在柜台上。
“根据工会反馈的信息，这位……罗兰先生，暂住在您的酒馆里。请您帮忙转递下赏金，一共是3枚金币。”
“没问题，那位英俊的先生，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好人。”
威尔斯摸着八字胡，不住地夸赞罗兰的人品。
一名实力强大，品格高尚，言行举止还异常优雅的先生，那是酒馆难得的广告牌，足以作为招揽客户的噱头。
英格姆安静地等待着酒馆老板接过钱袋，清点过数目无误后，将之收拢置好。
然后才从身后队员那里取来一张羊皮纸，在柜台上缓缓展开。
“第二件事，请问您是否见过这三个人，冒险家工会注册有他们的信息，显示他们经常在您这里歇脚。”
威尔斯低头一看，确实有些熟悉。
作为商业街最大的酒馆老板，他有一项出色的技能，就是辨识熟客，以提供更友好的服务。
眼前这几张画像上，显示的面容，
正是罗兰曾经遇到过的，冒险三人组。
“他们应该是两年前来的荆棘领，是我这边的常客。他们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威尔斯有些紧张，往往涉及治安队的，都不太是什么好事。
英格姆摇摇头：
“没有，他们没有犯罪。”
“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