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治
道森见孩子们满脸急躁，风尘仆仆的模样，心道糟糕！
搬家太开心，完全忘了告诉孩子们.....
而且搬家时想着新家新气象，那些旧东西便胡乱的丢在帐篷里了，乱成那个样子，估计是以为遭遇了什么变故，逃跑了吧。
“回来啦，没碰到什么危险吧......”
道森心虚道。
“父亲...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
“你被我们兄弟俩享福是吧！”
卢瑟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张牙舞爪的直奔道森。
......
花了几分钟时间，道森才讲清楚缘由，从假意反水里昂，到入住新房全讲给孩子听，这才平息了卢瑟的怒火。
他还强调，在新家他们每人都能有自己的房间，再也不用因为莫名其妙的噪音烦恼了。
“早该这样了。”
卢瑟哼哼道。
“先别管这个。”
道森摆摆手：“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按照计划应该明天回来才是，收获怎么样？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是有点状况。”
班克表情凝重：“我们遭遇了一伙印第安人，他们在追杀一个会说英语的印第安小孩，不过碰巧被我们救下来了。”
道森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卢瑟担心我被那个小孩袭击，朝他的大腿开了一枪，现在危在旦夕。”
“什么？？”
道森豁然站起身：“有人要死了，你居然跟我谈那些没用的事！班克，你的心思都活到哪去了！？”
班克脸上一阵羞愧，他的确因为新得了房子的喜悦暂时忘记了西恰塔拉的事。
“收拾东西，叫上你母亲，咱们一起去莫克勒姆尼河。”
“好，我这就去通知母亲。”
班克走到门口，突然问道：“母亲这次也去吗？路程会不会太远了，今晚可能回不来。”
“没关系。”
道森淡淡道：“别小瞧妮娜，她也是个战士来着。”
一家三口带着一些食物，和治枪伤需要的刀具药品，租了两匹马，火急火燎的前往莫克勒莫尼。
路途颠簸，妮娜刚走了一半的路程便觉得头晕目眩，脸色苍白。
“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道森沉声说道。
班克和卢瑟骑一匹马，插空大声问道：
“父亲，哈吉似乎很讨厌印第安人。”
“当然讨厌了。”
道森回答道：“如果是我跑路的时候被一群穿草裙的人劫持，杀了车夫朋友，烧了马车，我也讨厌！”
“那怎么办？会不会等我们到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被哈吉杀了，但我们无从对证？”
“你想的太多了！”
道森耐心教育，声音被风慢慢稀释了：“到了看一眼就知道，哈吉若是真杀了那孩子，说明他违抗你的命令，直接把他杀了就是！”
.......
哈吉眺望着树林边际，天渐渐黑了也没看见萨拉曼卡一家人的身影，着急焦躁的情绪逐渐蔓延。
西恰塔拉的情况越来越差，他给这孩子喂了好几次水，可嘴唇仍然开裂着，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别死...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交差！”
眼见着印第安人小鬼的腿越来越肿胀，哈吉忽然抄起了刀。
“要不要...帮他把子弹取下来......”
来加利福尼亚的矿工大都没什么文化，或者说这个时期的美国人基本都没什么文化，虽然北美已经建立了一些公立学校，但这当然也是专供富人的场所，就算穷人进去学习，往往也只是简单上几个学期应付了事。
哈吉也是如此，他只有“刚刚认识所有单词”的文化程度，不懂该如何处理伤口，更不知道什么急救措施。
这种情况下，他会选择听信其余矿工茶余饭后的闲谈。
如果中弹了，一定要把子弹取下来。
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他脑中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一点点的把刀靠近西恰塔拉。
可恶的印第安人小鬼，希望等你醒来的时候，记得是哈吉大爷救了你。
刀子逐渐靠近伤口，哈吉耳畔却突然响起一声嘶喊！
“住手！”
班克驾着马姗姗来迟，一来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不对，是一来就看见哈吉持着刀子，阴惴惴地靠近西恰塔拉。
当即勒马踢开火堆，顺便惊退了哈吉。
他心里想着：“这下完了，我本来是准备救他的啊！是误会啊！”
班克阴沉着脸，和卢瑟一起下马，冷漠道：
“哈吉，我是让你保护西恰塔拉，不是让你杀了他。”
“我......”哈吉下意识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哥，少和他废话，看我的！”卢瑟是莽撞人，居然直接要举枪了！
“都停下！”
道森的声音从远点的地方传来，他要考虑妮娜的状况，所以骑的慢了些，没赶上刚刚的状况。
可也远远的看见，哈吉手中刀的方向是腿，而不是咽喉。
“班克，卢瑟，你们太冲动，至少也要等问清楚再决定。”
道森看了一眼那印第安人小孩儿，目光在绑的像个大马蜂窝的大腿上停留一会儿，简直是惨不忍睹。
他忍不住问：“这谁绑的？”
班克不出声了，他也知道绑的太丑了，不敢出来认领。
“班克，搀扶你母亲下马。”
道森吩咐一句，随即看向哈吉：“你刚才，是想把子弹取出来？”
哈吉沉默点点头。
“把子弹取出来是个好办法，但是要分情况判断。”
道森一边用小刀割开绷带，一边讲解：
“如果是小腿这种比较窄的部分中弹，得先看看子弹的位置，以及是不是贯穿伤。”
“这孩子中单的位置很靠近腿骨，但好在没有打在骨头上，看来他还能走路。”
“坏消息是，很靠近骨头，嵌在肌肉深处，我没办法取出子弹，因为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对骨头和肌肉造成二次伤害，得不偿失。”
“所以不妨让子弹就留在这里，虽然以后可能会有些暗病，但总比直接截肢来的好。”
“涂过碘酒了？还算聪明，要知道一半的枪伤其实都死于细菌感染，另一半死于失血过多。”
“嗯...只要再消毒一次，直接缝合就好了，不算太难。”
道森做好判断，伸手道：“碘酒。”
等了半天也没反应，道森不耐烦的说道：
“拿碘酒来啊，你们也不想他死在这吧。”
抬头一看，几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妮娜，简直像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