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启示录（8）

路麟城手中的炼金加特林突然崩解成青铜粉末。这些粉末在空中重组为殷墟卜骨的形态，每一片骨甲都刻着路明非不同年龄段的基因序列。他的瞳孔熔金般炽烈，嗓音却带着乔薇尼的温柔音色：“明明，你三岁那年问我北斗七星为什么少了一颗...现在该告诉你答案了。“

凯撒的镰鼬风妖撕咬到半空突然凝固。时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唯有楚子航的村雨仍在震颤——刀身上的北京地铁线路图正渗出沥青状液体，逐渐凝聚成奥丁面具的轮廓。

“答案就是...“路麟城抬手触碰悬浮的卜骨，甲骨文突然活化成青铜锁链捆住路明非，“你才是被抹去的第八星！“

整片核燃料池瞬间蒸发。路明非发现自己站在青铜巨树顶端，脚下枝桠横贯不同时空：1991年的格陵兰冰海、2012年的北京地铁、2023年的北极祭坛...每个时空节点都悬浮着腕系红绳的自己，而那些红绳最终汇聚到路麟城手中的浑天仪。

“爸爸...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他们的傀儡？“路明非的黑洞领域突然坍缩，掌心的纹路裂变成《连山易》卦象。他的量子羽翼片片剥落，化作燃烧的蓍草散入虚空。

路麟城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分解成无数青铜算珠，每一颗算珠都映照着乔薇尼临终前的画面：2003年三峡水库底，这个素来温柔的女人将贤者之石匕首刺入自己心脏，血水中浮现的却是路明非的胚胎影像。

“妈妈...“路明非的声带突然生长出青铜倒刺。他看见那些算珠串联成基因双螺旋结构，而螺旋的顶端连接着凯撒背后的加图索家徽。

楚子航的村雨在此刻劈开时空。奥丁面具的轮廓突然实体化，面具下却是路麟城的脸。当刀锋触及皮肤的刹那，整片青铜树突然响起编钟轰鸣，奏的竟是楚子航母亲生前最爱的《二泉映月》。

“师兄！别碰他的因果线！“诺诺的龙化右臂突然贯穿自己胸膛，扯出跳动的贤者之石心脏掷向浑天仪。心脏在飞行途中展开成洛书矩阵，九宫格里浮现的全是路明非被红绳束缚的画面。

凯撒的狄克推多突然暴涨十倍。刀身上的西周金文游出刃锋，化作八条青铜巨龙咬住浑天仪的八方卦位：“加图索家的礼物——“他撕开左臂皮肤，露出内部机械结构的炼金纹路，“诸神黄昏2.0系统启动！“

北极祭坛的十二根青铜柱应声爆炸。利维坦的残躯中，副校长抓着汉高的残肢跃出，守夜人古剑上串着七具龙形尸守：“路明非！接住这个！“他掷出的剑柄处镶嵌着冰海事件核心数据盘，那些1991年的数据流在空中重组为乔薇尼的虚拟影像。

“妈妈...“路明非的量子态身体突然坍缩回实体。他接住数据盘的瞬间，所有平行时空的克隆体同时发出尖叫，他们的红绳自动断裂，化作血雨浇灌在青铜巨树上。

乔薇尼的虚拟影像突然睁开双眼。这个永远定格在2003年的女人，用数据流编织成怀抱搂住路明非：“当年我剖开自己的子宫不是为了制造武器...是为了给你真正的自由...“她的指尖轻点，浑天仪的核心突然浮现出1998年的画面：年轻版昂热将婴儿版路明非放入青铜椁时，悄悄割断了他手腕上的红绳。

路麟城的算珠矩阵突然崩散。他的本体从虚空中跌落，手中紧握的半截红绳正在燃烧：“原来你早就...“话音未落，楚子航的村雨已刺穿他的胸膛，刀身上的奥丁面具碎裂成星屑。

“爸...“路明非接住坠落的父亲，发现他心口嵌着微型炼金反应堆——那正是冰窖黑王之卵的能量核心。反应堆表面刻着细小的德文：“致我唯一的儿子，当自由来临时，请杀死我。“

凯撒的诸神黄昏系统突然过载。狄克推多刀身上的青铜巨龙调头反噬，将加图索家徽撕成碎片：“庞贝！你他妈算计我！“他咆哮着扯断机械左臂，内部泄露出与路明非相同的星屑液体。

诺诺的龙化身躯在此刻完全结晶。她最后看了一眼路明非，突然撞向浑天仪的核心。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归墟之门终于显现——那是用十万具克隆体残骸堆砌的青铜巨门，门锁位置赫然是路明非掌心的黑洞。

“要开门吗？“路鸣泽的虚影从门缝渗出。小魔鬼这次穿着周天子的冕服，手中捧着断裂的红绳，“代价是...“他的身影突然被门内伸出的龙爪贯穿，“这次我要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