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幽灵船渊

马里亚纳海沟11000米深处，“蛟龙号“改进型深潜器的探照灯刺破永恒黑暗。李青山盯着舷窗外游过的发光管水母，这些本该透明的生物体内嵌着金属丝，触须末端挂着微型传感器。突然，声呐屏亮起密集红点——整片海沟崖壁布满蜂窝状洞穴，每个洞穴都塞着具青铜棺椁。

“郑和宝船残骸就在正下方。“海洋学家郑海阳调整着光谱仪，他脖子上的家传玉牌刻着“钦差总兵“字样，“这些棺材是永乐年间的殉葬品，里面...“

深潜器猛然震颤，机械臂抓取的青铜棺突然裂开。成群的机械海蛇涌出，每条仅有发丝粗细，却精准地钻进深潜器管线。李青山看见仪表盘上的辐射值飙升，郑海阳的玉牌突然泛起青光，在舱内投射出全息星图——北斗九星的位置正对应九个棺椁。

“这是郑和舰队失踪的第九分队！“郑海阳划开手臂，将血抹在玉牌上。血液渗入刻纹，星图顿时聚焦在某具刻着麒麟纹的青铜棺。棺盖弹开的瞬间，李青山瞳孔骤缩——里面蜷缩着具覆盖鳞片的干尸，腰间金牌刻着“御赐天师张“。

深潜器突然被巨力拖拽，探照灯照亮了崖壁上的宋代沉船。船体覆盖着肉瘤状增生组织，桅杆挂着具现代潜水员的尸体，防化服里钻出蛇形机器人。李青山发现船头镶嵌的青铜鼎，鼎耳系着刻满符咒的铁链，直通海底火山口。

“那是宣和年间铸造的禹王鼎！“郑海阳的声音在颤抖，“徽宗曾命方士...“他突然僵住，机械海蛇正从他耳孔钻入。李青山抄起液氮罐喷射，冻结的蛇尸落地碎成晶粉，粉末中竟有纳米级的甲骨文。

两人穿上抗压服出舱时，李青山怀里的鼎片突然发烫。借着头灯，他看见沉船甲板布满弹孔，弹痕里残留着昭和年间的弹药碎片。更诡异的是，船楼里传出电焊声，透着幽绿的焊接火花。

潜入船楼的刹那，李青山如坠冰窟——二十几个培养舱正在运作，每个舱内都漂浮着长满鳞片的胎儿，舱体贴着“基因重编程实验体-相柳7号“的标签。操作台上的全息日志显示，这些胚胎融合了宋代方士的蛊术与CRISPR技术。

“谁在那里？“生锈的铁门后传来中文喝问。李青山踢开门，看见个穿白大褂的老者正在给机械蛇安装生物大脑，他手中的《青囊书》残页正被扫描进量子计算机。

老者转身露出面容时，郑海阳惊退三步：“祖父？！“那人竟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著名海洋学家郑远洋，但他脖颈处的皮肤正在蠕动，皮下隐约可见金属脊椎。

“海阳啊...“郑远洋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相柳大人赐予了永生。“他按下控制键，培养舱集体开启，那些鳞片胎儿睁开全机械的复眼。

李青山突然头痛欲裂，鼎片在怀中灼烧。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永乐三年，郑和副手张天师将相柳逆鳞封入禹王鼎，却在风暴夜被蛊惑开鼎；昭和二十年，日军潜艇在此打捞鼎片，船员集体变异；三小时前，红姑的机械身躯正通过蛇群监视这里...

“快走！“郑海阳引爆电磁脉冲弹，暂时瘫痪了机械蛇群。两人冲向船底的青铜鼎时，整艘幽灵船开始解体。李青山看见鼎内积着层白色骨灰，灰中混着纳米机器人，正重组出人面蛇身的骨架。

当他把鼎片嵌入鼎身缺口时，海底火山突然喷发。岩浆裹着青铜鼎沉入地幔，鼎片上的铭文亮起红光：“禹封九渊，其七在洋“。李青山被冲击波掀飞前，瞥见红姑的机械蛇头从岩浆中升起，口中衔着块刻有太极图的鼎片。

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郑海阳被祖父改造成蛇人的身体拖入深渊，而他手腕上的监测仪显示，马里亚纳海沟的辐射值正在以指数级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