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隔山打牛
粗竹断裂、缓缓倾倒在另一簇绿竹上。
‘我，炼气一层？’
隋逸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要知道，炼气期是无法施展任何术法神通的！
而自己，才仅仅炼气一层修为，却能够气贯拳脚，隔山打牛！
只是同为炼气士，自己似乎多了股武夫意味儿？
这时，观内传来嘈杂，打断隋逸思绪。
敛去兴奋神色，隋逸快步逃离“作案现场”。
……
隋逸从西侧后山终年不冻的瀑布清潭挑回水。
续满伙房三个大石缸后，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大部分杂役也做完分配到手头的活计，纷纷又开始内卷修炼。
隋逸也告闲，但并没有与其他杂役一样站桩坐桩纳气修行。
而是带上家伙事儿，又去了东侧后山隐蔽山洞。
一路虽畅行无阻，但隋逸依旧警惕拉满。
仔细查看山洞口，发现早上刻意留置的杂草和枯叶并无踩踏断裂痕迹，才点燃自制火把放心进洞。
即便如此，隋逸仍是从怀中摸出短匕，小心翼翼往深处前行。
这处洞穴似乎被那猪妖以术法手段提前处理过，隋逸没看到任何其他动物爬虫。
来到大石方前，捂鼻掀开黑绸。
巨大野猪肉身展露眼前，不仅没有丝毫腐坏迹象，皮肉反而愈发黑亮。
上次割肉留下的切口处，肉色依旧深红，血液鲜艳均匀，不凝固也无滴落。
这山洞颇有储物秘效！
想必是那大妖特意暂且存放肉身于此，等到惊蛰那天一并取用祭炼，以求稳固全新肉身，夯实修为。
隋逸也不迟疑，直接割肉就走。
普通饭食对体内神异水珠的进补作用相对浅弱。
唯有这得了道行的野猪肉才是大补巨补。
两倍于上次大小的背柳肉，被隋逸躲在密林巨石角落烤熟，撒上井盐孜然，香气扑鼻，令人口舌生津。
饱餐过后，隋逸打着嗝撑扶巨石起身，忍住胃胀快速清理“战场”，慢行散步回了道观。
稍稍活动全身，感觉力气充沛，精气神足。
‘全身劲力已经到瓶颈状态，想要继续打破极限，还需进一步提升训练强度！’
思及此，隋逸便开始行动，自己动手缝制了可以穿戴缠身的负重沙袋。
腰背胸腹、胳膊小臂、大腿小腿……
凡是穿戴捆绑后不影响日常行动的部位，隋逸全都没放过。
穿戴完毕，隋逸身形明显大了两圈。
好在杂役灰袍很是宽松，遮掩内部负重后，并无视觉异样。
试着活动躯干走了几步，动作显得迟缓笨重。
有些沉，估摸着得有七八十斤！
隋逸调整呼吸，力运全身，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后山密林内部。
此处位于道观右后方，处于盲区，平时少有人来，是个适合隐蔽训练的清静地。
闭上眼，于脑海中过了遍羊妖观主那套不知名步法。
睁眼瞬间，隋逸踏脚行步，开始零点五倍速临摹习练。
隋逸细心发现，每次进食后，体内水珠便会自行逆时针转动翻腾。
翻腾转动的速度取决于进补食材的类型和质量。
平日的早中晚饭食，翻腾转动的速度非常缓慢。
但进食野猪肉之后则转得飞快，翻腾之势也十分剧烈。
旋转过程中，隋逸“看到”有无数玄异光点朝着水珠汇涌而去。
水珠吸收这些能量光点之后，会缓缓变大，然后缓缓静止悬停。
当隋逸心中存了去感应黑白水雾并试图操控引导的念头，黑白水珠便会再度转动翻腾，蕴生黑白雾气。
只不过转动翻腾的方向变成了顺时针。
白天上午跟下午，雷打不动的两顿野猪肉。
期间，忙完杂活就去后山密林盲区疯狂炼体。
入了夜，天气晴好的状况下，等其余杂役纷纷入睡后，则是到观后崖畔竹林深处。
配合前世记忆中从影视剧中看到的拳招，疯狂练习那羊妖观主的无名步法。
每天夜里，隋逸在练拳练步的过程中，竹林内始终有团来去无踪的虚影。
弄得竹梢摇晃，枝叶婆娑。
起先隋逸还有些心悸，但多天之后发现那虚影并无敌意，便视若无睹了。
就这样在食肉进补和疯狂修炼中又过去了十天。
身上的负重，也从七八十斤增加到一百四五十斤！
期间，隋逸还仔细测试了“隔山打牛”，弄懂了自己这拳招的作用原理。
并不是攻击前一个物体，伤害紧贴着的另一个物体。
而是在攻击之后，在击打物体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伤害痕迹的玄妙拳招！
是一种透劲。
一种由体内黑白雾气融入并淬炼窍穴、肌肉、筋骨，压缩成的、极具穿透和爆发的刚猛劲道！
是以气催力，化力为劲，气与劲合！
可以做到接触面似平湖无漾，而内里却如烟花绽放。
一如密林中那棵双人合抱的参天巨木。
从前面看，一切如常，而走到其后，树干已然被轰出拳头大小的空洞，空洞内碎木成渣。
……
这天夜里，隋逸再度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家伙事儿，无声摸出卧房。
经过柴院时，还没忘抄起自己那把劈柴斧头。
斧头于白天下午专门磨过，刃口雪白锋锐，在月光下像是覆了层寒霜。
此行目的很纯粹——诱一头野兽，然后测试『隔山打牛』！
蒙了面，紧了紧衣袍和腰绳，隋逸手持火把，快速进入山洞，割下巴掌大的槽头肉。
这个部位的肉，无论口感还是肉质，都不好，用来做饵比较合适。
取了肉，马不停蹄直奔更深处的山顶。
紫阳观位于山腰，因为香火人气较旺，附近少有野兽出没。
更何况有羊胡子老道和访观贵客为两只大妖坐镇，可以断定，紫阳峰绝无其它灵妖。
这也是隋逸敢在深夜独自深入山林的考量之一。
反倒是其他杂役闲聊时传的山野鬼魅，隋逸更加在意。
‘不能离观过远！’
隋逸紧握手中利斧，神念牵引黑白雾气持续停留在双眼双耳。
只要这些部位和窍穴使用程度超过平常，雾气就会分出一部分持续滋润，保证机能不超负荷。
这是最让隋逸满意之处。
他有想过直接在观内寻一动物做测试。
可猪妖入观后，各种吃食和禁忌之下，观内只剩家禽走兔，不堪用。
密林中，月黑风高，隋逸气行全身，绷紧神经，脚步不停。
直走了约莫三炷香时间，才发现了一些痕迹。
零散脚印，呈梅花状，最大的将近半掌。
看样子应该是野狼野狐之类的。
‘估计不远了……’隋逸又在前方五十步的地方发现了一些半干粪便。
隋逸将垂在身侧的斧头横举到了身前，深深吸气，稍矮身形，缓踏向前。
周围树木变得稀疏。乱岩嶙峋多了起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
隋逸选了个相对较大的合缝岩石，插入火把，从怀里取出油纸包裹的野猪肉。
走到合缝岩石左侧一片低矮了些的乱石区域，摊开油纸。
新鲜切割的野猪肉连皮带血，加之生肉带有的独特浓郁腥气。
很快便随着山间夜风飘散开去。
隋逸抓着斧头躲到距离火把稍远的一人高岩石后，静静等候。
云很黑。
隋逸侧蹲身躯，双眼死死盯着那片低矮乱石区域。
嗒嗒……嗒嗒……
不多时，有节律的踩地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响起，由远及近。
泛着绿光的眼睛警惕地扫向放肉的乱石区域。
‘来了！’
隋逸心中兴奋，将斧头换至左手，便要从乱石区域左后方的盲区动身过去。
忽地，他头皮紧蹙发麻。
一股腥热气息呼在头顶。
隋逸眼皮猛跳，本能向右侧斜矮身形，左脚蹬踏岩石弹离原地的同时，横握利斧反手就是一记斜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