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综上所述，优势在我！”
威廉·霍克站在沙盘前，语气无比自信。
自由军的指挥官卡斯特隆和穆诺兹面面相觑，前者谨慎地开口：
“霍克指挥官，你不应该太小瞧保守派。我们和他们战斗了数年之久，他们绝非乌合之众。”
威廉·霍克笑了笑：
“当然，卡斯特隆将军，我从来不会轻视我的敌人。但我们远胜他们，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有八百名英勇的战士，装备着全世界最先进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而他们仅有三百人，使用的还是老旧的燧发枪。”
“我们的战士肩负着解放尼尔斯的高贵使命，而他们只是贪婪的上位者维护自身利益的走狗。”
“我们的背后是强大的自由联邦，他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拿什么输？”
卡斯特隆和穆诺兹表情都有些难堪，威廉·霍克这番话算是把他们也给骂了一遍。因为他们同样是自由派维护自身利益的走狗，他们使用的也是老旧的燧发枪。
他们怀疑威廉·霍克在暗戳戳贬低他们，但他们没证据，所以也不好发作。
“该死的昂撒佬！”
卡斯特隆在心里痛骂，这些自由联邦的狗杂碎总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一个雇佣兵头子，凭什么在他们两位将军面前摆谱？
是，你手底下的雇佣兵比他们两个手底下的自由军加起来还要多一倍，可是那又如何？
他们可是尼尔斯人，你才是来者！
你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帮我们打倒保守派，然后拿了钱滚回你的自由联邦。尼尔斯是尼尔斯人的尼尔斯，不是你们自由联邦的！
威廉·霍克淡然一笑，指着地图道：
“好了，两位将军。我们距离新罗马只有不到二十公里，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发起进攻。”
卡斯特隆一怔，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
穆诺兹急忙道：
“后天是不是太急了？没有自由派的支持，我们很难……”
威廉打断他：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是很正常的。况且战机瞬息万变，又怎么能听莱昂城里那些不懂军事的老爷们瞎指挥？他们对目前的形势缺乏了解，也不清楚我们所面临的艰险，我们必须自己找到出路。”
他话锋一转。
“当然，你们大可袖手旁观。因为你们本就没有配合我的义务，我也无权指挥自由军的士兵。但就算没有你们，我的军团也可以轻松击败保守派的乌合之众。只希望到那时，你们不要因为错失良机而懊悔。”
卡斯特隆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穆诺兹则是赔着笑脸道：
“霍克指挥官言之有理，还请放心，自由军会配合你们向新罗马发起进攻。”
卡斯特隆板着脸转身走出营帐，但似乎是咽不下这口气，在离开营帐的前一刻冷哼了一声。
等穆诺兹也跟着离开，威廉·霍克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心腹齐格弗里德凑上前，低声问：
“指挥官，你这样是不是太得罪他们了？”
“得罪？”
威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道：
“你还没看明白吗？莱昂城里那些小贵族根本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只是把我们当成一把用之即弃的刀。”
齐格弗里德欲言又止，他觉得威廉·霍克说的有道理，但他们是雇佣兵啊，他们的职业不就是给人当刀的吗？
威廉冷笑道：
“为了捍卫民主和自由，我们不远万里从自由联邦来到尼尔斯。可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我们一登陆尼尔斯就被近乎驱赶着离开港口与自由军汇合，接着就开始朝新罗马进军，他们甚至连莱昂城都不肯让我们入！”
他抿了一口酒，语调平缓了许多：
“当然，我也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他们只是在害怕。我的其他同僚大都是一群连土匪都不如的家伙，一旦让他们进城，他们那糟糕透顶的军纪会给莱昂城造成巨大的损失。
“但他们不了解我，不明白我捍卫民主自由的决心。”
齐格弗里德心中一动，谨慎地问：
“您是觉得他们无法捍卫民主和自由？”
“不。”
威廉摇摇头，复而又冷笑：
“他们不配。”
威廉走出营帐，在落日的余晖下，十名士兵以两列横队举枪瞄准，等待他的命令。
威廉在众人畏惧的眼神中走向高处的小教堂，站在教堂门口，淡定的拿出圣经开始宣读：
“《圣经》第11章，第3条：你的正直将引导他们，但你的堕落也会破坏他们。”
“士兵们，我们的身上肩负着光荣的使命。我们要拯救的是整个共和国，这是一个神圣的使命，谁滥用这种责任和权利，糟蹋尼尔斯人民的热情好客，将会被判刑和处决。”
“fire！”
齐格弗里德一声令下，伴随着沉闷的枪声，三名双手被绑的雇佣兵倒头就睡。
威廉如同一位谆谆教诲的教士，神色平和：
“先生们，在上帝的旨意下，从这一刻起，你们就是尼尔斯公民。如果有人否认这种荣耀，请站出来。”
人群从倒下的尸体上收回视线，寂静无声，只是眼神愈发恐惧。
“我们的目标是给我们发达而文明的国家多添一个姐妹，我们为神圣的正义而战，我们将向新罗马进军。”
“而胜利的桂冠，正在高贵的王座上等待我们。”
齐格弗里德高声吼道：
“向民主致敬！向霍克指挥官致敬！”
他的慷慨激昂只得到少数人稀稀拉拉的回应，大多数人都显得有气无力，对威廉的恐惧明显多于尊敬。
威廉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但与大业相比，这些牺牲微不足道。
雇佣兵从来没有什么军纪可言，哪怕是他领导的雇佣兵也是如此。
除了已经跟了他好几年的老人，其他新加入的雇佣兵里甚至还有到西部拓荒的开拓者，他们来尼尔斯的目的也很直白，就是为了钱，指望他们能理解什么是自由与民主实在是大可不必。
威廉没有时间教会他们如何从野蛮人蜕变成一位绅士，但恐惧可以。
他知道这持续不了太久，但他只需要他们坚持到明天，坚持到战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