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惊变

雨夜惊变，谜题初现

古窑幻影，命运交织

我蜷缩在雕花拔步床的角落里，手指死死抠着床柱上的缠枝莲纹。窗外的暴雨像要掀翻整个屋顶，青白色的闪电每隔三秒就刺透雕花木窗，在褪色的万字纹地砖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掌心的胎记又开始发烫了。

这次的热度比往常都要剧烈，仿佛有人把烧红的火钳按在我的皮肤上。我借着闪电的光亮摊开手掌，那个暗红色的月牙形印记正在诡异地跳动，就像——就像在呼吸。

阁楼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我抓起枕边的强光手电，光束扫过墙上悬挂的祖传青铜罗盘时，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起来。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陈年的灰尘混着雨水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当手电光照亮阁楼西角那个樟木箱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箱盖上积了半指厚的灰，可箱锁分明闪着崭新的铜光。

“吱呀——“

掀开箱盖的瞬间，暴雨声突然消失了。一件青瓷茶盏静静躺在泛黄的宣纸上，釉色在黑暗中流转着奇异的天青，盏壁的冰裂纹像是要把所有的光都吸进去。我的指尖刚触到盏沿，耳边就炸开一声惊雷。

无数画面突然灌进脑海：熊熊燃烧的龙窑、暴雨中飘摇的旌旗、少女染血的襦裙......有个声音在暴雨中嘶喊：“要成了！这次真的要成了！官家要的天青色......“

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茶盏内壁赫然沾着新鲜的血迹。我的手电筒哐当落地，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看到箱底露出一角靛蓝封皮——那是爷爷临终前紧紧攥着的靛蓝封皮。

暴雨还在继续。

我浑身湿透地瘫坐在满地瓷片中，那本手札正在膝头簌簌翻动。泛黄的宣纸上，爷爷用朱砂笔勾勒的星图突然开始渗血，密密麻麻的小楷在血渍中浮现：

“甲子年七月初七，玮儿及冠，当启追梦之责。凡我陈氏血脉，皆需遍历三劫——见古人之所见，痛古人之所痛，承古人之所托......“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手札最后一页的工笔画像。画中梳双髻的少女正在往窑炉里掷入发簪，她的襦裙袖口翻起，露出的手腕上有个月牙形胎记。

和我掌心的形状一模一样。

急救室的蓝光刺得人眼睛发痛。我攥着沾血的手札缩在走廊长椅上，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方才在古玩街，那个突然冲出来的陶艺家死死抓着我的手腕，他的伤口正好压在胎记上。

“他的血型是罕见的Rh阴性。“护士推着仪器匆匆而过，“说来奇怪，明明是被碎瓷割伤，伤口却像高温灼烧。“

我低头看着掌心，胎记边缘泛起一圈诡异的金红。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清冷的脚步声，穿月白旗袍的少女撑着油纸伞走来，伞面上晕染的山水在日光灯下泛着青瓷般的光泽。她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手札，瞳孔突然收缩。

“陈公子，“她收起纸伞，腕间银镯撞出碎玉般的声响，“您终于打开樟木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