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机暗涌，魔种初显

传送阵青光熄灭时，腐臭扑面而来。林墨踩着滑腻的青苔站稳，发现置身于巨型妖兽颅骨堆砌的甬道。岩壁渗出猩红液体，在脚下汇成“天机城“三个古篆。

“血引为路，倒是魔道做派。“墟鼎在丹田轻颤，竟将血水散发的煞气炼成精纯灵力。林墨握紧青铜剑，剑柄云纹亮起微光——这是父亲骸骨所化的本命剑，剑脊残留着“青冥“二字。

“让让！“独眼老妪推着腐尸车擦肩而过，车板缝隙滴落的黑血被青石吸收。林墨瞳孔骤缩：那些石块表面浮现人脸，正贪婪吮吸血渍。

“新来的？“邋遢道人忽然从墙影钻出，酒糟鼻几乎贴上林墨脸颊，“云璃丫头的冰魄玉简，换三壶醉仙酿不过分吧？“

林墨急退半步，剑尖却穿过对方虚影。道人破烂道袍下隐约露出星纹锁链，与父亲镇压天魔指骨的符链同源。

“家母凌素心......“

“嘘——“道人弹指布下隔音结界，眼中醉意瞬间清明，“三句话：第一，你娘没死，困在太虚秘境；第二，你吞了天魔指骨，每月朔日需饮龙血；第三......“他突然撕开林墨衣襟，盯着胸口蔓延的黑色脉纹，“还有七天。“

林墨低头，这才发现心口长出九枚肉痣，正随心跳明灭。墟鼎突然剧烈震动，将道人探查的灵力吞噬殆尽。

“太初道体加天魔种？“道人灌了口酒，酒液化作符咒贴满甬道，“跟我来。“

穿过沸腾的血池赌坊时，林墨看到赌徒们押注的竟是活人金丹。高台上紫衣女修被铁钩贯穿琵琶骨，仍媚笑着舞动残缺元婴：“买定离手，下一局赌她能接几道雷劫！“

“别碰那些血晶。“道人拍开林墨接住的溅射物，“天机城是正邪交界处，你看到的......“

话音未落，青冥剑突然自鸣示警。林墨旋身横斩，灰蒙剑气劈碎袭来的骨镖。阴影中走出三名黑袍人，为首者掌心悬浮着缩小版九目天魔虚影。

“交出天魔指骨。“声音男女莫辨，“魔尊可赐你永生。“

墟鼎感应到同源魔气，竟自行飞出丹田。林墨七窍溢血，眼睁睁看着鼎口张开混沌漩涡。黑袍人祭出的噬魂幡被搅成碎片，磅礴魔气倒灌入体。

“筑基中期？“道人目瞪口呆，“这鼎是他娘的无底洞啊！“

青冥剑趁势刺入为首者眉心，剑身灰芒暴涨。黑袍炸裂时，林墨看到对方脊骨刻满与父亲相似的封印符——这些是当年镇压天魔指骨的修士！

“快走！“道人拽着他撞进墙壁。穿过水幕的瞬间，喧嚣化作死寂。林墨趴在积灰的八卦阵台上，头顶悬浮着三千青铜罗盘。

“这里是天机阁旧址。“道人擦拭着星象仪，“二十三年前，你娘在此地以身为饵，诱九幽魔尊入太虚秘境。“

他启动机关，墙壁翻转出冰棺。棺中女子与林墨梦中之人重叠，眉心却插着半截霜剑。

“云璃的冰魄剑？“林墨触到棺盖的刹那，记忆碎片汹涌而入：暴雨夜，母亲将吊坠塞进婴儿襁褓，转身迎向遮天魔爪；云璃抱着他杀出重围，霜剑贯穿同门师姐的胸膛......

“当年所谓堕魔，是你娘为封印魔尊主动吸纳魔气。“道人掐诀唤醒星图，“青阳宗那帮伪君子要斩草除根，云璃只能假意逐你出宗。“

星图映出秘境画面：凌素心被锁在陨星链上，九目天魔触须正侵蚀她的元神。林墨心口肉痣灼痛，青冥剑感应到母亲气息，竟发出悲鸣。

“要救人，需凑齐三件破界至宝。“道人摊开掌心，浮现龙鳞、玉骨、血瞳虚影，“你体内天魔指骨是钥匙，但每次使用都会催熟魔种......“

阁楼突然震动，三千罗盘同时炸裂。道人喷出黑血，星纹锁链寸寸崩断：“他们追来了！带这个走！“

林墨接住抛来的青铜盒，盒内龙鳞割破掌心。鲜血渗入鳞片刹那，他恍惚看到母亲在虚空中书写——那笔迹与父亲临终血书完美契合，竟是一句“墨儿，吞天诀第七重可斩因果“。

“从暗河走！“道人化作星光缠住追兵，“去琅琊阁找......“

坍塌的梁柱截断后话。林墨跃入地下河时，身后传来天魔之力的咆哮。怀中的龙鳞盒渗出金血，令他手臂浮现龙鳞纹路。

“原来龙血是这么来的。“墟鼎贪婪吸收着龙血精华，将追击的魔气炼成筑基后期灵力。林墨在湍流中苦笑，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总说“修仙路上，最毒的是人心“。

暗河尽头出现光亮时，他看见岸边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云璃长老的霜剑插在脚边，本该自爆元婴的身体布满魔纹。

“墨儿，把指骨给我。“她笑着伸出手，瞳孔却映出九目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