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坐看王熙凤怼穿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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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满月酒周富迎主

牛娃娘赔笑道:“是,一时忘了。”

她拉着牛娃到一边,道:“去你二婶家要一撮茶叶来。”

又回来对贾琏道:“几位爷稍坐,我烧壶水。”

昭儿打量了一下这房子,附耳小声对贾琏道:“我瞧着这家里埋埋汰汰,东西多半不干净,爷别在这吃了,别吃坏了肚子。”

贾琏示意昭儿闭嘴,等了一会,牛娃娘烧好了一锅水,牛娃手里攥着一小撮茶叶回来了,牛娃娘剩了一碗开水,对牛娃道:“放进来。”

牛娃攥着的手放在碗口上,一松手,手心里飘下几片碎叶子,为了让手心里粘着的一点碎屑落下去,两手还搓了搓。

贾琏分明看到牛娃刚玩过石子的手心沾着泥,刚才那一搓,也不知有多少落进了那碗水里,他瞬间不渴了。

“乡下没什么好茶叶,老爷不要见怪。”

看着牛娃娘放下的那碗茶,贾琏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都说乡下井水甜,我还是喝水吧。”

说着把茶往兴儿面前一推,道:“兴儿你喝了。”

兴儿啊了一声,在贾琏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把那碗茶端到了自己面前。

牛娃娘笑了一声,又赶忙倒了一碗水放在贾琏面前,道:“上午我采了些野菜,家里还有粗面,我给老爷们烧一锅汤饼吃。”

贾琏称谢,道:“家里其他人呢?”

牛娃娘一边摘野菜一边回道:“上个月周扒皮新娶的姨娘给他生了个儿子,今天办满月酒,村里大伙都给他家帮忙去了。”

贾琏一愣,道:“周扒皮?”

这个巧合外号对于此刻的贾琏来说着实有些讽刺,因为他现在是扒周扒皮的“恶霸大地主”。

牛娃娘笑道:“是我们庄头,有一年他欺负西村老教书匠,教书匠气不过就骂他周扒皮,大伙私底下就都这么叫了。”

贾琏道:“这个周扒皮在这一带很厉害吗?”

牛娃娘瞪大了眼睛道:“厉害,县里老爷都怕他。老爷你从京里来?”

贾琏点点头道:“正是。”

牛娃娘道:“那你听说过京里荣国公府吧?我们这里是国公府的庄子,周扒皮是国公爷的亲戚,你说厉害不厉害?我瞧着老爷们也是老实人,吃了饭快些走,要是遇着他们家人,也是个麻烦。”

贾琏奇道:“他们还敢劫道?”

牛娃娘一副你别不信的表情道:“怎么不敢?去年冬天一家人路过这里,不知怎么回事,当家老爷死在了路上,周扒皮瞧上了那一家人钱财,便说这家人带了疫病,都抓了关起来,说要烧死,后面这家人把钱全留下才保住一条小命。”

贾琏想过社会黑暗,但也没想过这么黑,贾府外延出去的一个小小庄头都能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也难怪王熙凤他们不太把人命当回事。

“官府想来是不敢管了?”贾琏问道。

牛娃娘摘好了菜又进屋抱出一小袋粗面,边干活边回道:“当然不敢,听说每年县老爷还往他家送礼呢。”

她抖了小半袋粗面,道:“以前我们这儿的庄头姓吴,虽然也不是个东西,可就怕货比货。当时这姓周的刚来,瞧着人五人六,我们都当他是个好人,谁知道还不如原来姓吴的。”

贾琏干笑几声,道:“我看村子外面麦苗长势喜人,今年风调雨顺,会有个好收成吧。”

提起这个牛娃娘似乎更生气了,道:“那有什么用?租子一年比一年高,收成好倒是便宜了那帮子王八蛋了。”

贾琏问道:“多嘴问一句大娘,你们这租子要交多少?”

牛娃娘叹口气道:“去年收了七成,听说今年还要涨,要不是我和女儿还能织布贴补家用,一家子怕是要饿死了。”

贾琏心想昨天王熙凤给他的账本,庄子上收成是按歉收年五成算的,其中有一成的盈余留给庄头,没想到周富这么贪,丰年他收七成,只给贾家歉收年四成,算下来自己留的比歉收年四成还多。

这下贾琏体会到《大明王朝1566》里嘉靖皇帝对着鄢懋卿收上来的盐税咆哮时的心情了,周富拿的比贾府多,还说什么今年要赔钱,要贾家记他的好。

不一会牛娃娘煮好了汤饼,上面一点油水,泡着绿油油野菜。

贾琏吃了两口,没有调味料,面粉又粗,属实难以下口。

兴儿和昭儿一帮人跟在贾琏身边嘴都吃刁了,也吃不惯这粗食。

牛娃娘看着几人没吃几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收了五分银子。

“几位老爷要是吃不惯,我去买两斤细面来再煮一锅。”

贾琏心里莫名有愧,赶紧硬塞了两口,道:“没事,刚才有些烫,这会冷了正好。你们几个还不快吃,吃饱了好上路。”

兴儿昭儿看到贾琏这么吃,都有些不忍心,想要劝阻却被贾琏眼神止住了,只得埋着头囫囵把一碗汤饼灌进肚子里。

吃完饭,贾琏又掏出一两银子给牛娃娘,道:“多谢招待。”

牛娃娘吓了一跳不敢收,贾琏扔在桌上,带着兴儿众人朝着周富家宅子去了。

路上贾琏又寻了几个人打听,和牛娃娘说得大差不差。

一行人从董家村出来又走了不到两里,果见一处张灯挂彩挤满了人的大宅子。

走近了看,宅子外面停了四五辆马车,两顶小轿,拴着十多匹马,门口堵着一堆担礼的人,一个穿着直裰戴着头巾指挥着众人的男子,看到贾琏衣着不凡,忙上前行礼道:“敢问贵客贵姓,我好通报我家主人。”

贾琏笑道:“我姓贾,京里来的。”

那人听了吃了一惊,道:“贵客稍等。”

他转身忙不迭跑进里面,没多大会便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从里面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穿着紫黑上等丝绸制成的道衣,头上戴着纱帽,倒有些像正经老爷,正是庄头周富。

周富也认得贾琏,奔过来纳头便拜道:“琏二爷怎的来了?也不提前使人送个信,我好亲自去接二爷!”

贾琏翻身下马,瞧着那气派的宅子和众奴仆,皮笑肉不笑道:“周富,你也是发了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