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78年,我从养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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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向阳赵家

“我真的回来了,穿越,重生,还是……”赵东阳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无所谓了!”

他已经给了自己好几巴掌了。

脸都肿起来了。

那是真痛。

什么梦都应该醒过来了。

这就是现实吧。

“如果是梦,那就当做一个美梦吧,我睡一会!”赵犇闭上眼睛,安然的入睡。

再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的光芒,从窗台映照进来,那炽热的温度,让他感受到了真实,无比的真实。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环视一眼。

这房子……

二十多平方。

木框窗子,窗台下有一张长方形的书桌,特制的,有两米半长,放两张椅子,能容得下两个人同时学习,侧翼还摆放一个木工书架,书架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书。

书架过去,那是一个双开门的红木衣柜。

后面靠墙就是一张床,两米乘以两米的大床,床尾的地方,距离墙壁还有将近两米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吃饭的桌子,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个脸盆架子子,架子上有镜子,洗脸盆是龙凤呈祥的图案……

而大门进来,正对着的墙角,有一个爬梯,爬梯上去,是小阁楼,这房子,很高,做了半吊顶,上面是大梁,横过是横梁,横梁铺上木板,上面大概有七八平方的地方,平时可以放点杂物。

这装修的风格,在如今的时代,属于七八十年代,农村的奢侈版了。

是熟悉又简陋的一种风格。

而在周围的墙壁窗台,现在还贴着一个个双喜剪纸,大红喜色。

这是婚房。

老赵家,从上到下,节衣缩食,一家老小都齐上阵了,用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打地基,搬石头,烧瓦,烧土砖,伐木,做大梁,又欠了村里面好些人情,才建出来的一个新房。

赵东阳和王初夏的新房。

一九六零年出生的赵向阳,今年其实还不到十八岁,就已经被某个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狂徒直接拉去领证了。

想起这个。

赵东阳猛然的起来,走到书桌旁边,打开最里面的抽屉,抽屉里面有一个铁盒子,加锁的,他想了想,从抽屉下面,摸出一个小钥匙出来。

“果然在这里!”赵东阳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中二的藏钥匙方式。

他用钥匙,打开铁盒子。

有钱。

一张闪亮的大团结。

久违了。

这第三套华元RMB,看起来,十分亲切,比经典的第四套,华丽美艳的第五套,更让人舒服。

他数了一下,一共是一张十块的,两张五块的,一张两块的,一张一块的,一张五毛的,一张两毛的,三张一毛的,两张五分的,两张两分的,六张一分的。

24块两毛钱。

这算是他全部身家了。

除了钱,就是一个摆的方方正正的证件。

结婚证。

打开。

最明显,最有特色的,那就是横幅上写的主席语录,这时代的结婚证,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特别是真实而又朴素的黑白照片。

“上辈子离婚的时候,就把这结婚证给藏起来,谎称不见了,后来那死丫头非要离,才补办了新的,只是藏着藏着,就忘记了,后来搬家之后,就找不到了!”

赵东阳抚摸着这个结婚证件,忍不住有些感慨起来。

他一生结婚三次,离婚三次。

而对象。

都是同一个人。

王初夏。

看着黑白照上,那青涩又朴素的小美女,赵东阳忍不住,有些噗嗤的笑了起来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第一眼看到,就认准了她啊。

真是孽缘。

纠结了五十年的两个人,最后皆活的难受。

或许……

他应该放手了。

………………

傍晚。

夕阳如笔,把向阳大队的山水描绘的如仙如画。

一九七八年的农村,特别是向阳大队,偏远的一个生产大队,还没有通电,一到晚上,全村都静悄悄,黑乎乎的,所以基本上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这时候,生产队收工的喇叭,已经响彻全村了,成群结队的人从田地里面,从山上,从河边,三三两两,拿着农具,返回家中。

家家户户的炊烟起。

而赵家上工的牛马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

赵东阳听到声音了,他从房间里面,忐忑的推开门,心情是紧张而又期待的,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家人,他总有一种,不真实,不现实的感觉。

院子里面,迎着夕阳,摆上了八仙桌。

大嫂二嫂在摆碗筷。

赵东阳看到坐在椅子上,大马金刀的老汉了,四方脸,古板,威武,不怒自威,煞气外露,赵家当家,赵江山,年纪不大,但是当过地下党,打过鬼子,打过解放战争,更是在半岛战场的绞肉机战场,上甘岭战役之中活下来的硬汉。

旁边是大哥二哥方东宝,许东升。

还有大嫂二嫂。

大哥家的俩娃,大一点,叫赵安平,小一点,叫赵安福。

二哥家的一个娃。

女娃,赵谨言。

另外就是赵小六,赵子歆。

这就是现在赵家的人,除了的赵家老四嫁人了,老五嫁人了,其他都在这里了,老大家一家四口,老二家一家三口,老三在部队。

赵小六待嫁闺中。

赵小七家,一家两口,赵东阳,王初夏。

加上赵江山两夫妻。

赵家户口本上,现在就是十三口人啊。

“孽障,跪下!”

一声怒喝,响彻大屋内外。

“啊?”

赵东阳一脸的懵逼,这久别重逢,不说抱头痛哭,以增强一下父子情,怎么就跪下了呢。

“小七,还愣着干嘛,跪下!”说话的也是一张四方脸,是赵家老大,方东宝。

没错,赵家七个兄弟姐妹。

老大姓方,老二姓许,老三姓钱。

除了四姐,五姐,六姐之外。

四个男孩子,只有赵东阳最后的老幺,姓赵。

年轻的时候,赵东阳也不明白。

后来,他倒是懂了。

“噗通!”

赵东阳下意识就跪下来了。

跪天跪地跪父母。

不丢人。

“孽障,龟儿娃娃,你要啥,老汉都给你,你几个哥哥姐姐也给你,你倒好,为了一个女人,你去跳河,寻死腻活的,你还是大老爷们吗,你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吗?”赵江山愤怒的抬起自己手中的水烟筒往赵东阳的背上抽。

在大队部听到赵东阳跳河的消息,差点没有把他吓得喘大气,火急火燎的跑去河边,才知道这家伙回家了。

虚惊一场。

但是吓得不轻啊。

“老汉!”

“爸,不要!”

老大老二赶紧扑上来,挡住了赵江山的水烟筒。

这抽人可狠了。

皇帝喜欢长子,百姓却疼爱幺子。

赵小七在家里面,是最得宠爱的。

爹妈偏心。

哥哥姐姐责任心爆棚。

要什么给什么。

最难,最苦,吃不上饭的时候,都能让他去县里面读高中。

赵东阳微微抬头,熟悉的脸庞。

大哥方东宝,二哥许东升……

好久不见!

“我啥时候跳河了?”赵东阳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看着老汉还要举起水烟筒,赶紧说道听:“我那是去……”

“你还糊弄你老子!”

赵江山愤怒的又抽了一水烟筒:“你看看你这些天都干嘛了,神不守舍的,三魂不见七魄,你媳妇要去上大学也是你自己主张的,现在人走了,你又是要死要活的,你是爷们吗!”

全村老少都不抽水烟筒,就他,跟着南诏人学的,一根水烟筒在手,能抽能打,打人可疼了。

“这死老头,还是这么古板,从来不听人解析的!”赵东阳叫苦:“我闲的没事跑去跳河啊,老子活了两室,最难的时候都没想过从摩天大楼上跳下来!”

他明明是去救人了,怎么就变成跳河自尽了。

他都二十几年没见赵江山了,都差点忘记了,这死暴君,全家上下只有他说话,没有别人开口的机会,他说对就对,他说错就错。

“行了,先吃饭,吃完饭再罚他!”

这时候,一个中年村妇从厨房里面端着一锅饭走出来,眼睛扫过去,威严十足,淡淡的开口。

她开口,赵江山都收了脾气。

“妈?”

赵东阳抬头,看着这中年妇女,眼睛顿时红润润的。

父亲是零六年去的。

但是母亲,在九六年就得病去了。

再回首。

音容相貌,竟如此之亲切,这种随手可得的母亲关怀,自己却从来没有珍惜过。

“你活该!”

陆婉兮以为儿子向自己撒娇,忍不住白了一眼自己这小儿子。

她年轻的时候她是资本家大小姐。

沪上的书香世家,名字更是取自诗经里面的郑风·野有蔓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所以哪怕经历了三十年的困难,日晒雨淋的村妇的生活,双手已老茧,双鬓白发,面容憔悴,却并没有摧毁这个这个学医出身的军医的精气神。

她粗衣麻布,却依旧能看得见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

“哼,慈母多败儿!”赵江山冷哼一声,闷着不说话。

陆婉兮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还怼了一句:“皇帝还不饿差兵,要打要罚,也等吃完饭先,再说了,我儿子我了解,他不可能去跳河的,你在家里面就是暴君,不能听儿子解析两句吗!”

儿子儿媳妇有些忍不住笑了。

赵江山的大男人主义,怼天怼地,别说大队部那些人,就算是领导来都能怼几句,霸气十足,说一不二,但是在媳妇面前,那是乖巧听话的。

笃笃笃!!

院子外面,有人敲门。

“来了!”

方东宝的媳妇去把门打开。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怯生生的在外面站着。

“岳叔?”陈招娣赶紧招呼人进来:“老汉,岳叔来了!”

“刚子啊!”

赵江山看见来人,打招呼,问:“是不是家里面的粮不够的,我给你装点!”

岳刚。

一队的,向阳大队的贫困户,家里面只有一个劳动力,他父亲病在床榻上,母亲年纪大了,基本上干不了活了,媳妇操劳过渡,前两年得病根本就没钱治,就走了,还有一个孩子。

“大队长,不是,我是来感谢你们家小七的!”岳刚这愚厚的汉子手上还提着一条腊肉,有些感激的说道:“不是你们家小七下午在河边看到了我们家黑娃掉进河里面了,估计我家黑娃就没了,家里面没啥东西,就这条腊肉了,你别嫌弃啊!”

“他不是跳河了吗?”

“是去救人?”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交头接耳,忍不住开始交流起来了。

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这几天,赵东阳神不守舍,媳妇去上大学之后,就好像没魂了一样,这几天知青点还传来消息,说王初夏家摘帽子了,那是燕京的大官,要把赵东阳给抛弃了。

所以下午听到闹的全村都沸沸扬扬的传闻,就直接下意识认为赵东阳寻短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