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眼底那么明显的嘲讽，大抵也会觉得他是心直口快的少年郎。

云若风不是第一个来挑衅我的男人，但大概会是最后一个了吧？

毕竟我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等不到秦潇潇再找新欢。

不过仔细想想，云若风的确是最特别的那个。

这几年，秦潇潇带过很多面首回宫。

每次带回来的那天，他都会逼着我跪在帐外，听她和别的男人欢好。

事后还要让我亲自服侍她喝下避子汤。

好让那些男人恨我，再仗着她的宠爱来折辱我。

但我知道，她只是想利用那些男人来刺激我。

但凡发现我不在意，最多不过一二个月，她就会撒手，再换新的。

只有云若风不同。

她为他将后宫男人都送走了。

他入宫两个月，秦潇潇也没让我去见他。

她甚至没再来找我的茬儿，除了早朝，都陪在云若风身边。

她不只是宠他，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

我浅浅勾了一下嘴角，努力挤出一丝不在意的笑容，道：

「弟弟这么得圣心，陛下怎么不干脆废掉我这个凤君，给你腾位置呢？」

「毕竟侧君再高贵，也终究上不了台面。」

云若风瞬间瞪大眼睛，恼羞成怒地抬手朝我打过来。

「你一个无宠的老男人，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凤君之位你还能坐几天？又老又丑，你拿什么跟我比？」

可惜他的巴掌没落下来，被吴公公挡了一下。

吴公公低声劝道：「侧君，您息怒……」

吴公公朝我使眼色，示意我离开。

可我不能走。

我得拿到秦潇潇的旨意才能出宫。

我是个没有明天的人，趁着身体还能动，最后再去我娘坟前上炷香。

云若风如何嚣张，我都不在意。

我也没想跟他争，我对秦潇潇早已死心，不会再为她争风吃醋。

3

可云若风不依不饶，他推开吴公公，一把攥住我的胳膊。

朝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接着便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扇在他自己脸上。

云若风顺势跌倒在地，再抬起手时，掌心被石头划破了皮，渗出血来。

他便用血渍渍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

「凤君你……陛下，我……」

我瞥见秦潇潇推门出来，书房里还有几位老臣，俱是惊讶地跟出来。

秦潇潇疾步上前将云若风抱在怀里，怒气冲冲地问我：

「谁允许你动他的？」

吴公公吓得跪倒在地。

我却笑着道：「他一个侧君敢冒犯凤君，我教训他，乃分内之事。」

我知道我不该挑衅她的。

可是看她这么紧张云若风，竟一时也没忍住。

算了，就算我忍了，她也不会因此放过我。

云若风红着眼睛，怯懦懦的说道：

「陛下，我早就说不进宫的。」

「我云家虽不大，亦是书香门第，我怎能忍受如此被人羞辱？」

「可谁让我倔强，爱上了帝王，偏偏陛下早已有了凤君。」

「为陛下，我便是永坠无间地狱，也心甘情愿，

可陛下若不爱我，不如放我离去，我宁可孤独终老，一辈子思念陛下，也不想受人羞辱。」

他无所畏惧地表达对秦潇潇的爱意，热烈真挚，坦坦荡荡。

秦潇潇心疼地把她搂紧，道：

「别哭，你若哭了，朕的心就乱了。」

「朕说过，会护着你，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

她对他果然是特别的。

不是把他当成与我赌气的工具人。

我无心再看他们互诉衷肠，微微垂眸，道：

「陛下，今天是我生辰，我想去祭拜一下我母亲。」

这几年，我每年都会在生辰这日去祭拜我娘。

她不管多恨我，这一天，都会为我破例。

因为她知道，这一天对我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