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那辆充满遗憾的卡车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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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惘然追忆此情不待2

凯撒闪身猛地跳出房间,沙漠之鹰已经上膛完毕指向说话的人,楚子航也来到他身边,手中提着长刀。他们看向楼下说话的人,那是个中年男人,身材矮小敦实,就像个平凡的劳苦工人。“先生们好,我叫松察,是个缅甸人。你们在我这里弄出这么大动静是为了什么呢?”那人自我介绍,中文蹩脚,他的身后还有黑压压一群武装起来的人,目测四五十人。

“你说你是缅甸人,中文说得不错啊。“凯撒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在金三角这个地方中文是必须要会的,二位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说英文,只是我的英文比中文还糟糕啊。“松察笑,笑容和煦坦荡完全不像个穷凶极恶的毒贩。

“不必了,就这样挺好。”凯撒放下枪,松察看起来没有要立马挥手示意他的小弟们乱枪打死他的意思,顿了一下他又说。“你以前往日本卖过很多人,你知道你的买家是谁吗?或者什么组织,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我们可不是为了找你麻烦,不然你现在已经死了。”

这是很嚣张的话,但那些手下没有要举枪射击的举动,看来只有松察听得懂中文。这个信息很重要,卡塞尔学院的临时专员都学过谈判。通过谈判侧面获得信息是必须要掌握的技巧。

松察依旧静如止水,随后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们全部的消息,你们能保证我身后这些人活着么?他们只是穷人家的孩子,跟着我是迫不得已。在这个地方想要活着就得出卖自己的灵魂。都是生活所迫,当然我不是为我自己开脱,我是肯定要死的,只是不希望他们也跟我一起去死。”

凯撒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他扭头看着楚子航,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楚子航指着松察身后的人问松察“你为什么不让这些人直接开枪把我们两个杀了,看起来你还没有到绝境的地步,你现在还是自由的。拼死一搏说不定你不用死,他们也不必进监狱。“

松察还是笑,只是这次的笑容多了一分苦涩“你们两个在我这里横冲直撞就像在自己家花园里一样,而且你们一个人都没杀,只是用麻醉弹令他们丧失行动能力。一方面是你们不想杀人另一方面是你们有自信面对这一切,最坏的打算你们都有预案。这样我怎么都是输了。”

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意思是他说的不错,但不能放松警惕。凯撒放下指着松察的枪口,楚子航也收刀入鞘。看见两人暂时不准备动武松察提议说;“二位有问题要问的话,能否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想必你们已经报了警吧,在警察来之前希望还有时间回答完你们的问题。”

凯撒挑了挑眉,他来的时候没想到这种结果。还以为要血战毒贩擒住这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头目,再刑讯逼供什么的。可这一切看起来都太简单了。楚子航却已经走下楼梯,木质楼梯踩上去咔咔作响,好像用点力就能踩断。楚子航来到松察面前,端详了几眼随后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远方视野可及的一处山坡。冲松察扬了扬下吧“去那里说。”

松察转身挥手,身后的小弟马仔们沉默地让出一条路,三人走向那片山坡。

“缅甸独立之后,军阀割据混乱。一直没有一个政党能一家独大,在这种国家里根本发展不起来。我走上这条路无非也就是为了给这片地区的人一个谋生的机会,我很羡慕你们。你们来自一个强大的国家,能让普通人有一条出路。可你看看这一切,我们只有出卖自己的灵魂,不然就要饿死。”松察站在山坡上看着下方罂粟园里劳作的人,嘴里嚼着一根刚拔出来的草。

“这是两回事,你糊弄不了我们。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经历,直接回答我们的问题好了,你2009年至2012年往日本卖的人,都是哪里拐来的人,卖给了谁?”楚子航不打算听他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松察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那些人都是有些是缅甸各地来投靠我的,有些是雇主把名单交给我让我去抓,我们往全世界贩毒的时候,在当地也抓流浪汉。老实说卖的这些人比贩毒的利润还高,雇主是一个日本人,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听他派来与我交接的人说,雇主常年带着面具,连他手下的人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但可以推测这个雇主在日本很有地位,那么多人口运进日本,政府居然一点也察觉不到。但2012年之后就没有日本人再来了,你们刚才在家里救的那些人,哦'家'就是指那栋最大最高的木屋。本来是往日本那边卖的,但雇主再也没出现,他们就被放在那里很久了。与我们交接的日本人手臂上都有纹身,想必是黑帮的人。他们有时还佩有徽章,那徽章是一个中文'鬼'字。”说到这里松察没在说了他低下头去,似乎在思考还有没有什么纰漏。

凯撒和楚子航也都在思考,看来情报是对的。和他们推测的也都差不多,是猛鬼众的人,戴面具的是王将,很有地位是橘政宗,都是同一个人。2012年之后再也没出现是因为他已经死了,那些人被用来改造成死侍。看来也没有更多线索,这次任务就这样结束好了。大动干戈却没找到特别有用的情报。但接下来松察又说了一番话,这番话让他们瞳孔放大仿佛见鬼。

“一开始不是日本主动派人来接触我们的,是有一次我们在和俄罗斯黑帮交易,他们自称律贼。那时候的律贼首领向我提议说,除了贩毒,买卖人口是更赚钱的方式,据他所知,日本南美都很有市场。”松察补充说。

“那个俄罗斯黑帮首领有没有说过他叫什么名字?”楚子航克制住自己,好让语气显得平静。

“他也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不过他手下都叫他皇子,他自称末代皇孙,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后裔。”松察回应。

“你和他接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凯撒语气有点怪,但还算镇静。他和楚子航都猜到了这个律贼首领可能会是谁,他们都克制自己,不想光是听到名字就战栗,好像认输一样。

“2008年前后,就是他给我提建议之后我就开始着手往日本......”

松察后面的话凯撒和楚子航都没注意去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思考细节如何琐碎。现在有一个惊人的事实摆在眼前,赫尔佐格不是幕后的人,他也只是一枚棋子。这位篡夺了白王权柄的人自以为是棋手,是因为真正的棋手还在藏在更深处。而赫尔佐格却以为他自己杀死了这个棋手。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惊惧与不解。两人的眼神都在表达同样的四个字

“邦达列夫!”

大群的警车包围了这座寨,警灯闪烁,照相机闪光灯咔咔闪灭照亮这片孕育着罪恶的土地。松察已经被蒙上黑色头套押送走了,喽啰们双手被铐在身后蹲在一角,警察正在解救那些被绑架来的人......这样的场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两人藏身在一颗高大浓密的树上用望远镜观察。他们不露面纯粹是怕麻烦,虎胆游侠大破国际刑警通缉的重犯这种事怎么也得上新闻,什么CNN BBC纽约时报采访肯定络绎不绝。露脸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当然那次顶着牛郎明星出现在日本各大媒体上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卡塞尔学院总不能对日本群众说名叫赫尔佐格的野心家登上世界王座,火山海啸都是拜他所赐,他手捻一个字诀就掀起地震,随口张嘴就是口含天宪富士山听他号令想喷就喷,人类差点覆灭。所以卡塞尔学院心理系只能通过催眠和药物引导,把日本群众的注意力从那场匪夷所思的灾难中转到牛郎勇斗黑帮,于危难之际拯救众多无辜百姓上。人类在遭受重大打击之后精神往往脆弱,如果这时有英俊潇洒的英雄成为图腾供他们朝拜信仰是最好不过的。当时他们无从选择成为了明星,但眼下的现在还是能少一事是一事。

凯撒喉结起落嘴唇翕动,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想好措辞,但他还是开口了,语气有点不安;“关于路明非,你有没有相对我说的?“

楚子航一愣,扭头看着凯撒,他没想到凯撒会问这个。看上去他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又像是在躲避。可面前的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多次的人,对话里出现的也是跟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他们不应该对彼此隐瞒。凯撒也看着他,两人似乎都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蹦不出一个音节,他们都意识到了这是很重要的一次谈话,关乎彼此之间的信任。必须找一个两人都能切入的事情开始谈起,最好是他们三人都在但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有很多看上去很好找,但又很难找,潜移默化中路明非在他们心里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同时是怂蛋小弟,出事要靠老大师兄帮忙摆平。可每次他们三人陷入绝境的时候又能化险为夷犹如天降狗屎运.....该从哪里开始谈呢?

“海底那次!”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又都愣住了。凯撒掩饰不住欣喜,他很高兴找到了切入点。楚子航收回情绪接着话头说下去;“海底那次你在高天原里张开了镰鼬,被炼金术构造的幻觉困住,而我当时在齐腰深的肺螺堆里跋涉,当时我们的深海行走齐格林装具都快要崩溃,氧气含量见底。你突然回过神来走向核动力舱输入启动密码,之后拉着我回到了迪利雅斯特号上,之后你就虚脱再次陷入昏迷。我把跟上来的龙蝰解决之后处理了一些紧急情况也虚脱了。你还记得你怎么挣脱幻觉的吗?”

“有一个人在幻觉之外唤醒了我,我不确定那是不是路明非,但肯定不是你。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唤醒了我,还很神奇地让我记起了核爆启动密码。那个唤醒我的人很奇怪,应该不是路明非,但当时只有我们三个在深海里。”凯撒语气诚恳。

“我也一样,我是说确实有什么人帮了我一把。可那样的声音那样的人不是路明非,更奇怪的是他不在现实里,更像是在你的梦里。意识深处对你说的话。”楚子航继续补充“还有BJ地下铁那次,我唯一一次四度暴血。拔出暴怒和贪婪冲进龙王的死亡领域内,我当时已经失去意识。本以为死定了,但后来是路明非回来救了我,他的报告中说是我冲入龙王的领域阻止了湿婆业舞的释放进程,随后斩杀龙王。他回来救我的时候看到了一切,但这件事疑点很多。我不记得是不是杀了龙王芬里厄,以及怎么从四度暴血中苏醒神智,我本应该堕落成死侍的。”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好像有什么事突然想起来,突然他抓住凯撒的手腕,长刀出鞘一寸,刀光闪灭后收刀回鞘。凯撒的指尖殷红,他出刀很有技巧,既要见血又不能让凯撒有时间反应,伤口也不能太大,免得凯撒疼。

凯撒指尖的血滴滴下坠,看着血的颜色,楚子航已经明白了。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公布暴血的技巧吗?你也想被校董会调查?像我那次一样么。”

凯撒收回手压迫止血,无所谓地笑笑“玩命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做是不是太不公平,我们现在虽然不是宿敌可还是竞争对手啊,你把自己的命押上我如果不押,是不是对你不够尊重。”

楚子航沉默着,他知道凯撒是在开玩笑。玩命什么的都只是搪塞的借口罢了,他们本质上都是很固执的人,事到如今他劝也没有用。就像凯撒劝他也没有用一样。

两人都沉默着,阳光被树叶切碎落在身上星星点点。风从远方吹来吹得树叶摇晃,光斑也在摇晃。静谧的森林让人不忍打破,最终还是凯撒开口了“路明非的事,你打算怎么弄清楚。如果直接问他的话,他不会说的。”

“是的,他不会说。但你担心他的秘密最终会无法挽回是么?”楚子航抬头,看着穿过树叶的间隙的阳光,有点刺眼。又转头看着凯撒“我有一种感觉,路明非其实宁愿自己永远废材,这样就不用面对许多。虽然那次他自己去了红井,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能拖住赫尔佐格,可仔细想想其实他不总是能创造奇迹对吗?那次他帮你挡了一枪,他重伤昏迷了一星期才醒来。他做这些一定不是为了自己,为诺诺为你为我,还有上杉绘梨衣。你还记得我们到红井时看到的路明非是怎样的吗?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悲伤和悔恨,吞没一切的悔恨。看到他就像看到.....”楚子航想起那条台风中的高架路。“血之哀...”

凯撒拍拍手站起来;“既然没有结论,问那个废材也问不出。那就先把这件事搁置,我们想想怎么向学院报告,计划抓住那个邦达列夫,把他抓回来殴打一顿。话说那条废材现在怎么样了?”

“他主动找到了校长,尼伯龙根计划...校长还亲自指导他剑术,我们都没有那么好的剑术老师。想来现在不能叫废材了吧?”

“还是很期待的,我很喜欢你们中国的武侠小说。大侠往往都是三人组,真希望下次还能一起出任务。话说自由一日快到了,上次因为我们都在日本参加不了,不用因为自由一日布防曼斯坦因教授高兴了一年。这次”凯撒眼神满是期待。

“回到学院我们先去见校长,说明调查情况。这个邦达列夫一定是校长感兴趣的。而后开始准备自由一日。”楚子航也检查装备起身,他们都看见了直升机放下悬梯往他们的方向飞来“你和诺诺怎样了?”

“应该在学院吧,说不定有空就去教路明非剑术。她也是个杀胚啊,有挥舞木剑殴打师弟的机会很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