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出兵分歧魏营离心
“都督，他马良先前不过您手下的一个参军，他怎么敢如此气焰嚣张，这么和您说话！”
待马良走后，马上就有看他不顺眼的人向魏延来进言：
“此人有了丞相撑腰，说话好不客气！”
“战场无大小，手法见真章。莫要再言。”
魏延压低了眼皮瞪了他一眼，对方便不敢再说话。
他心中的确也有许多不满。但是这些不满来源于他从一开始就没把马良放在眼里。此人不过一个诸葛亮下发给自己，被朝中争斗挤走的文官，如何能懂得军营里的事情。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此人的确是相当有想法。
远些不论，就眼下他敢立军令状出兵长安一事，就的确是相当有魄力。
若是事成，则记他一份功劳；
若是事败，自己并无责任，只由赵云和马良二人指挥不当论处，自己最多受点象征性地连带责任。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怠慢他，只是按令行事便可。
“传我令去，调集汉中辎重，准备远征。”
“都督……眼下并没有兵，这是要征去哪啊？”
一旁的人多嘴问了一句。
“呵呵。”
魏延二话不说当即抽剑，将这多话的人斩首。
“还有人有问题吗？”
自然是一片鸦雀无声。
他并非有意要搞一言堂，而是汉中的内部，实在有些漏风。
马良都能察觉到汉中城内有许多探子在向魏军运输情报，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一开始并无处理他们的必要。将这些人留着，便可时不时地放出一些假消息，干扰对方的判断；
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就最好让他们一个字也不要说。
就比如这一次。
魏延擦去剑上的血水，然后收回鞘中。
“很好。照办去吧。”
“禀大将军，我们设在汉中城中的探子突然都联络不上了。”
“全部吗？”
曹真有些诧异。
郭淮在扶风经营最久的就是情报，荆益二地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新情报送往长安。
这是他不能在除了扶风以外的郡久待的原因，也是他能迅速察觉到周围情况的变化，然后做出反应的底牌。
如此重要的布局，怎么可能说瘫痪就瘫痪？
“也不是完全联络不上，只是消息来源折损了大半。据余下传回的消息说，汉中都督魏延正在厉兵秣马筹措军粮，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厉兵秣马，还能有别的事？”
曹真有些恼怒，感觉这种模棱两可的情报有敷衍自己的嫌疑：
“为何没能探明其去向？”
“这……实在是没有消息源清楚。据传回的消息称，只是有人在魏延面前提及此事，就被他枭了首，之后便再无人敢提了。”
“封锁如此严密，莫不是要偷袭长安？”
郭淮有些担心：
“魏延此人刚愎自用而冒进异常。先前我就曾担心魏延会不服诸葛亮安排，领兵从后面直袭长安……”
“可结果呢？”
曹真不满地打断他：
“无论你的猜测如何，事实就是诸葛亮不会放任魏延在这种时候捐兵。蜀地的兵力总共只有那么些，他带走一些，别的地方就少用一些。
诸葛亮这次出兵就是为了断陇道，再多的他也做不到了。让他更进一步，就算他有那个欲望，他也没有那个胃口。
我魏军无论是战力还是地形都占尽了优势。如今打成这样已经是很丢人了。”
说这话时，他还故意将目光停留在了别处，没有看郭淮。
“将军，这实乃诸葛亮偷袭所致。”
“你想说，你没想到诸葛亮会这么早的进兵？”
“是。”
“那你不是在证明自己判断失误？伯济，想当年我太祖皇帝取乌巢时，不也是只听了许攸只言片语，就下了判断？专业的将军要用于下判断。处处谨慎是在自己掣肘自己。”
“可太祖皇帝那时是攻势，而如今我们是守势。守城岂可……”
“不必再言。”
曹真听得有些烦躁了，便将他打断。
“派去增援临渭的兵，现在什么情况了？”
“回将军，情况依然算不上好。不过比先前已经有所突破，约有五成力量突破了赵云的拦截，进入了临渭城。
此外，我们已经探明赵云所领部队。如今满打满算，不足万人。”
“我们还剩下多少粮草？”
“回将军，长安存粮，足以供十万将士支用一年。眼下长安农耕稳定，等来年过了冬，还有新粮食产出，若是不遇天灾，便可一直支撑下去，完全供给的过来。”
“很好。”
“那除了长安以外的其他地方呢？”
郭淮多嘴问了一句。
“其他地方……算不上太好。上邽被敌人夺去了之后，我们在雍州的粮食储量相当于被劫去了一半。不过好在储量够，即便如此依旧可以支撑得过来。”
“……这可不算太妙啊。”
郭淮正在思考，曹真的命令已经下达了：
“好。再派一支队伍，依旧不管赵云，只往临渭去。在路上与他们遭遇时，以防御架势拖延，缓慢行军。
约一天之后，将余下所有兵力收为第四支队伍，我亲自领了直奔赵云而去。必须将他们全部歼灭。”
曹真扭了扭手腕：
“我倒要看看这老将军究竟有多少能耐，能拖延如此之久。伯济，你与我一同去。”
“那长安……是。”
曹真已经下令，自己再多话除了多余没有别的任何作用。
既然如此，郭淮便领命便是。
先前他估算过此行蜀军的兵力，分散在各地的也就是这些兵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汉中的确如情报所言是一座空城，其中并无兵力驻守。
既然如此，眼下按照曹真的计划，先用一小支队伍拖住赵云，然后将他们击溃后直取汉中，便可断了诸葛亮的后勤命脉。
到了那时，他们要么据住上邽等待成都支援，将双方都卷入这陇右的无底洞中，要么便会及时收手退军，就此作罢。
不得不说，曹真的办法的确是眼下收益最大化的好办法。只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
郭淮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试图平抑自己的不安：
只愿蜀军，真的如情报那般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