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兄亮剑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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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雷震汴梁城(2合1)

张教头性子谨慎,让他塞马耳也不多问,立刻掉转枪来,借着枪尖的刃儿割下衣襟两块,攥起塞在白马耳朵眼里。

便见李云龙手指勾着瓶腰麻绳急甩,瓶口一点火花熠熠,随着瓶身飞旋,耀出一道光圈。

李云龙一扬手,那瓶子咻的飞出数十丈,于城下军阵正中间落去。

有小校挥刀砍出,刀锋未及瓶身,轰然一声大响,一团明亮无比的火光炸开,碎瓷、铁片四下激飞,周围十余人滚翻在地。

其余人皆唬得面无人色,手脚战栗,魂魄都飞出了天灵。

熟悉的硝烟味道蹿入鼻腔,李云龙哈哈大笑:“尝尝老子的噫大力炮!轰!轰!轰!”

随着他的配音,连续三个瓷瓶飞出,三团火光接连亮起,一干门军再无一人站立,便是不曾受伤,也唬得缩倒不起。

李云龙乃是玩手榴弹的大行家,这批瓷瓶又是他亲手所做,对于引线燃烧速度的控制精准无比,除了第一个瓷瓶爆炸时位置略高,其余三个都是在人群中,差不多胸部、脑袋的高度炸开,杀伤力之大,于之时代而言,着实骇人听闻。

“老叔,走啊!”

李云龙满脸快意,回头连连挥手,张教头才从惊愕中醒来,眼中露出激动之色,打马向着城门便冲。

城门处动静,也让后面追兵一惊,晓得必是出了大事,一干马军顾不得行人,纷纷加鞭强冲,方入城门洞内,忽见一串瓶子远远近近飞入,随即火光炸裂。

这一轮爆炸因在城门洞里,响声格外惊人,杀伤力也更可怕,便是有些侥幸没受伤的,也都震得头晕眼花,暂时失聪。

战马更是疯了一般乱踢乱踏,李云龙于门外见此乱象,大笑一声,拔脚便走。

后面步军赶来,眼见人血马血小溪般自城门洞淌出,里面肉泥糊满墙壁,死人死马堆叠,其状惨不忍睹,都惊得呆若木鸡,哪个敢再追击出城?

李云龙一路飞奔,这里虽是城外,依旧繁华,脚下大道笔直,两边屋舍俨然,无数百姓听见城门处响动,凭窗立户观看。

有那胆大的,见李云龙身披甲胄奔走,高声问道:“军爷,城中出了何事,如此喧哗?”

李云龙脚下不停,笑呵呵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老子恨那花花太岁高衙内作恶多端,一枪戳杀了他,惹出一些追兵,都被老子用掌心雷打翻。”

他本想说噫大力炮,但此刻没空同人诠释这名字中珠玑所在,随口借用了道家的名词。

却不知他随口一说,倒是在汴梁传出好多的故事,无数好事者添油加醋,最后比较成型的说法是:

高衙内乃是金丝猴儿成精,其性最淫,祸害良家妇女无数,散仙陆压见了大怒,化身投入太尉府做虞侯,以斩仙飞刀取了猴精性命,高太尉舍不得儿子,派出十万大军追来报仇,不料陆压本体却是上古三足金乌,采撷以太阳真火炼就无上神雷,一雷杀灭一万人,十颗雷火,葬送十万大军,然后一声大笑,化为长虹遁去……此乃后事,不必多说。

李云龙一路疾走,不多时到了一个所在,唤作富国仓,此地本是汴梁四大名园中宜春苑所在,后来宜春苑迁至秦王园,把这里做了个仓库,凡四方钱粮运至,先于此仓停放,然后经东水门,转运至城内延丰仓、永丰仓、夷仓等。

李云龙此前和鲁智深定计,要从此路遁走,便是打算一旦追兵难以摆脱,便借噫大力炮之威,火烧富国仓,以此拦阻追兵。

不料城中兵马胆气有限,被李云龙两阵杀得丧胆,竟是不曾追出城来。

李云龙自然也不会节外生枝,顺着富国仓北墙走了一程,正见张三、李四二人,赶着一辆马车,满面焦急等候于此。

这马车本是大相国寺往来运菜的,鲁智深嘱咐张三,找了高明匠人细细做了修缮、加固,又把一马拉车改为四马,弃了原本老马,另行买了四匹口齿轻、脚程健的好马,要等李云龙救出林娘子,便好驾车逃亡。

此刻张教头和林娘子、锦儿也等候在此,却是被张三唤住,见李云龙来,张教头惊喜道:“小陆,你当真好算计,早早备下车马,老夫还担心我们只有一匹马,如何走得远路。”

李云龙笑一笑,摆手道:“我们闹下这般动静,只怕海捕文书转眼便要四下飞传,以后步步都是艰难,最好走得快些,赶在文书之前穿州过府。”

张教头连连点头,便下马来,带着女儿、锦儿,上了马车,张三李四死心塌地愿意追随李云龙,左右也无妻小,把本来住的蜗居送给了一干泼皮,此刻便坐在车外当个御者。

李云龙则接过张教头的长枪,上了那匹白马,与马车并辔而行,一路向东而去。

此时汴梁城中,已是扯地乱成了一锅粥。

高俅听得儿子死讯,如同五雷轰顶,先下令把党家兄弟两个,去职扒衣,各打五十板下入牢房,一面点将调兵去追仇人。

不多时,城门中消息传来,道是刺客火器犀利无比,一串火球甩出,先把新宋门守军八九十人炸的死伤惨重,又把巡城兵马炸的一片狼藉,因此冲出门望东而去。

高俅闻言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忽然圣旨来传,却是皇帝听得此事大惊,召高俅及开封府府尹、皇城司提举、枢密使等一干重臣入宫相商。

高太尉见皇帝神情不快,连忙禀告道:前有禁军教头林冲,因和逃将王进交好,一向怀恨,近日持刃入白虎堂欲刺上官,被周围众将拿下,太尉府不敢擅专,押送开封府问罪,开封府因无实据,只判了个刺配军州,又有太尉府虞侯陆谦,乃是林冲弟兄,与林冲岳父张教头合谋,街头刺杀高太尉独子以为报复,并以火器制造混乱,趁机逃出城去。

皇帝听了,微微皱眉,问开封府滕府尹:“可是如此?”

滕府尹斜睨高俅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看来眼神,却有凶狠之意,暗想道:此前这厮想让我做刀,害死林冲,我不曾如他的意,彼此已然结了怨,如今他儿子死了,我若不遂他意,平白做了死仇。林冲的兄弟,无论如何,当街刺杀大臣衙内,的确无法无天,我又何必多理?

当即上前一步,抱拳道:“回禀官家,太尉所言一丝不差,林冲此人带刃闯入节堂属实,只是此人坚称乃是误入,实无刺杀实据,因此判了脊仗二十,刺配恶远军州,却不料他家属朋友这般发狂,做出这等大罪。”

皇帝点了点头,又道:“火器乃是军中利器,火药配方更是禁绝外传,怎么朕听说那陆贼所使火器威力惊人无比,竟比军中器具更加厉害?”

高俅等人都道不知,皇帝思忖片刻,指着皇城司指挥使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且去彻查,甲仗库的炮手,做火药的匠人,都要一一严查,看其中有没有人同那陆贼勾结。”

那指挥使抱拳领命。

皇帝又看高俅一眼,神情微见温和:“你那儿子虽不是你亲生,却一向得你宠爱,如今被恶人杀害,爱卿心中难免伤痛。按理,此事该由开封府负责追缉,如今朕给你一个体面,允你抽调精兵强将,追那仇家,亲自替你孩儿报仇。”

高俅闻言连忙跪倒,嚎哭道:“君恩如山似海,小臣万死也难报答。”

皇帝见他如此激动,不由得意,暗赞自己御下手段了得,便挥挥手,让几人各自去做事,自己转回后宫,寻妃子耍子去了。

高俅回到太尉府,杀机腾腾,点了十几员能厮杀的战将,令他们两两一队,每队领五百精兵,径直出东城,分几条路,各自向沧州方向追击张教头一行。

李云龙这厢虽然成功出城,也晓得宋廷必然要派追兵,一路追风赶月不停,沿着广济河向东,直到兴仁府,人困马乏不过,这才停下休憩。

兴仁府位于京东西路,治济阴县,即后世曹县一带。

李云龙等人不敢进县城,就在城外寻了个野店歇脚。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当头骄阳似火,热不可挡,张教头、张三李四都忙忙下车来喝水,李云龙连喝茶水,又端两碗送去车里,让林娘子、锦儿喝了。

他见两个女子,面色粉汗如雨,显然热得受不住,心中不忍,便同张教头说,去和店家索个面盆,洗刷干净了,盛些温水递于车内,让两个女子略加洗漱,聊以祛暑。

张教头晓得这是李云龙避嫌,暗里赞他细心,依言去了。

这野店也没什么好下饭,只有炊饼、汤饼,这般热天众人都不想吃那热乎乎的汤饼,于是叫了二十个炊饼,搭着咸菜,众人就茶水分而食之。

肚里有食,精神略复,张三、李四两个凑近来,同李云龙道:“三哥,这般炎热暑天,若似前番赶路,男人受得,女人也受不得,你我受得,马儿也受不得。”

李云龙扭头看马,几匹马此刻喝了水、吃了些草料,兀自无精打采,心中晓得他们所说不错,却摇头道:“话虽不错,若是寻常罪过,这般热天,官兵公差也必懈怠,只是我杀得是谁你们都知,高太尉老贼必然发疯,他麾下兵马不论出于惧怕,还是要趁机立功讨好,都不会松懈丝毫,我手上虽有厉害火器,对方如今有了准备,便再难先声夺人,若遭追上,真正厮杀起来,你我三人加一个张教头,岂是大军之敌?”

张教头这时也凑近来,接口道:“小陆,你说的虽然有理,却忘了一条。便是官兵追来此地,大可要求知县知府备马替换,我们却没有这个便宜,况且马车毕竟速度有限,纵然日夜赶路,这般下去也必然遭他追上。”

李云龙点点头,沉思片刻,忽然笑道:“呵呵,官兵若要追,哪怕他分兵一百路,也必是望沧州方向追来,概因我二哥是去那里充军,我们自然是要去同他们汇合。可我等若不去沧州,天下之大,他去哪里找我们?”

张教头一听,连连点头:“妙啊!这计策真是妙极,若这般说,我们不如径直去徐州,老夫有个旧友,正是那里人氏,家中颇有资财,我等去投奔他躲避了风头,再去寻女婿便是.”

李云龙道:“此计可行一半!老叔,既然如此,我让张三李四两个兄弟相帮,你们带着女眷去徐州,我自去沧州走一遭。”

张教头惊奇道:“明知高太尉追兵向彼,你这却是何必?”

便听林娘子接口道:“陆叔叔的意思,是怕我家官人在沧州不知缘故,被高太尉的人马赶去加害。”

几人回头,却见林娘子和锦儿不知何时下了马车来到近前。

二女都擦洗过了,脸上干干净净的,虽因赶路仓促带了几丝风霜,精神头却反比先前在汴京时要好。

李云龙笑道:“嫂子果然聪明!小弟的意思也是如此。”

林娘子微微一笑,旋即颜色严肃起来,一字一句道:“爹爹,你带着锦儿去徐州暂避,女儿要同陆叔叔去沧州,告知始末,亲自让他撕了休书,不然以官人性子,不知又生出甚么古怪来,岂不让他的兄弟们心灰意冷。”

张教头一听顿时生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喝道:“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平白费事!既然都去,何必还去什么徐州?”

林娘子看看马车,淡淡道:“是你老人家自己说的,马车再快,快不过奔马,我们这么多人上路,目标又大,马车还跑不快,自然容易被捉住,可若是我和陆叔叔走,马车上解一匹马来,我们骑马而行,速度自然快得多,至于你们去徐州,少一匹马、走慢些,也自无妨。”

张教头摆手道:“不妥、不妥!若是这般,老夫自送你去沧州便是。”

林娘子望着老爹微笑道:“爹爹若值壮年,自然无妨,如今年事已高,日夜奔波之苦岂能消受?若有一些好歹,孩儿枉为人子。”

锦儿却听出意思来,张教头说他来送,多少是不愿女儿同单身男子同行,有损声名,于是插口道:“老爹,我们分出三匹马儿,我陪小姐骑了同去沧州,岂不是好?你老人家自和张三哥、李四哥去徐州等待,待我们哪里落定了脚,再来相寻便是。”

张教头素知这个小使女干练,闻言心中一动,踌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