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北望和云之初
清河城。
刚过午时。
大街一条小巷前，半仙的挂摊在这里。
街上人不多，挂摊没有买卖。
半仙坐在挂摊后哼着小曲，悠然自得。
身后墙边。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四人，倚着墙蹲着啃饼。
“你们哪来的钱？”半仙突然问道。
张善边吃，边说道：“花魁想喝鱼汤，我们去清河抓了几条，还送了只山鸡。”
半仙说道：“我也想吃山鸡、喝鱼汤。”
“没有。”钱来没好气的说道：“叫你买点药救我们都舍不得，还想占我们便宜。”
半仙说道：“下次，下次你们再不行了，我一定给你们买药。”
“下次？”黄枭问道：“你是不是盼我们死？”
半仙大笑起来。
几人就这么互相打趣，闲聊瞎扯。
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挂摊前。
“半仙，来买卖了。”罗天提醒道。
半仙微微一笑。
正襟危坐，假模假样起来。
马车上下来一个老者和少年。
老者七、八十岁模样。
精神很好。
少年和黄枭、张善差不多大。
样貌俊俏。
“这不是云管家吗？还有云公子。”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几人全部起身，抱拳施礼招呼。
老者是平远镖局的管家，名叫云北望。
少年是云馗的儿子云之初，和黄枭、张善同岁。
云北望看着黄枭几人，微笑说道：“几位才吃啊。”
说着话，摸出一小吊钱抛出。
黄枭接过钱，几人又是一通施礼感谢。
云北望坐在挂摊前，看着半仙说道：“有劳先生帮我起一卦，这一趟出门是吉是凶？”
黄枭凑近半仙，小声说道：“平远镖局的云管家是好人，半仙多说些好话。”
“哈哈...”
云北望和半仙，都大笑起来。
云之初也大笑看着黄枭。
半仙说道：“算出什么是什么，要听好话还找我作甚？你别捣乱。”
说完拿起龟壳、铜钱，一阵捣鼓洒在桌上。
摸了摸铜钱。
摇了摇头，说道：“门外大凶之兆，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云北望问道：“有多凶？”
半仙说道：“足以灭门。”
黄枭几人大吃一惊，半仙也太能胡说八道，就算想赚也别这么吓人。
云北望依旧微笑，问道：“常言道祸福相依，难道就没一点好事吗？”
半仙一指云之初，说道：“双星拱月之势，云家应该还有小女吧？二人福泽深厚，但有欠缺需要磨练。”
云北望点点头，看向云之初说道：“还不多谢先生。”
云之初抱拳一礼，说道：“多谢先生。”
云北望起身，带着云之初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前行，往城外方向而去。
“半仙，你也太能瞎扯了。”钱来说道：“谁不知道云总镖头一儿一女？搞得好像是你算出来的，还什么灭门之祸？要赚也得适可而止啊。”
黄枭几人都摇了摇头。
半仙没说话，继续哼起了小曲。
黄枭几人开始分钱。
刚分好。
半仙突然一拍大腿，说道：“不好。”
“怎么了？”黄枭几人吓了一跳，同时问道。
半仙说道：“他没给钱。”
黄枭几人想了想。
云北望的确没给钱就走了，都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半仙说道：“还不帮我去追？”
黄枭说道：“都走远了怎么追？人家是马车，我们两条腿可追不上，你就当日行一善。”
半仙气得破口大骂。
黄枭几人更是乐的不行。
这边说说笑笑，崔言一行从远处走了过来。
慢慢围住了挂摊。
黄枭几人神色一正。
半仙问道：“又有买卖了？”
张善说道：“是找麻烦的，半仙先回去歇着，我们来处理。”
半仙了然，准备收拾挂摊。
崔言已经坐在挂摊对面，一拍挂摊喝道：“什么叫找麻烦的？我们是来算命的。”
黄枭说道：“码头的帐还没和你算，崔言，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崔言冷笑说道：“九爷在那边喝茶，正好想算一卦，你们还要管吗？”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眉头一皱。
混混头赫九和秃三平起平坐，不是黄枭几人能得罪的。
“半仙就是个混饭的。”黄枭说道：“他哪会算什么？不过骗骗人罢了，这种街面上的把戏九爷很清楚，我去和九爷说。”
“你算什么东西？”崔言说道：“九爷叫去就得去，要么我们动手请去。”
“我去，我去。”半仙赶紧说道。
黄枭眉头一皱，说道：“半仙看不见，我和张善送过去。”
张善、钱来、罗天已经走到半仙周围。
“黄枭、张善。”崔言喝道：“你们别找死。”
黄枭沉声问道：“怎么？三爷现在不行了？街面上你说得算？”
言下之意，黄枭几人是惹不起赫九，但赫九就能惹得起秃三？
论势力，秃三手下比赫九多得多。
崔言嘴角抽搐，起身狠瞪黄枭，咬牙说道：“走吧。”
黄枭看了眼钱来、罗天说道：“帮半仙收拾家伙，我们送半仙去茶楼。”
一帮人离开，往茶楼而去。
半仙在中间。
黄枭、张善在半仙两边扶着。
崔言一行围着三人。
黄枭凑近半仙耳边，小声说道：“小心说话，我们惹不起赫九。”
半仙直点头。
大街另一头，一家茶楼的二楼。
临街雅室中。
赫九端着茶，看着窗外的街道。
模样二十岁上下，是清河城有名的美男子。
唇红齿白，眉眼甚至有些阴柔。
穿着华丽，还有些清香气味。
根本不像个混混，更像哪家的公子。
崔言带着进入雅室，走到赫九耳边低语几句。
赫九哼了一声。
黄枭和张善抱拳，说道：“小的给九爷请安。”
赫九瞄了一眼，问道：“三爷这么穷吗？手下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是三爷准备收了丐帮？”
崔言在一旁大笑起来。
黄枭陪着笑，上前两步说道：“九爷说笑了，小的们是粗人，再好的衣服穿不了两天也这样。”
说着话就要拿茶壶，给赫九添茶。
赫九眉头一皱。
崔言伸手拦住，说道：“你又臭又脏，站远点别脏了物件。”
黄枭尴尬笑了笑，又退了回去。
赫九看向半仙，问道：“听说街面上都叫你半仙，应该是有两下子。”
“九爷误会...”
黄枭刚准备帮半仙开脱。
“啪...”的一声。
赫九直接将茶杯砸向了黄枭。
正砸在黄枭的头上，满是茶水、茶叶，还有丝丝鲜红流下。
“问你了吗？”赫九厉声问道：“三爷没教你们规矩？”
张善一捏拳头。
半仙突然抓住张善的手腕。
黄枭忍着痛，陪着笑给了自己一巴掌，说道：“小的多嘴，九爷恕罪。”
赫九冷哼一声，说道：“半仙，你说。”
半仙说道：“九爷明鉴就是混口饭，骗骗人而已。”
“骗骗人？”赫九问道：“刚刚云家的管家过去，你是怎么骗他的？”
半仙说道：“他们问前路祸福吉凶，我告诉他前路凶险，就是这些。”
赫九微微一笑，说道：“你挺会算的吗？来，给我算一卦，你没法看面相，摸骨应该也可以吧？”
说着话伸出了手，纤细修长很是好看。
黄枭瞄了眼张善。
张善眉头深皱得扶半仙上前，将半仙的手放在赫九的手边。
半仙摸了摸。
摇了摇头。
收回手，说道：“三年后必天冲太岁，命犯鬼门。”
赫九眉头一皱。
虽然不懂算命这些道道，但又是冲太岁又是犯鬼门，肯定不是好事。
黄枭陪着笑说道：“九爷，半仙就是个街边骗人的，您别听他胡说八道，九爷必定长命百岁、富贵荣华一生。”
“的确。”半仙说道：“九爷的确是一生富贵，但也就剩这三年。”
“瞎子。”崔言喝道：“你找死啊，敢咒九爷。”
半仙说道：“骨相上就是这样，我只是实话实说。”
赫九挥了挥手。
看了眼黄枭、张善，大笑起来。
又看向半仙，说道：“我和你打个赌以三年为限，三年后我们两只能活一个。”
“九爷，他胡说八道。”黄枭说道：“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赫九端起茶，轻描淡写得说道：“滚。”
下午时分。
黄枭、张善带着半仙，返回了西南角的破落。
钱来、罗天已经将半仙的家伙事送过来，等在这里。
看到黄枭头上的血迹，问道：“怎么了？”
“没事。”黄枭说道。
张善火冒三丈，说道：“赫九那个不男不女砸的，这笔账以后一定要算。”
钱来、罗天也立刻火起。
黄枭说道：“这个时候别惹麻烦，倒是半仙真会找事，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赫九可不是好东西，秃三坏得很直接，赫九坏得很阴险。”
半仙站定说道：“三年后你们也十八、九，还混不好吗？到时候赫九敢找我麻烦吗？”
倒是一句好话。
“万一没混好呢？”罗天问道。
半仙严肃说道：“我摸过你们的骨，比那个赫九好得多。”
黄枭几人好奇起来。
没找半仙算过命，压根不信这些江湖骗术。
钱来问道：“什么时候摸的？”
半仙说道：“不就前天晚上，你们喝过药后昏睡过去，曲中直给你们洗衣服，我就帮你们摸了摸，原来你们还挺嫩，骨相都很不错。”
说完独自往自己的屋走去。
黄枭几人傻愣在当场。
“我们是不是光着的时候，被半仙摸过身子？”
“什么摸过身子？别说那么难听，是摸骨。”
“半仙说我们很嫩，这是摸骨吗？”
“我有点希望赫九赢了。”
......
不远处传来半仙的大笑声。
傍晚时分。
黄枭几人吃喝了一些，开始休息。
天一黑。
就送钱来、罗天从狗洞出去。
黄枭、张善返回破屋，待半夜行事。
要查出平远镖局丢得镖，会藏在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