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党务调查处
金陵城道曙街徐王府瞻园。
这里原是明朝王爷徐达的王府的西花园，1932年被设为中央党务调查处的总部。
办公楼三楼的一个办公室内。
行动股第一小组组长卫衡拿着一张纸条在桌案上查看，右手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敲打。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卫衡的敲打桌子的手指停住了，视线从纸条上移开，看向房门的方向。
一个梳着油头，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进了房间，带了房门。
“卫组长，您找我，是不是有风声了？”
中年男人在卫衡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对面。
“任安，你最近没休息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卫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向观察力很好的他注意到了这位下属似乎很疲惫，因为接下来他要交给这位任队长很重要的任务，所以他看似关心的问了这位下属的健康问题。
“多谢组长关心，属下只是昨晚失眠了，不会妨碍组长的计划。”
任安一下子就听出了卫组长的言外之意，“你能不能胜任我接下来要给你的事情？”
“那就好。”
“是有些风声，根据我们埋在红党内部的暗线，“寒蝉”的情报，最近从对方老巢来了一个特派员到金陵，代号“苦木”，目的是筹集西药运送到延安。”
“这个“苦木”，已经在金陵活动了一段时间，应该已经筹集了不少西药。
据我所知，今晚这个“苦木”会约见马林医院的一位洋医生，罗伯特。商讨采购西药的事情。”
“我要你盯紧这个罗伯特，找到“苦木”。”
卫衡眯着眼打量着这位下属。
“卫组长，保证完成任务，今晚我一定把这根“苦木”挖出来！”
任安被盯得有些发毛，急忙站起身来，敬礼道。
“嗯，不错。”
卫衡满意的点点头。
“如果你能把“苦木”筹集的那批西药弄到手，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继续说道，红党的地下分子顽固起来的话，什么都不会吐出来，卫衡估计这个“苦木”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想顺着“苦木”找到那批西药。
要知道，在这个战争年代，西药赛黄金，只要他能弄到红党的那批西药，自然可以大发一笔横财。
“是！”
.....
后街12号。
唐民升刚进入院落，就闻到了一股白米粥的香味。
只见院落中，伍翔等一大群的少年正围着一个铁锅，端着瓷碗正在喝粥。
他推门的声音吸引了这群少年，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纷纷放下瓷碗，朝他飞奔而来，将他围了起来。
这群少年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
直到两个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正是王复王兰兄妹。
“唐先生，我听伍翔说了，是您把我从刘大头手里救了下来，还请了郎中来救我妹妹。
我偷了您的钱，您却这样帮我。
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王复的再生父母。”
王复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我也是。”
王兰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和哥哥一起磕了一个头。
然后是其他的少年，也都给他磕了一个头。
唐民升急忙让这些少年起来，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唐民升只是一个庸人，何德何能让这些少年下跪。
“唐先生，这是用你给我的法币买的米熬的粥，您喝一碗吧。”
伍翔刚才没有过来，原来是用瓷碗盛粥，现在他手里捧着一碗白粥走到了他的面前。
唐民升接过冒着热气的白粥，喝了一口，很甜很暖。
“想不想今后一直都有这样的白粥喝？”
他走到铁锅旁，放下瓷碗，对着伍翔他们说道。
“想！”
“当然想！要是粥里再放些咸菜就更好了！”
...
伍翔等人立刻答道。
“那好，我现在有一个差事要交给你们来办。”
“伍翔，金陵城像你们这样的少年，你认识多少？”
他看向伍翔，伍翔似乎在这群少年中间很有号召力。
“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个吧。”
伍翔歪着脑袋回想到。
“那好，你们每个人都去找自己认识的少年同行，告诉他们一个消息，只要找到以一个左撇子而且右手有抓伤的人，特别是男人，就能来找我领十法币。
就算没找到也不要紧，所有参加的人，都可以来我这领到一碗米。”
“注意，只能是你们的同龄人，不要大人，那样容易走漏消息。”
“找到人后不要声张，回来告诉我人在哪里。”
唐民升对他们说道。
昨晚发现小六子死在饮马巷时，他就起了让这群少年去找日谍的想法。
也是为了检验这种想法是否可行，如果真的能找到的话，那以后也可以让这群少年充当自己的收集各种情报的渠道。
“唐先生，这件事情包在我们身上！”
伍翔等人听完后，一蜂窝的朝外跑去，纷纷去找自己认识的同行。
唐民升则坐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好消息，说起来他也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到算命摊子上去了。
...
军事情报处，行动科科长，方文舟办公室内。
“李昂，上次我交代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文舟戴着黑框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但整个行动科都知道这位科长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
“科长，必文晋升的事情我已经铺好路了，只是...”
李昂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科长呢？
“只是什么。”
方文舟端起茶杯问道，这件事情可是章副处长吩咐下来的事情，他自然得上上心思。
“只是抓捕日谍的计划出现了一点差错。”
李昂将昨晚马新、章必文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中自然提到了唐民升。
“你是说，我们内部出现了奸细？”
方文舟捋了捋思路，有些严肃的说道。
“是的，否则根本解释不了这个跑堂遇害的情况。另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马新托他的朋友唐民升去找这个凶手。”
李昂如实说道。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不用刑也能让日本人开口的人？”
“这个唐民升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到我们专业特工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认为他会是普通人吗？”
方文舟眯着眼说道。
“科长的意思是...”
李昂低着头问道。
“要么他是日本人的奸细，要么...他是红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