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可怕的真相
戴书勋恐惧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人都是这样的，贪婪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恐惧的时候已经没法儿撤回当初的贪婪了。
“算了，抬到最里面的屋子里去。”
金泰炎招呼着人把戴书勋扔进杂物间，打开电灯泡再把门一关，审讯室氛围也有个八成了。
“撕了。”
下属过去一把扯开胶带，戴书勋发出一阵惨叫。
“戴书勋是吧，跟你用就不装了，中央调查局，现在要调查你！”
金泰炎找了个木椅子，反过来架在戴书勋身上，伸出脚尖踢着他的下巴。
“你到底和尹涌金在密谋什么，老实交代！”
戴书勋连忙否认：“没……没有密谋什么，他是我的朋友，我被那帮警察抓了后就想着托人请他捞一下我。他是新民社团的老大，我想着肯定比较有影响力……”
“唉，你说你非要和我们嘴硬这些干嘛呢？”
金泰炎摇摇头，懒得和他废话。
“把电线拿过来，接上，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也就别干重体力工作了，今晚就用电吧。”
下属拿出一捆电线，其中约有一半都没有包裹上绝缘外壳，而是裸露的铜线。
看到这个，戴书勋已经吓得忍不住发抖，但是却依然咬紧牙关不愿意开口说实话。
唉，为什么这些人明知道自己最后顶不住，但是就不愿意哪怕先服个软呢，少受点折磨不好吗，你以为你是我吗？
金泰炎检查了下地面，确定不会电到自己，然后给了个眼神。
电闸被拉下，戴书勋短短几秒钟就开始剧烈颤抖，口吐白沫，身上散发出烧焦的味道。
“现在想清楚了吗？说还是不说？”
“我……说……”
戴书勋终于放弃了。
“尹涌金……”
金泰炎边说边转过头去，“你们先出去。”
毕竟涉及大统领的机密，怎么能让新员工听见。
重新关上门，金泰炎才继续审问。
“尹涌金让你干什么？”
戴书勋有气无力地答道：“我掌管着进出口贸易抽水的钱，这笔钱会给下家洗干净之后汇入境外银行，我真的不知道这笔钱是给谁的，我只知道尹涌金承诺可以昧下这笔钱，然后远走高飞，只需要配合演演戏就行，我没想到会这样……”
金泰炎这下诧异起来了。
看他这幅样子，也不是能扛得住电还说谎话的人。
这下金泰炎也能理解为什么敢打歪主意，作为一个半岛人，全家老小都在本地，如果明知道自己管的是金正浠的钱，怎么可能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打这个主意。
但是尹涌金肯定是知道的，新民社团规模庞大，知道些隐秘也是很正常。
不过想到这里，金泰炎改主意了。
因为金正浠这小金库的事情，戴书勋不知道，而金泰炎也不知道。
他做出的判断是基于推理，且他知道历史才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反过来想，因为戴书勋不知道，所以金泰炎即使逮捕了这人，经过审讯后，金泰炎也不可能知道小金库的事情。
而金正浠也会这么认为。
本来这事情了结之后，金泰炎是打算灭口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打算装傻。
金正浠活不了几个月了，但他的小金库不一样，这一套稳定的向财阀吸血的机制可以在他死后继续运行，尤其是如果能在自己的监督下运行的话……
“明明刚刚才嘲笑别人贪婪，结果现在自己也开始贪婪起来了……”
金泰炎在心里自嘲道。
不过干大事，实在是需要钱。
自己不在乎穿金戴银，但是年底大事发生后用钱的地方很多，绝对是多多益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金泰炎下定决心，稍微冒一下险，毕竟客观来说，他确实不可能知道小金库的事情，以他的角度最多知道尹涌金揭发内幕而已。
而恰好，本身润色后的那篇报道也规避了小金库的事情。
从任何角度看，金泰炎都是不知情的，清清白白。
想清楚了这点，金泰炎开始改变审问的角度。
“尹涌金有没有说，他是为了揭露政府主导的不公平竞争，才让你故意去警察局碰瓷招致被殴打？”
戴书勋觉得自己干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必死无疑，金泰炎问什么他都无所谓了。
“是的，尹涌金说让我故意去挨打，这样他就可以趁机请美利坚记者采访我，借机保护我，最后美利坚记者带我出境，花钱打点移民加拿大，半岛政府就奈何不了我了。”
金泰炎点点头，这确实理论上是可行的。
半岛金正浠再狂，都不可能扣押美利坚记者。
只要中央调查局这边没有第一时间控制形势，报道发酵之后美利坚记者以保护的名义迅速带人出境，入了籍之后也不可能再绑架。
“尹涌金可真是好算盘，他帮助你洗白，就没有要好处费？哪怕他个人不要，新民社团也要吧？”
戴书勋摇摇头，“他什么也不要，他只要我配合美利坚记者，一切都要和盘托出。”
金泰炎突然一拍大腿，一阵后怕猛然袭来。
真是绝了啊。
如果不是金泰炎意识到了小金库这事儿，不仅全力追捕戴书勋，还同时去追踪记者，想尽办法获取报道。
那么等美利坚记者夹带私货，把小金库这事儿直接捅出去，自己就完蛋了。
那时候反正戴书勋也被灭口，随便美利坚记者怎么说都是真的，死无对证了。
然后……
金泰炎咽了下口水，根本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而这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了这案子为什么会交给中央调查局。
他敢确信，全斗光并不负责这一部分的小金库，但是他一定知道这一部分小金库的存在。
所以才故意祸水东引，让中央调查局不明就里地一头扎进去。
那么对小金库完全不知情的中央调查局，即使是抓到了戴书勋，审问后也不知道小金库的事情，那么就会忽视那一篇报道，然后捅出天大的漏子！
这是蓄意报复，对库朗案件的报复！